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刀窮一刀富

　簡方明帶來的人很快就挑了幾塊，有大有小，各不相同，他們朝簡方明點了點頭，表示這裡已經沒什麼看頭了。

　簡安也恰好挑好，指著地上的三塊石頭說道：「爸，我就要這三塊。」

　簡安挑的這三塊，最大的才有籃球那麼大，其他兩塊更小一些，顏色看上去，還不是那麼好，幾位專業的隨意瞟了瞟，都是皺眉。

　簡方明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但也沒說什麼，笑道：「行，老余頭，過來算算吧。」

　「好嘞。」老余頭對算賬特別敏感，屁顛屁顛拿著計算機就出來了，粗略看了看，道：「簡老闆，我們還是按照以前一樣，不必講價了吧。」

　「這方面，我信得過你。」

　「簡老闆真是爽快人，放心，您是行家，我不會胡亂算賬的。」

　簡方明不多說，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正因為信得過老余頭，才先到他這裡來。

　只見老余頭一件一件開始盤點，大大小小共有十來塊石頭，最大的有七八歲小孩那麼高，老余頭計算機按的飛快，很快就算好了。

　「抹掉零頭，算您五十萬整。」

　簡安詫異：「這麼貴？」不過十來塊石頭罷了。

　老余頭笑了笑，道：「不貴不貴，簡老闆帶來的都是專業的，這個價絕對不貴，至於簡小姐挑的這三塊，我沒算進去，就當作送您的。」

　簡方明點頭表示同意，賭石這玩意，常客也有好有壞，好的是老闆不會亂開價，你不用擔心被當沖頭了，壞的是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自己也別想撿漏。

　簡方明挑走的石頭裡必定出綠，這價格自然是不一樣的。

　簡安倒沒把重點放在這上面，而是笑問：「我爸又沒介紹我，你怎麼就知道我是簡小姐？」

　老余頭嘿嘿笑了兩聲：「第一，簡小姐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且氣質出眾，第二，簡小姐是唯一一個敢站在簡老闆身邊的人，身份自然不同，第三，簡老闆看簡小姐的眼神都帶著寵溺，你是他女兒的可能性很大，第四，簡小姐和簡老闆還是有幾分相像的，這第五嘛，嘿嘿，簡小姐您是個門外漢，簡老闆還讓您隨便挑，除了是自家女兒，還能是什麼！」

　簡安詫異，沒想到老余頭觀察的這麼仔細，倒是她眼拙了。

　「爸爸，付賬吧，五十萬值得。」

　「哎喲，那就多謝簡小姐了，也祝簡小姐能出綠，賺個好綵頭。」

　「謝了。」

　簡方明麻利的刷卡，然後又從皮包裡拿出幾千塊現金遞給老余頭，老余頭也不說謝謝，直接收了就放進口袋。

　老余頭提供了推車，隨行的幾人麻利的將石頭放在推車上，逕自往裡面走。

　「爸爸，我們去解石嗎？」

　「嗯，這裡有個叫虺蛇的解石老手，一般我們都會到他那裡解石。」

　「哦，不過爸爸，剛剛你為什麼還要多給老余頭錢？」

　「那叫綵頭，在這行裡有一個規矩，一旦店主說了掛綵的話，你就必須給點綵頭，要不然，會觸了自己霉頭。」

　簡安笑了：「沒想到老爸還相信這個。」

　簡方明搖頭：「我是不信的，只是想給你討個好綵頭，不過咱也是玩玩，出不出綠都無所謂。」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簡安算是聽明白了，老爸也是個好面子的人，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淘到好東西，要不然，指不定那些認識他的人會怎麼笑話他了。

　他們人還沒走近，就聽到此起彼伏喧鬧聲，顯然是誰正在解石。

　簡方明笑了笑，說：「來的正好，走，爸爸帶你去看看什麼叫一刀窮，一刀富。」說著，就帶簡安走了上去。

　解石現場，裡裡外外圍滿了人，裡面有不少認識簡方明的熟人，有騰沖本地的商販，也有從全國各地聞訊而來的珠寶商，在這裡面，簡氏絕對是一等一的大公司，見簡方明來了，紛紛給他讓道。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最裡面，簡安沒想到，父親在這裡這麼熟門熟路，他顯然來了不止一兩次。

　她突然想起容晏說的，簡氏最薄弱的，就是貨源這方面，想必父親在這裡面，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吧。

　解石的是一名中年男人，應該就是虺蛇了，他長相粗礦，做起事來卻細緻的很，解石之前，都會先擦邊，他下刀的地方，顯然是經過仔細斟酌的。

　正在解的是一名年輕男子的原石，此刻他非常緊張，額頭都在冒汗。

　還不等他們詢問，就有人在一旁說道：「剛剛那位小兄弟已經解了兩塊石頭了，都出了綠，就是品相一般，不知道這第三塊還會不會這麼好運。」

　簡安下意識的朝年輕男子看去，連續解出兩塊翡翠？除非是行家，要不然根本不可能。

　不知道為什麼，簡安總覺得，他這第三塊石頭也會出綠，而且品相絕對比之前兩塊要好。

　那解石機一刀下去，只見大家都是唏噓一片：「出綠了。」

　「看這水頭，哎喲。」

　那塊原石只有籃球大小，卻已經有人開了價：「小兄弟，我看你也不必繼續解下去了，直接二十萬賣給我吧。」

　「李董，你也太不上道了吧，這水頭，起碼是糯種，要是翡翠夠大，可不止這個價，小兄弟，我給你五十萬，你賣給我吧。」

　然後，眾人都看著這位年輕男子，只見他捏了把汗，強裝鎮定道：「我要繼續解。」

　虺蛇拍了拍手下的原石，道：「小兄弟，你可想清楚了？」

　「是，我想清楚了。」

　虺蛇點了點頭，在另一頭摸索，很快找準了第二處入刀口，一刀下去，還是石頭，這樣一來，那翡翠的大小已經小了一半，甚至有可能更小，那就絕對不值五十萬了。

　眾人唏噓不已，這塊原石，算是垮了，年輕男子身子一軟，險些癱倒在地，待虺蛇將他的原石全部解開，露出裡面手指粗厚的翡翠，也是無人叫價。

　年輕男子收好了翡翠，渾渾噩噩的離開了。

　簡方明搖了搖頭，道：「怪就怪，他太貪心，剛剛那樣的糯種翡翠，不值得冒險的。」顯然，簡方明看不上那塊翡翠的，也就是說，他這次要的，是比糯種更好的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