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媽媽駕到

　　程鑫腳受了傷，行動上不便， 澡還是陳昕給他洗的， 他吃不到太多豆腐，就在嘴上調戲陳昕， 陳昕給他洗到哪兒，他就喘到哪兒， 弄得陳昕簡直無語，幫他洗完之後在他要害上捏了一把：「能不能正經點？」

　　程鑫「哎喲」叫了一聲， 哈哈笑：「寶貝兒你口是心非啊， 你這樣叫我能正經嗎？我現在是傷殘人士，動不了， 要不你自己動？」

　　陳昕默默望天花板，這傢伙嘴這麼貧，難道傷口不疼嗎？還能不能好好做個傷員了？

　　陳昕將程鑫伺候躺下，自己去洗澡。回來之後，只見程鑫躺在床上，抬手拍拍自己身邊，捏著嗓子說：「大爺，來啊， 妾身已經幫您暖好床了。」

　　陳昕忍俊不禁：「那你就等著吧。」他睡不了這麼早，就拿了書到床上， 靠在床頭學習。

　　程鑫沒書看，手機也不想玩，便去騷擾陳昕， 一會兒將手伸進他的腰後，被陳昕抓住扔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試圖從褲頭伸進去，陳昕抓住他的手，用力壓回他自己身上：「能、不能別吵？」

　　程鑫眨巴著無辜的眼：「人家無聊嘛。今天是星期六，你都不休息一下，讓人家獨守空房。」星期六晚上是他們約定的休息時間。

　　陳昕又忍不住樂了，伸手捏著程鑫的鼻子：「別鬧，太肉麻了。」

　　程鑫將手環住陳昕的腰，拖著自己的傷腿挪了挪，將頭貼在了陳昕的肚子上：「就是想讓你多陪陪我。」

　　陳昕一愣，將被子上的書拿開放在床頭櫃上，躺了下來，將頭枕在程鑫肩上：「那我們說說話。」他們這星期也就週三那天晚上見了一面，是有一陣子沒好好說說話了。

　　程鑫終於滿意了：「嗯。你最近都做了些什麼？」

　　陳昕回想了一下，然後開始說自己最近遇到的事。兩人互相傾訴著衷腸，在依偎中彼此睡去。

　　第二天一早，陳昕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菜和水果回來，給程鑫弄了早餐，又將大骨湯燉上，這才回清華去幫程鑫拿東西。剛上車，他就接到了程鑫的電話：「對了，幫我將吉他帶過來吧。」

　　陳昕不解：「什麼吉他？」

　　程鑫說：「我前不久買的，正在學著彈琴呢，你幫我拿來，我無聊的時候可以彈一彈。」正好沒上課，可以趁此機會練練琴。

　　陳昕心裡想的則是，他買吉他學琴居然沒告訴自己，按照他事無鉅細都要匯報的習慣來看，這不合常理啊，他想幹什麼？

　　陳昕去了程鑫的宿舍，按照清單拿了書本和電腦，也將那把吉他背了出來，出門的時候還被樓長叫住盤問了一番，因為樓長覺得陳昕面生，不是他們這層樓的學生。陳昕不知道樓長居然能認得樓裡所有的人，便說是幫程鑫拿東西。樓長倒是認得程鑫，還打電話跟程鑫確認了一番才放人。弄得陳昕很是尷尬，不過也說明了樓長的盡職盡責。

　　陳昕背著程鑫的電腦和吉他回到家，又開始收拾衛生，清洗兩人的衣服。以往程鑫會在他們回家之前叫保潔阿姨打掃好衛生，他們在家裡的時候從來沒叫阿姨來過，這次他們來得突然，屋子也沒打掃，雖然關緊了門窗，在北京這地方灰塵還是挺重的，不好好收拾一下簡直無法忍受。程鑫叫陳昕別管，他叫阿姨來收拾，陳昕不同意，要自己收拾。

　　陳昕打掃衛生的時候，程鑫就坐在臥室的床上彈吉他，叮叮咚咚的，不怎麼成調，簡直就是噪音一般的存在，所幸也不刺耳，還能忍受。

　　兩人各忙各的，陳昕拖完地，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這才像話嘛，接下來該做午飯了。這時房門突然「噠」的一響了，門被推開了，繫著圍裙的陳昕正在收拾垃圾，察覺門開了，慌忙扭頭一看，只見一個非常高挑漂亮的阿姨摘下墨鏡，一臉驚訝地站在門口：「你是——」她還不忘抬頭看看門頭，確定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陳昕腦子一蒙，不知道該說什麼，片刻之後，他回過神來：「阿、阿姨好，我、我是程鑫的同學。」程鑫媽媽什麼時候來北京的，怎麼都沒聽他說過？這可如何是好，陳昕內心幾乎要崩潰了。

　　程鑫媽媽孫如蘭想起來了：「哦，你是陳昕吧？你看我這記性，一下子沒想起來。你過來玩嗎？程鑫呢？」她跟陳昕吃過兩次飯，因為他名字跟兒子的像，又考上了北大，所以有點印象。

　　陳昕趕緊點頭：「對，阿姨，他、他在裡面。」說著趕緊放下手裡的垃圾，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趕緊跑到臥室：「程、程鑫，你媽媽來了。」

　　程鑫一聽，趕緊放下手裡的吉他，臉上出現一絲慌亂的神色，下意識地掀開被子要下床，但是又想起什麼來，淡定地坐著了，孫如蘭已經走到臥室門口了：「兒子，你在幹什麼呢？」

　　程鑫在聽到他媽來了那瞬間想的是他和陳昕之間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會被他媽看出來，但是很快又釋然了，看出就看出來吧，他媽混時尚圈的，不可能不知道這回事，他已經鎮定下來了，給了陳昕一個安撫的眼神，笑著說：「媽，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給我打聲招呼。」

　　孫如蘭拿著墨鏡，往臥室裡走去：「你說你這孩——」

　　「媽，站住！」程鑫大聲喝住他媽，「您不怎麼不換鞋啊，陳昕忙了一上午，您又給踩髒了。」

　　孫如蘭被兒子一喝，金雞獨立地站在原地，看了看乾乾淨淨的地板：「哦，對不起，剛剛忘記換鞋了。」

　　陳昕趕緊說：「沒關係，阿姨，您踩吧，我再拖。」

　　孫如蘭乾脆脫了鞋子，穿著襪子走進臥室：「你說你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你同學過來幫你打掃衛生，你坐在床上玩，跟個老太爺似的，太不像話了，你爸這麼教你的？」

　　陳昕趕緊說：「不、不是，阿姨……」

　　程鑫已經將被子掀了，露出自己打了石膏的腳：「媽，不是我不想幫忙打掃，只是我現在是傷殘人士，幹不了活啊。」

　　孫如蘭看見兒子受了傷，頓時花容失色，趕緊跑過去：「怎麼回事？你的腳怎麼受傷了，傷得嚴重嗎？」

　　陳昕見他們母子團聚，悄悄地退了出去，走到沙發邊坐下，緊張得不能自已，雙手不斷地交握著，會不會被他媽發現不對勁？萬一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他們會分開嗎？十二月天，陳昕緊張得手心直冒汗，連做飯也忘記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孫如蘭終於出來了：「謝謝你啊，陳昕，多虧了你在這裡照顧程鑫。」

　　陳昕聽見聲音，嚇得從沙發上一跳而起，扭頭看見孫如蘭攙著程鑫出來了：「阿姨，不、不用客氣。」

　　孫如蘭扶著程鑫坐到沙發上：「我最近幾個月一直在國外，也沒時間過來，這次正好出差回來，路過北京，想來看看程鑫，才知道他扭傷了腳。」

　　陳昕見她光著腳，趕緊跑到鞋櫃邊給她拿了雙新拖鞋，獲得了孫如蘭的誇獎。

　　程鑫不滿地說：「媽，您都不提前打個電話給我，還搞突然襲擊。」

　　孫如蘭說：「我打了呀，打了幾遍你都沒接，而且還發了微信。我又不知道你宿舍在哪兒，去了學校也沒法找，估摸著週末你應該在家，就過來了，還真在。」

　　程鑫一直在彈吉他，根本沒聽到手機鈴聲：「那是我沒聽到，一直在彈琴。媽您剛下飛機，那您還沒休息？」

　　孫如蘭說：「可不嗎？我一會兒去酒店住，你甭管我。你這腳怎麼辦，陳昕天天來照顧你？」

　　程鑫用力點頭：「對啊，吃喝拉撒全都包了，特別貼心，比女朋友還體貼周到。」說著還朝陳昕擠了擠眼。

　　陳昕本來就如芒在背，生怕被孫如蘭發現點什麼，此刻一聽到程鑫的話，額頭都滲出密密的細汗來了，只能尷尬地笑。

　　孫如蘭沒發現陳昕情緒的異樣，而是說：「那是陳昕能幹，可也不能老讓他來照顧你，他有自己的事情。媽給你找個阿姨吧，天天給你做飯打掃衛生。」

　　程鑫搖頭：「不用，我也就是扭傷腳踝，在家歇兩天就去學校上課，吃飯的事我會想辦法的，您甭管我。」

　　說到吃飯的事，陳昕想起還沒做午飯，但是程鑫媽媽來了，他覺得自己去做的話是不是太喧賓奪主了。廚房裡突然飄出來一陣誘人的香味，孫如蘭抽抽鼻子：「家裡還做飯了啊？真香。」

　　陳昕說：「我、我給程鑫燉了湯。」

　　孫如蘭對陳昕越發滿意了：「你可真能幹。現在快到飯點了，阿姨帶你們出去吃吧，兒子你能走吧？」她覺得老麻煩陳昕，應該好好補償一下他。

　　程鑫不動，說：「陳昕買了菜在家的，要不媽您給我們做頓飯吧？」

　　孫如蘭看著兒子，尷尬地笑：「媽哪會做飯？」她十幾歲就出來當模特，剛開始的時候都是吃盒飯，後來有能力了下館子、請保姆，十指不沾陽春水，這輩子做過的飯用手指頭都掐得過來。

　　陳昕聽程鑫這意思，是一定要在家裡吃了，便猶豫著說：「要、要不我做吧。」

　　孫如蘭看著陳昕笑：「那怎麼好意思呢，還讓你給阿姨做飯。」

　　陳昕說：「做得不好，阿姨不、嫌棄就好。」

　　程鑫趕緊說：「媽，其實陳昕的飯做得很好。陳昕，麻煩你了。」說完還朝陳昕眨了一下左眼。

　　陳昕來不及揣摩程鑫的心思，便去廚房做飯了。孫如蘭小心地指責兒子，不應該讓朋友給自己做飯的，程鑫笑嘻嘻地說：「沒關係的，他跟我關係特別鐵，人超級好，對我也特別好。」

　　孫如蘭拍了一下兒子的手背：「那你也不應該這樣差使人家啊，多不好。」

　　「嘿嘿，我是病號嘛！」程鑫只是想讓母親多發現一些陳昕的優點。

　　孫如蘭去廚房裡看了一下，看能不能幫上忙，結果被陳昕請了出來。孫如蘭轉身去衛生間上廁所，洗手的時候看見口杯裡親密並靠著一籃一紅兩支電動牙刷，款式一模一樣，洗臉毛巾也是一樣的，顏色不同，孫如蘭雖然跟兒子相處的時間非常短，但她到底還是個母親，有著母親的敏感，她直覺有點不對勁，因為去年暑假程鑫住在她家的時候，奚琦用過一次他的口杯，他馬上換了一個。

　　她從廁所出來，看見程鑫拄著拐跑到廚房去添亂了，她也沒做聲，輕手輕腳走到臥室裡，打開衣櫥一看，裡面掛了不少衣服，有一些尺寸小一點，不是程鑫的款，而是陳昕的款。她又扭頭看了一下床上，並排躺著兩個枕頭，床上的被子沒疊，明顯有兩個人睡過的痕跡。據她所知，程鑫的性子非常獨，在學校住宿的時候都是一個人住個房間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相處了呢？

　　程鑫從廚房裡出來，正好碰到他媽從他的臥室裡出來：「媽，你幹嘛呢？」

　　孫如蘭笑著對兒子說：「沒什麼，我發現你好像變了很多，是不是談戀愛了？」

　　程鑫很自然地回答：「是啊。」

　　廚房裡傳來「叮噹」一聲響，陳昕將鏟子掉地上了。孫如蘭看了一眼程鑫身後的廚房，他高大的身型將廚房門堵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出裡面是什麼狀況。孫如蘭笑了一下：「是個什麼樣的人？」

　　程鑫笑瞇瞇地說：「天上有地上無，反正我滿意得不得了。這輩子我就認定他了。」

　　孫如蘭看著兒子，抬了抬眉毛：「這麼認真？」

　　程鑫點頭，用篤定的語氣說：「這輩子最認真的一件事。」

　　孫如蘭說：「既然這麼認真，可不可以先領給媽看看，讓媽也像認識一下？」

　　程鑫想了想：「那我得問問他的意見，看他願意不願意現在就見您。」

　　孫如蘭說：「那希望這次能見一下。」

　　程鑫說：「我盡量吧。」

　　陳昕聽見那對母子在外面說話，自己內心簡直就如在油鍋裡沉浮一樣，完全不知道怎麼形容，程鑫媽媽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