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威逼利誘

下午的時候，大夫人將秋霜叫到跟前來，細細的打量著她，半響後道：“秋霜，你今年的年紀也不小了吧？”

秋霜的心中咯噔一聲，麵上卻還是恭敬道：“是，奴婢今年已經十九。”

她並不是家生子，隻是一心攢了銀子，想著等過年滿了期限後離開，回了鄉下尋個妥帖的人嫁了，安安穩穩的過活。

大夫人也答應不會給她安排親事，如今卻聽到她這般問話，心中頓時便提了起來。

果然，大夫人銳利的眉眼微微往上一挑，看著她道：“你年幼失去父母，我念你年幼失枯，帶在身邊多生照顧。如今你年歲漸大，本是想替你尋戶好人家。我思來想去，如今府中的姨娘隻餘一個五姨娘一個六姨娘與八姨娘，老爺的身邊人不多，不若我便做主，抬了你吧。”

秋霜頓時麵色發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雖知道大夫人這人靠不住，卻也還是想不到她會這般出爾反爾。為了自己的權利，要將自己送出去。

可她也知道，大夫人既然已經這般說，那就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她敢說不，那麽大夫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她一瞬間想過了千萬種拒絕的理由，卻獨獨不敢說出口：“奴婢，奴婢……”

大夫人的麵色一沉：“怎麽？你不願意？”

一旁的薑媽媽忙也道：“秋霜，這是夫人在抬舉你，還不快些謝過夫人？”

抬舉？這哪是抬舉，這分明是將她往火坑裏推！

秋霜心中驚懼氣惱，麵上卻不敢露出絲毫，隻是一個勁的求情：“夫人，奴婢隻願服侍在夫人身邊，不敢生了妄想。”

大夫人的麵色頓時淩厲了起來，目光沉冷，盯得秋霜脊背發寒：“我好意為你費心，你不但沒有感激，還百般推諉，這是不願嫁給老爺？”

秋霜頓時大氣不敢喘，麵色發白，匍匐在地上，惶恐道：“不是，不是，奴婢不敢。隻是夫人曾答應過奴婢，任奴婢自主婚嫁，奴婢的期限也

快要到了，請求夫人看在奴婢這些年來盡心伺候的份上，讓奴婢自己做主吧。”

大夫人冷哼一聲，聲音中充滿著濃冷冷的氣息：“你可想好了，依你的身份，當了老爺的妾侍可是高攀呢。老爺是丞相，即便是妾侍，可是身份那也是高不可攀的，比那平頭百姓的正妻還要高貴。何況還有我在身後扶持你，你往後的日子隻會風光無限，沒人敢動你。這般好的親事，你當真是不願？”

那地上的寒氣通過膝蓋處源源不斷的襲上來，令她渾身發寒，如墜冰窟。

她咬咬牙，麵色堅毅的道：“是，奴婢知道，可是夫人，奴婢隻想守在爹娘的墳墓旁，過些平淡的日子。”

感情這半天白費口舌了！

大夫人氣得麵色發青，胸痛得連續的起伏，一旁的薑媽媽趕緊遞過來已給茶：“夫人消消氣，秋霜這是一時想不開，夫人慢慢說，一定能說通的。”

大夫人接過茶盅，一聽慢慢來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再也不願繞圈子了，端著茶盅便往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清冷的碰撞聲銳利而刺耳：“我如今告訴你，你自願那是最好，你若是不願，那也得願！”

她的麵容陰厲的可怕，那陰狠的神色叫人瞧了心頭發顫。

秋霜身子一軟，驚得瑟瑟發抖，戰戰兢兢的看著她：“夫人饒命！”

大夫人卻隻是冷哼一聲：“下去吧。”

秋霜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呆呆怔怔的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大夫人呆然的行了一禮，轉身出去了。

大夫人看和她的身影，冷冷道：“你這些時日多盯著她一點，別出什麽幺蛾子。”

薑媽媽點點頭，道：“是，奴婢知道了。”

隔天早上，漿洗房的雙月再次在送衣裳的時候笑嘻嘻的同杏梅玩鬧幾句。等她走的時候，杏梅手裏便多了一張紙條。

“小姐，雙月這是什麽意思？”杏梅看著裏的字，不解的問道。

木錦嫿捏了捏手裏的字條，那上麵寫著：生辰，妾侍。

有了上次的事情，這次杏梅倒沒防備什麽，隻是疑惑道：“府中誰要立妾？可是這有什麽關係？”

木錦嫿頓了頓：“是啊，有什麽關係呢。”

杏梅疑惑：“這人也是，也不寫清楚點，這樣猜啞謎似得叫人怎的知曉怎麽回事？”

一旁的紫燕卻笑了：“看來你也有些長進了。”

杏梅麵色羞赧，訕笑著：“那是，跟在小姐身邊，總不能老是給小姐拖累不是。”

紫燕一笑，道：“小姐，怎麽辦？”

她看著木錦嫿，有些不確定的道：“要不奴婢前去打探打探？”

木錦嫿搖搖頭：“雙月還說了什麽？”

杏梅道：“那倒沒有。”

想了想，她卻又不確定的道：“隻是奴婢前去大廚房的時候聽人說秋霜姐姐不知為何眼睛有些發紅，就好似之前曾哭過一般。”

木錦嫿心中一跳：“誰說的？”

杏梅道：“大廚房的柳眉，她那時還問了幾句，隻秋霜說是眼裏進了沙，揉了揉，才會發紅。”

“沙子進了眼……”她的一隻手輕輕的扣著桌子，看著窗外濃濃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這府中到處是青石板，哪裏來的沙子，又沒平地起風，如何入了眼？隻怕是這裏麵又什麽隱情。

杏梅見她如此，有些奇怪道：“難道小姐覺得有什麽不對？”

木錦嫿沒答，紫燕看了看木錦嫿，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杏梅搖搖頭：“沒有，柳眉就與我嘟囔了兩句，很快便離開了。”

她說著看了看木錦嫿，又看了看紫燕：“難道有什麽不對？”

木錦嫿沒搭話，隻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不做聲，紫燕便也搖搖頭：“我也不過隨口一問，行了，小姐困了，服侍小姐洗漱吧。”

杏梅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就在杏梅跨出門口的時候，素錦卻撩開簾子，滿臉興奮的進來了。

“小姐猜奴婢看到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