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 置之死地
消息傳過去的時候,大夫人正端著茶盅悠閑的喝著茶,當場便被驚得跌碎了茶杯。茶盅掉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碎成一瓣瓣。
那濺了一地的茶水,便如此刻她的心情,撥涼撥涼的。
盧桂昌早已被下人抬去客房,請了大夫前來看診。而眾人,也全都移步到了小花廳。
半個時辰後,大夫人帶著人趕到了。
同來的,還有一個美麗的婦人,滿身珠翠,環佩叮當。
盧國公夫人王敏心。
盧貞遠遠見到她,猛然間便白了麵色,身子更是抖如篩糠,眼中盈滿了淚水,哽咽出聲:“母親,大哥他……”
王敏心將才已經瞧過盧桂昌,心中早已堵著一口氣,眼中更是有著毀天滅地的瘋狂。此時見盧貞哭成這個樣子,心中愈發的憤怒,隻是礙於幾位皇子在此,不好放肆罷了。
即便是大夫人心中有怨,可是見了蘇弈城幾人也不免要見禮。
一番寒暄過後,大夫人在下首落了座,這才看向了一旁站著的她:“嫿兒,怎的還不見過盧國公夫人?”
王敏心是大夫人的親妹妹,說起來也是木家的姻親。平常人家似這般的禮節是可以免了的,加之她如今又是郡主,自然無需那麽見外。
可是大夫人仿佛不知道這層關係似得,堅持要她見禮。
可她卻忘了,她是陛下親封的二品郡主,與王敏心是一樣的品階。既然品階是一樣,何來的見禮一說?
蘇皓然的眉頭不免皺了皺:“嫿兒將才受了驚嚇,不若便免了吧。”
盧貞瞬間便氣得變了麵色,驚嚇?她才是受到驚嚇的那個人好不!
木碗婷便也輕輕歎息一聲道:“姨母到底是長輩,三妹若是不見禮,隻怕會被人嚼舌根,母親也會背上一個養而不教的罪名。”
這擺明了就是在逼她見禮。
木錦嫿淡淡的看了蘇皓然一眼,點頭示意:“多謝四皇子,嫿兒心領了。隻
是大姐也說得對,姨母是長輩,自然當的起這一禮。”
她說著便笑著微微微微屈膝:“錦嫿見過盧夫人。”
王敏心頓時氣歪了脖子,當即也不叫她起來也不搭理。隻是冷淡的在大夫人的身邊坐下來,滿臉譏誚的道:“這可真是稀奇了,哪有晚輩見禮不跪的,真是好大的架子。”
大夫人微微一笑:“這丫頭從小就沒了親娘,我又疏於管教。養成了如今這般張狂的性子,倒叫妹妹見笑了。”
王敏心冷哼一聲:“罷了,這樣的刁女,也是難為妹妹了。”
木錦嫿緩緩的站直身子,心中不免冷笑。
果真是有什麽樣的娘教出什麽樣的兒女。瞧這姐妹倆的醜陋嘴臉,生養出來的兒女便也都是那般的心狠手辣。
隻是看大夫人這意思,恐怕今日這事絕對不能善了,左不得要將自己置於死地!
盧貞早就氣炸了,若不是她說要去看木明翰,自然也不會出了這般事情:“醜人多作怪!”
盧貞這般囂張跋扈,大夫人聞言卻隻麵色淡淡,王敏心更加默不作聲。
木錦嫿淡淡道:“那也得有怪來讓我作。”
“你——”盧貞頓時柳眉倒豎,早沒了那柔善的表麵,隻差上前掐著她的脖子逼著她承認是她打的人。
“大表哥被打,我也知貞表姐心中怨怒。可是這與我何幹?貞表姐將怒氣發泄在我身上,未免太過分了些。”木錦嫿依舊麵色從容,微微帶著笑容,淡淡的道。
上次她都敢當著眾人的麵將他推進湖裏,今日一定也是她打的,因為事發時隻有她不在!
盧貞突然意識到這個,頓時便怒了起來:“你敢說今日之事不是你作下的?”
木錦嫿搖搖頭,看向木碗婷:“貞表姐這話可就得問問我大姐了。”
木碗婷心中一跳,忙低垂了眸子,輕聲道:“三妹這話可就稀奇了,我又能知曉什麽。”
大夫人突然就問道:“今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賞個景也能將
人賞出事情來,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她說著,目光淩厲的掃過一旁的丫鬟婆子,麵上帶了三分震怒,七分威嚴,嚇得一旁的丫鬟婆子們紛紛的低下了頭。
杏梅輕聲道:“回稟大夫人,三小姐擔心四公子,便想前去探望。路過小花園,遇到大公子與表小姐幾個。因為聽說小姐擔心四公子,便也一同前往。哪知路上遇著大雨,便在西廂房避雨。途中三小姐有些暈沉,大小姐便扶了三小姐前去休息,奴婢在一旁守著,待小姐醒來才知道表公子出事了。”
一旁的素錦不忘補刀:“奴婢在門口守著小姐,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朝小姐的房裏探頭探腦。喝問一聲,哪知他就急了,竟是硬要往裏竄,奴婢自然不能讓他進去。驚慌之下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又不知從哪冒出許多人來,拿著棍子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打。既然是賊子,更唯恐他壞了小姐名聲,奴婢自然不好阻攔,哪知會是表公子……”
兩人說的的確是實情,這是眾人有目共睹的,蘇弈城點點頭,蘇皓然也出聲道:“沒錯,的確是這樣。”
“即便是這樣,那也是你們處心積慮算計的一切,若是不然為何偏偏別的路不選,要選在我們遊玩的亭子裏路過?”盧貞尖利的聲音掩不住的恨意,死死的盯著木錦嫿看。
杏梅被她這般一眼看的很是心驚,卻還是強自鎮定道:“如果奴婢沒記錯,當時可是表小姐自己要跟著小姐去的。”
被人揭破麵皮,盧貞頓時惱羞成怒,竟是不顧自己貴女的形象,揮起手掌就朝著杏梅扇去:“賤婢,這裏哪裏輪的到你說話!”
她早就見木錦嫿不順眼,原本就是想要借此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如今被激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揚起手掌就打。哪知她還未曾打到,手掌便被一旁的素錦抓住。
她沒想到木錦嫿身旁的素錦是這等厲害角色,任憑她如何掙紮也動彈不得。不得勃然大怒,再也顧不了矜持的表象:“放肆,你一個賤婢,也敢這樣與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