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等杜景反應過來的時候,鍾衍文就已經被他壓倒了。
鍾衍文的脖子挺敏感的,被親吻了幾下就呼吸不穩了,杜景還想再多糾纏一會兒脖頸上的肌膚,就聽到鍾衍文斷斷續續道:「別……留痕跡……明天上午還有拍攝……」
「唔。」杜景含糊地應了一聲,差點忘了這件事,趕緊把嘴唇移下去。
鍾衍文只覺得火熱濕潤的觸感從上頭一路燒到小腹,他抬頭看了一眼埋頭在他小腹上親吻的杜景,看不清臉,只有一頭柔軟的頭髮在眼前晃來晃去。鍾衍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杜景疑惑地「嗯?」了一聲,還以為鍾衍文是讓他停下來,結果看到鍾衍文手停在那裡,無言地看著他。
杜景笑了,從下面移回來:「特別軟?」
「嗯。」鍾衍文也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收回來。
「摸吧,揉都沒問題。」杜景破罐子破摔,一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
鍾衍文笑了笑,忍不住將手指穿插進杜景的發稍裡,動作輕柔地揉了揉,感覺像是在摸什麼小動物一樣,手下的觸感十分柔軟。
被這麼摸了好幾下,杜景無奈地翻身躺下:「頭髮給你摸了,衣服你也得幫我脫。」
鍾衍文很快地應道:「好。」
杜景的襯衫和褲子都還穿在身上,鍾衍文見他耍賴一樣躺著不起來了,猶豫了一下,跨坐到杜景身上。只著了薄薄一層內褲的下半身正好和杜景隔著褲子硬起來的地方貼在一起。
鍾衍文微微彎下身子,伸手一顆顆地幫杜景解襯衫扣子。揭開後杜景還是不動彈,就直直地看著他,於是鍾衍文又伸手去解杜景的皮帶,拉下褲子拉鏈,把褲子從腿上拉扯著褪下去。
「過來……」杜景的聲音有點啞,他看著鍾衍文這樣主動的動作,感覺整個人都在冒熱氣。
鍾衍文俯趴下來,身子貼著身子,正好被杜景扶著後腦勺吻住。杜景很近地看著鍾衍文很配合地閉上了眼睛,自己也將眼睛閉上了。他發現鍾衍文其實不大會接吻,雖然在男男的情事方面他們倆好像都半斤八兩地不咋地,但吻技絕對是杜景的大獲全勝。沒幾下,鍾衍文就呼吸粗重,完全失去了唇舌之間的主導權——又或者是自己交出去的。
杜景一邊親著,一邊發現鍾衍文逐漸硬了,隔著內褲和自己的那根抵在一起,一時間都分不清哪一邊更燙。但他卻有點疑惑,鍾衍文原本就是同性戀嗎?做的時候刺激到了敏感點,硬起來是生理反應,這可以理解。但只是和男人接吻也可以硬?理論上,和自己上床這件事可以算作任務吧……
這會兒杜景腦子正逐漸被慾望充填,對於鍾衍文到底是對接吻這一事有快感,還是在床上對自己有慾望這一事沒有細想,一些想法飛快地就飄過去了。
「今天你自己來?」嘴唇分離之際,杜景低聲問道。
「好。」鍾衍文倒好像沒聽出來這是一句疑問句,點頭應了下來。
杜景喘著氣專心欣賞身上的美景,鍾衍文快速地脫掉了自己的內褲,全裸地跨跪在杜景的胯部兩側,從背後反著手去自己擴張早些時候已經塗抹過潤滑的穴口。
杜景發現哪怕平時鐘衍文再如何淡定,這時候臉也紅得不行了,眼睛也不看他的方向,反而專心盯著自己頭頂的牆。
但是鍾衍文的身體從這個角度看真是一覽無餘,因為手臂背到身後去,他的胸膛微微往前挺著,腹部也因為後穴的動作被牽動著屏著氣,一收一縮都能清晰地看到。杜景伸手扶住鍾衍文稍微有些發抖的腰,鍾衍文的視線因為感受到這個動作而移回來看他,被這種情色的氣氛帶的,杜景他自己也有點臉紅。
杜景看不到鍾衍文身後的模樣,只能煎熬地耐著性子等。鍾衍文看他的視線焦急,動作就粗略了一些,幅度也大了不少,眉頭微微蹙起。
「套子……」鍾衍文看了一眼床頭櫃的方向,他夠不著那邊,杜景瞭然地伸長了胳膊從抽屜裡撈出避孕套,拆了一個給自己戴上。
「是不是太快了點?你確定沒問題了?呃……當我沒問……」
杜景話問到一半就剎了車,因為鍾衍文已經一手撐著他的胸口,另一隻手扶著根部,緩緩地坐了下去。只是剛才的擴張實在是太粗略了點,這時候剛進去一個頭就卡住了,只能慢慢地往裡磨。杜景被夾得說不出話來,但進都進去了,肯定也不想抽出去,只好把手搭回鍾衍文的側腰上,安撫地揉捏著……雖然他也不知道捏這兒能有什麼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奏效了,鍾衍文僵著的身子和腰逐漸放鬆下來,緩緩地往下坐,終於艱難地將一整根都包裹進去,讓躺著的杜景長出了一大口氣。
鍾衍文因為剛才的進入有些難受,陰莖半軟下來,在跨坐的姿勢下就這麼垂在杜景小腹附近。杜景趁著鍾衍文還在調整呼吸的空當伸手就將那根握住了。
鍾衍文因此腰部一軟,悶哼了一聲。
杜景想到第一次的做到最後的時候自己一邊幫鍾衍文擼一邊插,把鍾衍文弄射了。但那時候他情慾在頭上,很多動作都是下意識的,也沒什麼技巧。現在他腦袋比那時候清醒不少,於是手下用了巧勁,想著給自己摸的時候是怎樣的,用掌腹包著,大拇指按在龜頭處擠壓,上下沒動上幾下就把鍾衍文弄硬了。
「嗯……唔……」
鍾衍文的體溫和呼吸一併發熱,斷斷續續的粗重喘息聲不斷地漏出來。他下意識地抓住了杜景的手腕,但卻沒有用力,而是輕輕搭在上面,好像有些混亂不知該不該推開。
杜景覺得現在自己很難自欺欺人地說「我沒有彎」……因為他現在正在認真地幫另一個男人擼!而且還因為那個男人激烈的反應而興致勃勃!
他想著,下次應該進去的同時就幫鍾衍文擼。
鍾衍文的身體本能地向後彎曲著,全靠支撐在杜景大腿上的手支撐著體重,有些艱難地主動套弄著杜景的肉棒。儘管動作十分緩慢,但是每一次都是坐到了底的。杜景親眼看著自己的那根被反覆吞進去,只覺得這種視覺衝擊實在有點厲害過頭了。
但這種慢悠悠的節奏也實在折磨人。
鍾衍文低頭看到杜景額頭上冒了薄薄一層汗,頭髮也因為出汗有些濕了,開口道:「杜景……你動動吧。」
杜景吞嚥了一口唾液,也不客氣了,鬆了幫鍾衍文擼動的手,轉而扣到腰上,開始用力地向上頂撞。
「唔……!哈……」
鍾衍文一瞬間脖子向後仰著,彎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杜景看得小腹一熱,頂弄了沒幾下,實在忍不住在鍾衍文腰軟地俯趴下來的時候攬著對方的腰,後背一使勁兒,就著插入的姿勢往旁邊一轉,上下掉了個兒。
面對面的姿勢下杜景總覺得特別順手,主要是很容易找到鍾衍文敏感的那塊區域,他已經找到訣竅了,只要猛地往那裡進攻,然後在鍾衍文耳朵和脖子那一片又舔又親,用不了幾分鐘鍾衍文就能被做得射出來。
今天他還記得不能留下痕跡,所以克制著,只用嘴唇輕輕地抿,然後用舌頭舔弄。可這麼一來,鍾衍文卻覺得更受不了,耳朵邊上濕漉漉的,吸吮的聲音特別大,好像直接地就傳進了耳膜裡一樣。
「啊嗯……!唔!」
杜景突然感覺到後面把自己咬得很緊,鍾衍文喘息的聲音也高了一個音調,手指用力地抓著他的肩膀,但是還沒有用力到用指甲掐到他。
鍾衍文急促地呻吟了一聲,抵著杜景射了出來,一股一股的流出來不少白濁的液體,搞得兩人腹部黏糊不已。杜景還沒有射,但也沒有繼續動,而是停住下身,低頭去吻鍾衍文。他查到男人射了之後有一段時間再被刺激也不會舒服,於是打算磨蹭著磨掉這段時間,然後再繼續戰鬥。
鍾衍文不得不承認,杜景「磨人」的技術特別厲害……他剛射過,腦子幾乎是一片疲倦的空白,但能感覺到嘴唇上有柔軟的觸感若即若離地貼上來,臉上也不斷被茸茸的髮梢掃過,隱隱發癢。縱然腰還軟塌著,這樣溫存著耳鬢廝磨了一會兒,身體就又一次熱了起來。
杜景就著這個姿勢又小幅度地開始動了,看鍾衍文看起來沒有什麼難受的樣子,反而比剛才喘得更厲害,就放寬了心沒有顧慮地加快了速度。
這麼做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杜景差不多到了極限,鍾衍文也被弄得要第二次射出來了,腿架在杜景身體兩側,聲音有點抖:「唔……啊、嗯啊……」
「要射了……」杜景圈著鍾衍文的身體,臨近射精的時候,使勁兒往裡邊頂弄,明明隔著層套子,但那勁頭好像是要射到裡頭一樣。
鍾衍文覺得杜景和他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射出來的,但他是第二次射了,這會兒就有點脫力。鍾衍文平時鍛煉不少,但其他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工作上,連自瀆都是有需要了才偶爾會有一次的,幾乎從未有過在這點時間內連續射兩次的經歷。
射完後總會有段時間身體犯懶,杜景就這麼埋在鍾衍文身體裡喘著氣休息,隔了好半天,覺得自己開始有點軟下去後才硬是撐起身子來把陰莖連著套子抽出來,不然套子可能就要脫落了。
杜景身上出了一層汗,鍾衍文更是,躺著的那一片都被汗給打濕了,坐起來後才發現。
扔了套子後杜景將床上最上頭濕了的那條被單扯了扔到地上去,轉頭鍾衍文已經進了浴室。杜景想反正等著也是等著,乾脆就也進去和鍾衍文擠一個淋浴頭。
鍾衍文正在搓洗髮露,滿頭泡泡,見杜景進來了,主動站到旁邊去讓他先沖水。
「你之前說明天上午還有拍攝?」
「嗯,雜誌封面,不趕早,十一點到就行。」
「那定個鬧鐘……有司機來接你嗎?我送你過去?」
鍾衍文拖長尾音「嗯……」了一聲,道:「你不嫌麻煩的話。」
「這哪裡麻煩了,」杜景和鍾衍文換了個位置,一邊往腦袋上拍洗髮露一邊問道,「那我能不能進去觀摩一下啊?」
「觀摩……」鍾衍文被杜景的用詞逗笑了,「到時候說一聲,他們肯定讓的。」
「好。」
杜景站在一旁看著鍾衍文沖泡沫,腦子裡的思緒又飛遠了。之前的疑問又冒出來了,鍾衍文難道原本就是同性戀?正常的直男應該不會處於被壓的那一方,連著被幹射兩次吧……?還有之前接吻的時候也是。
「杜景。」
「嗯?」
鍾衍文指著他的額頭提醒道:「泡沫要流下來了。」
杜景手忙腳亂地抹了一把。
「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在想……」杜景看了看鍾衍文的臉,乾脆不吐不快,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是同性戀嗎?怎麼說呢,你看,你是因為資金緊張才陪我上床的吧?但你在下頭……還能連著射出來兩次……總不會是我天賦異稟,技術太好了吧?」
鍾衍文愣了一下,笑道:「你技術很好的。」
杜景皺皺眉毛:「問你真的呢。」
鍾衍文還站在淋浴頭下,細細的水流順著他的臉淌下來,滑過身體辟里啪啦地打在浴缸上。他看了杜景一會兒,認真地回答:「因為你很特別。」
「咳、咳……你說什麼……」杜景在心裡「臥槽」了一聲,咳嗽了好幾聲。
用這樣的表情說這種話,真的不是在撩人?真的不是?
「……」鍾衍文張了張嘴,沒有再重複一遍。
杜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浴室裡只有水流的「嘩嘩」聲,他隔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我知道了……」
他覺得自己成功被撩了。
鍾衍文洗完了後看杜景站在淋浴頭下頭默默地沖水,一時半會兒沒有走出來的意思,只好裹著浴巾先出去了。他悄悄瞥了杜景好幾眼,臉上的神色有點複雜。
杜景則是一時有些混亂。
他覺得自己有一點想和鍾衍文進一步發展的衝動。
他們倆開始的莫名其妙,到目前為止見面的次數一隻手可以數過來,交集也無非都在床上。但一開始杜景就覺得鍾衍文有一種很不同的感覺,說不上是氣質還是氛圍,哪怕拋開性別也很吸引自己,不然一直以來是直男的他也不會就這麼同意包養一個男人。
……只是不知道鍾衍文是如何想的。
青春期都在外國度過的杜景向來不是在感情上過於糾結的人,他覺得自己對鍾衍文有些好感,但瞭解還遠遠不夠。他想,之後他可以和對方在其他方面更多地接觸一下,如果對方不想,那也只能說很遺憾。如果想的話……那就順其自然。
先回到外面的鍾衍文完全不知道浴室裡杜景的內心戲進行了一大圈。他躺在床上,隔著磨砂玻璃看浴室裡杜景彷彿定格了一樣的身影,輕聲歎了口氣。
說錯話了。
剛才那句話有點越界了。也不難想到為什麼杜景會露出那麼驚訝的反應,畢竟他原來就是喜歡女人的。鍾衍文想到最近和杜景的種種交集,突然有些不想看到待會兒杜景出來時躲避的神情。
然而他還沒有繼續想下去,浴室的水聲就突然停了下來,打斷了思考。鍾衍文看向浴室的方向,只見杜景用力地擦著他的一頭亂髮,嘴裡還哼著歌。
鍾衍文當然看得出,杜景是真的心情不錯,而不是演的。這要是演出來的,那他這麼多年的演員就算是白當了。
還沒來得及驚訝,杜景就往床上一躺,把鍾衍文也一同拉下來,道:「想什麼呢?趕緊睡,明天要是起的早啊,我們還能出去吃點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