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瘋言瘋語

木錦嫿笑了笑：“母親這話也不無道理，隻是，無風不起浪，終歸是叫人擔心害怕。”

大夫人氣得心頭發堵，正想轉開話頭，卻見薑媽媽一手捂著頭，驚叫著衝了進來：“夫人，五姨娘瘋了！”

大夫人麵色一沉，冷冷嗬斥道：“說的什麽混話。五姨娘昨兒還好好的，怎麽就瘋了！”

可是薑媽媽卻驚懼的道：“夫人，是真的啊！奴婢剛才去查探，她的貼身丫鬟冬雪死在床前，五姨娘蜷縮在地上，見到奴婢便發了瘋的扯著奴婢的頭發，夫人看。”

薑媽媽說著鬆開捂著的地方，那上麵明顯有一塊頭皮連同頭發被揪掉，鮮紅的血直留下來，滴了她滿身的衣裳。

大夫人吃了一驚，豁然站了起來，很快便又慢慢的坐了下去，驚詫的看著薑媽媽：“怎麽可能？”

薑媽媽哭喪著臉道：“是啊，奴婢也想不通，可是五姨娘就是瘋了，又說又笑的，很是滲人。”

大夫人麵色冷凝：“可有請了大夫？大夫怎麽說？”

薑媽媽搖搖頭：“還沒呢，五姨娘剛才拉扯著奴婢，虧了一旁的丫鬟製住她，奴婢這才脫身，便前來稟告夫人了。”

大夫人站了起來：“扶我前去看看。”

小妾在她的院子裏瘋了，還死了貼身丫鬟，她若是不前去看看，絕對說不過去。

不過幾步距離，很快便來到五姨娘住的廂房。門口處，已經圍了很多下人，正一臉驚嚇的在指指點點。

見到大夫人來，眾人紛紛讓出一條路，薑媽媽更是揮手嗬斥道：“還不快散了！都躲著偷懶呢，是想要扣月錢？”

眾人頓時做鳥獸散，隻是離去時那驚懼的眼神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了的。

房間裏，五姨娘正揮舞著雙手，狠狠的撕扯著丫鬟的身子，口裏大罵道：“小賤蹄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她的身上簪環散落，衣衫不整，神情癲狂，眼神卻很呆滯，看著很

不正常。

大夫人皺了眉，嗬斥道：“五姨娘，你瘋了！還不快些住手！”

可是五姨娘卻仿佛沒聽到大夫人的話一般，兀自抽打著近身捉住她的一個丫鬟，嘴裏念念有詞。

大夫人怒了：“還不快些給我製止她！”

一旁的丫鬟婆子這才敢上前去，想要製住她。

可是五姨娘卻像是突然發了狂的般，反身朝著大夫人撲來：“救我，夫人救我！”

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她的神智還是很清楚的。

大夫人很是厭惡的看著她，微微的錯開了身子：“瞧你這是什麽樣子！瘋瘋癲癲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她說著朝著一旁的丫鬟道：“扶著五姨娘下去梳洗！”

一旁的薑媽媽早已被嚇得麵色發白，頭上的疼痛快提醒她，剛剛五姨娘是怎麽樣扯掉她的頭發的。

她不敢再靠的太近，隻是站在遠處，朝著一旁的丫鬟婆子道：“沒聽到大夫人的話？還不快些過去拉開五姨娘？”

可就在這時，五姨娘一下子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般，縮著身子道：“不，不，我不去，不去……蛇，好多蛇！”

大夫人心中一跳，臉色變得很難看：“什麽蛇？你莫胡言亂語，還不快些將她拖下去！”

木錦嫿隻是淡淡的道：“母親，想來五姨娘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了。”

她說著不免四處看了看，歎氣道：“昨兒夜裏五妹妹也是被嚇到了，如今又輪到五姨娘，母親的院子，怕是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呢……”

大夫人悚然的看著她，怒道：“你別胡說八道，哪來的不幹淨的東西！”

幾個丫頭上來想扶著五姨娘起身，哪知五姨娘拚命掙紮，揮舞著雙手大哭大喊道：“不，不要，我不走！夫人，夫人救我，蛇，好多蛇！”

她死死的抓住大夫人的手臂，瘋瘋癲癲的，神情驚駭。

大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麵上結了一層霜：“還不快去請了大夫前來看診

！”

她說完，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

木華陽急衝衝而來，不過幾日間，就驚了一個女兒，瘋了一個姨娘，他府中四處流傳著鬼怪的說法，氣得他整整幾日都不得安寧。

他快步走近大夫人的屋子，麵色陰沉，見到大夫人，劈頭蓋臉就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大夫人見木華陽怒氣衝衝，心中一驚，麵上卻十分為難的道：“老爺也是知道的，最近府中四處流傳著不好的傳聞，昨夜三丫頭也說見到了鬼怪。五姨娘原先也是好好的，不過一.夜起來就……”

木華陽緊皺的眉更加的陰沉。神色間有絲疲憊：“好端端的，哪來的鬼怪？”

他說著，目光不自覺的就在大夫人的身上掃視過去。鑒於以往，他心中早就認定了這是大夫人弄出的幺蛾子，怕是又想算計誰了。

大夫人也深知他的心思，去二爺並不辯駁，隻是道：“老爺顧慮，妾身也是知道的，所以，今日就是請老爺前來商量，這事該如何是好。”

“病了就該吃藥，還有什麽好商量的？”木華陽冷哼一聲，沒好氣道。

“可是……”大夫人蹙眉，沉聲道：“剛才大夫也說過了，三丫頭與五姨娘是驚嚇過度……”

驚嚇過度，這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說，這是院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被嚇到了。往小了說，不過是疑心生暗鬼，自己嚇唬自己而已。

大夫人並沒有點明，可是木華陽卻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

“那依你說，這事該如何處置？”他的麵容沉了沉，緩緩道。

大夫人看了看他的麵色，見他麵上神色稍微鬆懈了點，頓了頓，道：“其實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不外乎驅魔趕鬼這一套。妾身也知道老爺不喜這些東西，可是老爺，如今府裏人心浮動，若不如此，妾身已是找不出什麽法子可安撫人心了。”

木華陽頓時沉默了，是啊，人心浮動，便連他都聽到了傳聞，若是不小心傳到外麵出去，豈不被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