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從小一起長大的雷宇翔、楚洛維、談睿，感情親如兄弟，即使因為到國外念書而分開四、五年，但是三人學成歸國之後，仍固定一個月選

　　擇一天聚會，約定排除萬難都要赴約，不可失約。

　　今晚，剛好是談睿負責邀約，三人來到他們家族所經營的日式高級料理餐廳，安排在擁有較多私人空間的日式包厢吃飯。

　　從日本空運來台的北海道帝王蟹，經過師傅調理後，看起來引人食指大動。

　　“阿睿，這蟹蟹好好吃哦！”楚洛維夾起一塊做沙西米的蟹肉，吃進嘴裏後，因為肉質鮮美綿軟，竟誇張地拍手叫好。

　　“吃就吃，裝什麽可愛？不要用那種小學生噁心巴啦的聲音說話。”談睿嫌惡地說。

　　“哎呀！怎麽連你也陰陽怪氣啊？阿睿。”楚洛維嘟嚷著抱怨，意有所指地影射從一現身就不發一語，還臭著一張臉，坐得離他們遠遠的雷

　　宇翔。

　　也不就三個人吃飯而已，這傢夥幹嘛故意坐到桌尾搞自閉？

　　談睿看一眼把日本清酒當水喝的雷宇翔，關心地問：“宇翔，你怎麽了？”

　　雷宇翔聽到談睿的聲音，僅是擡頭瞥了一眼，然後又悶不吭聲地喝酒，顯然地，他不想和他們說話。

　　“我說阿睿，你不要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人家根本不把我們當成兄弟。”楚洛維撇頭偷笑，有意激怒雷宇翔。

　　但雷宇翔仍是無動于衷，一杯接一杯地喝他的悶酒。

　　“你別鬧了，楚洛維。”談睿對楚洛維輕斥，雷宇翔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教他不太放心，“宇翔，我們是哥兒們，有什麽事說來聽聽，

　　不要悶在心裏。”

　　“沒事，你不要多心。”雷宇翔放下小酒杯，許久才彆扭地吐出話來。

　　“是嗎？”談溶嚴重懷疑。

　　雷宇翔抿嘴不回答，神色仍陰晴不定。

　　當然不可能沒事！沒事他才不會喝悶酒！他是嫉妒談睿，心裏十分介意楚洛芫喜歡著談睿，但又說不出口。

　　雖說楚洛芫已成為他的女人、床上的愛侶，可是一看見談睿，他不禁害怕——楚洛芫在他身下呻吟時，會不會仍想著談睿？

　　原來他不如自己想像中灑脫，以為占有了她的身子就滿足了，他是個貪心鬼，他不光足要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

　　但談何容易？唉！雷宇翔嘆了口氣，一口飲下杯中的酒。

　　楚洛維和談睿兩人面面相覷，把雷宇翔愁眉苦臉的模樣看在眼裏。楚洛維頓感好笑，莫非這傢夥是在為他堂妹長籲短嘆？

　　活該！誰教他死不肯拉下臉，承認當年不該把話說得太滿！

　　好吧！看在兄弟多年的份上，別說他只會扯後腿、幸灾樂禍，他决定給雷宇翔機會吐露心事。

　　于是，楚洛維假裝跟談睿咬耳朵，說雷宇翔的壞話，其實眼睛不斷飄到雷宇翔身上，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阿睿，阿翔在女人這方面栽了跟鬥，才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們要體諒他。”楚洛維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傳進雷宇翔耳中。

　　“楚洛維，你說誰要死不活？”雷宇翔果然因為他這句“在女人這方面栽了跟鬥”而全身緊綳。

　　莫非他們發現了什麽？雷宇翔眯眼盯著楚洛維可惡的笑臉。

　　這一、兩個月來，他和楚洛芫一直小心翼翼不讓人發現，兩人幽會的地點都是選他家集團旗下的飯店，只有偶爾他放假時，才會心血來潮

　　約在他市區的華厦溫存。

　　“咦？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好吧！聽到就算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楚洛維佯裝詫异不已，聳聳肩，“這是我聽來的，吳芊紫那女人逢人就炫耀是她甩掉你，你也因為她提分手而心情沮喪、一撅不振……”

　　這話當然是他瞎掰的，目的是為了套出雷宇翔心裏的話。

　　雷宇翔頓時松了口氣，撥開掉在前額的發絲，“哼！嘴巴長在人家身上，隨便她怎麽說！”他以為吳芊紫扭曲真相，不屑地撇撇嘴。

　　“那你不是因為吳芊紫心煩意亂噦？”

　　“當然不是。”要是為吳芊紫就好笑了！

　　“那麽依我猜，你是為我妹心情低落噦？”看雷宇翔沒起疑，楚洛維繼續問下去。

　　“沒錯”兩個字險些從雷宇翔的嘴裏吐出來，幸好他反應極快，硬生生把話吞下去。

　　“楚洛維！你胡說八道什麽？”他寒起臉駡道。

　　“不是嗎？”楚洛維才不被雷宇翔臉上的厲色嚇住，滔滔不絕地說：“我爺爺生日那天晚上，你不僅把我妹帶出去，還帶她去開旅館，睡了

　　一晚，我嚴重懷疑你們兩個人不單純，怕是有什麽奸情……”

　　別以為他不知道雷宇翔和楚洛芫有暖昧的關係，他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跟，故意不點破。

　　雷宇翔大喝，“楚洛維，你閉嘴！不要說些不三不四的話，破壞你妹的名聲。”他緊張地望向談睿，好險談睿興致盎然地聆聽著兩人的對話

　　，沒有不悅的神色。

　　他幷不怕談睿知道他和楚洛芫的關係，他所顧慮的是楚洛芫，如果談睿和她未來有那麽一天開始交往，他不希望自己變成他們之間的障礙

　　。

　　“咦？”楚洛維閉上嘴，狐疑地瞪著雷宇翔。

　　怪了！雷宇翔不是喜歡楚洛芫嗎？怎麽不順著他的話承認，發什麽神經啊？

　　“阿翔，承認喜歡我妹有那麽困難嗎？讓我們笑一笑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妹那麽美，你又不吃虧！”楚洛維自以為是地勸道。

　　“楚洛維，你那張賤嘴可以給我再賤一點！”雷宇翔一臉狼狽地斥喝，“沒有的事，你不要嘴碎，亂扯一通。”

　　“我沒有亂扯！有沒有你心裏雪亮，別以為我妹像其他女人，可以說不要就不要！’楚洛維見雷宇翔連連矢口否認，火氣也冒上來。

　　“我說過，不會喜歡就是不會喜歡，我不喜歡芫芫，你要我說幾遍才懂？”這話一出口，雷宇翔心理懊悔得要命，可是覆水難收，他也只能

　　認了。

　　“雷宇翔，你別不知好歹，白費老子給你機會，你他媽的敢泡我妹竟不敢承認！”楚洛維為楚洛芫感到不值，口無遮攔地大駡。

　　“楚洛維，你說什麽？”雷宇翔全身僵硬，握緊雙拳。

　　“夠了，洛維，你真好笑，幹嘛管人家喜歡誰？”談睿見場面快要失控，適時插手介入。

　　他表面上指責楚洛維好事，其實心裏深深覺得雷宇翔冥頑不靈、死愛面子。楚洛維說的對，承認喜歡芫芫有那麽丟臉嗎？

　　楚洛維掀動嘴唇想要辯解，但一見談睿向他使眼色，便放弃據理力爭。

　　良久，他火氣消了，才開起含著惡意的玩笑，“我才不想管你喜歡誰！反正我妹等會逛完街會來，你可不要盯著人家不放。”

　　哼！傻瓜，等等有你好瞧的！

　　雷宇翔神色一凜，兩眼流露出驚愕，“你說芫芫等一下會來？”

　　“對。我告訴她阿睿家的餐廳有好吃的，要她和朋友分手後過來這裏。”

　　楚洛維低頭看看表，刻意提高分貝，“八點了，現在人差不多也該到了。”

　　一股恐怖的寒意立刻爬上雷宇翔的背脊，他狠狠地瞪著楚洛維不安好心的笑容，好半天像啞巴一樣無言。

　　完了！楚洛芫會不會在外面聽到他剛剛說的話？

　　雷宇翔猜測得沒有錯，早在他和楚洛維大小聲之前，楚洛芫已經抵達包厢門口了。

　　她不是故意要偷聽的，而是因為堂哥提起她名字時，她不好意思拉開包厢的門，當然也沒有錯過雷宇翔聲嘶力竭、再三强調他不喜歡她的

　　事實。

　　明明就知道他不會喜歡自己，更不會愛上自己，她幹嘛心痛不已？

　　這痛楚的感覺遠此八年前第一次聽到還要劇烈，還要讓人痛澈心扉。

　　能讓她撑下去而不是逃避的，是她將悲傷轉為勇氣的力量。

　　她早已不是當年十五歲的偕懂無知小女生，她懂得掩飾心事，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擦玄眼角溢出的泪水，笑容可掬地出現。

　　她一定辦得到！

　　包厢大門刷地一聲拉開，楚洛芫出其不意地出現在衆人面前，臉上揚起拙澀的笑意。

　　“抱歉，打擾你們聚會了。”她不好意思地說，一看到雷宇翔的傻臉，立即臉色發白，驚慌失措地把臉轉開。

　　雷宇翔瞧她轉開眼不看他，心情立刻忐忑起來。她為什麽不理他？

　　其實，被她聽到剛剛說的話，應該無所謂吧？反正她喜歡的是談睿又不是他，就算他講一百遍，人家可能也不在意。

　　話雖如此，但他心頭還是悶啊！

　　楚洛維拍拍他身旁的坐墊，“妹，過來這裏坐。”

　　楚洛芫依言走過去，坐在楚洛維和談睿中間，這讓坐在桌尾的雷宇翔好失望，但又不能開口說要換位子。

　　趁著談睿找服務生過來替楚洛芫添食具，楚洛維有意無意地問起：“妹，你剛到嗎？”其實他早已眼尖地發現楚洛芫眼尾的濕意。

　　“嗯！”楚洛芫點點頭，垂下視綫躲避雷宇翔不時投來的窺視目光。

　　“那你有沒有聽到……”楚洛維還想問下去，却被雷宇翔阻止。

　　“芫芫，過來雷大哥這裏。”雷字翔不理會楚洛維之前的警告，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部被楚洛芫忽略，氣結不已。

　　“芫芫，別理他。”楚洛維啐了一聲，睞了雷宇翔一眼，“你是哪根葱？敢叫我妹過去，等你是她男友再說吧！”

　　未了，還挑釁地多問一句：“妹，你說對不對？一雷字翔聞言敢怒不敢言，楚洛維說得對，他哪來的立場？

　　楚洛芫瞧雷宇翔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于心不忍地出聲替他緩頰，“哥，你不要這樣，我會很為難……”她搖搖楚洛維的手臂，小聲懇求

　　。

　　“你哦……算了！”知妹莫若兄，楚洛維猛搖頭，拿堂妹沒辦法。

　　這時談睿正好偕同服務生回來，除了替楚格芫拿來食具，還上了幾道大厨精心烹調的佳肴。

　　“吃吧！芫芫，這是你在日本時最愛吃的壽喜燒，我特地要厨房準備的。”談睿殷憨地招呼。

　　“謝謝談大哥。”楚洛芫開始動筷，不過吃沒幾口，却因受不了雷宇翔快要將她燒穿出洞的視綫，胃整個揪成一團，食欲不振地放下筷子

　　。

　　“談大哥，我剛才逛街時吃了點東西，現在吃不下了。”她語帶抱歉。

　　“沒關係，不然吃些甜點好了，今天有你喜歡的紅豆麻糌……”

　　談睿沒想到是誰害她芒刺在背，好心地說。

　　“謝謝，我真的吃不下……”楚洛芫用力搖頭，却被雷宇翔尖銳難聽的聲音打斷。

　　“芫芫，你怎麽可以拒絕談大哥的‘好意’？這機會可是非常難得。”

　　雷宇翔見他們態度親呢，把他當成死人一樣，不由得醋勁大發。

　　楚洛芫聽出他話中的玄機，宛如挨了一耳光，感覺難過極了，也非常憤慨。

　　他既然不喜歡她，又何必在乎談大哥對她如何呢？

　　史無前例地，楚洛芫决定故意氣氣雷宇翔，誰教他要說出那些可惡又令人心痛的話！

　　楚袼芫吐了一口氣，假裝沒聽到雷宇翔的話，轉向眼底閃著興味的談睿。“談大哥，等等可不可以請你陪我一起逛街呢？”她笑吟吟地問。

　　“什麽們你不是和朋友才逛完街嗎？”

　　談睿還沒搭腔，雷宇翔搶先一步大叫，氣急敗壞的表現猶如懷疑妻子偷情的丈夫。

　　“因為餐廳附近有一家珠寶店的寶石項鏈，我很中意，但價格稍微貴了一些，我一直下不了手，但現在想一想，我真的很喜歡那條項鏈，

　　所以想請談大哥陪我到珠寶店一趟，不知道你肯不肯……”楚洛芫繼續對雷宇翔視若無睹，自顧自地說下去。

　　“好啊！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無走。”談睿不知道楚洛芫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很顯然是為了打擊雷宇翔，于是毫不思索就爽快答應。

　　雷宇翔這傢夥！也該為自己說過的話受點教訓了。

　　談睿站了起來，對著雷宇翔和楚洛維說：“我和芫芫先離開，你們還想吃什麽，告訴經理一聲。”不等他們回應，就帶著楚洛芫揚長離去

　　。

　　兩人說走就走，雷宇翔根本來不及阻撓，只能臉色鐵青、握緊雙拳地目睹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哈哈……”一旁的楚洛維已經笑得前俯後仰，絲毫不把雷宇翔的慍色當回事。

　　楚洛芫這一招真高！雷宇翔不想吃醋都不行！

　　“為什麽芫芫會找談睿？”雷宇翔咬牙問道。

　　“你看不出來嗎？當然是因為芫芫喜歡阿睿啊！”楚洛維打量著雷宇翔那張被怒氣扭曲的臉，居心不良地說。

　　雷宇翔神情一僵，肚子好像挨了一拳，必須咬緊牙關才沒喊痛。

　　果然，楚洛芫一遇到談睿，他就變得不重要了……有那麽一刻，雷宇翔好想大吼，用力宣泄心中的憤然。

　　不！在他還沒厭倦楚洛芫之前，他不會眼睜睜看她投入談睿懷裏。

　　絕對不會！

　　“阿翔，你要走了嗎？等我吃飽再走吧！”楚洛維看見雷宇翔穿上西裝外套，一副準備離去的樣子，連忙開口。

　　“誰管你！我要去找他們。”雷宇翔不理會楚洛維的挽留，一晃眼人已沖了出去。

　　楚洛維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久久才吐出一句，“你沒救了！阿翔。”

　　然後，他拿起筷子，恍若沒發生任何事般，悠哉悠哉地品嘗美食佳肴。

　　來到餐廳外面，九月天的夜已經偏冷，一身短袖夏服的楚洛芫，從手臂到脖子都感到陣陣哆嗦。

　　“芫芫，你會不會冷？要不要我外套借你穿？”和她幷肩而行的談溶發現她瑟縮著身子，關心地問。

　　“不用了，談大哥。”楚洛芫婉拒他的好意，“我不想去珠寶行了，麻煩談大哥送我回家好嗎？”她不過是利用談溶來氣雷宇翔，其實她最

　　想要躲回家療傷。

　　“你根本就不打算要去買項鏈吧？芫芫。”談溶單刀直入地問。

　　“原來你早看出來了，談大哥。”楚洛芫一楞，難為情地承認。

　　“大概只有宇翔那笨蛋是睜眼瞎子看不出來。”談溶心想雷宇翔見他把楚洛芫帶走，一定恨死他了！

　　“談大哥，我……”楚洛芫慌得不知該說什麽，談睿是不是看出她仍鍾情雷宇翔？

　　“我知道你還喜歡宇翔。”談溶匆匆地說完，指著一家美式咖啡店，“外面不方便說話，我們進去裏面談。”

　　談溶不由分說地把楚洛芫帶進咖啡店，他們買了咖啡之後，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喝吧！”談溶將熱騰騰的咖啡推到楚洛芫面前，“要不要把你的心事告訴我？”

　　一聽到談溶帶著關心的低沈嗓音，楚洛芫緊緊握住杯子，努力不讓自己掉泪。

　　“雷大哥他不喜歡我。”這事實不斷撕裂她的心。

　　“你確定？”談溶啜了一口咖啡，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臉懷疑，“你聽到他在餐廳所說的話了，對不對？”

　　“是的，我聽到了。”她坦承，眼泪還是下爭氣地掉下來。

　　“芫芫，這不見得是宇翔的真心話，大概是洛維逼他承認喜歡你，讓他覺得受冒犯，所以故意說反話。”談溶不僅想幫楚洛芫减輕內心的

　　傷痛，也為兄弟雷宇翔說話，不希望兩人繼續誤會下去。

　　楚洛芫擡起濕潤的雙眼看著談睿，半信半疑，“談大哥，真的是這樣嗎？不是因為他很久之前說過，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我？”

　　談睿大驚；“你知道？是你哥告訴你的嗎？”楚洛維這大嘴巴還真多事！

　　“哥從沒有跟我說過，是我那一晚聽爺爺的話去找你們，結果躲在暗處聽到雷大哥親口說的。”楚洛芫哽咽地說。

　　談溶恍然大悟，難怪後來只要有雷宇翔的場合都沒有楚洛芫，原來是她都聽到了！

　　可憐的孩子，這些年來，想必為了雷宇翔不經大腦的話受盡了折磨。

　　“傻丫頭，你想太多了。”談溶嘆了口氣，决定解開她心中的結，“我和宇翔就像兄弟一樣，彼此的個性都已摸透，這傢夥從小就執拗、

　　倔强，你要他往東、他偏往西，逼急了就跟你唱反調，今天我們說他心裏有你，他就偏偏死也不肯承認！”

　　“真的是這樣子嗎？”楚袼芫心情激動地問。“相信我，八九不離十，他就是這麽討人厭，談大哥不會騙你。”談睿斬釘截鐵地說。

　　楚洛芫垂下頭不作聲，心情亂糟糟，不知道談睿說的是真是假。

　　談潜瞭解她心情起伏巨大，一時半刻也不急著逼她完全相信。

　　“告訴談大哥，你為什麽會喜歡上宇翔，即使他三番兩次辜負你的情意？”談睿納悶不已，憑她的條件，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為何只專情

　　于雷宇翔？

　　楚洛芫沒想到談睿會問這些，本來不想說，可是這秘密藏在心裏好多年，她好想和人分享。

　　“我喜歡上雷大哥，是國二那一年。”回憶像日記一樣，往前翻到她十四歲、雷宇翔十七歲那一年盛夏的五月。

　　“有一天，我上體育課不小心扭到脚，脚踝整個腫起來，根本沒有辦法走路，哥聽到來接我下課的司機說我還沒出現，就和雷大哥跑來教

　　室找我。”

　　楚洛芫和楚洛維三人從國小到高中畢業，都就讀同一所收費昂貴的私立貴族學校。

　　“那時我的脚連踩在地上都會痛，勢必要人家背才能走出教室，但我那時候很胖很胖，哥他……”她臉紅紅地說不下去。

　　談睿瞭解地接話，“你哥就丟下你不管，溜之大吉對不對？”他一點也不意外，楚洛維就是這種人，見苗頭不對就落跑。

　　楚洛芫害羞地點頭，當時情景歷歷在目，“嗯……不得已，只好由雷大哥背我走出學校。”就是從雷宇翔吃力地背起她的那一刻開始，她

　　少女的芳心就給了他。

　　“我那時候的體重對雷大哥來說是很大的負擔，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喊累，也沒有笑我胖，更不在意沿路上其他同學投來的詫异和好笑

　　目光，一路把我背到車上。”她如夢似幻地說。

　　直到現在，只要一想起雷宇翔背她的畫面，她的心仍悸動不已，一股甜蜜蜜的感覺充斥全身。

　　“原來……”談睿喃喃地說，“那一天我不在嗎？”談睿和楚洛維、雷宇翔在學校一向形影不離，沒有他很奇怪。

　　“好像……談大哥你那一天請假吧？”楚洛芫沒想到他會沒頭沒腦地這麽問，不確定地說。

　　談睿想一想，是了，應該沒錯，要不然……他盯著楚洛芫明眸皓齒的臉蛋，心裏泛出一股悵然。

　　“你剛在餐廳沒吃什麽，要不要在這裏吃點東西？”談睿覺得自己想太多了，連忙轉開話題。

　　“不！我不餓……”楚洛芫才開口，身邊突然傳來一道粗暴男子的聲音，對著他們怒吼。

　　“原來你們在這裏！”

　　談睿和楚洛芫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雷宇翔正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