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手教訓
薛直跟鄭仁一同從王先生處一起回來的,送走馮員外後,兩人就關於學堂的事聊了會兒。
鄭仁也提點了薛劭兩句,叮囑他在裏頭一定要守規矩,聽王先生的話。
薛劭都乖乖應下,馬上就能每天跟鄭譽在一處了,他自然是心情大好。兩個大人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跟鄭譽一起憧憬往後的學堂生活。
時間很快過去,見天色不早,推辭了鄭仁留他吃夕食的邀請,帶著薛劭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薛劭有話想說,欲言又止的。
薛直看出來了,便問他:「怎麼了,憋什麼壞呢?」
薛劭想了想,說:「爹,阿譽剛才偷偷跟我說,那個馮員外不是好人,讓咱們小心。」
「咱們跟他們家也沒什麼交情,管他好人壞人呢。不過那個馮員外看著挺和氣的,怎麼這麼說?」
「阿譽說,他家之前想把姐姐娶回去當兒媳婦呢。馮員外的兒子,阿譽說好胖好胖的,還喜歡成天在街上看好看的姑娘。」薛劭又嗤笑一聲,「姐姐那麼好,就他那樣的還想娶姐姐呢?」
薛直腳下一頓,「有這種事?」
他一停下,走在旁邊的薛劭就超過了他,忙止住腳步說:「對啊,阿譽說的,不會有假的……爹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薛直又繼續往前走,「沒什麼,爹就問問。」
薛劭『哦』了一聲,轉而開始說起第二天要上學堂的事——
「爹,你說學堂裏學的東西難不難啊?我現在還不識字,會不會被王先生嫌棄啊?」
「不過今天看王先生也挺和氣的,還跟我說以後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請教他。那我真去問的時候,他應該不會嫌棄我吧?」
「爹……」
「爹!我跟你說話哪!」
「哦,你剛說什麼?」薛直回過神來。
薛劭不滿地嘟囔道:「我剛在說學堂的事情呢。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薛直輕咳一聲,掩飾過尷尬,「爹想事情呢,你接著說,接著說。」
「還說什麼呀,都說完了。」薛直踢開腳邊一顆小石子,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爹,你在替姐姐擔心對不對?」
薛直說『對』也不是,說『不對』也這不是。
不過薛劭也沒繼續追問下去,只是道:「鄭伯伯對姐姐很好的,不會把他嫁給馮家那個大胖子的。」
薛直卻覺得心裏很是不舒服,說不出的味道。他不敢肖想的好姑娘,居然還成了別人嘴邊覬覦的肥肉……那個馮公子,很好,有機會一定得見見!
這天晚上,薛劭就一直覺得他爹怪怪的。也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反正就跟平常不一樣。他說三句,他爹能聽進去一句就不錯了。
*
同樣的,鄭仁對馮員外也沒什麼好感。
送走客人後,他便去鄭繡屋裏同她說話。
「那個馮員外沒跟你說什麼吧?」
鄭繡搖搖頭,「沒有,馮員外只說要等爹爹回來,親自同您道歉。我上過茶,就讓爺爺去同他說話了。」
鄭仁點點頭,又道:「往後他要是無事再來,爹若不在家,你便不用出去待客了。讓你爺爺奶奶看著辦就成。」
鄭繡自然明白她爹這是自己的回護,「爹不用擔心我,馮家有錢又能如何?難道還能強娶不成?他上門是客,我便沏茶以待,不過如此。」
*
本以為他們同馮家的交集也不過於此,沒想到過了兩天,鄭譽愁眉苦臉地下學回家。
鄭繡還當他又在學堂裏怎麼了,問起來。
鄭譽才苦著一張小臉說:「這兩天馮源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天就在我和阿劭跟前晃悠,說什麼要同我們結交。可我們明明前兩天才打過架啊……不過那也不礙什麼,他今天還非要讓我們去他家做客。我們不想去,他就拉了我們一路,還好後來阿劭機靈,找准空當拉著我跑了……姐姐,你說馮源是不是心有不甘,想伺機報復啊?」
「不會吧,」鄭繡道,「上回馮員外那麼客氣,還讓他賠禮道歉,私下肯定會叮囑教育他的。他總不會不聽她叔叔的話。他應該不是想報復,只是真的想同你們一起玩。」
「玩什麼啊,他跟我差那麼多歲,我們玩的他也不感興趣,反而一直問我們讀書寫字什麼的。每天在學堂裏被先生問,回來要被爹問,現下還要被他問來問去,我都快煩死了……」
「這……」鄭繡也不好說什麼,那個馮源又沒做壞事,說道都沒處說道。
「你先觀望觀望,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最後鄭繡給出了這樣的建議。
鄭譽噘著嘴點點頭,十分不高興的樣子。
沒想到前一天還愁得不行的鄭譽,第二天帶著一臉笑意回來了。
一回家,他就笑嘻嘻地拉著鄭繡到一邊說話:「姐姐,馮源再也不敢來糾纏我們啦!」
鄭繡忙問怎麼回事。
鄭譽又繼續道:「今天薛叔來接阿劭下學,正好馮源又要拉著我們去他家。今天不光他來了,他家那個身形巨大的馮公子還來了。我跟阿劭不願意,那個馮公子就使家丁來拉拽我們,都把我弄疼了……恰好薛叔看到了,他上來三下五除二,一拳一個,就把那幾個家丁全給放倒了……可威風了!那個馮公子嚇得腿都軟了,以為薛叔還要打他呢,急急忙忙地喊『救命』!哈哈哈,你是沒看到馮公子那樣兒,笑死我了……」
他神采飛揚,連說帶比劃,把鄭繡都逗笑了。
「你薛叔一定沒看清人,只關心你們安危了。」
「唉,不管那些。反正今天薛直可神氣了!我長大了也要像他那樣……」說著鄭譽就開始按照薛直剛才的招式比劃起來。
鄭繡才旁邊看著,雖然不懂這些拳腳,卻也能看出這招式不凡,即便是被弟弟這樣的小孩子使出來都頗為厲害,若是他本人……剛才弟弟那番描述,可能真的不是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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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薛家父子回到家,也在說這件事。
薛劭之前也是被馮源纏得不耐煩,回家抱怨了幾句。今天恰好他爹來接他就給撞見了。
「爹,你會不會出手太狠了啊。」薛劭想了想說,「雖然馮公子把我們都圍在一起,還讓家丁動手。可是馮源在旁邊啊,你認得他,就該知道是他家的人。」
薛直眉毛都沒抬一下,面不改色地道:「哦,當時人太多,沒看清。我當他們拐小孩呢。」
那也不用下那麼重的手吧,薛直腹誹著,一拳頭下去砸的一個壯年家丁都起不來了。打完家丁,還把那個身形像小山似的馮公子提溜雞崽兒似的提溜到面前,要不是他在旁邊趕緊喊了停,估計那馮公子也得吃一拳頭。再說了這光天化日之下,馮公子他們穿的又都十分體面,哪有這樣的拐子啊。
薛直心情很好的樣子,換下了方才打鬥中被撤壞了衣領的外衫,露著膀子在院子裏還打了一套拳。
薛劭在旁邊看著,他爹的拳法還是那樣的拳法,但今天的他爹用盡了全力,口中呼喝聲格外響亮,拳腳生風,一招一式都威力更甚平時。據他所知,他爹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會這樣。
可哪有人剛打錯了人還心情這麼好的?他爹可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