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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勞動合同》第177章
  

  第177章 驚魂畫廊6

  韓蔚臣是第三個知道解之白秘密的人,除瞭解之白的親人,韓蔚臣是第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然而韓蔚臣甚至沒有像解之白的親人那樣嘲笑他,憎恨他,而是安慰他,把他當做一個普通人來看待。

  兩個人交往了半個月,僅僅兩個星期,解之白就發現了,其實自己喜歡韓蔚臣喜歡的無法自拔了,並不只是因為韓蔚臣同情他,而是因為韓蔚臣真的有一種溫暖的感染力,他的話並不多,但是解之白只要在他身邊,就能感覺到安心,任何的恐懼都會消失。

  解之白一直想要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生活,他突然想,等解之玄接手公司之後,可能會把自己趕出公司,但是那樣也並沒什麼,他可以和韓蔚臣一起,用自己積攢下來的錢,給韓蔚臣開一個畫廊。

  韓蔚臣很有藝術天分,畫作也像他這個人一樣,雖然解之白並不是全部都能看懂,但是他能感覺到那些畫作裡的希望和活力,這都是他喜歡的。

  解之白曾經問過韓蔚臣,韓蔚臣當時高興壞了,因為這種事情,是在籌劃他們的未來,是長遠的未來,長長久久的在一起,需要籌劃的事情。

  解之白問過他,如果自己不是解家的二少爺,而且分文沒有,那麼韓蔚臣還會不會跟自己在一起,當時韓蔚臣非常認真的告訴他,他畫畫也可以養活兩人,雖然可能並不是怎麼富裕的生活,和解家的少爺生活幾乎沒辦法比,但是也不會讓解之白受委屈。

  其實就算解之白離開解家,也不會分文沒有,這麼多年他積累下來的人脈,很多不是衝著他姓解,而是衝著他叫解之白才合作的,當年鼎盛的解家,其實已經遠遠不如端木家,解之白的名字,反而比解家更加出名。

  在解之白過生日之前的一個星期,韓蔚臣邀請解之白到他家裡做客,當時解之白有點緊張,因為他們交往兩個星期之中,只是拉過一次手,甚至連親吻也沒有。

  解之白這個人比較嚴謹,而且看起來很冷漠,一點兒情趣也沒有的人,而韓蔚臣是個愣頭愣腦的,不怎麼喜歡說話,和解之白在一起的時候分外的緊張,也不會做這些事情,解之白不知道他邀請自己去家裡做客,到底是要做什麼。

  其實解之白想多了,韓蔚臣只是想要他做自己的模特……

  韓蔚臣的做菜手藝非常好,雖然長得高大冷酷的樣子,但是其實是個話很少的暖男,而且是個居家好男人,做菜家務全都會,家裡很小,而且是和別人合租的,但是收拾的非常乾淨整齊。

  韓蔚臣邀請解之白做客,做了很多拿手好菜,然後提出了一個請求,他想要解之白做一次模特,想要畫一幅畫,等到解之白過生日的時候送給他。

  當時解之白很高興,因為畫作是韓蔚臣的半個人生,他對作畫充滿了熱情,在沒有遇到解之白之前,幾乎是他整個人生,所以韓蔚臣要給解之白作畫,解之白自然願意做模特。

  韓蔚臣神神秘秘的,不給解之白看他畫的是什麼,而且沒有限制解之白的活動,站著坐著還是活動都可以,韓蔚臣只是在觀察他,那種仔細小心,充滿熱情和熱烈的眼神,讓解之白有些熱血沸騰。

  解之白當時腦袋裡很熱,他們吃飯的時候並沒有喝酒,原因是韓蔚臣煙酒不沾,但是解之白覺得自己有些微醺,他瞇起眼睛,笑著說:「我們從來沒有接過吻,你想接吻嗎?」

  當時的韓蔚臣正在苦於怎麼下筆,聽到解之白這句話,突然一怔,隨即有些興奮,他把畫筆直接扔下,然後衝過來摟住解之白,狠狠的吻了上來。

  解之白髮現,其實韓蔚臣並不是個很冷靜的人,起碼沒有看起來這麼冷靜,這麼沉得住氣,他的吻凌亂而且沒有章法,甚至是粗暴,似乎等待了很久。

  韓蔚臣的動作非常粗暴,解之白一下倒在床上,韓蔚臣這才醒過來,立刻向解之白道歉,想要從床上起來,然而解之白卻伸手勾住他的脖頸,瞇著眼睛,輕聲說:「我想要,可以繼續嗎?」

  畢竟解之白的身體和別人都不一樣,他說的時候其實心裡很緊張,甚至已經想到了最差的結果,不過韓蔚臣是真的喜歡他,解之白的顧慮其實是白擔心。

  那天晚上解之白就住在了韓蔚臣家裡,雖然房間很擁擠,但是感覺還不錯,韓蔚臣的動作有些粗魯急切,然而也是這種表現,讓解之白覺得,韓蔚臣是真正的喜歡自己的。

  那之後的一個星期,就是解之白的生日,這一個星期之內,兩個人很少見面,只是中間通了一個電話,因為韓蔚臣要給解之白作畫,幾乎不眠不休的畫著那副畫,要給解之白一個驚喜。

  解之白過生日的時候,家裡並沒有人給他慶祝,也沒人願意提起這是二少爺的生日,解之白當天還有應酬,很晚才回到家裡,然後驀然發現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期盼已久的,韓蔚臣給他的畫作,然而他沒有接到韓蔚臣的電話,解之白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

  解之白用家裡的電話給韓蔚臣打電話,但是並沒有人接,再打很快就掛斷了。

  解之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他連夜跑到了韓蔚臣家裡,那時候已經是夜裡兩三點的時間,他跑到外面敲門,給韓蔚臣打電話,他覺得韓蔚臣可能出了什麼事情,不然不會突然聯繫不到。

  還是同租的人給解之白開的門,解之白詢問韓蔚臣在不在,同租的人告訴解之白,韓蔚臣昨天已經搬家了,不在這裡住了。

  解之白當時有些怔愣,搬家了?

  搬到哪裡去了?

  韓蔚臣搬家了,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韓蔚臣不接電話,而且搬了家,解之白突然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但是又覺得不可能。

  解之白一整晚上都在打韓蔚臣的電話,但是都沒人接,後來就掛斷,之後變成了關機。

  解之白回到家裡,他非常疲憊,但是又睡不著覺,第二天來到公司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機忘在辦公室裡。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把手機這麼重要的東西忘在了辦公室裡,上面有一通短信,是韓蔚臣發來的。

  ——別再來找我了。

  只有這麼短短的幾個字,當時解之白腦子裡好像在炸炮仗,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湧上了大腦,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不可能發生的時候,最後還是發生了。

  電話打不通,搬家,還有一條斷絕關係的短信,解之白竟然還有些掙扎,他開車到畫廊,但是並沒有看到身為助手的韓蔚臣。

  解之玄冷嘲熱諷的告訴他,韓蔚臣辭職了,突然就辭職了,大約就這幾天的事情,解之玄冷笑著說:「不是你這個怪物把韓蔚臣嚇跑了吧?」

  解之白當時終於明白了,可能真是自己把韓蔚臣嚇跑的,他連工作都辭了,甚至家都搬了,不知去向。

  按照解之白的能力,可以去找韓蔚臣的落腳地點,甚至是跳槽的公司,然而解之白真的不敢去找,找到之後要做什麼,糾纏不清嗎?或者去哀求他?

  解之白都做不到。

  解之白苦笑一聲,說:「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完了,但是沒想到,他又發短信來了,連號碼都沒有變……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譏諷我……」

  張九有點聽不下去了,端木晉暘說:「解先生先休息吧,你身體還很虛弱,現在什麼也別想。」

  解之白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端木晉暘帶著張九走出了病房,兩個人坐在走廊的休息座椅上,張九說:「這下怎麼辦,解之白還懷著孩子,韓蔚臣如果不出現,解之白現在也算是知名人物,真的要把孩子生出來嗎?而且還是個鬼胎,太危險了。」

  端木晉暘拍了拍張九的肩膀,說:「孩子的問題還是要聽解之白的意思,不過現在不是時候,還是讓他休息一下,等身體恢復了再說。」

  張九說:「還有那個韓蔚臣,前後變化也太大了,如果真是吃完了就跑,那簡直就是個混蛋!」

  他說著,伸手撞了一下端木晉暘的胸口,說:「端木先生,如果你想要查一個人,能查到他現在住在那裡嗎?只用一個名字?」

  端木晉暘輕輕笑了一聲,說:「你想查韓蔚臣?」

  張九點了點頭,端木晉暘又笑了一聲,說:「嗯,那要看看酬金怎麼樣了,如果酬金可觀的話,畢竟我是個商人?」

  張九「呿」了一聲,突然伸手挽住端木晉暘的脖子,仰起頭來,嘴唇貼在端木晉暘的嘴唇上,輕輕的舔吻著,輕笑說:「這樣呢?」

  端木晉暘說:「勉勉強強,如果晚上再彌補點,應該還可以。」

  張九輕笑了一聲,咬了一下端木晉暘的嘴唇,剛想要離開,端木晉暘突然一把抱住他,發狠的親吻著張九的嘴唇,然後又去吻他的眼睛,最後親吻著他的耳朵,在張九的耳邊輕聲說:「小九,你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了?」

  張九一愣,隨即才想到,自己好像想起來之後,並沒有告訴端木晉暘。

  端木晉暘見他不回答,又輕聲說:「嗯?小九,回答我。」

  張九「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突然說:「相信我。」

  端木晉暘輕笑了一聲,說:「當然,我當然信你,沒有條件的,甚至是沒有原則的。」

  張九一下就笑了出來,說:「那你真應該慶幸我是個好人,不然你都沒原則了。」

  端木晉暘說:「我的眼光,也不差吧?」

  張九笑著說:「那必須的……啊,餵你的手……」

  張九突然急喘了一口氣,嚇得全身都繃緊了,這可是醫院的走廊裡,端木晉暘微笑著說:「不管是想沒想起來,看起來小九對我身上的氣息都沒什麼辦法。」

  張九一瞬間幾乎就軟了,粗喘著氣,瞪著端木晉暘小人得志一樣的表情。

  端木晉暘想要查一個人,有名字,而且有手機號,這簡直是太簡單的事情了。

  沒用兩個小時,韓蔚臣的資料就傳來了,從出生地點,年月日,到小中高義務教育,到大學哪裡畢業,分數如何,在哪裡就職打工,都一清二楚。

  韓蔚臣竟然是個高材生,不過他的工作生涯並不怎麼如意,最後在解之玄的畫廊裡做助手,家裡非常窮,學畫還是個相當費錢的專業,韓蔚臣都是自己賺錢,租的房子也非常小。

  張九翻著資料,說:「咦?好奇怪,韓蔚臣買了一個房子?他哪來的錢?而且辭職之後就沒有新的工作顯示了,一直沒上班嗎?」

  端木晉暘看了看韓蔚臣買房子的地段,還是個很不錯的小區,當然和端木晉暘住的地方相差很遠,一個小一百平米的房子,而且是帶裝修的,帶裝修的價格可不低。

  端木晉暘抽出其中一頁紙,遞給張九,說:「看,錢是這裡來的,他賣了一幅畫。」

  張九接過那張紙一看,立刻喊了一聲「媽呀」,說:「這幅畫這麼值錢?他自己的畫?」

  韓蔚臣賣了一幅畫,價格非常昂貴,韓蔚臣買房子的錢,正好和這幅畫的錢差不多,還有一點兒富餘。

  端木晉暘又遞過來一張紙,說:「不過這個房子似乎沒有人住,水電費都沒人交,已經斷電了斷水了,有人住的話估計要臭了。」

  張九更是奇怪,韓蔚臣買了房子沒住,還把工作辭了,原來的房子也退掉了,那是要做什麼,有點匪夷所思。

  張九說:「韓蔚臣賣了的那幅畫是什麼畫,賣給誰了?」

  端木晉暘翻著資料,說:「我找找看。」

  他說著一直在翻找資料,不過其中竟然沒有這個畫作的信息,端木晉暘又打電話讓人去查賣掉的這個畫作。

  很快資料又傳回來了,雖然他們沒查到這個畫作賣給誰了,買家好像是保密的,但是從匯款還是能查到買家到底是誰。

  讓張九驚訝的是,買家是解之玄。

  解之玄竟然買了自己助理的一幅畫,而且價格很高,幾乎是天價買走的。

  資料上還有一副畫作的拍照信息,竟然是那個紅皮膚的牛頭怪物!

  張九指著那張照片,說:「等等,怎麼是這張,這不是解之玄自己畫的嗎?竟然是他買的,難道這張是韓蔚臣畫的?」

  端木晉暘說:「看起來的確是這樣,而且畫靈作為一種靈,也不應該攻擊主人。」

  張九被他這麼一提醒,似乎真的醒悟過來,他們一直忽略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畫靈作為靈,是被主人創造出來的,是守護的象徵,怎麼可能攻擊主人。

  而兩次出現的畫靈,第一次張九和端木晉暘都親眼看見過,那隻牛頭最先攻擊的就是解之玄,解之玄當時滿臉都是血,如果不是解之白救他,此時早就沒命了。

  第二次出現的畫靈,他們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解之玄也受傷了。

  其實畫靈本身應該沒有什麼攻擊性,但是他們造成了騷亂,還是能讓人恐慌受傷。

  如果這些畫真的都是解之玄畫的,那麼畫靈應該守護解之玄,不可能變成這樣。

  張九驚訝的說:「難道說……這些畫,其實都是韓蔚臣畫的?」

  端木晉暘說:「問題是,解之玄只買了一幅畫,並沒有買很多幅,而且現在這些畫作的署名,全都是解之玄。」

  韓蔚臣突然搬家,突然辭職,突然聯繫不上,但是新家的水電都是斷的,這些細節越想越可怕,張九開始有些懷疑,其是韓蔚臣已經遭遇了什麼。

  張九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說:「這事情還是先別和解之白說了,他身體這麼虛弱,咱們先去韓蔚臣家裡看看。」

  端木晉暘點了點頭,兩個人拜託陳恕和蒲紹安看著解之白,然後就開車去了這個房子的地址。

  一個很優雅的小區,管理的非常好,房價不便宜,但是也不算太奢侈,兩個人把車子停好,坐了電梯上樓。

  來到門前之後,張九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回應,張九看了一眼端木晉暘,然後把手輕輕搭在門把上,手心裡突然亮起綠光,一轉門把,就聽到「卡」一聲,門自動打開了。

  兩個人走進房間,裡面黑洞洞的,透露著一股難聞的氣息,裡面的佈置很簡約,冰箱放在客廳裡,已經流淌了,從裡面流出黃色的液體,現在是夏天,竟然臭的不行,還招了好多蒼蠅。

  端木晉暘走過去,「卡」的一聲將冰箱拉開,張九立刻退了一步,摀住口鼻,心想端木晉暘還真是好魄力。

  冰箱裡堆了滿滿的食材,但是因為停水停電,全都臭掉了,爛的不能再爛了,看這樣子怎麼也放了一個月。

  張九後退好幾步,捂著口鼻說:「快關上,你身上的陽氣都遮不住這股怪味兒。」

  他說著,突然撞到了什麼,回頭一看,是一個高腳的桌子,桌子上的東西「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竟然是一個紅色的小盒子。

  張九睜大了眼睛,說:「端木先生,你來看看這個?」

  端木晉暘關上冰箱門走過來,張九已經把那個盒子撿起來,然後打開。

  紅色的盒子裡靜靜的躺著兩枚同樣款式的男士鑽戒,張九拿起其中一個,內圈還有刻字,上面寫著兩個很小很小的字——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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