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五個副本（十七）

　　“當然……不是啦。”

　　帝君背對著她還在敲敲打打，各種技能還在持續，趁著又把一個敵人變成了白光回頭沖著孔翎送了一個飛吻，“夫人你也會開玩笑麼？”

　　忽然又恍然大悟看到她，“是要做什麼需要我配合？稍等稍等，馬上解決掉他們。”

　　孔翎又盯著他的背影幾秒鐘，臉上的若有所思的越來越明顯，“我覺得我越來不像正常人了。”

　　“這樣一張臉，真的還屬於人類麼？”

　　她會呼吸，會餓，會疲憊，一切都和正常人的需求一樣，除了她越來越非人的美貌，一個正常人會有這樣讓普通人看到就要窒息的容貌麼？就是她自己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時間長了也會覺得窒息。

　　如果說以前的她還勉強屬於正常人的範疇，現在她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我之前一直沒有問過你心臟是從哪裡來的，或許是採用一些非法手段，從一些灰色地帶高價弄來的，也或許是從資料庫非法入侵讓我先於我前面等待心臟的人選獲得心臟，不管哪一種都會讓人有負罪感。”

　　帝君：“如果是後一種呢？我當時告訴你，你還會做心臟移植手術麼？”

　　“當然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好奇他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負罪感是負罪感，該做的自然還是要做，我當時不做手術我或許等不到下一個心臟就會死，我不想死，她也不想死，既然都想活下去那就各憑本事好了，讓自己的生命更有保障難道不正是許多人不斷向上攀爬的動力麼？”

　　“容貌在成年以後變化很小，而我幾乎是一月一變，這不符合正常情況，而且我這樣幾乎沒有人告訴我這不正常，似乎他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而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在我換完心臟之後。”下意識的摸了摸心臟的位置，那裡有一顆不屬於這個軀殼的心臟在緩緩跳動，“自從意識到這種變化我就很少出現在人多的場合，出現也都帶著墨鏡帽子，之前我去活動現場是去做最後一次驗證，我不相信一個人的容貌能讓上千人全都沉迷。”

　　她走到的地方就會變得鴉雀無聲，無論男女都會為了她瘋狂，這種情況或許真的有，但是她不相信原因會是這麼簡單，“我產生變化的的時間點太明顯了，自從意識到我就開始查我的心臟來源。”

　　“找到了麼？”

　　“找到了。”她點點頭，“但是我還是不相信，你的駭客技術可以隨意入侵任何一個系統，更改資料對你而言易如反掌，我找不到疑點不代表它不存在。”或者說最大的疑點就在她自己身上，“我查到那點資料之後就放棄了繼續追查，憑藉你的技術我不相信任何擺在我面前的東西。”

　　孔翎：“之後我就有意識的觀察自己，和我相處越久的人對我好感越深，而且會逐漸變成癡迷，唯二兩個例外的人只有你和爺爺，你們對我的態度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生變化。”

　　帝君委屈：“我一直都很喜歡很喜歡你！”喜歡到了極點就不變了。

　　聽出了帝君的潛臺詞，孔翎睫毛顫了下，這樣的小動作在她的臉上也是如畫一樣美，“可是不是愛。”

　　“我不記得我們在《江湖》中有交集，你出現特別突然，一開始就和我告白，可是我記得我們連組隊都沒有過，那你為什麼要說喜歡我，沒有交集，沒有照片，沒有隻言片語，你為什麼要喜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在不瞭解她性情的時候去攻破她的電腦。”

　　“那是因為我一時情急啊。”他這會兒已經不看螢幕了，盤腿看著她，貓眼亮晶晶的，白色衛衣前面有個大大的貓咪，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

　　“不。”

　　孔翎搖搖頭，“你說的不是實話。”她上下打量他，帶著一種強烈的審視，“我之前沒和你見面我以為你年紀小，行事衝動，可是你不是這樣的人，這三年我從來沒見你衝動出過錯。”

　　“面對一些小事你都不會衝動，面對你的‘人生大事’你怎麼會衝動？”什麼事情都講究邏輯，比起巧合，她更相信可以重複推導的結果，“我猜那一次或許不是巧合，而是你精心設計的結果，通過我的行事作風，我的性格推導出我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而我之前很少出門，根本不認識你，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大費周章？我的性格？容貌？才能？”孔翎說一次搖頭一次，直接否定，“我覺得這些都不是，你的目的就是我。”不是那些零碎點綴，而就是她這個人，就是她沒有之前的相貌，沒有現在的才能，沒有現在的手段，他也一定會出現。

　　“你主動認識我，主動替我找心臟，作為一個追求者，你做的很合格，但是我感覺不到你的癡迷——不要反駁，我周圍那麼多癡迷於我的人，是不是我還是能感覺到。”尤其是在她刻意觀察後，“我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我的猜測，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除我的疑惑。”

　　“不過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的猜測錯誤之前，我還是相信我的推斷，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越來越不屬於科學範疇，我周圍的人和事除了你之外一切正常，我只能懷疑到你身上，而且現在的一切我無法用科學理論來解決，只能想到非科學上去，這樣可疑的你就更可疑了，你是人麼？這顆心臟有問題麼？”

　　“我——”

　　“你可以反駁，但是我不會相信。”孔翎忽然笑起來，看起來居然有點惡劣，“我找不到更多的解釋之前，我只會不斷的懷疑你，你可以跟我解釋，但是我不會相信。”

　　簡而言之你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一個字都不相信，在剛剛她問出那句話帝君的反應、回答還是沒有一點異常之後她就放棄了，“我還懷疑這是不是你的真實性格——這個也沒有證據，還是那個邏輯，我不相信巧合，一個主動用一個讓人很反感的方式接近我，還能讓我因為他的性格消除對他的大部分的不快，這個概率太低了，加上之前我說的那些，概率大約應該趨近於零了，我的運氣不糟糕，但是也沒幸運到這種地步。”

　　“當然，你也可以把這個當成我拒絕你的理由之一，我無法相信你，你沒有辦法讓我產生安全感和信任感，這些都是愛情產生的基本條件之一——我認為我們之間的距離有點過近了，你覺得我之前的話很傷人或者很傻，你現在就可以撤退了。”

　　室內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當中，帝君的神情隨著孔翎說出的話不停的變換，幾次欲言又止，想要解釋卻沒找到機會，最後整個人安靜了下來，孔翎最後的口氣帶著不容置疑和不容更改的味道，任何聽到的人都不會懷疑她說是假話，偏偏這一刻她表情看起來並不嚴肅，似乎這又讓人保持一線希望。

　　孔翎心道，如果說到這份上他還不露一點破綻，她也沒有辦法了，她缺乏有力的事實依據，她舉出來的那些東西自己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推翻。

　　她真的太想知道這個謎底了，所以在不確定危險性的時候直接攤牌，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本來就充滿了不科學性，現在碰到了一個不怎麼科學的人，她壓抑在心底的疑惑全都冒出來了。

　　帝君忽然站起來，臉上的表情還維持著之前沮喪，“做什麼，想要拒絕我用這種方式，很傷人。”

　　她正要在說話，帝君忽然快步走到她跟前，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單膝跪地，抬起娃娃臉無辜的眨了眨眼，“我覺得我傷心。”

　　孔翎：“……”

　　“你看起來有點失望。”

　　“是期待我承認麼？”

　　帝君伸手去抓住她的腳踝，她下意識的要後退一步躲開，而對方的速度很快，在她動作之前，他的手已經到了她的右腳踝，“這不符合你的性格，是因為這個麼？”

　　“其實你可以問我的啊，可以回答的，我都會回答。”帝君笑嘻嘻的道，再一次表白，“畢竟我很喜歡你。”

　　孔翎在他碰到右腳踝的時候就眼眶一縮，等他說出這句話長舒一口氣，他真的承認了！他真的知道！

　　“你——”

　　“噓！”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現在不要說話，聽我說。”轉了轉眼珠，貓眼還是亮晶晶的，“我真的很喜歡你，怎麼就不相信呢，我好久好久都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了。”

　　“剛剛你說的有一句是錯的，你很幸運。”

　　“你本來該魂飛魄散，現在機緣巧合又有了一次機會。”

　　“這樣的幸運億萬中無一。”

　　他抬起她的腳，俯下頭在她的腳踝處落下一吻，“它的碎片，你居然碰到了兩次，你的幸運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多。”

　　“況且，你還遇到了我。”放下的她的腳，重新站起來，誇張的做了一個手勢，孩子氣的得意洋洋，“世界上有比遇到我更幸運的事情麼？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啊。”

　　“算了，現在說再多你也不會相信，比起我，你更相信自己，那就繼續相信吧。”他歪了歪頭，臉頰上又露出兩個小酒窩，後退一步右手放在胸口彎腰，“期待與你的下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