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燒死算了
木華陽顯然不信,聲音微微的帶了冷漠,聲音更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見扯不開大夫人,又向著一旁的丫鬟道:“還不快些扶著你們夫人起來!”
冷香這才趕忙上前扶起大夫人,低聲勸著什麽。
可是大夫人顯然是不聽勸,隻是一味的哭鬧著:“峰兒,我的峰兒——”
就在這時,老夫人威嚴的聲音傳如眾人的耳邊。
“這是怎麽了?”
大夫人呆呆怔怔的看著她,神容呆滯,眼神空洞,望著老夫人。突然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掙脫婆子的轄製,哭得肝腸寸斷:“母親,求母親救救峰兒,峰兒他在裏麵啊——”
老夫人蹙眉,心中對大夫人的模樣有些意外,不過是幾月不見,她都已經變了模樣,叫她快要認不出來了。
峰兒在裏麵?老夫人蹙眉,雖然心中對木子峰沒多少感情,可到底是木家的子息,不免微微提了心,看向那濃濃大火:“那趕緊救火呀!”
下人聞言,愈發不敢懈怠,加快了手腳,使得原本就很亂的場麵更加亂哄哄起來。可明明已經有那麽多人在救火,那火勢卻一點小下去的跡象都沒有,反而愈發的燒的旺了起來,嚇得眾人麵色大變。
整個府中的人幾乎都到了這裏,努力的潑水滅火。
可,那火卻是越來越大。
就在眾人都驚呆了的時候,王崇竣放下盧桂昌,又身形一閃,硬生生的穿過燒著大火的門,一晃不見了身影。
眾人驚嚇的看著他的聲音消失在火海裏,剛剛他出來的時候那裏麵已經是燒的很旺。可經過這麽一會的功夫這火勢愈發的盛大了起來,那裏麵如今燒成個什麽模樣都不知道,他這一進去,還能有命出來?
話說回來,人家身懷絕技,進出這樣的地方也不覺危險,想來當能全身而退了。
眾人愈發不敢懈怠,加緊澆滅大火。
很快,便見他抱著木子峰衝過火線,出來了,而隨著他出來,身後突然發出轟然一聲,嚇得眾人的麵色愈發的百了起來。
他的渾身已經被煙火弄的整個辯不出麵目,髒汙不說,那原本俊雅的麵容上也沾上不少的黑灰,狼狽不堪。
而他的手裏,抱著的人也同樣是用外衣裹著,全身不同程度的燒傷,麵頰上,手上,腿上,全都燒的一片通紅,情況比之盧桂昌也好不到哪去。
大夫人啊的一聲,撲了過去,隻覺得整個天都塌了。
木華陽雖然厭煩木子峰,可見他如今被燒成了這個模樣,也沒有多想,隻吩咐著下人:“快請大夫!”
一旁的婆子慌忙而去。
盧貞看著麵前的局麵,終於想起了什麽,麵色煞白,神情呆怔。
她如何都想不到,不過是看著大夫人那微弱的火勢,順手加大了火勢,想燒死那個小賤人而已。卻怎麽沒見到她,反而燒出盧桂昌與木子峰兩人?
她明明,看著姨母的人放的火,明明看到木錦嫿進了院子再也沒出來。可如今她卻不見蹤影,成了兩個無辜的人,這樣詭異所思的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若非她加了柴火,原本是沒有這場大火的!
意識到這個,盧貞頓時腿腳發軟,麵色發白,冷汗涔涔的跌坐在地上。
相較於福熙院,木錦嫿的房中卻是一片寧靜,直到素錦前來叫喊她:“三小姐——”
木錦嫿頓時睜開眼睛,問道:“怎麽,可是福熙院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是,也不是。”素錦點點頭又搖搖頭,看的木錦嫿一頭霧水。
她詫異的看著她:“難道父親沒去?”
素錦搖搖頭,神色有些不自然:“老爺自然是去了的,奇怪的是,福熙院起火了。”
“起火?”木錦嫿蹙眉,微微一頓,道“這不是原先計劃好的嗎,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是小姐。”素錦緊蹙的眉顯示她心中的不安:“奴婢的哥哥說過了,當時並沒有放多大的火,即便是發現不及時,也不會燒得麵目全非,可是此時那火勢,大的有些嚇人。”
“可有人來?”木錦嫿沉吟了會,道。
“沒有,府中的人全都到了福熙院了
,暫時沒人來這。”素錦搖搖頭。
她接著又道:“再說,此時隻怕大夫人也沒心思再來為難小姐了。”
木錦嫿淡漠一笑:“嗯,既然沒有的話,就假裝不知道,靜觀其變吧。”
素錦見她如此說,便也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這場大火,一燒便燒到了後半夜。
整個府中的人精疲力盡,全都灰頭土臉的,直到大火被撲滅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身子也差點癱軟下來。
那額上交織著的,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救火被潑上的水,人人的臉上都是一臉倦容,眼泛紅絲,神情萎靡。
木子峰與盧桂昌被就近安置在福昕院,請了大夫前來問診。
因為事關府中安危,二夫人與二老爺也被請了過來。若是府中其他人便也罷了,偏生盧桂昌也被燒著了,這不得不讓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木華陽已經不能用震怒來形容了。
他在福昕院的門口處不斷的徘徊著身影,聽著裏屋不斷傳來的叫喊聲,眼裏閃動著莫名的冷光。
怎麽不燒死算了!
這樣半死不活的,若是盧國公追究起來,他反而不好交代。
因為木子峰與盧桂昌被燒的很嚴重,全身基本就沒一塊好的肌膚,即便是請了京城裏最好的大夫,也回天乏術。
可是很快,他的心中便感覺道疑惑。
木子峰不是應該在祠堂的嗎,怎麽會出現在福熙院?
盧桂昌呢?這個惹禍精又是怎麽會與峰兒湊到一塊的?
他越想越迷惑,又不能馬上去問清楚,隻覺得心中有什麽在撓著。
一旁的老夫人看著他那樣,心中氣惱,麵上也是沉沉道:“你別晃了,晃的我的眼睛都疼了。”
木華陽這才止住了腳步,卻是愈發焦躁起來。
一旁的二夫人原本就被人從被窩裏叫出來很是不爽,如今看著這場麵,頓時涼涼的道:“峰兒真可憐。”
她說著眼珠轉了轉,似乎也是才剛想起來的模樣:“可是峰兒他此刻不應該是在祠堂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