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魚死網破

木碗婷震驚的看著李掌櫃，她終於知道為什麽木錦嫿會那般笑了，卻原來是如此！

她原就吩咐了身邊的章嬤嬤前去辦理，以為是無人知曉，卻不想如今竟是被人抓住把柄！

而為防止被人察覺，她還特意交代過，一定不能選那些有名的藥房，也不能到自家的藥鋪子裏去，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知道。

更叫她氣恨的是，她明明給了兩錠金子！

“滿口胡言，你難道不想要命了不是！”大夫人猛然嗬斥一聲，麵容扭曲，顯然是被氣著了。

李掌櫃自是知曉這高門大戶裏的彎彎繞繞，可是所謂鳥為食亡人為財死。他至今腦海中還晃蕩著那金燦燦的金錠，那是窮他幾輩子也無法掙到的數量，自然是不願舍去。

“我沒說謊，我說的句句屬實，小姐不信當可叫人出來與我對質。”

“是不是胡言，當麵對質不就一清二楚？”木錦嫿眉眼清淡的道。

“對，當麵對質，這樣是誰下的黑手當可清清楚楚，再也狡辯不成！”二夫人的麵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起來，依照木錦嫿的話，她突然明白過來，那背後黑手多半就是木碗婷！

“你可還認得那婆子？”木華陽皺眉出聲。

“事情不過是幾天前的事，自然是認得的。”李掌櫃如實道。

木華陽看著他，神思莫測，卻不再問話。

倒是老夫人揮揮手，朝著身邊的廖嬤嬤吩咐道：“去，將府中所有的婆子都叫來。”

“是。”廖嬤嬤應聲而去。

很快，院中便站滿了人，便還有些站到了外麵去，李掌櫃見此擦了擦冷汗，對著一排排的人看了起來。

木碗婷的手心突然就滲滿了冷汗，額角也微微有些汗濕，神情些許的不安，惶惶的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沒想到木碗婷竟是這般的愚蠢，竟會留下把柄被人拿捏，登時氣恨，目光一瞬淩厲了起來。

她看著沉穩柔順的木錦嫿

，一瞬間有些錯覺。隻覺得麵前站著的那個人早已不是原來的木錦嫿，而是她所不認識的人。

可是，那可能嗎？

很快，李掌櫃便返回了廳裏，同來的，還有一個褐色衣裳的婦人，低垂著的頭遮住她的麵容，叫人瞧不出什麽，可那抖如篩糠的身子卻說明了一切。

“老夫人，就是這人。”李掌櫃指著她道。

老夫人的目光一瞬間淩厲了起來，沉聲一喝：“章媽媽，竟是你！”

章媽媽這下知曉再也躲不過去了，抖著身子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不停的磕著頭：“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

“饒命？那你倒是說說，是誰指使你去的？”老夫人幾乎是咬著牙問的，冷厲的麵容上布滿怒氣。她沒想到府中竟真的有人這般狠心毒辣，攪得人不安寧。

“奴婢，奴婢……”章媽媽驚慌失措，她不明白，明明她都已經避開所有人，喬裝打扮後才去，如何還會被人認出來？

見她竟是不肯說出來，老夫人不免沉著麵色，疾言厲色道：“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來人啊，將她給我拖出去狠狠的打，直到打到她說為止！”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啊！”章媽媽連連磕頭求饒，可是卻不說出那背後之人。

她的身子一直在不停的顫抖著，不是她不願說，而是她不敢說，也不能說。她偷眼看向一旁，便見到大夫人身邊的綠珠手裏竟是拿著一個素白的帕子，上麵繡著的蘭花花色鮮豔，很是醒目。

原本便因驚恐而嚇得麵色發青，如今這一看之下，越發的麵無血色，嘴唇哆嗦。

她終於意識到，今日的她是必死無疑！

木錦嫿看著她，心中一沉，緩緩道：“章媽媽，你不敢說，是不是忌憚背後那人的手段？是不是威脅你不能說實話？若是，你說出來，相信老夫人一定會為你做主，不會讓你遭受到任何傷害。相反，若是你不說出來，到時被查出，我可不保證老夫人會如何處置你。”

她頓了頓，見章

媽媽神情一動，嘴角輕輕一翹，繼續道：“再說，她都既然敢這般威脅你了，你想想，她說的話還會可信嗎？你被拿捏住的東西她真就能放過不會動？可你若是說出來，旁的我不敢保證，你害怕的事情一定不會發生。老夫人也會酌情減輕你的罪責，不會傷及你的性命。”

聽木錦嫿這般說，章媽媽麵上的神情明顯有了鬆動，低著頭細細想著，也覺得她的話可信些。可是轉而見到綠珠手中的帕子，她登時又亂了心緒。

她如今這般害了二小姐與三小姐，即便是兩位小姐能放過她，可是二夫人不會！二夫人的性子她清楚，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絕不容許人家對她有一丁點的不敬。

可她不僅害了二小姐三小姐，還讓二夫人差點誤會了三小姐，換成是誰人都不能裝作無事的呀！

看到章媽媽的神情，大夫人心中冷笑，對她的轉變更是氣恨。她冷冷的看著她，眸光淩厲，如利劍般直直射到她的身上，宛如利刃，刮的人生疼生疼。

章媽媽看著大夫人陰森的神情，麵上極快的轉變著神色。她怔怔的看著綠珠手中的帕子，神情呆怔。

許久，章媽媽這才鬆了麵色，卻是難受的捂著臉，泣不成聲，一邊哭著一邊求饒：“求老夫人饒命，奴婢說，奴婢全說。”

“若有假話，當即杖斃！”老夫人冷冷的說著，絲毫不看她一眼。

大夫人的的眼色瞬即冷了下來，麵容浮上一抹冷厲，眼中更是閃過一絲憂思。她雖有把握能叫章媽媽不說實話，可卻也難保她不會魚死網破。

章媽媽淚如雨下，半響無語，等哭的夠了這才抹了把麵上的淚水，緩緩道：“這一切其實是奴婢做下的，並無背後之人指使。香杏也不過是受奴婢恐嚇，被奴婢逼迫而已。”

她說著不由得又拿起袖子擦拭了下眼淚，這才繼續道：“事因三小姐素來不待見我們這些下人，前些日子奴婢曾求了三小姐，想讓我那女兒將來能進宮服侍貴人，這樣以後若能被貴人看中，也算是家門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