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來。

　　葉准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褚琰久久沒有反應。

　　這句話看似簡單，在葉准聽來卻像是一個承諾，褚琰在用他的方式來給兩人的關係踏出了新的一步。

　　這讓他想起昨晚自己從老家趕回來的時候，途中向秦勉打聽褚琰的住處，秦勉對他不知道褚琰住哪有些意外，告訴他後還提了一句說舅舅不喜歡別人隨意去他那，讓他最好先打聲招呼。

　　從這段時間兩人接觸的過程來看，葉准也猜得出來，褚琰這樣性格的人不喜歡別人隨意上門打擾，但此時他卻對自己說只要自己想去，任何時候都可以去。

　　目前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驚喜的嗎？沒有，這就代表在褚琰的心裡，自己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慢慢回過神來，葉准抿了抿唇，終是忍不住低頭輕笑出聲，肩膀抖動著，伸出一隻手去握住褚琰放在桌面上的手，輕輕握住。

　　褚琰沒有躲開，也沒有反握，只是讓安靜他握著，目光落在他的發頂上。

　　葉准笑了一會，收回握著褚琰的手，一手撐著下巴，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教授，你知道我在追你嗎？”

　　褚琰點點頭，他又不是傻的，葉准做得這麼明顯，還有誰是不知道的嗎？

　　“那麼……”葉准放下撐著下巴的手，微微傾身過去，“你知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褚琰沒有直接回答他，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才緩緩說：“葉准，我不是十幾歲的小男生，不至於連自己說的話都不懂。”

　　他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會反悔，一切不過隨心而定罷了。

　　葉准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張口正要說話，門外響起敲門聲，服務員進來上菜。

　　先端上來的是褚琰點的幾個茶點，服務員上好菜，幫兩人加了茶水便又退了出去。

　　待門一關上，葉准也懶得廢話，喊了聲教授，在褚琰看過來的時候，一手撐著桌子，一邊傾身靠過去，直接吻了褚琰。

　　褚琰沒想到他這麼大膽，服務員剛走就親了上來，在柔軟的唇碰上自己的時候就愣住了，眼前是葉准纖長濃密的睫毛，離自己不過一兩公分的距離。

　　太放肆了。褚琰心想。

　　但他卻沒有阻止葉准的動作，由他親吻著自己。

　　葉准原本只是試探性地親一下，見褚琰沒有推開自己，像是得到了默許一般，一手扶著褚琰的後腦，先用唇輕輕摩挲了幾下褚琰的唇，又來回啄吻了好幾下。

　　明明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他卻覺得在親吻教授的時候，心裡跳得厲害，整個人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少年，好像以往的技巧都不知所蹤，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是一心想要親他，親親他就好。

　　這樣想著，葉准就覺得心裡像是開了花一樣高興。

　　飯後，葉准去買單，褚琰也沒有爭著來付帳，兩人都不是在意這點事情的人，再說以後一起吃飯的時間還長著。

　　出了館子，時間還早，葉准也捨不得回去這麼快，便問：“你一會還有事嗎？”

　　“沒有，怎麼了？”

　　“我也沒有，我們去逛夜市吧？”葉准提議道，商業街這邊夜生活非常豐富，夜市街、酒吧、商場、遊樂場等應有盡有。

　　“夜市？”

　　“對，反正時間還早。”

　　“走吧。”

　　決定之後，葉准帶著褚琰往夜市的方向走，剛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目光落在迎面走來的一人身上。

　　對方也看到了他，同樣愣了一下，他懷中的貓看到葉准，齜了齜牙，略凶蠻地叫換了一聲：“喵！”

　　葉准：“……”和新對象約會的第一天就碰到前男友，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褚琰注意到兩人的樣子，目光在前方那個模樣清秀的少年身上略過，側首問葉准：“你朋友嗎？”

　　“嗯。”葉准摸了摸鼻子，在心底加了個前字，然後對站在對面微揚著下巴，臉色頗冷的少年打了個招呼：“莫笙，好巧。”

　　莫笙聽到他的話，嘴角一彎露出個笑容，眼裡卻帶著些許嘲諷，直直看著葉准：“好久不見，葉准。”

　　兩人半年前分手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面，確實算好久不見了。

　　葉准想起來莫笙是藝術學院的學生，學校就在商業街附近。

　　半年前兩人分手，葉准一直忙著酒吧裝修開業的事情，莫笙沒有再去找過他，他也沒有再來過這邊，所以一直沒有見過，沒想到今天過來卻恰好碰上。

　　三人站著對視的場面有些奇怪，葉准主動問莫笙：“你要回學校嗎？”

　　“不然呢？”莫笙反問。

　　“你一個人？”

　　“還有它。”莫笙指了指懷裡的貓，往兩人走過來，路過葉准身邊的時候，目光在旁邊的褚琰身上停了一下，主動開口說：“你好。”

　　“你好。”褚琰微微頷首當作回應。

　　莫笙點點頭，意味深長地沖葉准笑了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葉准：“……”

　　兩人曾經交往的時間不算長，但以葉准對莫笙的瞭解，雖然不知道這個小混蛋的笑容是什麼意思，但他就是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葉准皺了下眉，回頭往莫笙離開的方向看了眼，思襯著他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淡淡的詢問：“前男友？”

　　這三個字炸得葉准眼皮一跳，猛地回頭看向褚琰，就見對方正看著自己，又重複了一遍：“前男友，剛才那位。”

　　葉准：“……”教授，你要不要這麼聰明。

　　“有這麼明顯嗎？你怎麼看出來的？”葉准摸了摸鼻子，對和教授剛確定關係就碰到前男友有些不太好意思，不過剛才他和莫笙好像沒有說什麼話吧，這樣也能看出來？

　　“氣場太尷尬。”褚琰言簡意賅，沒有說自己在那個叫莫笙的眼中看出他在看葉準時那種不一樣的情緒。

　　“……是挺尷尬的。”葉准摸了摸鼻子，別人撞見也就算了，偏偏是教授這麼嚴肅的人。

　　“他那只貓好像不太喜歡你。”褚琰問。

　　“不是好像，是很不喜歡我，它以前還撓過我，還是小五可愛。”

　　褚琰對他的話沒有發表意見，他口中可愛的小五也是撓過秦勉的。

　　巧遇莫笙就像是一個插曲，褚琰沒有在意，面平靜地往夜市那邊走，反倒是葉准忍不住問：“教授，你會介意嗎？”

　　“什麼？”

　　“前男友。”

　　褚琰聞言腳步一頓，轉頭去看他：“你指哪一方面？”

　　“各方面。”

　　“不會。”

　　褚琰頓了一下，又說：“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交友經歷，我不是那麼狹隘的人，過去的事情沒有介意的必要。”

　　葉准聽他這麼說，心底那點擔憂散開來，整個人輕鬆起來：“很高興我們達成共識，過去的事情沒有介意的必要，但是以後的事情很重要。”

　　說著他忽然朝褚琰伸出手，眉眼彎彎，語氣輕揚：“以後請多多指教，教授。”

　　褚琰微微挑了下眉，目光在觸到他眼底的笑意裡心下一軟，伸手握住他：“請多指教。”

　　逛完夜市，褚琰將葉准送回家，葉准看他車子離開後，哼著歌進了社區。

　　回到家裡，葉准準備去洗澡，將手機掏出來的時候慣性按亮螢幕，發現有條新的微信消息，順手點開來。

　　莫笙：你受了？

　　資訊是莫笙發來的，兩人分手半年，誰也沒有主動聯繫過誰，沒想到莫笙再次聯繫自己的資訊就是“你受了”這種話，葉准有些無語。

　　葉小准：瞎扯什麼。

　　莫笙：你受了。

　　莫笙的資訊很快就發了過來，這一次用的是肯定句，葉准還沒回復，他的下一句又緊接著發來。

　　莫笙：活該啊。

　　葉准：“……”

　　葉准終於明白剛才莫笙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的什麼意思了，只是他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是什麼意思？兩人當初好歹也算和平分手吧？

　　還有，受不受的，不是還沒有下定論嗎？

作者有話要說：

　　葉准：還說不定呢。

　　褚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