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殺了你的孩子
宋馨寧似乎被激怒了,厲聲吼道:「閻郁,你得意什麼,就算我沒有殺了你,至少我殺了你的孩子!」
「沒什麼好得意的,愛情這東西是相互的,我跟唐晟之間或許本來就算不上愛情,但我跟墨宸鈞是在一起,馨寧,你從來就曲解了愛情的真諦,有的時候,真正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就像唐晟那樣,他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讓我反感的事情,而你為了得到唐晟,從來都沒有做過讓他尊重你的事情。」
「閻郁,你一定很得意吧,唐晟喜歡的人是你,不管你喜不喜歡他,他一直喜歡的人都是你,還有墨宸鈞,那樣的男人,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唐晟是宋馨寧最愛的男人,沒錯,就是因為唐晟,所以她才會那麼想要閻郁消失,原本她還沒想到這一層,反正有閻郁在,至少她零花錢很多。
,那些都是故意的,我以為至少我們曾經真的很要好過,你跟我不要好,只是從我認識唐晟開始。」
或許後來她能養成那個性子,也是宋馨寧的功勞。
不過沒關係,她後來就習慣了不給自己買任何東西了,也習慣了總是想給宋馨寧買點什麼,她不主動說想要什麼的時候,她還會問她,因為她覺得她們之間感情那麼好,馨寧又是妹妹,她讓?img>靡埠苷#?img>不可以的,反正家裡吃的用的都有,她也不缺什麼。
她骨子裡就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外公已經給了她很多,按照她的用度,是絕對用不完的,可自從宋馨寧也要買之後,就明顯不夠用了,她甚至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買不了。
閻郁終於想起來了,是的,為了給宋馨寧買她喜歡的,為了讓這個並不熟悉的妹妹也喜歡她,她什麼都願意做,她想要什麼,她就給什麼,從來不拒絕她的要求,弄的每次到最後,她想要買什麼的時候,卻沒有錢了,那個時候她是可以跟外公要的,外公對她那麼好,一定會再給她錢的,可是她沒有那麼做。
「哼,你以為我那是真的喜歡嗎?我故意跟你要好,為的就是你給我買我想要的東西,難道你就沒發現,為了給我買東西,你小時候連自己喜歡的都沒錢買嗎?」。
「宋馨寧,你就這麼恨我?我記得小時候,你很喜歡跟我在一起的。」
「恨你?我也不知道,我一開始不恨你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恨不得你立刻死亡,再也不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可是我總成功不了,閻郁,你命真大。」
閻郁擰眉:「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恨我?」
「你真的還活著,我怎麼樣都殺不了你,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
她們終於又見面了,此時的宋馨寧,很憔悴,沒有人往日的風光,身上也有些怪味道,見到閻郁的時候,宋馨寧笑了。
閻郁並不反感去見宋馨寧,正好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恨她,以前的一切,難道沒有一樣是真的?
范醇之前打過電話過來,說是宋馨寧希望能見她一面,到底見面是為了什麼事情,宋馨寧也不肯說,只不過她的意思很明顯,只有見到了閻郁之後,她才會交代自己的罪行,要不然她什麼都不承認,警方做事也會很困難。
閻郁在醫院裡待了整整一個月才出院,出院的第一天,她去了警局,沒有去找范醇,而是去見了宋馨寧。
墨宸鈞沒有挽留,讓人將史密斯給送走了,史密斯覺得,他這次來就是來受刺激了,他都有些懷疑,自己還是不是那個非常有名的心理學專家,他以後還能不能好好給病人看病了?
史密斯說,他無法解釋這種現象,不過竟然她們相處愉快,也不打算改變現狀,那麼他也是時候該離開了,國外可還有好多病人等著他回去醫治他們呢。
她是知道,可是對方有二十四種人格,而她只有一個衍生人格而已,為什麼也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他的事蹟,是因為他被警方逮捕,這才被別人知道,他原來有這麼多人格,這案子當時轟動全球,閻郁也該是知道的。
對此,史密斯表示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情況,雙重人格歷史中,倒是有這樣一個例子,曾經有一名雙重人格患者,他可以自由支配在什麼時候讓誰出來,這個人的事蹟甚至被拍成的電影,不過他的情況非常複雜,他同時擁有二十四種人格,並且每一個人格都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領域。
這技能簡直就跟開掛了一樣好嗎,就好像是專門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這時候黑夜又蹦出來回答她不會的,並且表示鄙夷,都已經這麼久了,她難道還沒有發現,當她自己不願意讓另一個她知道的事情,對方就不會知道。
閻郁這才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以後在解剖屍體的時候,是不是她也會知道怎麼解剖的?
閻郁這才放心,確定是她自己不樂意出來,黑夜說了,反正也沒有屍體讓她解剖,要出來幹嘛?
之後閻郁在修養的時候,黑夜倒是很安靜,一直沒有出現,閻郁有的時候問她,她也不回答,只有在她擔心她又消失了的時候,她才蹦出來回答一句,我還在。
呃,似乎也不對,她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只不過是擁有了兩個人格罷了,可還是得小心點才好。
墨宸鈞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也沒有去打擾她們,他只是在想,以後他該怎麼辦?萬一一個不小心弄錯了,豈不是一下子得罪了她們兩個?
閻郁怎麼也沒有想過,她們竟然會互相讓著對方,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改變,也是最好的改變。
「我還以為,你會想這若是這樣的話,我不就可以隨時出現來打擾你跟墨宸鈞了,沒關係,他喜歡的人是你,那就等於他也喜歡我了,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不是嗎?
她喜歡墨宸鈞,黑夜也喜歡墨宸鈞,如果她們可以隨時轉換身份,那麼黑夜豈不是一直都不能跟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了?這對她不公平,她也不想讓她這麼委屈,雖然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可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或許是因為她們本來就是一個人,所以她並不反感她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嗯,是我,剛才她說的都是真的,她不想讓我消失,我也不想讓她消失,所以我們決定要和平共處,可是沒想到我們現在還可以這樣,這真的是太好了。」閻郁說完,卻突然沉默起來。
「閻郁?」
閻郁也只是想著出來,就真的出來了:「天啊,這是真的。」
閻郁撇撇嘴,知道這男人不相信她,於是讓白天的她自己出來跟他解釋。
墨宸鈞眉頭緊皺,對於閻郁的話表示懷疑。
閻郁搶走了他的手機,隨手一扔,也不管有沒有砸壞:「你不用問了,放心,這段時間我們聊了很多,我們已經決定要和平共處,不過貌似老天爺給了我們一個不小的禮物,如果能讓我們誰都可以隨時出現,那不是完美解決所有問題了?」
「在心裡?」墨宸鈞下意識的去拿手機,這是什麼情況,他需要史密斯跟他解釋一下。
「不知道,我剛才只是想著要出來,就變成這樣了,我們似乎有了新功能,我能跟她對話,在心裡。」
「這是白天,為什麼?」
閻郁突然表情一變,就算是穿著病號服,墨宸鈞也在瞬間就知道,這是黑夜,他總是能這麼清楚的分辨她們。
「當然是在跟我說話。」
「你在跟誰說話?」
「那你能出來嗎?」。
閻郁懵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沒有聽錯,是我的聲音,雖然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能聽到你心裡所想的,我嘗試著回答你,恰好你也能聽到。」
「我,我好像……」
閻郁嚇了一跳,眼底都是驚恐,墨宸鈞擰眉:「怎麼了?」
閻郁剛剛想到這句話,心裡就好像有個聲音在回覆她:「當然存在。」
她呢?還存在嗎?
給閻郁喝了一點點水,她總算感覺到自己真的還活著,不由想到了黑夜。
護士說,病人醒來之後一定會口渴,到時候不能大口的喝,要慢慢抿一點,因此墨宸鈞每天都給她準備好了水,溫溫的,不燙也不冷,隨時都可以喝。
「好,你等著,我給你倒水。」
「我渴。」
閻郁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他的名字,墨宸鈞笑了,他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聲色有些哽咽:「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
「宸鈞。」
那個時候的墨宸鈞心裡最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他希望白天和黑夜都存在,誰也不要消失。
閻郁在昏迷了半個月之後,終於醒來,果然,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墨宸鈞,當時墨宸鈞正緊張的盯著她看,似乎在等她開口,看看她到底是誰。
蕭明珠擰不過他,只能隨他去了,不過看到墨宸鈞對她的女兒這麼上心,她也就放心了。
閻郁一直都沒有清醒,自然需要有人照顧,蕭明珠曾經提出,她跟墨宸鈞輪流照顧閻郁,可墨宸鈞直接拒絕了,他怎麼可能好好在家休息,他要在這裡看著她,等她醒來,他要她醒來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墨宸鈞一直在想,他真正愛的女人到底是誰,可最終也沒有得到任何答案,難道一個人真的可以同時愛上兩個女人嗎?不會的,如果是這樣,那只能證明他愛的還不夠深,可他又很清楚,如果他可以為閻郁去承受一切的痛苦,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案,只要她快樂安全就好。
墨宸鈞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並沒有開心到哪裡去,他比任何人都要擔心,擔心白天的閻郁就此消失,可是他又很茫然,他真的希望黑夜就此消失嗎?
史密斯有一個同行,曾經碰到這種情況,他的一個擁有雙重人格的病人重病住院,做了手術之後昏迷了一個多月,醒來之後雙重人格自動好了,之後他瞭解到,這位病患昏迷的這些日子裡,一直都在跟另一個自己作鬥爭,他很幸運,最終戰勝了衍生人格,保住了本體。
史密斯說,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因為兩個閻郁在身體裡戰鬥,最終勝利的那個最終會醒來,當然,也有可能她們是在和解。
外面對於這些話題吵的火熱的時候,墨宸鈞卻只關心閻郁的情況,她已經昏迷十幾天了,到現在還沒有醒來,他真的很怕。
於是就有新聞爆料她跟墨宸鈞的感情,墨宸鈞所作所為,都在告訴所有人一個事實,他很愛閻郁,很在意她的情況。
閻郁受傷的事情上了新聞,倒不是因為閻郁很出名,而是宋馨寧的原因,昔日一線女明星為了報仇蓄意殺人,殺的還是自己曾經的姐姐,媒體對宋馨寧的批判,也讓她受傷的事情公諸於眾。
墨宸鈞已經把工作室搬到醫院來了,每天都在醫院解決工作,會議也都改成視頻會議,墨氏帝國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們家老闆為了閻小姐,吃喝住可全部都在醫院了。
的確,那天她從搶救室出來,人還是活著的,這讓等在門口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可是十幾天了,閻郁還沒有醒來,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的身體倒是一直在恢復,而且恢復的很好。
閻郁像是一直睡著了,她做了好長好長的夢,總覺得時間已經過去好久好久了。
閻郁總算是放心了,只要她不是因為什麼變態的想法才成為法醫的就行,別的都無所謂,瞭解人體構造有什麼不好的,她還因此成為一個醫生呢,自動有她出現之後,她的身體都好了很多,五年時間,也不過感冒了一兩次而已,多麼強悍的身體啊。
她們聊了很久,什麼都聊,閻郁也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選擇去做法醫了,她發現自己對人體構造很有興趣,所以想研究一下,可人的身體構造怎麼能隨便研究,於是她想到了法醫這個職業,通過解剖,她滿足了自己的願望。
「或許吧。」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樣就夠了,閻郁知道,她很冷漠,或許那些煽情的話,她根本就說不出來,但是她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這不就行了。
白天的她笑著說:「是不是現在你也跟我一樣,不想傷害彼此?」
閻郁笑了笑,沒有回應。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告訴我了?」
「你之前問過我這個問題,我本來要回答你的,可後來想想,我不告訴你,或許你的精神更容易崩潰,這樣我成功的機會也就越大。」
「這麼說,你沒有殺人!」閻郁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可是現在,她可沒這個本事。
「沒有,要不然我們當時一身的傷是從哪裡來的,我昏迷之前,可是一點傷都沒有,我想,我身上的傷,應該是他們的傑作。」
「你昏迷的時候,他們死了沒有?」
「沒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殺人,我當時的確很想殺光他們,為自己出一個惡氣,可是不等我殺了他們,天就亮了,我體力耗盡,昏迷過去。」
「你不知道?」
閻郁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沒錯。」
黑夜擰眉:「你想問我有沒有殺過人?」
「這是我一直以來最想知道的,也必須知道的,就算我會消失,如果不知道這個真相,我也是不甘心的。」
「你問題真多。」
「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黑夜沒有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才自嘲笑了笑:「或許是吧。」
閻鬱沉默良久,而後搖頭:「我都喜歡他了,我有什麼資格不允許你也喜歡他,其實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正因為我那麼喜歡他,所以你才會喜歡他。」
「如果我說,我是因為墨宸鈞才會想要將你除掉,你會不會討厭我?」
閻郁抬眸看著黑夜:「你,你也……」她突然覺得,能夠聽到對方心裡的想法,其實沒那麼好。
她的感覺,她能感受到,原來他們都已經愛上那個男人了,可墨宸鈞終究只有一個。
閻郁搖了搖頭:「我捨不得離開他。」這不是給不給的問題,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墨宸鈞對她來說已經那麼重要,重要到只要想到他們要分開,再也見不到了,她就心痛的整個人都麻木了。
「捨不得給我?」
「我不知道。」
「那墨宸鈞呢?」
「我想讓你幫我繼續生活,照顧家人,孝順他們。」
「看來不止一個。」
「其實也不一定是你消失,我這麼弱,或許我消失也有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我能不能請你幫我的忙?」
閻郁嘴角抽搐,好吧,隨便她怎麼想,高興就好。
「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嗎?」。
「喂,我可以聽到你在心裡想什麼,我是傻,可我覺得有的時候傻一點也挺好的,人為什麼要活的那麼明白嗎?什麼都清清楚楚的就會快樂嗎?我覺得有時候傻傻的就挺好。」
黑夜沉默了,沒錯,如果她說的不是真的,她會知道,可就是因為她說的都是真的,她才更加不知所措,就算明明知道她要搶奪她的身體,她還是想要讓她存在嗎?這個女人真的很傻。
「可我就是不想讓你消失,你應該知道的,如果我說的是假話,你可以知道的對不對?」
黑夜哧了一聲:「你難道不想一個人佔據這個身體,這樣你就可以跟墨宸鈞一直在一起了,沒有人會來阻攔你們。」
「我不想讓你消失。」
「算了,我已經習慣了,本來我就是為了要保護這個身體而存在的,如果我消失了,那也是我的命。」
「對不起,我總是連累你。」
「你這次受傷,對你造成很大的傷害,誰也不知道你醒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許是你不存在了,或許是我不存在了,當然也有可能你堅持不下來,我們就都不存在了,閻郁,你太不小心了。」
「為什麼?」
「我不知道。」
「那我們可以和平相處嗎?」。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為什麼?」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不過現在,我也不是那麼討厭你。」
「為什麼我們不能共存呢?我很喜歡你的存在,而你卻厭惡我的存在,是因為我搶走了你本該可以在白天出現的能力嗎?」。
「你說。」
閻郁嘴角一抽,發現自己還真的有點傻:「對不起,我忘記了。」她憨笑兩聲,繼續說道:「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是傻嗎?我也叫閻郁。」
閻郁笑了:「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你好,我是閻郁。」
閻郁一直看著她,發現後面那句話,她並沒有從嘴裡說出來,難道也是她在心裡這麼想,所以她也能聽到她的想法。
「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怎麼那麼笨!
「為什麼你能知道我心裡想的?」
「那你就姑且當做這是一個夢。」
閻郁有些懵了,她還沒死,可她們卻能面對面說話,這一定是一個夢。
「這個現象很難解釋,你如果要當做是靈魂與靈魂之間的對話,也可以。」
「那麼現在?」
「跟你解釋起來太累,總之你還活著。」
「你怎麼知道?」
「當然沒死,你死了,我們就都消失了,沒有什麼靈魂之類的說法。」
「我沒死?」
「你還沒死。」
「你……」閻郁嘗試著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能說話,確定能的時候,有些不知所措,她該說些什麼才好。
閻郁詫異的抬眸,她居然能說話?
「真是笨死了。」
她明明記得,自己被宋馨寧給撞到了,她這是死了嗎?
終於見面了,哪怕是在夢中也好。
閻郁覺得自己一直在做夢,夢中她跟黑夜的她竟然在一起說話,她們在一片白芒之中相見,就像是照鏡子一樣,可她穿的是白色,對面的人穿的是黑色,她知道,她們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