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人收拾好廚房出來， 發現木木自己已經拿了作業本在做作業了，葉准過去一看，原來是在給畫本裡的圖案上色。

　　葉准小時候對畫畫有過一陣子興趣， 還大言不慚地說要當流浪畫家，拿著畫筆在家裡塗鴉， 牆面、地板被畫得到處都是， 奶奶每次都跟在他身後收拾，後來興趣沒了，畫筆放著還嫌占地方，畫家自然也沒做成。

　　想到這裡， 他禁不住笑了出來， 小時候的那點興趣被勾了起來，走過去坐到木木的旁邊， 裝模作樣地教小傢伙填色， 過一把老師的癮。

　　褚琰對這種幼稚填色遊戲沒有什麼興趣， 說了句“我上樓處理點資料”就上了樓， 小五在他和葉准之間看了看， 果斷選擇跟他上了樓。

　　他一離開，客廳就只剩下葉准和木木兩人，木木停下手中的動作， 往樓梯的方向看了下， 確定褚琰已經上樓了，才小聲地問葉准：“小准叔叔，我住這裡會不會吵到褚叔叔啊？”

　　他今天聽媽媽說是住小准叔叔家， 沒想到卻是住沒有見過面的褚叔叔家，心裡不免感覺忐忑不安，他想起之前媽媽加班的時候，讓他到隔壁的阿姨家吃飯，那個阿姨並不喜歡他，還說他給人添麻煩。

　　因為是單親家庭的緣故，身邊總會有一些同情或是嘲笑的聲音，小傢伙雖然還不懂那些話的好壞，卻也變得心思非常敏感，而葉准雖然父母雙全，小時候卻也是跟著奶奶長大的，對他這種心理也算有些理解，聽他這麼問，伸手摸了摸他：“不會的，我們小聲一點就好了，褚叔叔是個很溫柔的人。”

　　木木聽懂了前面那句，沒有聽懂後面的意思：“溫柔是什麼？”

　　“唔。”葉准想了一下，換了一個好理解的形容，“就是很好的意思。”

　　“我知道了，就是好人。”這個木木聽懂了，就是說褚叔叔非常好，不會嫌棄他的意思。

　　這樣一想，小傢伙放鬆了下來。

　　葉准誇了一句“真聰明”，伸手端起旁邊的杯子喝水，剛喝了口就又聽到木木問：“小准叔叔，為什麼要管褚叔叔叫嬸嬸，老師說嬸嬸是叔叔的老婆。”上課的時候，老師教他們認過爸爸媽媽的兄弟姐妹關係，他記得非常清楚。

　　“噗！”

　　葉准差點被他的話嗆了一口水，轉頭對上木木天真無邪的眼神，心裡想：你老師說的沒錯，嬸嬸確實是叔叔的老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樂了起來，往樓上的方向看了一眼，腦補褚琰聽到這話的話會是什麼表情，覺得非常有趣，很想上樓撩他一下。

　　“小准叔叔？”見他不回答，木木又叫了一聲。

　　“沒有為什麼啊，小孩子不要糾結這個，快做作業。”葉准揉了一把他的頭髮，他倒是願意解釋自己和褚琰的關係，但小傢伙太小了，不能影響他的認知。

　　“哦。”木木點點頭，沒有再問，低頭繼續塗鴉。

　　褚琰要處理的材料不多，不到一個小時就處理完了，下到一樓的時候看到木木已經做好作業，正和葉准在玩飛行棋，便讓他過來洗澡。

　　木木年紀還小，平時在家大多都是呂芸幫他洗澡，但是讓褚琰幫他洗澡，他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紅著小臉對往浴盆裡放水的褚琰說：“褚叔叔，我自己可以洗澡。”

　　褚琰也沒有替小孩洗澡的經驗，聽他這麼說，抬頭問：“會洗嗎？”

　　“嗯！”木木用力地點點頭，他在家偶爾也會自己洗一兩次，不過還要媽媽幫忙穿衣服。

　　褚琰覺得讓他自己洗澡也能培養他的獨立性，於是幫他放好水和脫了衣服便出了浴室。

　　葉准在客廳逗小五玩，見他從出來，出聲問：“不幫小傢伙洗澡嗎？”

　　“他自己可以洗。”

　　“喲。“葉准挑眉，往浴室那邊看了下，”比我厲害啊，我都還要你幫忙洗。”

　　“……”

　　褚琰看了他一眼，不予置評，去幫木木準備睡覺用的被子。

　　樓下只有兩個房間，一間是葉准在住，一間是秦勉在住，秦勉每個月放假的那兩天才過來住，房間平時都是空著的，不過木木還小，晚上睡覺肯定離不開人，葉准提議讓他和自己一起睡。

　　木木和葉准比較熟悉，對這個提議褚琰沒有意見，避免兩人晚上搶被子，他另外又給木木拿了張夏天用薄毯。

　　木木洗完澡，褚琰幫他穿好衣服，又幫他把頭髮吹幹才讓他去睡覺。

　　小傢伙躺下，褚琰幫他蓋好被子，見他躺得筆直，閉著眼一動不動，想到剛才在書房查過的關於如何照顧好小孩子的帖子，問：“要聽故事嗎？”

　　平時在家裡的話，木木在睡覺前媽媽都會給他講睡前故事，哄他睡覺，但今天在褚叔叔家他是完全沒有想過這件事的，聽到褚叔叔會這麼問，一時間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對方。

　　就連在一旁的葉准也沒有想到，看著褚琰。

　　木木看了褚琰好一會，直到褚琰又出聲問了一次才反應過來，抓著被子期待地問：“可以嗎？”

　　“可以，等我一下。”

　　褚琰出去客廳拿了平板電腦進來，在網上找了個兒童睡前故事，坐在床邊開始講給木木聽。

　　褚琰的普通話非常標準，聲音略顯清冷卻富有磁性，即使是在講兒童故事的時候不似幼稚園老師那樣帶著活潑的色彩，反而有種在低聲朗誦的感覺，抑揚頓挫非常明顯準確，卻也非常吸引人。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地小故事，從他嘴裡出來，卻也顯得極其有意思，就連不愛聽這些的葉准，都在旁邊聽得入了迷。

　　他的目光專注地落在低頭念故事的褚琰臉上，心裡被一種奇妙的感覺包圍著。

　　眼前這個人看似清冷，卻有著最細心的溫柔。

　　小孩子平時睡得早，養成了沾床就困了習慣，褚琰的故事才說念到三分之二，木木就快睡著了，臨睡前，他主動伸手拉了拉褚琰的衣角。

　　褚琰停下來，低頭看著他，就聽他說：“褚叔叔是一個溫柔的人，非常好。”

　　這是一句非常簡單常見的話語，放在其他人口中，褚琰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出自一個四歲的孩子口中就讓他感到意外了。

　　這麼小的年紀，何以懂得什麼叫溫柔。

　　不過很快小傢伙就為他解了疑惑，又說了一句：“小准叔叔說的沒錯。”

　　葉准說的？

　　褚琰眉目微挑，抬頭看向一旁的葉准，對方朝他微微一笑。

　　哄完小傢伙睡覺，褚琰去收拾他換下來的衣服，等他把衣服和浴盆收拾好就看到葉准正倚在浴室門框邊上看著自己，以為他要洗澡，便打算出去讓將地方讓給他，錯身而過的時候，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褚琰回頭，就見葉准鬆開自己的手，雙手抓住衣服的下擺，往上一掀，將上衣脫了下來，眉眼彎彎地對自己說：“教授，洗完小的，接下來輪到大的了吧？”

　　褚琰：“……”

　　“胡鬧。“留下這兩個字，褚琰頭也不回地離開。

　　後來傳來葉准愉快的笑聲。

　　葉准洗完澡出來，身上穿的還是之前第一次來褚琰家穿的那套居家服，他拿著幹毛巾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到褚琰那邊，低頭去看他手中的書：“在看什麼？”

　　“財經雜誌。“褚琰放下手中的雜誌，拉他在旁邊坐下，接過他手中的毛巾，幫他擦頭髮。

　　兩人面對面坐著，葉准盤著腿低著頭，褚琰一條腿半跪著，微微彎了點腰，細心地幫他擦拭，順道連耳朵裡的水珠也一同擦去。

　　葉准的頭髮很細很軟，非常容易幹，褚琰擦了一會，用手幫他打理了一下髮絲，覺得差不多了便把毛巾放到一旁。

　　葉准見他停下，動了下身體像起身，褚琰出聲制止他：“等下。”

　　“嗯？“葉准抬頭看他。

　　褚琰伸手撩開他額前的劉海，發現他昨晚撞到的位置還是紅腫的，大約是因為皮膚太白的原因，腫起的位置還有塊明顯的淤青，可見昨晚撞得厲害。

　　拿過藥膏擠了一些在棉簽上，褚琰一手扶著葉准的頭，一手動作輕柔地幫他擦藥：“眼睛閉上。”

　　葉准撞到的地方在眉毛上去一點點，擦藥的時候容易刺激到眼睛，褚琰一說，他就聽話地乖乖把眼睛閉上。

　　藥膏塗在傷處有些涼涼的，還有些不明顯的刺麻感覺。

　　若不是褚琰，葉准都忘記這個傷了，被人關心和惦記著的感覺是非常溫暖的，葉准嘴角微微翹起。

　　褚琰擦好藥，目光落在了葉准的臉上。

　　葉准此時還閉著眼睛，剛洗過臉得他皮膚非常乾淨清爽，因為離得近，褚琰甚至能看到他皮膚上細細的絨毛。

　　褚琰用另一手撫了撫葉准耳邊的髮絲，扶著他的後腦，低頭吻住他的嘴唇。

　　在褚琰的雙唇覆上來的一刹那，葉准就睜開了眼，詫異地看著眼前主動親吻自己的人，感覺對方的舌頭略顯霸道地頂開自己的牙關，侵略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葉准：不公平啊，大的沒有小的待遇好。

　　褚琰：……

　　褚琰（yan）我個人習慣第第二聲，比較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