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就這麼天荒地老
閻郁下車很著急,因為太陽馬上就要落下了,她知道在太陽落下的那一刻會發生什麼。
可人啊,越是在緊張的時候就越是容易出錯,第一次密碼輸錯了,重新輸入的時候,她就知道來不及了,堅持著想最起碼要到進門之後吧,可終究還是沒堅持住,或者說在這方面,她根本就無法控制。
閻郁在倒下的最後一秒還在期待墨宸鈞並沒有看到,可惜這男人走的不夠利索,見到她暈倒了,立即下車大步來到她身邊。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了,上一次是天亮,這一次是天黑,墨宸鈞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今天她的表現也不像是生病,剛剛才天黑,不存在沒有休息好的可能,這個女人還真是秘密頗多啊!
家具以白色為主,鮮少有或淺色或黑色搭配,莫名的契合,這屋子四處都有著屬於她的味道,墨宸鈞自認為不是個變態,他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般痴迷的觀賞一個女人的臥室,不得不說,閻郁的確有設計方面的天分,這屋子裡的每一處設計都非常精妙,閻郁是個不折不扣的富家女,卻該低調的時候低調,該高調的時候高調,很有她獨特的韻味。
二樓的設計是完全的敞開式,書房臥室連在一起,卻不顯得擁擠,滿牆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卻是兩極分化,書架好像在無形中被分門別類,一邊都是關於犯罪解剖心理方面的書籍,另一邊則是關於愛情,關於生活,關於人文地理的書籍,這不像是同一個人會喜歡看的類型,不過有些人家買了許多書,也不一定全都看過。
墨宸鈞剛剛抬手想要從書架裡抽出一本書來,可他的動作突然頓住,而後慢慢收回,作投降狀。
他脖頸微涼,沒有猜錯的話,是一把手術刀在他的脖子上,只要握住手術刀的人微微用力,就能輕而易舉的割破他的喉嚨。
墨宸鈞開懷笑了:「閻小姐過河拆橋的本事真是愈發見長了。」
拿著手術刀的人的確是閻郁沒錯,她向來敏銳,這屋子裡還有一個活人,她怎麼可能睡的安穩,醒來之後發現有個男人在她房裡,雖然背影很熟悉,但她並不確定是不是她認識的人,保險起見,順手從枕頭下面抽出她隨時準備的手術刀,這才有了剛剛的畫面。
「別碰我的東西!」閻郁收了手術刀,聲色異常的冷,跟之前還跟他一起吃飯的女人判若兩人,可明明是同一個人,這不是很奇怪嗎?
墨宸鈞轉身看著她,饒有興趣的眯了眯眼睛,閻郁也已經轉身,當著墨宸鈞的面將手術刀放回原處。
剛才這男人說她是在過河拆橋,看來很不巧合的,轉換身份的時候恰好又被他給看到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在這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只能靠猜測的。
這個時間,早就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她有飽腹感,說明她剛剛吃完飯,很有可能是跟墨宸鈞一起吃的,她脖子上多了根項鏈,閻郁隨手摸了摸,據她所知,白天的她鮮少給自己買首飾,更何況她有很多珠寶首飾,她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所以很有可能這項鏈也是墨宸鈞送給她的。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白天的她要接受這跟項鏈,難道說她真的對這個男人感興趣?上次她就問過她,跟墨宸鈞到底是什麼關係,她也做出回應,說跟他沒有那種關係,怎麼一下子又接受了他送的禮物?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還是說白天的她心裡是喜歡墨宸鈞的,只不過沒有勇氣承認,所以才選擇了隱瞞了,還是說連她自己都還沒有發現,她對他的感情?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她都必須小心翼翼,不讓他發現什麼異樣,其實他最不喜歡這種未知的感覺了,或許她已經習慣了每天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她留下的視頻,得知白天發生的事情。
墨宸鈞是隻狐狸,跟他在一起時間越長就越是危險,所以最好還是早點讓他離開。
彷彿是知道閻郁內心怎麼想的,他偏偏是反其道而行,半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閻小姐很喜歡看書?」滿牆的書櫃上幾乎可以說是放滿了書,而去有些看起來都有些舊了,說明是早就看過的,剛剛他想抽出來看看的是一本關於人格與人性的書,放的有點高,他完全沒問題,不過她該是要爬樓梯才行。
書架上設計了軌道樓梯,隨時都可以移動的那種,這足以說明,她經常上上下下,並不是放得高就等於不會看。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閻小姐不用緊張。」
「我緊張了嗎?」。
「沒有最好,那就當我會錯意了,其實閻小姐有所不知,我也很喜歡看書,所以剛剛才想抽出本書來看看。」拜託,他一天到晚忙的昏天暗地,哪裡有時間看書啊,再說他是個能不自己動手就絕對不會犯賤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看書?他之所以這麼聰明,這麼有生意頭腦,完全是因為天生的!
睜眼說瞎話是墨宸鈞的一項技能,所幸閻郁並不相信他的鬼話,甚至都沒有跟他搭腔。
墨宸鈞感到挫敗不已:「閻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默寡言了,剛才用餐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果然剛才是跟他一起吃晚飯的,白天的她最近是怎麼了,總是跟一些奇怪的人來往,她以前不會這樣給她找麻煩。
因為她們是住在同一具身體裡,所以閻郁一直都非常注意自己,不會胡亂的去交往什麼人,因此她的同事們才會說她每次下班就直接回家,根本就約不到她。
的確是約不到的,她不敢跟別人出去,更別說是聚餐了,她害怕一旦出去了就走不了,到時候白天和黑夜的她是完全不一樣的,甚至都不知道在一起的那些人都叫什麼名字,豈不是容易暴露自己?
「你不走嗎?」。
「閻小姐這麼著急趕我走,是在害怕什麼?」墨宸鈞倚靠在書架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墨宸鈞的這句話讓閻郁眉頭緊皺,這個男人果然危險,如果白天的她夠聰明,就該知道要離他遠一點,如果她無所謂,那她就更無所謂了。
「我要睡了。」言下之意,你管我是害怕還是什麼原因,我自己的家,想要讓誰在這兒,想要讓誰不在這兒,還用得著你來猜測原因?
墨宸鈞挑了挑眉,難得沒有強行留下的意思是,笑著點了點頭:「好吧,既然閻小姐都這麼說了,那我再留下來也就難為情,閻小姐,願你好夢。」
難為情三個字從墨宸鈞的嘴巴裡說出來,莫名的有幾分喜感,不過她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
「慢走不送。」
墨宸鈞聽了這話,剛要動作的腳又收了回來:「閻小姐還是送送吧,不是有句老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啊,就當是閻小姐感謝我吧。」
「感謝你?」
「閻小姐暈倒在地,是我把你安全送到家裡,還陪到你醒來,為此耽誤了我不少時間,閻小姐於情於理都該送送我吧。」
閻郁真是有一種想將他大卸八塊的熱切渴望,這男人說出口的每句話,怎麼都這麼叫人火大?還有他那雙似乎已經看透他的眼睛,她真想挖下來踩爆了。
「好,那就送送你。」閻郁走在前頭,墨宸鈞不疾不徐的跟著,走樓梯的時候,他的視野正好可以看到她滿頭的秀髮披散在肩頭,雖說此時的她渾身都透著一股冷意,但是莫名的,他覺得很美。
閻郁將墨宸鈞送到門口,側身倚靠在門上,朝外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墨宸鈞這厚臉皮的,像是沒看到一樣,站定在她面前,審視的目光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從這雙眼睛裡看出點什麼來。
閻郁不說話,迎上他的視線,沒有半點懼意的與他對視,墨宸鈞咧嘴一笑:「閻小姐,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在等我親你。」
閻郁眉頭一皺,撇開了目光:「你還準備逗留多久?」
「多久都可以,閻小姐現在看上去似乎是害羞了,怎麼辦?我突然不想走了,要不然就這麼看到天荒地老。」
墨宸鈞並不是個適合浪漫的男人,這些情話從他的嘴巴裡說出來,就像是老流氓在調戲小姑娘,別說是情趣了,只剩下犯罪的味道了。
墨宸鈞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唇角微揚,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試圖親吻她,他在試探,試試看這女人會不會推開她。
閻郁當然是推開了,不僅推開了,還很巧妙的將墨宸鈞給推出了門外,不等他反應過來,大門已經被她給關上了,墨宸鈞一轉頭,差點被砸扁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