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話音落定,周遭都寂靜下來。
情緒太過激動,她彷彿能聽到大腦裡血液湧動的聲音,狂躁的,焦慮的,生氣的,憤怒的--她就是不明白這人為什麼結了婚都還不能顧慮她的感受,他去了中東,萬一有個好歹,叫她怎麼辦?
韓政濤見她如此劇烈的反應,這才意識到遠征中東這件事,最難的不是組織是否批準,而是能否取得妻子的諒解和支持。
薄唇艱難地蠕動,他想開口說話,晴晴卻突然一把打掉他的手,朝後退了一步,抬頭面色冷厲地看著他:「韓政濤,你到底怎麼想的?難道我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嗎?我的意見和想法對你來說都不重要嗎?」
「怎麼可能!」男人沉聲一喝,眉眼也冷銳了幾分,聲調加重,「我對你是什麼感情,你不清楚?如果你的意見和想法對我不重要,我又何必來這一趟?我可以直接走人!」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來徵求我的意見嗎?好!我的意見就是不答應!國內什麼任務都可以,但是去中東,參加維和部隊,去跟龍影對抗,不行!」她堅定利落地表達觀點,毫無迴旋的餘地。
兩人從未有過如此劇烈的針鋒相對,從未在工作上這樣起過爭執!
一通發泄完畢,韓政濤面若寒霜,晴晴的眉眼間同樣滿布憤怒。
眼眶泛紅,晴晴強忍著淚意,僵持了幾秒又突然衝上去,一把抱住他:「你不要去好不好?我真得不想你去,你就當我任性、自私好了,你就依我一回,就這一回!」
男人俊逸的面龐劇烈抽搐,銳利幽深的眸底同樣爬上幾絲血紅,緊緊將她抱了住,他乾燥灼熱的薄唇摩挲在她耳邊,雙臂將她緊緊箍著:「晴晴,就這一次,對不起……我不能依你。有些情況我還沒跟你說,不是我逞個人英雄主義非要去那個地方找龍葵決一死戰,而是因為--我要去救人。」
沒等懷裡的小丫頭詢問出聲,他低沉暗啞的語調繼續在她耳邊說道:「還記得那次幫助你脫險的那位夫人嗎?可能當時夜晚光線昏暗,情況緊急你沒能好好看清她的樣子……她的身份確定了,是我母親。」
懷裡的小身子重重一震,晴晴目瞪口呆地從他懷裡退出一些,清秀的眉眼盯著他不敢置信地蹙動,驚愕,「什……什麼?你說龍葵身邊的那位夫人--是你媽媽?」
「嗯!」
晴晴臉色極端訝異,腦子裡震驚的餘韻經久不散,「可是,你媽媽不是在十幾年前……就已經--」
「我是那樣以為的,但誰都沒想到,她墜海後沒有死--現在,沒人知道十幾年前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之她的確是活著的,我看到照片了,不會認錯,她就是我母親。」
韓政濤雙手捧著她的臉,眼眸定定地與她直視,沉痛又激動地道:「現在暫且不說我父親還活沒活著,既然知道我母親尚在人世,還在龍葵那種男人身邊,那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