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七章 故意刁難
盧貞不平道:“可不是,我那大姨父啊,怕是被那個賤人迷惑了眼睛,隻看見她的好,忘記了大表姐是他嫡出的女兒了。”
木碗婷便也低垂了盈盈的眉睫,那上麵掛上一粒粒晶瑩的水滴,仿若朝露,叫人心生憐惜。
輕柔的聲音有如黃鶯歌唱,柔軟清麗:“這也不能怪父親,她也是心疼三妹。再說,三妹她再囂張,那也是我的妹妹……”
盧貞嗤笑:“什麽妹妹,不過是個低賤的女人生的賤種!”
蘇逸然也歎息道:“到底她從小沒了生母,教養上是要不懂禮數些。”
“豈止是不懂禮數,簡直就是囂張跋扈——”盧貞冷冷一哼道。
“三姐不是這樣的人!”清脆的童音打斷了盧貞的話,當即便叫眾人紛紛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正站在不遠處的梅花樹下,花瓣灼灼,人兒如玉,令人望之失神。
盧桂昌突然就笑了:“瞅瞅,這是誰來著?”
木明翰手裏抱著一隻白狐,氣嘟嘟的麵頰上是一抹怒氣。
隻是那一雙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朝著蘇弈城望去,眼中藏著一抹激動:“三姐不是這樣的人,你胡說!”
“這是誰家小孩?”盧貞疑惑的望向木碗婷。
蘇弈城也不免疑惑,可他很快便想到了前些日子的傳聞。心知這一定就是木府三夫人的嫡子,因自幼養在外麵,是以沒人知道。
木碗婷淡淡的道:“她是我三嬸的嫡子,木明翰。”
盧貞恍然,卻是麵含不屑:“原來是他呀。”
木子峰蹙眉道:“四弟,不得無禮,這是貞表姐。”
木明翰卻是倔強的看著盧貞,麵紅耳赤:“她是你的表妹,才不是我的表姐。”
盧貞當即便柳眉倒豎:“哦,是麽!”
木明翰撇過嘴:“我的母親是木府三夫人。”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盧貞當即便要發怒,卻見盧桂昌突然笑嘻嘻的道:“二妹,你跟這個小兒動怒做什麽。”
木
子峰嗤笑:“貞表妹你是不知,我這個四弟與我那三妹走得可近了。聽到你這般說三妹,自然是不忿的。”
木碗婷淡淡的道:“大哥怎能這般說,畢竟三嬸與三妹交好,四弟便也不免跟著受了感染。”
蘇弈城微微一笑:“嫿兒維護四公子,也沒什麽不對。”
他說完,卻奇異的見到木明翰的眼睛亮了一下。
木子峰冷哼一聲,不以為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親兄妹。”
他這話說的,叫人以為他是多麽愛惜這個妹妹。
盧桂昌卻笑了笑,站起身來,幾步走到木明翰的麵前,順手便抄過他手裏的白狐道:“哎呦,瞧這皮毛,做個領子最是合適了。”
木明翰頓時急了:“你還我!”
盧桂昌的笑容閃過一絲詭異:“若是我不還呢?”
“你敢!”木明翰真急了,周身突然便迸發出一股冷厲威嚴的氣息來,那氣度,那威嚴,不似一個十歲小兒身上該有的,一瞬間叫人有些錯愕。
暗惱自己被一個十歲小兒嚇到,盧桂昌冷笑一聲道:“那你可接住了。”
他說著,卻是高高的舉起,一下便鬆開手掌。白狐許是感受到了威脅,在他放開的那一刻,急速的竄了出去。
下雪天本就四處白茫茫,那隻白狐更是狐中精品,全身通體透白,這一下跑進了雪地裏,一晃便不見了身影。
木明翰氣得麵色發白,一雙手掌緊緊的捏著:“你是故意的!”
盧桂昌無辜的笑了笑,雖然這結果與他的預想相差甚遠,可也差強人意:“大家都看到了,是它自己跑的。”
木明翰一雙漆黑的眼睛裏射出冷冷的光芒,麵色氣得通紅:“你就是故意的!”
盧桂昌聳聳肩,走回亭子裏:“你若是這麽認為我也無法。”
小小的身子氣得發抖,久久的站著不動。
他的目光掃視過蘇弈城,久久的盯著他看。
他還小,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感情。一雙清澈的眼睛裏,流露出傷心失望怨憤惱怒的想法,全都被人看個清楚。
這目光,看的蘇弈城莫名奇妙。他麵上微微笑著,眼中卻藏著幾許疑惑,更有幾許異樣的感覺。
這孩子,莫不是以為自己會幫著他吧……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跟盧桂昌拚命的時候,他卻豁然轉身,朝著假山上走去。
他身後跟隨的檀香意識到不對,正想跟上去,卻不知為何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便跌倒在地上,連累的身邊的連媽媽也一並跌倒,引得人哄然大笑。
她是丫鬟,自然不敢跟主子置氣,即便受了委屈也隻能咽下。一旁跟著倒下去的連媽媽,也隻敢扶著她起身,大氣不敢喘。
隻這一會子功夫,木明翰便不見了蹤影,兩人嚇得麵無血色。院子裏的腳印雜亂無章,絲毫看不出誰是誰來。
檀香急急忙忙的爬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的傷,拉著連媽媽,二人飛快的跑出園子,四處尋找著。
亭中眾人卻相視一笑,沒人再去關注這一主一仆,複又說笑起來。
小丫鬟四處尋找,許久都找不到,幾乎都快要哭了起來。四公子不見了是大事,連媽媽大駭,想了想,吩咐檀香前去尋找老夫人,自己則再四處尋找。
見檀香兩人慌了神,一直冷眼旁觀的蘇弈城淡淡的瞥了眼假山的方向。順著他的視線,那幾人高的假山上,一抹湖藍的衣角一閃而過。
他嘴角輕翹,淡然的移開了視線。
卻說木明翰正費力的爬上假山,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他的額頭上卻滲滿細密的汗珠。
烏黑的頭發沾了些許的雪花,幾縷頭發也因此被打濕,濕噠噠的掛在麵頰上,顯得有些狼狽。
這麽高的地方真要爬上去,其實還是叫人心中害怕的,可他不能放棄,一定要親自抓到那白狐。
他其實知道盧桂昌這是故意的,若不是三夫人叮囑過他,他真的想與對方爭個長短。複又想道蘇弈城那清寒淡漠的眼神,心中突然就莫名的一縮。
不過片刻,玉雕般白皙的麵容上漸漸又染上些許紅潤,衣服上也蹭破了些許地方,衣裳已經濕了一大片,一雙小手也凍得通紅,顯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