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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勞動合同》第99章
  

  第99章 消失的第四層樓8

  趙醫生是從老醫院轉過來的,原本是神經科,現在則是在骨科,這差距跨越也太大了。

  張九摸著下巴說:「這個趙醫生很可能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我該怎麼找他問問呢?」

  張九想著,又打開了一個網頁,然後輸入了老醫院的名稱,然後加了「跳樓」兩個字。

  張九隻是想試試看,但是他太走運了,真的查出來了,死者是一名十八歲的男孩,據說還有神經疾病,腦子不太正常,會發瘋,天生大腦有缺陷,在男孩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從樓上跳了下來,四層,頭朝下著地,還有照片,那場景太瘋狂了。

  張九的呼吸突然有些粗重,他點開了新聞,男孩的樣子和他見到的一模一樣,長相很好看,一定很受歡迎,而且風華正茂,算一算的話,好像和溫離差不多年紀,也是該上大學的時候。

  男孩的臉色慘白,很瘦很瘦,幾乎是皮包骨頭,照片裡的男孩沒有什麼精神,但是也絕不會是一個神經病。

  張九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快速的瀏覽著網頁,老醫院沒有窗戶護欄,這個男孩大半夜從病房裡跑了出來,竟然從走廊的窗戶,直接跳了出去,就是那扇窗戶。

  張九看到的,那個男孩坐在四層的窗戶上,還和自己說了話,他想要跳下去……

  張九腦子裡很亂,除了照片之外,竟然還有一個視頻,據說是一個路人拍到的,匿名發在了某個視頻網站上,竟然是男孩從樓上跳下來的場景,並不是抓拍,而是一段兩分鐘的視頻。

  張九的手打哆嗦,握著鼠標去點那段視頻,一百突然壓住他的手,說:「大人,您現在的情況需要休息。」

  張九搖了搖頭,說:「我現在也休息不好。」

  他說著,點擊了視頻的播放按鈕。

  視頻看起來是手機拍的,手機的更新換代很快,三年前的手機像素還不是很好,視頻有點花,是從下往上拍的,顯然拍攝者的高度沒有四層高,舉著手機一直在拍攝。

  視頻裡,一個男孩出現在四樓的窗戶邊,因為走廊裡有光線,所以那個男孩站在窗戶上,彷彿是一個窗花剪紙。

  男孩站在那裡,因為黑暗看不清臉色,視頻裡的男孩不只是站在那裡,而且非常癲狂。

  沒錯,是癲狂,他用一種癲狂的姿勢在窗台上跳,或者說是哆嗦著,也可能是痙攣,看得出來男孩的樣子非常扭曲,可能被某種疼痛折磨著,然而因為男孩被慣了神經病的頭銜,所以在外人看來那是他的病狀。

  男孩的樣子非常痛苦,他打開窗戶,不停的往外探頭,瘋狂的扭曲著身體,大約過了兩分鐘,視頻對著男孩照了兩分鐘,終於,一瞬間,男孩躍出了窗戶。

  「呵……」

  張九一瞬間閉起了眼睛,他的腦海裡有比這個視頻更清晰的畫面,是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遠遠比這個視頻更加清晰,男孩一躍從窗戶跳了出去,頭朝地砸在了窗外,瞬間就沒救了。

  視頻給了摔死的男孩一個特寫,然後就結束了。

  下面評論的人很多,很多人都在控訴這個拍攝者,他足足拍攝了兩分鐘,但是沒有找人幫忙,也有人在討論這個男孩是不是瘋子,或者有病?

  張九的呼吸越來越侷促,他一下扣上了筆記本,雙手抹了一把臉,臉上瞬間冒出很多冷汗。

  一百說:「大人,大人您怎麼了?」

  張九使勁喘著氣,搖頭說:「心慌,我心臟不舒服……喘不出氣……」

  三分說:「糟糕,大人身體裡的陰氣不安穩。」

  一百抓住張九的手,說:「大人,深呼吸,不要抵抗,我幫你引導一下您的陰氣。」

  張九點了點頭,似乎沒有力氣,一下倒在了床上,一百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陰氣從張九的手腕鑽進去,引導張九的氣息。

  然而還沒有半分鐘,一百突然「呵!」了一聲,一下向後倒去,二毛伸手去接他,瞬間被一百壓在地上,「吧唧」一聲變成了地板……

  一百和二毛摔在地上,似乎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衝擊,張就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手,他的呼吸還是困難,胸腔裡一股氣息在亂竄。

  三分趕緊把一百和二毛拽起來,二毛說:「壓死我了,我都癟了!」

  一百的手掌有些發黑,被張九防衛的陰氣一下震開了,不過他的修復能力很強,正在慢慢的恢復原樣。

  張九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百搖了搖頭,張九額頭上全是冷汗,蜷縮在床上,「彭!」的一下撞翻了旁邊的輸液架。

  張九的樣子越來越可怕,他的眼睛瞇著,散發出一股明亮的綠光,牙齒緊緊咬著,一百想要幫他疏導,但是沒有辦法,一百這樣的修為都碰不了張九,只要一碰張九,就會被張九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氣灼傷。

  小護士很快衝進來了,然後去叫醫生,但是很不巧的是,醫生全都去開例會了,小護士趕緊打電話給值班的醫生。

  很快門又撞開了,蒲紹安坐著輪椅進來,急忙的說:「張九你怎麼了?我在旁邊都聽到聲音了,你身體不舒服嗎?叫醫生了嗎?」

  他正說著話,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外面急匆匆走進來,竟然是陳醫生。

  看起來值班的醫生就是陳醫生了,他走過來,張九似乎感受到了一絲陽氣,猛地睜開眼睛,綠色的眼睛彷彿是一頭野獸,陳醫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張九在病床上蜷縮著,身體打顫,不停的低吼著,陳醫生只是頓了一下,趕緊走過去,把張九骨折的腿固定好,然後伸手壓住張九的胳膊,讓他正躺在病床上,但是張九的力氣竟然出奇的大,「呵——」的低吼了一聲,下一將陳醫生給震開了。

  蒲紹安趕緊搖著輪椅過來幫忙,伸手按住張九,張九嘶吼了一聲,然而蒲紹安的人高馬大,力氣大得驚人,壓住張九的手腕和胳膊,將他按在床上。

  張九的眼睛幾乎要裂開,狠狠瞪著眼前的人,手心裡突然冒出一股綠色的光芒。

  一百說:「糟糕!」

  張九的雙手冒出綠色的光芒,似乎是一把利劍,瞬間就要衝著陳醫生和蒲紹安甩過去。

  這個時候陳醫生卻快速的說:「張九,我能看到你的恐懼,但是為什麼你要被恐懼影響,那種恐懼不屬於你,卻能左右你,看著我的眼睛,深呼吸,慢慢放鬆下來……」

  陳醫生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溫柔,聲音很小,似乎在低喃,彷彿是想讓病人放鬆警惕,在他說話的時候,陳醫生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青銅的顏色,還有古樸的花紋,然而只是一瞬間。

  隨著花紋的閃爍,張九感覺很睏,身體慢慢的放鬆下來,雙手一鬆,那種綠色的光芒瞬間消失了……

  一百狠狠鬆了一口氣,剛才大人的那種力量,如果真的打過去,蒲紹安和陳醫生這種肉體凡胎估計就沒命了。

  張九一下就睡著了,歪在床上,陳醫生擦了一下自己頭上的汗,閉了閉眼睛,說:「我去聯繫一下他的家屬,病人現在情緒不太穩定。」

  端木晉暘正在開會,突然有些煩躁,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煩躁,心裡不舒服,抬手頻頻的去看腕表。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發言的人立刻止住了聲音,看向端木先生。

  端木晉暘拿起手機,電話是陌生號碼,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不過還是接了起來,說:「您好。」

  陳醫生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說:「端木先生是嗎,張九的情況有些反覆,您能來醫院一趟嗎?」

  端木晉暘眼睛一瞇,瞬間站了起來,說:「你們繼續開會,會後給我發一份郵件,我有急事先走了。」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小秘書趕緊答應,端木晉暘按斷了電話,大步走出會議室,下樓去取車,往醫院火速開去。

  張九還在昏睡中,蒲紹安沒有走,在旁邊焦急的守著,陳醫生出去之後又回來了,在房間裡走了兩圈,然後慢慢坐在了下來,一百二毛和三分也都在房間裡。

  「彭!」的一聲,房間門一下被撞開了,端木晉暘大步走外面走進來,一身都是汗,一邊走進來,一邊急匆匆的脫掉西服扔在沙發上,然後快速的走過來,彎腰站在床邊,伸手去摸張九的臉。

  張九的臉色慘白,嘴唇有些發紫,似乎是過度疲憊的樣子,眼底有些烏青,正在沉睡著,睡得看起來還算是安穩。

  端木晉暘摸到張九的手,他的手很冰涼,看起來是陰氣太盛,不知道又受到了什麼刺激。

  端木晉暘握緊張九的手,熱氣緩緩從他的手心裡鑽進去,張九「嗯……」了一聲,似乎是感覺很舒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端木先生?」

  張九詫異的看著端木晉暘,說:「該吃中午飯了嗎?你都回來了?」

  端木晉暘見張九一臉迷茫,笑了笑,幫他擦掉額頭上的汗,說:「小九餓了嗎,那就吃午飯吧。」

  陳醫生見張九沒事,鬆了一口氣,說:「我先出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讓病人多休息,盡量休息,別想別的事情,」

  蒲紹安見端木晉暘來了,也不在房間裡打擾他們了,就搖著輪椅出去,陳醫生把他推進病房,就自己上樓去了。

  張九等他們走了,才看了一眼時間,還沒有到十一點,端木晉暘走了才一個小時。

  端木晉暘坐下來,說:「小九真是不讓人省心,我想挪開一步都不行。」

  張九有些迷茫,回憶了一下剛才的事情,突然想起來了,說:「端木晉暘,筆記本!我發現了重要的事情!」

  一百搖頭說:「大人您最好現在不要看別的東西,先休息。」

  張九想要給端木晉暘看筆記本,證明自己夢見的內容,然而他又怕自己突然發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發瘋。

  端木晉暘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小九,放鬆,我在呢。」

  端木晉暘把筆記本拿過來,放在床上,打開筆記本,伸手摟住張九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張九深吸了兩口氣,鼻尖都是端木晉暘的陽氣,聞起來好舒服。

  端木晉暘的手掌在張九的腰上,偷偷的送了一些陽氣進張九的身體裡,軀殼接收了陽氣,漸漸感覺有了點精神,也不疲憊了。

  張九把瀏覽器的歷史記錄調了出來,給端木晉暘看趙喆濤的資料,還有那段視頻。

  端木晉暘皺了皺眉,說:「你之前還說有一個姓方的護士?」

  張九點了點頭,說:「對對,蒲紹安說的,他也去過四層,一個穿著粉色護士裙,笑起來很甜美的護士,年紀很輕,姓方,但是具體的名字蒲紹安說沒看清楚,他見過那個護士。」

  端木晉暘在筆記本上敲了敲,滑動著鼠標,似乎在尋找新聞,很快的,他找到了一個各種標準都很符合的小護士。

  二十二歲的小護士,長相非常甜美,看起來很清純,笑起來嘴角有兩個小酒窩,眼睛很亮很亮,只有這個女孩的正面免冠照,並沒有穿著粉色的護士裙。

  張九腦子裡「嗡——」的一聲,他們在電梯監控裡也看到了一個小護士,但是當時的影響很模糊,而且那個小護士是半透明的,所以大家誰也不能肯定,只是覺得這兩個人長得太像了!

  張九說:「蒲紹安見過,讓他過來認一認。」

  蒲紹安接到了電話,就搖著輪椅過來了,說:「張九你叫我?」

  蒲紹安進來,張九把筆記本轉過來,對著蒲紹安,說:「這個護士,是你說的四層社經科,那個姓方的護士嗎?」

  蒲紹安一看照片,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笑著說:「是她是她,嘿嘿,長得好漂亮,笑起來特別甜,她叫什麼?嗯……方恬?這個名字真適合她。」

  蒲紹安一個傻大個,笑的滿臉憨厚,似乎這個小護士給他的印象很深,他滑動著鼠標,笑著說:「她現在還在四層嗎,我只是上個星期見到她一面,她……」

  蒲紹安說到這裡,臉色突然僵硬起來,一張英俊的面孔僵硬了,嘴唇張合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滿臉都是震驚,不禁瞇起了眼睛。

  張九說:「怎麼了?」

  蒲紹安看向張九,震驚的說:「死了……」

  張九詫異的說:「什麼?」

  一百二毛三分湊過去,看向筆記本屏幕,一百慢慢抬起頭來,對張九說:「大人,這個方恬,死了。」

  張九也是一臉詫異,說:「死了?」

  蒲紹安看不見一百二毛三分,把筆記本慢慢轉過來,屏幕對著張九和端木晉暘,網頁的下拉條拉到了最後,上面是方恬的個人簡介,下面是重要事件,最後寫了死亡時間和原因。

  三年前,方恬就已經死了,死因是醫院失火,方恬那天值夜班,護士站的門被燒的變形,打不開了,方恬最後被燒死了。

  那場大火受傷的人不少,死的是一個護士,就是方恬,還有一個醫生。

  在那之後,醫院就關閉了,然後開始翻修,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是因為四層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也許真的不吉利,所以新的醫院選擇直接把四層抹掉。

  蒲紹安似乎有些不明白,震驚的說:「這怎麼可能!?我上週四才看見了她,難道是長得差不多?可是長得也太像了。」

  他們正在說話,突聽有敲門聲,端木晉暘「啪」一下將筆記本合上,然後說:「請進。」

  小護士是來送藥的,十一點半正好是午餐時間,把那兩片藥也給張九送過來了,笑著說:「病人要按時吃藥哦,千萬別忘了。」

  端木晉暘笑著點點頭,說:「好的,謝謝。」

  小護士很快就走出去了,張九伸手按住自己的膝彎,表情有些痛苦,艱難的呼吸著,他的腦子裡閃過那個跳樓的少年,還有那個笑容甜美的護士,緊跟著一場大火,還有姑娘絕望的哭嚎聲……

  「呵——呵——」

  「張九!?張九!」

  「小九?」

  張九看到很多人在自己眼前,端木晉暘的影子在旋轉,還有蒲紹安的影子,也在旋轉,一百二毛三分都模糊起來,在模糊中,他似乎看到了那滿身是血的少年,還有被燒的體無完膚的方護士。

  「呵!!」

  張九大吼了一聲,一股暖流流進他的手掌,張九猛地閉了閉眼睛,隨即又睜開,一切的幻覺突然消失了,張九使勁晃了晃頭。

  端木晉暘臉色很難看,抓住張九的手,說:「小九,你怎麼了?」

  張九按住自己的膝蓋,說:「腿疼……傷口特別疼。」

  是張九體內的陰氣又開始膨脹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兩天張九身上的陰氣很容易膨脹。

  張九抓過藥盒裡的藥,哆嗦的塞進嘴裡,猛地灌了一口水,將藥嚥下去,倒在床上深深的喘著氣,感覺自己根本不是骨折,而是得了什麼重病一樣,不然只是骨折而已,為什麼突然這麼痛苦。

  張九深深的呼吸著,端木晉暘的手掌放在他的額頭上,輕輕的傳送著陽氣。

  張九的呼吸慢慢的平靜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張九突然張開了眼睛,說:「對了。」

  他說著,快速的坐起來,說:「之前陳醫生是不是來過?」

  蒲紹安撓著後腦勺,說:「是啊,你那個時候好像很疼,陳醫生都按不住你,我和陳醫生把你按住的。」

  張九突然掀開被子要下床,抓住端木晉暘的手,說:「咱們要去找一趟陳醫生,我看到他的眼睛……」

  陳醫生的眼睛裡有古樸的花紋,一瞬間還會散發青銅的光芒,他的眼睛裡可能有一片融天鼎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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