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趕盡殺絕

她緩緩的垂下了眉眼，斑駁的光影打在她的麵上，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是否也會這樣不顧及大姐的名聲任人宰割？我雖是四姨娘所出，可到底身上流著的也是木家的血液，也是父親的女兒，為何母親要這般趕盡殺絕？”

大夫人淡淡歎息道：“嫿兒，母親也是心疼你，這才想要將你挽救回來，你若是今日不認罪，壞的是你父親的名聲，外人也會看不起我們木府。

可若是你早早認罪，相信你父親還是會一如既往的疼惜你的，你也就還是母親的好孩子。”

二夫人冷冷笑道：“木錦嫿，不要再說這種沒用的話語，你還是快點認罪吧，也好彌補婉心受到的疼痛。”

早早認罪？一如既往的疼愛？怎麽她的好父親有疼愛過她嗎？木錦嫿看著二人，冷冷的笑了。

木碗婷柔聲道：“三妹，母親素來也是疼愛你的，若是不然也不會處處依著我的份額與你，吃穿用度皆都與我持平，有時甚至都超過了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三妹才是母親的女兒呢。如今母親也是為了你好，你就莫再頂撞母親惹的母親生氣了。”

木錦嫿冷冷看向她，像在看一個戲子在演戲：“為我好？為我好會這般冤屈我？親生的？親生的會這般逼得我走投無路？嗬嗬，大姐其實想說的是，我是死有餘辜吧。”

木碗婷沒想到木錦嫿會這般說，當即怔然道：“不是，三妹，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一直不出聲的三姨娘冷冷看著她：“大小姐，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三小姐這是妄圖詭辯開脫，她根本就沒有要認罪的意思！”

木錦嫿望著她，突然笑了，轉過身朝著老夫人道：“祖母，您也認為這是孫女做下的？”

老夫人淡淡搖頭：“我自然是不相信，可是卻又不得不懷疑。”她憐惜的看著她，心中到底不忍，歎息道：“此事關係重大，我一定會查清楚真相，給你一個說法。

”

木錦嫿低垂下頭：“有祖母這句話就足夠了。”

木華陽卻皺眉道：“可若真查出是你，我定當稟過陛下，將你交由刑部大牢——你也別怪我心狠，我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到那時逐出家門怕都是小的。”

三姨娘聞言嘴角輕勾：“老爺明鑒，若待會真能證明三小姐的錯，當就該將她逐出家門，除了族譜，不能任由她如此為非作歹，攪得家宅不寧！”

桂媽媽登時大驚：“老爺！小姐真的沒有做錯事，老爺這樣會讓三小姐寒心的！”

“賤婢，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木華陽厲聲嗬斥。

“是，奴婢逾越了。”桂媽媽看著他那陰厲的神情，身子一抖，頓時一驚，低下了頭去。

“這就是父親的態度？”木錦嫿淡然的望著他，忽然便笑了，那笑容，頓時叫廳中眾人有種莫名的驚悚感。

“你若是真做出這般惡毒的事情，我也無法再保你了。”木華陽淡淡道。

眾人頓時驚訝的看向木華陽，又看了看木錦嫿，原本以為她一定會呼天搶地著求饒，卻不想她不過是一笑：“可若是證明不是女兒的錯呢？父親又如何說？若是那人換成大姐或者是其他人，父親也會將她趕出去嗎？”

老夫人皺眉看了她一眼，眼裏帶了抹歎息，這孩子，非要究個根由，卻不知特事特待，若是換成木碗婷，左不過就是嗬斥幾句，禁足幾天了事。

這不是區別對待，不過是因了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身份不同，自然要維護臉麵前程而已。

看著沉默的木華陽，她心中的火花一點點的沉寂下去，眼中寂滅一片，麵上卻是越發笑的燦爛：“女兒原就是隨口一問，若父親為難，女兒便不問就是。”

木碗婷蹙眉：“三妹，你真的是為難父親了……”

三姨娘不屑的看著她：“大小姐，你跟這樣沒有廉恥之心的人講道理？怕是要失望了。”

大夫人也皺眉道：“嫿兒

，你莫如此為難你父親，母親也理解你的心情，隻是——你既然敢做就要敢當，這樣逼迫你父親有什麽意思？”

敢作敢當？很好：“希望母親記住這句話。”

木錦嫿淡淡笑著：“既然母親要搜查，那便搜查吧，隻是若是搜不出什麽，我卻是要父親母親一個說法的。”

大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揮揮手示意身邊的婆子：“仔細著點搜，莫粗手粗腳的打碎了屋裏的東西。”

“是。”婆子應聲之後便想朝著裏屋而去。

“慢著，讓廖嬤嬤去吧，她是個精細人，知曉分寸。”老夫人阻止了大夫人。

大夫人一頓，沒想到她會護著木錦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是，媳婦聽母親的。”

木碗婷嘴角輕翹，眼中微冷，顯然對於老夫人如此維護木錦嫿有些不滿，冷眼旁觀，等著看結果。

另一邊，劉大夫也一直細細的查驗著紙包裏的東西，不僅捏起一小撮到鼻子底端細細聞著，又拿出銀針試探，卻是麵色越發的疑惑起來。

“大夫，如何了？可是毒藥？”三姨娘麵上一喜，道。

劉大夫臉色越發古怪：“這個……”

木碗婷輕輕歎了口氣，憐憫的道：“三妹，我早就說過了，早些認罪興許還能挽回些許顏麵，如今驚動了二皇子……”她說著看向了蘇弈城，麵上不無可惜的道。

三姨娘也鄙夷的道：“老爺，妾婢早就說過了，若是早些發覺興許還不會釀成苦果，如今算是丟盡了臉麵。不過也算是不遲，總算還能知曉她的真麵目——”

老夫人麵色淩厲的看了三姨娘一眼，將她後半句話堵在肚子裏。

大夫人也是惺惺作態，一副哀戚的麵容道：“嫿兒，你真的——”

二夫人冷笑出聲，不屑的道：“哼！我就說吧，這樣的女兒真是早就該趕出去了！”

“我相信這都不是她下的。”三夫人到底出了聲，皺著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