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不死不休
木子峰登時氣得跳腳,他若說是,那便會落下個不務正業,喜好美色的名聲,連自己母親院裏的丫鬟也覬覦。若是答不是,豈不說他的話是胡攀亂咬?
可不管他怎麽說,都已經臭了。
意識到這一點,木子峰的怒氣頓時便熊熊燃燒起來。
他冷冷的看向木錦嫿,對上她那雙漆黑的眼睛。
他突然便心中一跳。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毫無生氣,彷如古井般深不見底,泛著幽幽的寒氣。
他突然便明白過來,他們以為自己是獅子,木錦嫿是狼。可殊知,對方分明才是那個隱藏在黑暗裏的虎豹,他們已經被她緊緊的咬住尾巴,難以掙脫!
“哼,誰知這個人是哪裏找來的?人是你捉住的,菜裏的毒也是你自己說的,又沒旁人見著,自然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木子峰到底不是蠢笨的,很快便想到了這個法子,回擊過去。
他見那丫鬟緊咬著嘴不說話,就知道這一定不是個輕易能折服的,不防再攪一攪。
他說的話也有可能,顯然有這樣想法的不止一人,木華陽的目光便也跟著往木錦嫿身上來。
那裏麵,充滿了疑惑。
剛才是大夫人緊咬了木錦嫿,木錦嫿反咬過去,如今,又是木子峰咬緊木錦嫿,還擊了回去。
真真是不死不休的節奏。
木子峰說了這麽多,不外乎想咬死木錦嫿,哪知,木錦嫿卻不再理會他。
轉而看向那被素錦抓著站起來的月荷微微的一笑:“你說,到底是誰派來的?”
月荷被素錦這般一抓起來,腳下頓時就鑽心的疼。此時再見了木錦嫿那微微的笑容,突然便渾身一顫,隻覺得那手腳快要廢掉了,急急的低下頭去,看也不敢看她。
王崇竣常年在軍中行走,自然知曉一些隱晦的手段,突然便意識到,月荷這是被人用了刑!
他冷冷的看了木錦嫿一眼,一隻手緊緊的捏住,額上的青筋隱隱突起。
月荷會些功夫底子
,輕易的手段並不能製服她,可見木錦嫿的手段是多麽的毒辣!
隻是,她到底也沒有說出來,這一點,王崇竣還是比較欣慰的。
可他似乎高興的早了點,木錦嫿微微挑唇:“不想說也罷,那麽我們就來說說,你的毒藥是從哪來的吧?”
月荷依舊不說話,隻是驚恐的每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趙媽媽一眼。
她的這個動作並不明顯,甚至可以說沒有,可是大夫人卻是察覺到了。
再看趙媽媽的神情,她突然便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真,趙媽媽聽見這一句話,身子頓時便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整個麵色更是慘白慘白,目光驚恐的看了她一眼。
大夫人頓時堵著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恨不能就此暈倒過去。
她原先算計的就是想要叫木錦嫿死在這裏,卻不想如今處處受製,原以為已經夠糟糕的了。卻不想如今趙媽媽又鬧了這一出。
隻她疑惑的是,她隻叫秋霜去,卻並沒叫她呀,難道是她才是那個背叛她的人?
這樣一想,大夫人的麵色便不可抑止的難看了起來。
隻這一次,大夫人卻是真的想錯了,趙媽媽沒有背叛她,一直都是忠心與她的。她之所以會找月荷,也不過是受了蠱惑而已。
因為秋霜對她說,若是她去說的話怕是月荷不肯相信,須得趙媽媽出麵,才能夠說服月荷。
因為她是大夫人貼身的親近人,月荷會相信的。
趙媽媽雖然惱怒秋霜的推托,可是細細一想,似乎也是這麽一回事,又加上時間緊急,她沒有多想就去,這才中了陷阱。
隻能說,木錦嫿掐算的一步不差,這當中,但凡趙媽媽留了個心,或者與大夫人說一聲,怕都不會是這個局麵。
大夫人雖然在木華陽的心中已經沒了地位,可是如今當著王崇竣的麵,他如何都要做出樣子。所以,如果要扳倒她,就要下重藥猛藥。
她看了看月荷,又問了句:“看來你是真不想說……那我自然也是奈何不了你的。”
趙媽媽的心頭一鬆,大夫人卻突然覺得不好,依著木錦嫿狡猾如狐的性子,斷然不會這麽輕易放棄。
果然,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木錦嫿卻幽幽的道:“左右你今日的事情已經失敗了,你的背後的主子也不會饒了你,死在你主子手裏也是死,留在我手裏還能活命——不如我們來玩玩之前說的遊戲?”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邊說邊沉思的模樣。
眾人不明所以,卻見月荷頓時渾身顫栗起來,麵色更是蒼白一片。
大夫人皺眉:“木錦嫿,你玩的什麽把戲?”
王崇竣忍不住也出了口:“你到底想怎麽樣?”
木錦嫿突然就笑了,看著王崇竣道:“怎麽,三表哥這是憐香惜玉?隻是怎麽辦呢,她不說出來我自然是不能放人的。”
她說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而向素錦道:“你是從宮裏來的,我知道自小就受到了特殊的訓練,想來一定刀工不俗,能兵不刃血的將人拆卸開來。母親如今身子不好,莫弄的血流成河的,汙了她的房間,再嚇著她就不好了,仔細著點動手。”
“是,小姐。”素錦笑嘻嘻的應聲道,緩緩的走上前去。
“你你你——”饒是木子峰是個男子都忍不住的犯怵,更何況是那些丫鬟婆子?聞言早已嚇得麵色慘白。
八姨娘突然就定定的看著木錦嫿,終於知道她為何能鬥得贏大夫人了。
原來她的手段比之大夫人,有過之無不及!
這樣血腥殘忍的事情,她居然說的麵不改色,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木華陽皺了皺眉,有些惱怒:“嫿兒,你簡直是胡鬧!”
可是私心裏,他卻突然有些感慨起來,看著她的目光也微微也有些複雜。
素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想不到這個最不喜的女兒,性子卻最是像他。
素錦拿著不知從何處來的刀,圍著月荷笑嘻嘻的這裏比劃比劃,那裏比劃比劃,嘴裏嘀咕道:“從哪裏下手呢?若不是小姐怕嚇著夫人,倒是可以從這裏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