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政濤躺下,剛剛放鬆神經,驟然一聽這話,頓時眉心蹙緊。
晴晴見他沉默,越發覺得奇怪,「叔叔,你--」
「可能這件襯衣是放了好久沒穿,有樟腦味兒吧。」男人口氣疲憊地給出解釋,又輕拍她背部,「抓緊時間睡會兒,有話醒來再說,嗯?」
沈晴晴知道他奔波了一夜肯定累了,聞言不再言語,只是乖乖點點頭,閉上眼。
可是,鼻端這股味道縈繞,她真覺得奇怪。
這明明就不是樟腦味兒啊,而且有點熟悉,像是在誰身上聞過的。
可叔叔的人品毋庸置疑,他斷然不可能跟什麼女人在一起廝混過,所以這個味兒--
懷揣著疑惑,她在男人的懷抱裡,緊繃一夜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很快,抵不過濃濃疲憊,沉沉入睡。
韓政濤閉眼假寐,心裡還惦記著好多事,哪能睡著。
等懷裡的丫頭熟睡,他小睡了一個鍾,睜眼看著外面的天色越來越亮,便又悄悄挪開懷裡的嬌軀,起床出去了。
趙天武上了年歲睡眠越來越少,差不多六點左右就起床。
剛到客廳,見韓政濤正從一樓衛生間出來,老爺子吃了一驚,「起這麼早?不是說九點的航班?」
韓政濤別有深意地看了老爺子一眼,沉聲道:「沒睡。」
趙天武看著他的臉色,心知出了事,頓時語調鄭重,「怎麼了?」
「外公,書房裡說吧。」
祖孫倆一時面色嚴肅,先後進了書房,韓政濤還刻意把門帶上,關緊。
「外公,您的車……昨晚被撞殘了。」韓政濤淡淡一句吐出,剛在太師椅上落座的老爺子,嚇得猛然抬頭。
「怎麼回事?你出車禍了?人沒傷著吧?」趙天武眼眸緊緊地打量著外孫兒,急聲詢問。
「還好,幸虧您的車靠譜,不然可能您老又要強忍悲痛,白髮人送黑髮人了。」事過境遷,韓政濤又能幽默地自嘲了。
老爺子見他還能說胡話,面色重重一沉,「到底怎麼回事?你開車一向很穩,怎麼會出這麼嚴重的車禍,警察怎麼判定的?」
韓政濤拉開書桌對面的椅子坐下,神色平靜鎮定下來,腦海裡稍稍斟酌了下,才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悉數道來。
從他帶著晴晴年前趕回來,到沈家人如何興風作浪,再到沈志偉的離奇失蹤,最後是今晚的車禍。
過年期間發生的這些事,趙天武也從報紙這些傳統媒介有所耳聞,不過媒體報道的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情節,還有媒體人主觀臆想的判斷。
這會兒聽外孫把所有事情的內幕全都細說明白,趙天武才震驚不已,臉色越來越嚴肅凝重。
「莊正國這一年跟我來往的少,只是去年中秋來過一趟。他又娶妻的事,我聽說了,可是我一個死了女兒的前嶽父,能怎麼評價這事?幸運的是你媽跟他沒有孩子,所以我就當沒這個女婿了,隨便他。」趙天武沉靜緩緩地說完這些的,大概是想到去世的女兒了,混沌的老眼露出哀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