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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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了大概半個小時，小騎士才緩過了勁來：“那個身體的靈魂……太污穢了。”

　“要我把你拉回來嗎？”杜易諾吻了吻他的額頭，還舔了一下。看來是附身那邊的小騎士第一次醒過來，兩邊的記憶同步，結果小騎士就這樣了。

　“我真要把那麼污穢的靈魂吸收？”小騎士還沒反應過來呢，躺在那任吻又任舔的，老實又乖巧。

　“你現在不是已經吸收了嗎？”

　“……”

　“沒？”

　“我只是吸收了部分記憶，你也不會吃惡臭難聞的東西吧。”

　“其實我一直想試試臭豆腐。”

　“……”

　“不逗你了，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杜易諾摸摸他的臉頰。

　小騎士突然眼神一凜，明顯帶出來了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有什麼故意的？”

　“讓我知道，我是沒辦法在這個世界裡占據一個身份的。”

　“怎麼會呢？如果這樣的罪人不行，那我們就找一個，像杜易諾這樣，絕望的赴死者吧。”

　其實超過九成第一次自殺的人，都會後悔，如果他們死去，是因為已經來不及求救了。只有那一成，是真正徹底絕望，這樣的人就算是救回來，也會頻繁赴死。杜易諾的原身就是這麼一個，絕望憤恨，已經著了魔一樣的求死。

　對他來說，第一次求死就死了，其實是一種幸運的解脫。更幸運的是，他的遺憾由一個魔法位面的來客，幫助達成。

　“不。”小騎士搖了搖頭，“就用這個身體吧。”

　“這個？”

　“對，以後也把我的靈魂放回來。”

　“你該知道，你的這個身體是沒有行醫執照的吧？”

　小騎士抬起胳膊，在杜易諾的胸口上拍了拍：“這種小事，就拜託給你了。”

　杜易諾笑了，又低頭吻住了小騎士的脣，五分三十七秒之後，才離開——他不舒服著呢，得溫柔一下，所以不能這麼長時間。

　“你該經常這樣，學會利用我，親愛噠。”

　“讓我起來，我得去洗臉。”小騎士臉上有些發燒，他站起來，因為腿軟搖晃了一下，推開了杜易諾攙扶的手，噠噠噠的跑進洗手間去了。

　第二天是陰天，原本要繼續的室外打戲，換成了室內戲。除了杜易諾之外，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氣，昨天的疲勞還沒恢復過來，對他們來說，今天也算是天公作美。尤其是杜易諾和克里斯，今天的室內戲沒他們倆的事，兩個早起的人可以回去補眠了。

　“抱歉，應該昨天晚上就通知的。”來送劇本的就是昨天的那位花白頭髮的中年人，“安東尼•麥考特，新來的劇務。”

　“沒關係，我也有晨練的習慣。”昨天他們回去的時間雖然不晚，但大多數人都是洗洗就睡了，比起睡一半把人叫起來，還不如今天早晨通知。

　對方和他握了握手，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姐，那個人是誰？”回去的時候，杜易諾問夢露，昨天杜易諾雖然有體力，擔明顯夢露也累得夠嗆，他就把那個新來的中年男人的事情忘了。

　夢露看起來有點意外，杜易諾竟然不知道：“另外一位麥考特先生。”

　“兄弟？”

　“伴侶。”

　“哎？”

　“前幾年一度鬧得很厲害，擔麥考特畢竟是導演，不是演員，況且他們倆已經正式結婚，麥考特導演也從來沒什麼花邊新聞，所以當時事業雖然遭受了一些打擊，擔這幾年已經重新恢復了。說起來，那兩個人的經歷也是很傳奇了……”

　另外一位麥考特先生的原名是安東尼•沃倫，不過現在已經是安東尼•麥考特了。三十多年前，安東尼還是個流浪漢，而麥考特導演則是個剛出校門，用三萬美金拍攝自己第一部電影的新人中的新人。他無意中發現了沃倫，發現對方很英俊，以二十美金的價格成功聘用對方出演自己的電影。

　後來安東尼就一直跟他在一起，做過勤雜，做過劇務，做過攝像，兩個人是真正一路攜手走過來的。

　“這麼說的話，這位麥考特先生也是很有能力的，為什麼那時候會做流浪漢呢？”

　“聽說是家庭原因，三十多年前，安東尼•麥考特流落街頭的時候還沒成年呢……”夢露嘆了一聲，世界各地都一樣有活得艱難的孩子。

　杜易諾嗯了一聲，安東尼看起來健康，但實際上他快死了。

　[要救他嗎？]小騎士問。

　[我挺喜歡大鬍子導演的。]

　小騎士明白了，這就是要救。

　不過，杜易諾看安東尼順眼是一方面，另外，他也嘗到了和大導演們交好的甜頭。這些大牌導演們，彼此是競爭關係，可也有合作的時候。認識一個，基本上就連上一片。

　這次《獵魔》的這個角色，麥考特導演原本需要選擇的就是一個有色人種，他現在米國的黑人演員裡選擇，結果演技達標的有不少，可是形象和劇本的整體環境不符。又開始在亞裔裡邊選擇，擔總少了點“感覺”。

　沃爾森聽說了，先打電話問了杜易諾有沒有檔期，杜易諾第一次回答說沒有，隔了十幾分鐘，又表示有了。沃爾森就把杜易諾推薦給了麥考特——麥考特竟然還沒看過《水妖》，在親自去電影院之後，他直接在影院裡給了杜易諾電話，讓他過來簽約。

　那時候可是距離預定的拍攝時間只有兩個多月了，而一部大片的演員，最遲都會在拍攝前半年決定好，甚至有提前那兩三年預定的。

　相比起沃爾森，麥考特成名的時間更長，地位更高，因為他的電影一般都是賣座又叫好的，藝術性和商業價值都不低的那種，他拿過六次小金人最佳導演的提名，一次最佳導演的小金人——杜易諾千度來的。

　現在知道了麥考特的性向，杜易諾猜測原本小金人還能更多的，可是他的性向被曝光了，那未來就要和小金人絕緣了。

　小金人雖然總說自己公平和公正，但誰都知道，他們的歧視一點都不少。

　唯一麻煩的是，怎麼能夠在幫助對方的同時，又讓他對方不會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休息一天，他們重新吊上威亞上天浪，浪了三天，再轉拍室內戲，然後繼續吊威亞。這麼換來換去，確實讓人有點不習慣，但是沒人反對，演員們私下裡反而會感謝麥考特，要不然身體真的撐不住。

　終於這段艱難的打戲結束了，遲了四天，小鎮裡的其他戲份也結束了，劇組轉戰x電影城室內攝影棚。

　五月十一號，杜易諾為格勞瑞亞拍攝的海報被張貼在了各大賣場，同時電視裡開始出現了他的廣告身影。

　格勞瑞亞的廣告在同類時裝廣告中中規中矩，就是杜易諾身穿格勞瑞亞的服裝在各種環境下游刃有餘。晨起時的華夏風牡丹刺繡睡袍，慢跑時的黑色哥特風t恤加蛛網運動褲，工作中的淺灰色西裝粉色襯衫，酒吧裡玩樂時的黑紫色閃光襯衫和緊身皮褲……

　說實話這些衣服單看的時候，都會覺得基啊基啊基啊的，可是觀眾們（男女老少都有）完全想不到基還是不基的問題，只會一次又一次的重放時長不過一分半鐘的廣告。

　格勞瑞亞的夏季服飾大賣，在這支廣告被翻墻帶到華國的b站後，淘寶同款一樣笑瘋了不少老闆╮(╯?╰)╭，而且這次女粉絲們和少數男粉絲們都松了一口氣，這次的衣服還是都不錯的，不用再擔心死情緣的問題了。

　拍攝進入六月底的時候，劇組接連發生了一些點小意外，阿隆索的手在一場室內打戲中被割傷了。兩天后，克里斯得了重感冒，不得不請假——克里斯感冒是沒錯，但是他感冒的真實原因……算了，還是不說了。

　莎娜和丹尼爾，以及其他演員也明顯表現出疲勞，因為這部電影有八成的鏡頭都是主要人員聚集在一起，麥考特又是屬於那種高壓導演，繃緊弦的時間太長了，電影拍攝的質量也下滑得厲害，麥考特不得不讓大家休息兩天。

　杜易諾當然是帶著小騎士開吃去啦︿(?︶?)︿

　_(:3?∠)_桑心的是，他當場就被認出來了，於是在警察的護送下，狼狽逃回了酒店。

　[說好的臉盲症呢？為毛我戴著大墨鏡，還被那麼多人認出來了？]

　[因為你還帶著我啊。]杜易諾背著一個特製的小背包，單肩的，小騎士正好能站在裡邊露出頭來。

　[……]??﹏??我竟然沒想到這麼簡單的問題。

　其實杜易諾的這張臉辨識度是非常高的，臉書上有很多人表示，他治好了他們對亞裔的臉盲症。

　杜易諾垂頭喪氣的走進了酒店，不過，看見電梯的時候，他的精神就抖擻了起來。或許這次回來，反而是一件好事。

　電梯裡，安東尼•麥考特也在裡邊，他臉色蒼白，明顯看起來不太舒服。

　“麥考特先生，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