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恨意難消
然而人是她親自送回來的,她不能不給麵子:“我原也打算這兩日派人前去接你回來的,畢竟你母親病了,沒你在跟前侍奉,總是不好。”
曹氏心中冷哼,麵上卻道:“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我也想去看看敏柔。”
老夫人自她上門就料到她會這麽說,雖然心中不樂意,可是卻不能阻止她去,畢竟那是人家親生的女兒,她沒道理阻止。
“她這幾天愈發病的厲害了,連人都有些糊塗起來,總是說些神神叨叨的話,我怕她惹人笑話,才沒讓她前來迎接親家母。”老夫人低低一歎道。
她說著便想讓人將大夫人攙扶過來。
這一聽就是場麵話,曹氏心中厭恨,麵上卻不能作何,隻是心中堵著一口氣:“不用了,左右我都到了這裏,前去看看也沒什麽。”
她更加想要看的是,大夫人到底是不是被人軟禁起來的。
可是等她到了院子的時候,心中的那口氣不但沒消,還反而愈發的沉悶起來。
大夫人這癡呆的模樣,豈是一個病字就能說清楚的?
她自小就對她疼.寵.的緊,即便當初這門親事看起來是那麽的門當戶對,可她也還是不肯,若非永安候一力促成,她是不會答應的。
如今可好,好好的一個女兒送過來,卻成了這樣的模樣,叫她怎能不傷心怨恨?
她幾步上前,淚濕眼眶。
吳氏也惱怒起來,道:“我上次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的這不過月餘不見,就成了這般模樣?”
若非此時永安候府以招惹陛下的猜忌,現了衰敗之勢,她絕不會容許這些人這樣對她!
隻是她一貫強硬的態度,讓她無法掩飾心中的氣恨,這才說出這些話來。
老夫人的心中原本就有些微微的擔憂,此時見吳氏如此說,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
她原本就對大夫人厭煩,一輩子受媳婦的氣,如今見王家當著她的麵說出這樣的話,愈發的氣恨起來,出口的話也就不
怎麽好了:“這孩子,我早就叫她別要憂思過度,可她偏不聽。也是,府中出了那樣的事情,任是誰人都不好過。”
她沒點明什麽,可是吳氏聽明白了,不光是吳氏,曹氏也立刻就明白了她的話,登時氣得麵色發青。
吳氏知道糾.纏這個話題無益,何況這件事皇帝已經定論,此時若是再傳出什麽來,被有心人利用,反而不好。
因此她隻道:“母親久未與妹妹說話,還請老夫人行個方便,讓她們嗑嘮嗑嘮。”
這就是要她們避開了?
木錦嫿沒說什麽,倒是一旁的八姨娘有些驚懼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去。
老夫人眉眼一跳,唯恐大夫人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微微有些猶豫。
可是木錦嫿卻隻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人,孫女送老夫人回去,出來的久了,五弟那裏怕也是要鬧騰。”
老夫人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沉靜穩重,想了想,便道:“既如此,我便也回了,想必親家也有許多話與老大媳婦說。”
她說著,便在木錦嫿與木錦蘭的攙扶下,轉身走了出去。
一直陪在一旁的二夫人原本還以為有什麽好戲看,結果卻沒想到老夫人這般輕易妥協,當即覺得很無趣。
可是說到底,她也餓有點懼怕曹氏,那淩厲的眼風,看起來可比大夫人難對付多了。
來到院外,老夫人有些擔心的回頭看了屋裏一眼。
木錦嫿知道她的擔憂,知曉輕輕的道:“老夫人莫擔心,母親如今的樣子,即便是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的。”
老夫人歎息的看了她一眼:“我倒不是擔心她說什麽,左右她那母女的嘴能生花,我隻是擔心,她又暗中起了什麽惡毒的心思。”
木錦嫿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扶著老夫人慢慢的走著:“左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有老夫人與老太爺在,孫女就沒什麽好怕的。”
老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歎息著不再說什麽。
而屋裏的
曹氏與吳氏,在等到木錦嫿幾人走了之後,便又將屋裏的丫鬟婆子也打發了出去。曹氏這才緊緊擁著大夫人,忍不住哭了出來:“柔兒,你醒醒,看看母親,母親來了!”
可是大夫人隻是呆呆怔怔的看著她,眼神迷茫空洞,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曹氏心疼的無以複加,摟著她,麵上的淚水愈發肆虐起來:“她們……她們竟然把你害成這個模樣……”
看著悲傷的曹氏,吳氏不免也跟著傷心哽咽:“母親也別傷心,如今該想是的,怎麽除去那眼中釘,再好好的為妹妹尋最好的大夫醫治。”
曹氏何嚐不知,隻是一時心中激蕩,無法自抑罷了:“好好的人兒……敏柔,你看看,看看母親,你還有孩子啊,婉婷與峰兒都還等著你去為她們遮風擋雨,你怎可就這樣拋下她們不管?”
可是大夫人隻是嗬嗬的癡笑了起來,神情依舊呆怔。
看著大夫人的模樣,曹氏再也沒能忍住心中的哀痛,嚎啕大哭起來。
知女莫若母,哀莫大於心死,木子峰傷成那樣,她這是徹底絕望了呀……
吳氏自也在一旁抹眼淚,心中不免酸澀。木碗婷自也哭得傷心,趴在她的身上:“母親,女兒不孝,沒能在身邊服侍你。”
看著哭成淚人兒的木碗婷與曹氏,再看看呆怔的大夫人飛,吳氏的心中愈發的不是滋味。
若是在以前,王家早已經將她接回去了,可是如今木子峰在養傷,木碗婷也接了回來,斷然不能貿然將她接回去,若是不然王家反倒成了那不是的人。
再加上,如今的永安候府在陛下的眼中,隻怕是愈發的猜疑了起來,本來就暗流洶湧,不如當年。而丞相府雖然事故頻出,卻愈發的得了恩.寵.。
隱隱有趕超王家的跡象,這時接回去,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這樣一想,她的心中愈發的酸澀起來,隻能盡量的安慰著曹氏:“母親也莫擔心,到底她們也不敢將妹妹如何,待將那人除去,妹妹與孩子們也才能重新在府裏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