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謝伊紅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兒提起他們要離婚的事。
畢竟,女兒昏迷了這麼多天,又在ICU住了這些日子才脫離危險期,她擔心這個消息對女兒來說是雪上加霜,還想著在女兒面前偽裝一下。
卻不料,女兒醒來後,意識清楚了,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勸他們離婚。
她知道女兒肯定聽說了什麼,可是看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也不適合問來問去,隻好嘆息一聲,另一手抬起蓋著女兒的手,欣慰地點點頭,溫和地說:「好,謝謝你能這麼替媽考慮,這件事也要等你爸有空時才能定奪。你剛醒來,身體還弱,醫生說要多休息,快睡吧。」
沈晴晴擔心謝伊紅會起身出來,忙回過神來轉身走開了。
在住院部下面的小花園裡坐了好一會兒,她腦子裡翻來覆去地還思考著母女兩人的對話。
跟小秋相處這些日子,她很清楚小秋是多盼望著她的父母能和睦相處,一家人能開心團聚。
之前,是她的無知懵懂,無意間傷害了小秋的感情。經過這次死裡逃生,她已經想清楚了,不再去調查當年的事情,不能破壞小秋的家庭,可不想,傷害已經造成,無法彌補了。
一想著陳叔夫妻二人要離婚,晴晴就覺得愧對難當。
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或許經過小秋的努力,他們一家人還能有緩和的契機。
可現在,她無疑是加速這個家庭破裂的催化劑。
突然,沈晴晴沒了去見陳晚秋的勇氣,可是就這樣不告而別,也愧對她做人的原則。
*
傍晚時分,陳晚秋再次醒來時,護士小姐進來給她換吊瓶,順便給她帶來一封信。
「信?」謝伊紅吃了一驚,「誰寄來的信?」
護士解釋說:「不是誰寄來的,是那個姓沈的小戰士。一個小時前,她把這封信交給我,說是等陳小姐醒來時,就把信轉交。」
謝伊紅對沈晴晴沒好感,聞言奪過護士小姐手裡的信就要拆開。
陳晚秋及時攔了住,「媽,你把信給我。」
「小秋,你還真把她當朋友了?你肯定是知道什麼了,不然你不會勸我跟你爸離婚,雖然--經過了這次的事,我也的確是下定決心準備離婚了。」
陳晚秋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堅持道:「媽,你把信給我!」
謝伊紅怕女兒生氣動怒,沉著臉僵了幾秒,還是把信遞過去了。
陳晚秋躺回去,拆開沒有粘上的信封,取出裡面摺疊成幾道的A4紙。
「小秋,我是晴晴。知道你醒來,脫離了危險期,搬出了ICU,我由衷高興。我恢復的差不多了,今天已經辦理了出院,原本離開之前是要去看看你的,可是……我無意間聽到了你跟阿姨的對話,我突然覺得,我沒有臉面再去見你。
之前,我並不知道我媽生前愛著的那個軍人是陳叔,如果知道,從一開始我就不會去調查這件事了。我的行為傷害了我們的友誼,也傷害了你的家庭,害得陳叔跟阿姨將要離婚,我心裡愧疚,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