韓可可喊完了才覺得不對勁，抬頭一看，大眼睛滴溜溜，清脆稚嫩的嗓音口齒伶俐，頗為失望，「不是我爸爸！」

韓政濤威嚴地訓道：「傻丫頭，連你爸都不認識了？那個是你叔叔！叫叔叔！」

韓可可盯著趙揚看了看，梗著粉嫩的小腮幫子，固執地喊：「哥哥，哥哥你好美啊！」

哥哥……

韓政濤嘴角抽了抽，哥哥……這不是亂輩分了麽！

趙揚面色僵了下，笑著摸了摸可可的頭，「時間真快，你都這麼大了。」

韓可可仰頭仰的脖子都酸了，身體被抱起來，她才收回落在趙揚臉上的視線，韓政濤穩穩地抱著小丫頭淡聲道：「走吧，進屋，你嫂子晚點回來。」

「大哥哥，歡迎。」女漢子可是非常懂禮貌的，而且腦袋瓜聰明，大人教過的禮儀她都能記得，乖巧時真真能讓人喜歡到心坎裡去。

趙揚看著侄女兒討人喜歡的樣子，又笑了笑，才提著沉重的迷彩雙肩包進屋。

吃晚飯時，晴晴才回來。

一年多不見，她沒想到趙揚居然變化那麼大，看來軍營的確是一個煉爐，什麼樣的頑石扔進去都能鍛造成好剛利刃。

面前的少年，五官分明而英朗，昂首挺胸，器宇軒昂，從前藏在眉宇間的那份陰鬱，如今被幾抹超越年齡的成熟和穩重替代，那一身軍服，襯托出凜然正氣，越發添了些許精神。

看到晴晴進屋，已經在餐桌邊落座的趙揚，頓時起身，帶著幾分拘束地立在那裡。

韓政濤抬眼一看，低聲提醒：「你嫂子回來了。」

一聲嫂子，讓晴晴跟趙揚都回過神來，曾經那點不太光明的小心思，早已經在分開的一年多裡，被悠悠歲月和艱苦訓練沖刷掉了，趙揚坦坦蕩蕩地喊了聲：「嫂子。」

晴晴笑了笑，有點不自在，「坐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兒童餐椅上的韓可可，眼巴巴地看著幾個大人間有點不正常的氣氛，俏皮地跟著趙揚也喊：「嫂子！」

晴晴一愣，眸光落在女兒臉上，佯裝生氣：「小東西，嫂子不是你叫的，你要叫媽媽！」

最近這丫頭特別調皮，她喊某人親愛的，小丫頭聽見了也跟著喊親愛的，她喊萍姐，這小丫頭也跟著喊萍姐，晴晴幾次糾正：「你要喊萍姨！」她還故意做對，非要喊萍姐。

所謂童言無忌，兩歲左右的孩子最是模仿力強的時候，大人沒必要太在意一些細節，只需要耐心糾正就好了，所以晴晴也沒太跟她較真，倒是這麼一鬧，原本有點尷尬的氣氛，頓時熱鬧鮮活了幾分。

不過，晚餐開始後，她無意間喊了聲「哥哥」，倒是把晴晴嚇到了。

「可可，他不是哥哥，他是叔叔。」晴晴很認真地糾正，說完又看向男主人，「你怎麼教的啊，這能亂喊嗎？」

韓政濤也很無奈，「我糾正過了。」

萍姐有點尷尬地吱嗚了句，解釋說：「平時在大院裡玩，都是大哥哥大姐姐的叫，現在年輕人不都喜歡孩子們這麼叫麽，覺得阿姨叔叔什麼的把人叫老了，所以這丫頭也就習慣了，看見年輕男的就是大哥哥，看見年輕女孩兒就是大姐姐。」

好吧，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