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帶把兒
護士醫生匆忙推著吳糾的病床往外走, 準備搶救, 竟然沒人去管被打得跌坐在地上, 鼻血流了滿臉滿身的吳先生。
吳先生捂著鼻子,狼狽不堪,衣冠楚楚的西裝上全是血, 看到齊侯那陰霾的眼神, 楞是一個聲兒都不敢出了。
吳先生不敢出聲, 怕齊侯又揍自己, 再者就是輸液器里還有他打進去的東西,怕被人查出來, 於是連忙趁人不註意, 捂著自己鼻子就跑了。
齊侯焦急的跟著醫生護士, 那些人一個個全都穿得非常奇怪,但是齊侯已經沒時間管那些奇裝異服了, 因為吳糾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已經有些半昏迷的狀態。
醫生護士很快將吳糾推進搶救室, “嘭!”一聲就關上了大門,齊侯怔楞的站在外面,一瞬間都沒反應過來, 搶救室頭頂上的紅燈很快亮了起來, 一亮起來還嚇了齊侯一大跳,不只是什麽東西,以為是著火。
搶救室門前沒有多少人,因為這里全都是搶救室和手術室, 因此沒有那麽多病人,只是有幾個家屬在外面等著病患做手術,齊侯擡頭看著那門上的紅燈,動作十分之迅猛,一把拽起旁邊一個“奇形怪狀”的水壺,“呼!!”的一聲就澆了上去。
然而奇怪的是,那紅色的火苗竟然沒有滅掉,反而好像被什麽罩住了,外罩正滴滴答答的流水。
搶救室門外的幾個家屬先是睜大眼睛,滿臉驚訝,隨即嘆著氣搖了搖頭,說:“小夥子,別著急,快來坐一會兒。”
齊侯本已經一臉驚訝了,仔細看了看那火苗,還在亮,齊侯雖然心中驚訝著火苗用水撲不滅,但是因為這里一切都很奇怪,齊侯又是經過大世面的人,因此不可能咋咋呼呼,把奇怪都窩在心里,有種靜觀其變的感覺。
齊侯慢慢走過去,看到那些家屬坐在奇怪的東西上,心中狐疑,不過也隨著他們坐在了“奇怪”的椅子上。
搶救室外面很快又陷入了平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隨即幾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和護士將病床又推了出來,吳糾臉色雖然還很蒼白,但是已經不像方才那麽憔悴了,正睡在床上。
齊侯一見,立刻沖過去,大喊了一聲:“二哥!”
醫生皺了皺眉,一臉不耐煩的說:“別喊,不能喧嘩不知道麽,幸好搶救的早,病人沒有危險了,好好養傷,他的傷口剛才撕裂了,你們這些做家屬的怎麽照顧病人的。”
那醫生嘮嘮叨叨,讓護士推著病床把吳糾送回去,吳糾一路上迷迷瞪瞪,半睡半醒著,總覺得有人在自己耳邊叫著自己,一聲一聲的,只是他太疲憊了,睜不開眼睛。
護士將吳糾送回病房,將病床推回去,鎖上卡頭,給吳糾連接各種儀器,齊侯一臉震驚的看著幾個“年輕女子”對吳糾動手動腳的,竟然如此“不知羞”!
還撩開了吳糾的病號服,把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往吳糾胸前貼,齊侯差點就暴起來了,他家二哥都被人看光了,還被摸光了。
只是這時候,一個護士說:“病人情況還不是很穩定,如果儀器響了,一定快點按鈴叫我們,我們都有值班的護士,知道麽?”
齊侯沒聽明白,在房間里快速瀏覽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鈴鐺”在哪里,而且鈴鐺不是用搖的麽,怎麽會按,那樣手不會疼麽……
還有儀器怎麽會響?
那護士見齊侯高大英俊,卻一臉“呆傻”的樣子,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嘆氣就走了。
齊侯看到那些年輕女子離開,這才松了口氣,快速跑到病床前,握住吳糾的手,說:“二哥!二哥?”
吳糾還在睡著,並沒有醒過來,齊侯見他眼底都是烏青,臉色還有些蒼白,又不忍心把他叫醒,只是齊侯心中有很多很多疑問,充斥著他的胸腔,感覺要爆裂了。
吳糾一直在睡,齊侯不好打擾他,就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一坐下來發現下面有東西咯著他,便站起來把那東西拿起來。
齊侯不知道那是一本書,很厚很厚,能當磚頭,管理方面的書籍,吳糾住院的時候也在學習,那是他手術之前看的,一直放在沙發上,也沒有人動。
齊侯好奇的把那本書拿起來,書是攤開的,被他一壓有些死褶兒,上面的字很奇怪,齊侯一個字也看不懂,仿佛就是在看天書,然而盯著那些文字看了一會兒,不知怎麽回事,腦子里竟然開始有些下意識的反應,竟然能讀懂了。
齊侯已經來不及奇怪自己是怎麽認識這些文字的,他的重點完完全全在這本書上,是一本很高深的管理書籍,上面寫了很多小故事來舉例如何管理公司員工等等,齊侯竟然第一個故事就看到了齊桓公,春秋五霸之首,有九個老婆之多,各種花各種渣,最後身邊能臣病的病死的死,多麽多麽不可一世,卻被關在宮中活活餓死,死了之後屍體還沒人收屍,幾個兒子打得你死我活,蛆都從齊桓公的屍體上爬出來了,等等……
吳糾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他做夢一樣,感覺自己在昏迷之前,一定見到了齊侯,只是有些不可思議。
吳糾掙紮著張開眼睛,嗓子里很痛,輕輕呻吟了一聲,眼前的人影兒有些模糊,不過眨了眨眼睛之後,就越來越清晰。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病床,這是在現代,然而吳糾真的看到了齊侯,齊侯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竟然也穿著病號的衣服。
齊侯身材高大,面目英俊,就算穿著病號的衣服,整個人也帥的不能逼視。
吳糾一瞬間有些迷茫,剛想要開口問是怎麽回事兒,就聽到齊侯焦急地說:“二哥,孤可沒有九個夫人!”
吳糾本就在迷茫,一張開眼睛,齊侯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這個,頓時更加迷茫了,不過看到齊侯焦急的臉色,又順著齊侯看到了他手上拿著的管理書籍,那本書吳糾一直在看,而且手術前正好看到了那一頁,頓時就明白了齊侯在說什麽。
齊侯急於澄清自己,而且還有很多話想要和吳糾說,畢竟他醒過來之後受了很多“驚嚇”。
吳糾本沒什麽精神,但是一聽到齊侯“訴苦”,頓時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齊侯說方才自己昏迷的時候,有幾個穿著“喪服”的年輕女子在自己身上亂動。
吳糾一聽都懵了,隨即才明白,喪服是護士服,年輕女子自然是護士了,亂動是因為在連監護儀器。
吳糾被齊侯都給逗笑了,看著齊侯一臉驚魂甫定的樣子,這可當真不容易,另外一方面,吳糾死里逃生,還以為沒機會再見齊侯,然而沒想到一睜開眼睛,齊侯竟然就在自己面前,這種感覺仿佛失而複得。
吳糾抓住齊侯的手,他還沒什麽力氣,卻抓著不放,說:“我以為是做夢,還能見到你,實在太好了。”
齊侯聽他聲音虛弱,連忙湊過去,讓吳糾抓住他的手,說:“二哥,不是做夢,二哥在哪里,孤就在哪里。”
齊侯說的深情款款,嗓音也低沈沙啞,十分的性感迷人,然而他一開口還是“孤”,配合著旁邊現代化的設備,頓時有些出戲。
吳糾考慮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病床,讓齊侯挨著病床坐下來,畢竟他們都在現代,吳糾想要給齊侯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還有……自己的情況。
吳糾打算對齊侯坦白,齊侯聽得一楞一楞,原來吳糾是幾千年後的人,自己竟然在幾千年之後,也就是說,吳糾早就讀過所謂的“歷史”,很清楚齊桓公有幾個老婆,連齊桓公是怎麽死的都清清楚楚。
齊侯頓時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書,感覺實在無地自容了。
吳糾見他不說話,便說:“我並不是有意騙你的,只是這種事情,實在太無稽之談了。”
齊侯頓了好久,突然說:“二哥,這可能是你們說的緣分。”
吳糾不理解齊侯的話,吳糾已經坦白了,齊侯便笑瞇瞇的說:“果然是緣分,若不然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齊侯將自己重活了一輩子的事情也告訴了吳糾,如果不是因為齊侯重生,對一切早有掌控,覺得公子糾是一個不堪一擊的對手,那麽也不會輕易放過吳糾。
吳糾聽得直發楞,沒想到齊侯竟然是重生的,瞬間感覺自己後背有些發涼,怎麽覺得細思極恐?
齊侯則是立刻說:“二哥,所以孤沒有九個夫人!”
吳糾一聽,頓時又笑了出來,說:“哦,這麽說,歷史書都是瞎編的了?”
齊侯肯定的說:“絕對是瞎編的。”
吳糾手術之後本就在恢複,已經沒什麽大事兒了,被齊侯救下,經過搶救,只是傷口有些撕裂,行動不方便,還有就是虛弱,跟齊侯聊聊天,感覺還不錯。
尤其是吳糾以為自己回到了現代,身邊又變得一無所有,而齊侯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驚喜,讓吳糾心情一下就開明了,仿佛撥雲見日,頓時感覺身體也好了不少。
兩個人互相坦白了一下,齊侯還是對這里的情況非常不了解,吳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齊侯不說“孤”。
吳糾說:“你怎麽也受傷了?”
齊侯聽到這個,便說:“孤……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醒過來的時候,好像還有兩個人,一個叫什麽張姐,另外一個叫助理。”
“噗……”
吳糾剛想喝口水,結果就被齊侯給嗆著了,齊侯不知什麽是助理,還以為那個人姓助名理,笑的吳糾感覺傷口都要撕裂了。
齊侯雖然認識簡體字,但是他不記得這具身體是誰,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甚至家里還有誰等等。
吳糾聽到齊侯一問三不知,頓時有些頭疼,不過幸好齊侯也是這所醫院的病患。
吳糾讓齊侯過來,然後托起他的手腕,齊侯手上戴著一個小名牌,就跟手鏈似的東西,病患全都有這個,上面有編碼,做檢查的時候只要一掃編碼就可以了,十分方便。
小名牌上面還寫著名字、年齡、性別,入院的原因等等,護士來換輸液的時候,都會對照名牌,以免換錯。
吳糾擡起齊侯的手,看了看上面的字,上面寫著:
姓名:呂白
年齡:二十八
性別:男
入院原因:頭部重創
吳糾看著齊侯的名字,頓時覺得真是簡單粗暴,齊侯姓姜,呂氏,名小白,如今到了現代,竟然叫做呂白,也是夠簡單粗暴。
這個年齡……
吳糾突然覺得,被齊侯叫二哥,心理壓力有點大,齊侯明明比他大了兩歲多。
只有這些信息,齊侯也不知自己是誰,吳糾就讓他把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拿過來,準備搜索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搜到什麽可用的信息。
齊侯看著那個叫做筆記本的東西瞬間亮了起來,嚇了一跳,又以為要著火,連忙端起旁邊的杯子就要潑水,吳糾更是嚇得不行,這電腦雖然不算貴,但是里面都是他上班用的資料,若是真的潑了水,吳糾的工作就全都白做了。
吳糾趕緊護住電腦,齊侯驚訝的說:“二哥!別燙著!會燒傷的!”
吳糾一楞,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實在忍不住了,畢竟齊侯那一臉認真又焦急的說電腦會燙著自己,吳糾感覺自己見到齊侯,真是太好了,病都好了一大半。
吳糾笑瞇瞇的說:“沒事,不會燙的,不信你摸摸看?”
齊侯狐疑的擡起手來,準備摸摸看,試探性的在屏幕上點了一下,點了一下之後發現真的不燙,齊侯就又點了幾下反複確認,吳糾頓時黑了臉,他的電腦屏幕上一下變得都是指印兒,齊侯的動作就跟一只大貓似的……
吳糾讓齊侯一邊兒玩,自己去查了查呂白這個人,沒想到已輸入電腦,真的能查到,呂白有個微博,年齡和齊侯也對上了,上面還有自拍的照片,吳糾一看,絕對是他!
竟然是個藝人!
而且是個十八線的小藝人,二十八歲對於一個藝人來說年紀實在太大了,別人十幾歲出道,恨不得十八歲就有十幾年的藝齡變成老戲骨了,二十八歲,若是沒出名,早就到了退隱的年紀,也幸虧呂白年長的好,而且是個男人,沒有女人顯老,因此才繼續混在娛樂圈。
呂白的確出道很早,算起來也是“老戲骨”了,在他年輕的時候,還算是三線藝人,稍微能拍個露臉的電視劇,不過後來就銷聲匿跡了,自然不是因為退圈了,可能是得罪了什麽人,被雪藏了。
呂白混到如今都二十八歲了,越來越抽回去了,連三線都不算了,已經退到十八線,只能靠給人做替身,或者當一些不會露臉的群眾演員來賺錢。
吳糾還搜到了一些新聞,就是剛剛幾天發生的,一個劇組出現了意外事故,一名武替被高空墜物砸到了腦袋,當時現場來了很多記者,還有攝像機拍到了當時的情況,視頻雖然很雜亂,但是吳糾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呂白!
怪不得齊侯頭上裹著紗布,看起來受傷不輕的樣子。
不過齊侯身體素質好,方才還覺得頭暈,跟吳糾的父親打了一架之後,就立刻恢複了,一點兒都不暈了,好像沒事兒人似的。
吳糾突然有些頭疼,畢竟齊侯可是春秋首霸,也不知道齊侯能不能接受自己變成了藝人的事情。
吳糾搜索著關於呂白的新聞,齊侯坐在旁邊很無聊,就這邊碰碰,那邊摸摸,說:“二哥,我肚子有點餓。”
吳糾聽他這樣一說,這才想起來,該到吃晚飯的時候了,他沒有什麽親人,唯一的父親還是個渣子,吳糾一個人住院,一切都是自己做,晚飯也是自己買,平日里都是打電話叫外賣,不過吳糾想了想,齊侯初來乍到,可能無法做出這麽高難度的動作,自己身上有傷口,也沒辦法下床,因此就等著醫院過來賣晚餐。
醫院提供有一日三餐,吃飯點會推著小推車在樓道里,有想要買飯的病患可以拿著錢到樓道里買飯,都是份飯,並不好吃,但是好歹算是健康餐。
吳糾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教導齊侯怎麽去買飯,讓他去拿了錢,正好有零錢,不需要找,只要齊侯拿著錢出去,交給人家,拿回兩盒飯就行了。
齊侯雖然初來乍到,但是十分聰明,立刻點頭說:“知道知道,二哥你放心好了。”
吳糾說:“只是買飯就好,別的別好奇。”
齊侯一再保證,絕對不好奇,很快就聞到一股飯味兒,那種混合在一起的食堂味道,已經不算是飯香味兒了,但是齊侯已經餓得饑腸轆轆,早就受不了了,捏著錢就準備跑出去,說:“二哥你歇著,我先去了。”
吳糾見齊侯歡快的跑了出去,頓時有些想笑,齊侯還是沒變,果然見到飯就跟大白一樣。
齊侯到樓道里買飯,賣飯的阿姨才來,準備買晚餐的病患已經排成了長龍,齊侯過去排在尾巴,前面好幾個病患連連回頭看他。
畢竟齊侯身材高大,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而且面容英俊,那感覺好像是明星一樣,前面幾個小姑娘紛紛竊竊私語,轉過來看他。
而此時的齊侯眼中只有晚飯,已經餓得兩眼發光,閃亮亮的盯著送餐的餐車。
前面幾個小姑娘看了齊侯好幾眼,有一個人膽子比較大,轉過頭來說:“帥哥,你叫什麽名字?能交換個微信嗎?”
齊侯一聽,名字?下意識的擡起手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小名牌,剛才吳糾查了半天,不過還沒告訴齊侯。
微信?
微信那是什麽?
齊侯沒說話,他的長相並不是奶油小生,十分型男,不說話抿著嘴,還一臉沈思的樣子,讓人有些畏懼,那女生以為齊侯不想給自己,趕緊就轉過頭去。
另外幾個女生嘻嘻哈哈的笑著,說:“踢到鋼板了吧!誰讓你去搭訕的!”
很快前面的隊伍就走光了,齊侯排了小十分鐘,心里十分著急,終於是輪到他了。
齊侯按照吳糾說的,吳糾的教育仿佛就像幼兒園小班的,都不是大班的,因此十分清楚,齊侯就把手里的錢交給了那賣飯的阿姨,因為看到晚飯心情大好,還不吝惜的笑了一下,說:“錢是正好的。”
那賣飯的阿姨,一天三次來賣飯,每次都重複相同的動作,接錢、找錢,因此十分乏味,也沒什麽態度可言,一點兒也不和藹可親。
突然看到齊侯這麽一個大帥哥,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還笑了一下,賣飯的阿姨差點給電暈了,趕緊面帶微笑,還挑了兩盒雞腿比較大的盒飯塞在齊侯手中,笑著說:“小夥子長得真俊呢!下次再到大姐這兒買飯啊,大姐給你肉多的!”
齊侯一聽有肉,當然點了點頭,捧著兩盒盒飯,就歡天喜地的準備回病房去了。
就在齊侯準備回去的時候,突聽有人大喊著:“呂哥!!呂哥!我可找到你了!”
齊侯一轉頭,就看到有人大喊著沖過來,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聽聲音好像是之前那個叫做“助理”的人,那小姑娘一臉焦急的沖過來,對著齊侯說:“呂哥!你跑哪里去了!嚇死我了,我找你好久,呂哥,張姐生氣,你……”
她最後兩句把聲音壓得很低,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女人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張姐了。
張姐年紀應該是四十歲,雖然保養了,但是保養的不太好,顴骨很高,臉上掛著刻薄相兒,穿著只到大腿根兒的短裙,配著黑絲襪和恨天高,上身是低胸裝,胸口露出很多,而且還硬擠出了一條溝,看著就生疼。
齊侯一看,頓時感覺辣眼睛,這女人穿的如此暴露,是齊侯看過最暴露的了,之前穿著喪服的年輕女子都不算什麽了。
張姐走過來,聲音尖銳的說:“好你個呂白!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事情多的是,哪有時間哄著你!你自己笨砸了頭不說,還到處亂跑,給我添亂嗎!?我告訴你,這次的醫藥費,都是你自己出,公司才不會管!別以為受了傷你就是老幾了,我呸!兩天之後就來給我複工,劇組還著急要武替呢!別他麽給我拿喬!受傷了不起啊,誰沒受過傷似的!”
她說著不解氣,還“啪!!!”一聲,直接將齊侯手中的飯盒給打翻了,齊侯沒想到那女人一邊罵還一邊動手,飯盒又燙,沒拿穩,一下就被女人打在地上。
齊侯頓時身上都是湯汁,手背上也都是湯汁,一下就給燙紅了。
“呂……呂哥!”
那小助理十分著急,連忙攔住經紀人說:“張姐,呂哥受傷了,您別……”
她還沒說完,張姐氣怒的就沖著小助理揚起手來,一下就要打下去,似乎想要扇小助理耳刮子,只是她的手還沒揮下去,就聽到“啪!”一聲,猛地踉蹌了好幾步,竟然被齊侯一把揮開。
張姐哪里有齊侯力氣大,齊侯簡直一身怪力,張姐撞在“鐵板”上,連退了好幾步,腳下又是恨天高,“咕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高跟鞋竟然“咯嘣”一聲斷了。
“啊——”
張姐尖叫一聲,狼狽不堪,短裙本就短,一摔在地上簡直要露了光,旁邊還有好多男的病患,對張姐都是指指點點的。
張姐丟了臉,從地上爬起來,大罵著說:“你他媽長本事了!?我能讓你這輩子都沒飯吃!你知道麽!!我讓你連替身的活兒都接不著!!”
她說著,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就要沖過來跟齊侯拼命,一臉潑婦打架的模樣。
小助理吃了一驚,連忙推著齊侯說:“呂哥,呂哥你先走吧,快走吧。”
齊侯不走,反而冷冷的站在原地,他那脾氣做慣了君王,哪里能受的別人的氣,還是這樣沒有理由的氣。
齊侯就站在原地,旁邊很多人都在看熱鬧,指指點點,就在這個時候,突聽一聲:“怎麽回事?”
那聲音從後背傳來,就看到一個穿著病患衣服的年輕男人從病房里走了出來,他的步伐很慢,臉色也有些蒼白,樣貌清秀,眉頭皺著,臉上的表情十分不愉快。
正是吳糾。
吳糾聽到外面大喊的聲音,還有人喊呂白,吳糾心里不放心,趕緊就掙紮著下了床,走出去看看。
齊侯看到吳糾走出來,頓時一步跨過去,扶住吳糾,說:“二哥,你怎麽起來了?”
吳糾一出來,那撒潑的張姐頓時就慫了,滿臉驚訝,先看吳糾,又看齊侯,然後又看吳糾,還聽齊侯喊他“二哥”,頓時臉色僵硬到了極點。
張姐的臉在扭曲,隨即快速將自己的高跟鞋套上,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扯了扯自己的短裙,變臉一樣,輕嗽了嗓子一聲,說:“吳先生……您、您怎麽也在啊,真是太巧了。”
吳糾今年二十六歲,別看他年輕,但是已經是知名商人的級別,吳糾在最大的餐飲企業做高管,管理才華非常出眾,再加上他年輕有為,因此上了不少財經雜誌,雖然和那些豪門世家沒辦法比,卻是後起之秀,少年可謂。
張姐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經紀人,早年想做明星夢的,但是因為顏值不夠,一直做不成藝人,最後轉行做了經紀人,只不過她手里沒有什麽好料子,最多是三線藝人,剩下都是十八線藝人,呂白還曾經是張姐手中最賺錢的藝人呢。
因此張姐其實也是沒見過什麽世面的經紀人,呂白所在的這個劇組,最大的投資商正好是吳糾的公司,因此張姐認識吳糾。
吳糾一走出來,張姐頓時就慫了,整理自己的衣服,還暗送秋波,齊侯一看,更是生氣,瞪著地上散亂的晚飯,已經氣的不能言語,此時還看到那老女人給二哥拋媚眼,心中的氣怒仿佛要從眼睛里噴出來。
吳糾根本沒空去理地上的晚飯,畢竟只是兩盒飯,說起來打翻的確很浪費,但是吳糾更關心齊侯的手,他身上都是菜湯,手背上紅了一片,上面還有些菜湯,吳糾連忙用紙巾給齊侯把手背抹掉。
齊侯一看,立刻說:“二哥,燙得我很疼。”
齊侯的手背都紅了,能不疼麽,吳糾一向是男友力爆棚,把齊侯寵到不行的地步,如今一看齊侯受傷了,頓時也是生氣,冷冷的說:“張小姐,不知我弟弟怎麽得罪你了?”
張姐一聽,瞬間懵了,呂白竟然是吳糾的弟弟?這不可能啊!
齊侯雖然英俊,但是身材高大,看起來很沈穩,年紀不算小,二十八歲肯定是有的,這種型男雖然不顯老,但是也絕不會顯小。
而吳糾面孔清秀,撐死了二十五六,絕對大不過齊侯,此時吳糾卻說齊侯是他弟弟。
張姐蒙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肯定不是親的,畢竟長得也不像,一定是圈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別說吳糾年輕輕收呂白做幹弟弟了,就算是收他做幹兒子,只要有錢就行。
張姐在娛樂圈里混了這麽多年,錢沒賺到,人沒捧紅,不過亂七八糟的事情倒是看得挺多,瞬間就誤會了吳糾要包養齊侯。
小助理也是懵了,不知呂哥竟然還有這樣大的靠山。
張姐立刻期期艾艾的說:“這……這……這是誤會。”
吳糾雖然還是吳糾,但是好歹做了那麽多年楚王,因此氣場就是不一樣的,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說:“張小姐,是誤會最好,我不希望這樣子的誤會還有下一次,你明白麽?”
“是是是!”
張姐立刻答應,簡直悔不當初,連忙對齊侯笑著說:“呂哥!呂哥,是我沖動了,你看你,傷了頭,怎麽不好好養著呢,還跑來跑去的,我也是擔心呂哥,因此一時沖動,才口不擇言的,呂哥不要跟我計較。”
齊侯雖然不想跟她計較,但是有個事情一定要計較,那就是地上的晚飯,齊侯指著灑了滿地的菜湯說:“你把我的晚飯打翻了,還有我二哥的晚飯,這怎麽辦?”
吳糾本撐著總裁氣場,正在給齊侯撐門面,結果齊侯一開口就提吃,吳糾差點破空,咳嗽了一聲。
張姐還以為吳糾咳嗽是在催促自己,連忙說:“我……我……這樣吧,我給二位再點一份晚餐,讓人送過來,這樣……這樣可以麽?”
齊侯冷笑了一聲,補充說:“肉多的。”
吳糾終於忍不住了,連續咳嗽了好幾聲,說:“既然是誤會,那就這樣吧,呂白最近生病,他的通告推一推,還有……張小姐,我不希望你對我弟弟有什麽成見。”
“是是是!吳先生,你這話說的,怎麽可能呢。”
張姐說著,一直幹笑,哈腰賠禮的就走了。
吳糾身體還虛弱,等張姐走了,有些站不出,齊侯立刻過去,一把將吳糾打橫抱起來,幸虧吳糾穿著病號的衣服,而且臉色比較蒼白,不然在這麽多人圍觀之下被公主抱,也是夠丟人的。
齊侯將吳糾抱進病房,小助理也跟了進來,說:“呂哥,你嚇死我了,一轉眼你就不見了,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請。”
呂白以前還算是三線藝人,因此有個助理,助理跟了他不少年了,只是吳糾知道,問齊侯這助理是誰,齊侯肯定也答不上來,為了避免尷尬,吳糾就親自問了問。
小助理叫做苗歆,人很勤快,也很老實,跟著呂白,因為呂白不出名,因此也總是被張姐數落。
吳糾說:“你先回去吧,住院期間呂白跟我住著,你就放幾天假,也好好休息休息。”
苗歆一聽,當然高興,一方面是因為可以休息,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吳先生看起來很厲害。
苗歆雖然為了糊口,一直在張姐面前受氣,受了氣也不能說出來,但是心中也不喜歡那個張姐,如今突然出現了一個形象“高大”無比的吳先生給呂哥撐腰,苗歆自然高興了。
苗歆高高興興的謝過吳糾,說:“呂哥,那我先回去了,你出院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齊侯敷衍的點了點頭,因為他沒聽懂,打電話是什麽意思,電話有什麽錯,為什麽自己要打他?
難道張姐的名字叫張電話?自己要打張姐,苗歆才會接自己走?
齊侯一臉的糊塗,吳糾已經送走了苗歆,苗歆受寵若驚,吳先生不止形象高大,而且還平易近人,竟然將自己送到病房門口,還笑瞇瞇的。
吳糾回來之後,就看到齊侯還在迷茫著。
吳糾說:“快去洗洗澡,你身上都是菜湯,換件衣服,洗好之後給你的手上點藥,你的手背都燙紅了。”
齊侯見吳糾關心自己,笑瞇瞇的探身過去,親了一下吳糾的額頭,吳糾一楞,瞬間有些臉紅。
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慢慢泛起兩抹紅暈,那模樣竟然有幾分青澀。
雖然兩個人都是老夫老妻了,只是在現代,吳糾還是頭一次被齊侯親,而且一上來就是溫柔的額頭殺,吳糾最受不了齊侯的溫柔攻勢了。
齊侯笑瞇瞇的說:“好,二哥你快去躺著,我去沐浴,很快就回來。”
吳糾暈乎乎的被齊侯抱到床上躺著,齊侯就自己進了浴室。
病房是獨立的,里面有一間衛浴一體的浴室,不過沒有浴缸,只是簡單的淋浴,吳糾雖然是新起之秀,但是過慣了苦日子,住醫院也沒什麽太講究。
吳糾暈乎乎的躺在床上,看著齊侯進去之後,才想起來,齊侯可是古代人,正經的古化石,肯定不會用浴室的東西,連忙從床上起來,想要去給他講解一下。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嘭——啪嚓!!!乓!呲——!!嘩啦嘩啦嘩啦……”的聲音,一連串毀滅性的巨響,此起彼伏,也不知道浴室里到底發生了什麽。
吳糾嚇得趕緊過去,一把推開浴室的門,還沒看清楚里面怎麽回事,就被水珠猛地滋了一臉,差點變成透心涼。
“刺啦刺啦刺啦——”
浴室頭頂上的燈奄奄一息,不停的快速閃爍著,浴室的梳洗臺上,肥皂被啃成了兩半,掉在地上,花灑不停的打著挺,因為還在噴水,在地上不停的亂甩亂蹦著,活脫脫像一只撒花兒的大白。
沐浴乳撒了一地,口敞著,還在不停的流淌,浴巾也散在地上,不止如此,還有更加壯烈的,齊侯指著一面破碎的玻璃,臉上帶著一絲驚恐的說:“二哥!突然多出了一個孤!”
齊侯本在板自己的自稱,說“我”已經很利索了,結果一緊張就破空了,順口還是孤。
那面鏡子破破爛爛的,竟然被砸了一個大口子,從中間離裂開,地上還有玻璃碴子,吳糾往地上一看,還能看到齊侯行兇的道具,是一只家庭裝的洗發露瓶子……
吳糾看到這一幕,簡直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哭該笑,還是該生氣了,鏡子還在碎裂,不停的往下掉渣,吳糾趕緊說:“快過來,別紮著你!”
吳糾站在外面,不敢進去,里面的花灑還在噴水,吳糾傷口撕裂,身上不能沾水,因此只能去拉齊侯。
他一伸手,齊侯頓時“驚恐”的看到鏡子里又出現了一個二哥,立刻驚訝的大喊:“兩個二哥!”
齊侯不是沒見過鏡子,只是那年代都是銅鏡,打磨的不是很清晰,這樣的玻璃鏡子是絕沒見過的,因此齊侯還以為是什麽巫術。
吳糾無奈的將齊侯拉出來,檢查了一下他有沒有受傷,趕緊給齊侯換上衣服,然後按了鈴叫來護士。
護士來了之後,才不管什麽吳先生,劈頭蓋臉把兩個人斥責了一頓,什麽太危險之類的,因為浴室破壞的太厲害了,因此護士只好給他們臨時換了病房,等著明天早上再找人來維修浴室。
齊侯聽著護士不停的斥責,只是覺得肚子餓得要死,等護士好不容易走了,張姐定的晚餐終於來了,齊侯趕緊把晚餐擺好。兩個人準備吃飯。
吳糾也是餓壞了,他本來不是很餓的,但是齊侯太能搞破壞了,一瞬間的高度緊張讓吳糾感覺自己的體力都消耗沒了,急需補充一些食物。
現代的食物,那可比古代的調味兒多多了,菜是從飯館兒訂來的,不說衛生怎麽樣,就說味道一定是不錯的。
張姐為了討好吳糾,也是下了血本兒的,一共定了八道菜,葷素都有,還有湯,最常見的川菜水煮肉毛血旺,還有叉燒燒鵝等等。
紅丹丹的水煮肉和毛血旺看起來十分喜慶,齊侯從沒吃過辣椒,看著那顏色覺得漂亮,迫不及待的用筷箸夾了一筷子。
吳糾一擡頭,就看到齊侯夾了一顆大辣椒,沒來得說話,眼睜睜看著齊侯將那顆紅彤彤的大辣椒直接放進嘴里,豪邁的嚼了。
齊侯吃東西一向豪邁,吳糾是知道的,他甚至聽到了齊侯嚼辣椒的聲音,隨即就看到齊侯猛地睜大眼睛,那硬朗英俊的面孔慢慢漲紅,隨即眼睛里好像還有水光在閃。
齊侯捂住嘴巴,猛地站起來,快速就沖向洗手間,吳糾擔心他再把洗手間給拆了,連忙也跟著沖過去,就看到齊侯抱著垃圾筐吐了,不止如此,兩只眼睛還淚汪汪的,活像一只大哈士奇。
吳糾一楞,說:“辣哭了?”
齊侯正吐著,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齊侯也不想哭,但是生理淚就流下來了,辣的他感覺有火在嘴里燒,都覺得苦了。
吳糾見齊侯捂著眼睛,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齊侯吐了辣椒,漱了漱口,這才緩過來一些,用哀怨的眼神盯著吳糾,說:“二哥,你竟然嘲笑我。”
吳糾連忙憋住笑,說:“沒有沒有,乖,小白乖,不哭啊,哥哥給你吹吹。”
吳糾沒什麽誠意,畢竟齊侯一臉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的模樣,兩只眼睛還淚汪汪的,實在太可愛了,這可不常見,吳糾自然要調侃一番了。
齊侯十分生氣,吳糾明明還在嘲笑他,於是齊侯大步走過去,吳糾根本沒發現齊侯那氣勢洶洶的模樣,一把就被齊侯摟住了腰,還沒反應過來,嘴巴也給堵住了,當然是用齊侯的嘴唇。
齊侯的嘴唇猛地貼過來,那感覺,麻嗖嗖的,很真實,帶著一股熟悉的戰栗,蔓延開來,讓吳糾找到了一種闊別重逢的激動,吳糾剛想要回應齊侯的吻,兩個人唇舌一碰,吳糾突然感覺到一股辣霍霍的味道,從齊侯的口腔中蔓延過來。
“好辣……”
吳糾趕緊推開齊侯,齊侯卻不依不饒的把自己的舌頭送進來,非要和吳糾的舌頭纏在一起,吳糾也體會到了那種絕望的辣度,不知是什麽辣椒,竟然辣到這個地步,齊侯都漱了口,嘴里卻還這麽辣。
吳糾被齊侯吻的滿臉漲紅,一半是辣的,齊侯摟著吳糾,笑瞇瞇的說:“二哥不哭。”
吳糾氣的要死,齊侯竟然和自己玩陰的!
兩個人親了一陣,齊侯這才美滋滋的回去吃飯,不過已經不敢吃那個兩個紅色的菜了。
吳糾見齊侯總是瞪著兩道菜,便笑瞇瞇的親自給他夾了一筷子,放在齊侯的碗中,說:“嘗嘗看,不吃辣椒就行了。”
齊侯夾起碗里的肉,裹著紅色的醬,還有些油腥的模樣,看起來的確引人食欲,只是怕太辣。
齊侯試探性的放在口中,水煮肉腌制過,牛肉片不老,非常嫩滑,入口帶著一股香辣,還有麻椒酥酥麻麻的感覺,竟然真的不是很辣,香味兒為主,
齊侯吃了一口之後,頓時睜大眼睛,說:“真的不辣,好香。”
吳糾笑瞇瞇的說:“沒騙你罷,再嘗嘗這個。”
吳糾又將毛血旺中的鴨血夾給齊侯,齊侯沒吃過鴨血,還以為是豆腐,入口帶著一絲絲的辣味兒和鹹香,鴨血嫩滑彈牙,比豆腐的口感更有層次。
一共八道菜,齊侯吃的不亦樂乎,還評點這燒鵝沒有吳糾做的好吃,等吳糾病好了,也給他做水煮肉和毛血旺。
吳糾見他吃的如此津津有味,就答應了,齊侯一共吃了滿滿一大碗米飯,吳糾食欲沒那麽旺盛,就將三分之二的米飯也分給了齊侯,齊侯還是覺得有點意猶未盡,最後把所有的菜都掃蕩幹凈,吃的那是盆幹碗凈。
吳糾已經不驚訝齊侯的胃口了,畢竟齊侯以前就是這麽大胃口,如果突然胃口小了,吳糾才要擔心他是不是病了,況且如今吳糾知道齊侯是重生的,突然有些明白,齊侯為什麽這麽大胃口了,恐怕也有些心理原因作祟吧,畢竟一代霸主是給餓死的,齊侯潛意識是接受不了的。
兩個人吃了飯,齊侯知道二哥喜歡幹凈,不過身上有傷口不能洗澡,便勤勤懇懇的打來一盆熱水,當然是在吳糾悉心的指導之下,不然齊侯也不知道怎麽打熱水。
齊侯給吳糾擦了擦臉,動作十分溫柔,吳糾笑瞇瞇的看著齊侯,伸手挑了一下他的下巴,說:“我看你長得不錯,怎麽樣?考慮不考慮跟著本金主?”
齊侯狐疑的擡起頭來,根本沒聽懂,說:“二哥,什麽叫金主?”
吳糾笑了笑,說:“嗯……就是我包你吃,包你住。”
齊侯一聽,立刻說:“好啊!”
吳糾聽他一點兒下限也沒有,簡直不打磕巴就答應了,不過齊侯的下限一向是用來吃的,吳糾覺的自己早該習慣才是。
齊侯給吳糾勤勤懇懇的擦完臉,時間還早,沒什麽事兒,吳糾就翻了翻書,齊侯一個人沒事兒幹,纏著吳糾,不讓他翻書,畢竟那書上都是“瞎寫”的!
吳糾只好把電視打開,跟齊侯一起看電視,齊侯乍一看到電視,嚇了一跳,圍著電視繞了好幾圈,想要把里面的人給抓出來,吳糾看著齊侯耍寶,笑得不行,感覺自己跟養了一個大兒子似的。
齊侯最後也沒能把電視里的人拽出來,吳糾將遙控器遞給他,告訴他怎麽翻臺,讓齊侯選自己想看的節目。
齊侯翻了幾臺,有個臺正在眼青春偶像的古裝劇,臺詞讓人十分尷尬,齊侯定在這個臺看了一會兒,吳糾就被迫看了一會兒N角戀的青春偶像古裝劇。
齊侯似乎也看的索然無味,就又開始按遙控器撥臺,很快就撥到了兒童節目,是個動畫片,天線寶寶。
齊侯詫異的看著電視里奇形怪狀的天線寶寶,天線寶寶們一個個正在賣萌,排著隊扭來扭曲,還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大肚肚。
齊侯這回倒是看的津津有味,把遙控器放在一邊,竟然看起了天線寶寶。
吳糾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春秋首霸,竟然喜歡看動畫片!
天線寶寶沒演多久就結束了,齊侯只是看到了一個尾巴,里面的天線寶寶一個個賣著萌,揮著手說:“拜拜……拜拜——拜拜——”
齊侯看的還十分專註,微微蹙著眉,好像在研究什麽國家大事,看的吳糾特別想笑,在床上打滾兒才好。
天線寶寶演完之後,立刻跟上了其他節目,竟然是動畫片版的西遊記,開始洗腦的“猴哥猴哥”唱,齊侯更是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猴哥上天入地打妖怪,還對吳糾感嘆說:“這是什麽巫術,當真厲害。”
吳糾真的忍不住了,笑的他傷口生疼,倒在床上直抽搐,感覺自己都要痙攣了,齊侯卻沒發現吳糾在“嘲笑”他,還在看猴哥的巫術鬥妖怪。
猴哥一直演到九點多,齊侯看完了之後,覺得時間不早了,說:“二哥,你身上還有傷,早點睡吧。”
吳糾點了點頭,隨即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說:“床大,你也過來睡吧。”
齊侯一見吳糾邀請自己,立刻就過去,躺在吳糾身邊,給兩個人蓋好被子,吳糾稍微側一些,摟住了齊侯的手臂,這動作有些溫順,齊侯當然喜歡,連忙也摟住吳糾。
吳糾笑著說:“希望這別是做夢。”
齊侯低頭親了親吳糾的額頭,說:“二哥,怎麽是做夢呢?我說過的,二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吳糾笑了笑,閉上眼睛,感覺十分安心,就要睡了,他以前以為自己是個孤家寡人,如今有了齊侯,終於不是孤家寡人了,心中十分高興,自然也放松,很快就要睡著了。
齊侯卻沒睡著,突然說:“二哥,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
吳糾本要睡著了,不過聽他說話就醒過來了,聽著他吞吞吐吐,就說:“怎麽了?什麽問題?”
齊侯十分吞吞吐吐,半天才說:“二哥,你這門上為何掛著如此猥瑣齷齪的掛飾?難道……難道我不能滿足二哥麽?”
吳糾一瞬間都懵了,什麽鬼?
猥瑣?
齷齪?
滿足?
這都什麽和什麽?
吳糾順著齊侯指的方向一看,頓時滿臉都是無奈,說:“那是門把!”
齊侯一聽,臉上你出,“你看吧”的表情,門還帶把兒,你說齷齪不齷齪?
吳糾一瞬間差點給齊侯跪了,怎麽感覺思細級恐,差點被齊侯那正義的目光給帶跑了,突然覺得門把這東西,還真是有點猥瑣?
吳糾給齊侯解釋了半天,幹脆說:“這里的門都帶把。”
說完就看到齊侯投來一種真誠的“好厲害”的目光,吳糾頓時捂住自己的臉,心想著自己到底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齊侯委婉的措辭說:“也就是說……這是你們這里的習俗了?往門上掛那種東西?”
吳糾捂著臉揉了揉,一點兒也不想跟他再討論這個問題,說:“那是開門的時候,拽著用的,不是幹那個用的!”
齊侯皺了皺眉,說:“拽著?聽起來很疼。”
吳糾終於要哭了,也不知道是心疼門把被人天天拽很疼,還是心疼自己的智商情商都要被齊侯拐跑了,總之很想哭,說:“我要睡覺了。”
齊侯連忙說:“二哥快睡吧。”
吳糾閉上眼睛,可算是松了口氣,因為兩個人糾結了半天門是不是帶把兒這個問題,吳糾也算是心力憔悴,因此很快就睡著了,不知是不是齊侯在身邊的問題,吳糾睡得很安穩,一覺睡到大天亮。
醫院里的病患起床都很早,吳糾感覺到灑進病房的陽光,又聽到門外隱約的說話聲,這才被吵醒了,原來外面推早餐車來了,怪不得那麽大的聲音,病患們都出去打早飯了。
吳糾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環視了一圈病房,沒看見齊侯,還以為他去洗漱了,心里很擔心洗手間是不是又被摧毀了,趕緊起來去洗手間看了看,結果竟然也沒有看到人。
吳糾滿臉狐疑,轉念一想,可能出去打飯了,畢竟齊侯昨天晚上吃的意猶未盡。
吳糾打開病房門,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了齊侯,齊侯已經買了早飯,手里竟然捧著五個人份兒的早飯,五個大饅頭裝在一個塑料袋里,還冒著熱氣,鼓鼓囊囊的,五盒早餐粥一個落一個,就跟疊羅漢一樣,落得老高,齊侯穩穩的捧在手中。
齊侯買了早餐,此時卻在和護士站的小護士們聊天,小護士們正在換班,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小護士正在和齊侯說話,一個個笑瞇瞇的,開口就叫呂哥,特別親密。
齊侯人長的帥,他身材高大,昨天病號服被潑臟了,因此穿的是吳糾的私服,吳糾的身材不算矮,但是絕不高壯,齊侯穿著吳糾的T恤,簡直騷的沒朋友,腹部胸部的肌肉全都給勾勒出來了,T恤不夠長,還隱隱約約有點露腰,下面大長腿又長又直,褲子瘦,還是包臀款式的,簡直就是荷爾蒙井噴,噴的人滿臉都是。
小護士們笑瞇瞇的圍著齊侯,說:“呂哥,你有微信麽?”
“對啊,加個微信啊,沒事兒的時候好聊天。”
齊侯第二次被人問微信了,但是他實在不理解微信是什麽,這個時候就聽到“咳咳!”兩聲咳嗽,立刻回頭一看,竟然是吳糾。
齊侯看到二哥,連忙迎上去,就拋棄了那些圍著他打轉兒的小護士,還笑瞇瞇的對吳糾說:“二哥,早飯買來了,二哥二哥你看,那邊護士送了咱們酸奶,據說很好喝。”
原來齊侯這麽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和那些小護士聊天,是因為小護士送了兩罐子酸奶給齊侯,說是很好喝的,酸酸甜甜還開胃。
齊侯早飯就吃了四個人的量,喝了四碗早餐粥,兩大袋子鹹菜,四個饅頭,眼看著吳糾吃不了自己那份,還幫吳糾消滅了半個饅頭,最後把酸奶打開喝。
齊侯沒喝過酸奶,一喝這味道,真的是酸酸甜甜,還十分開胃,那味道濃郁又濃稠,說不出來的好喝。
齊侯把酸奶蓋子直接撕開,特別粗魯的往嘴里倒,喝的滿嘴都是白胡子,最後意猶未盡,伸出舌尖兒來,輕輕一舔自己的嘴角,將嘴邊的酸奶卷進口中。
吳糾看到這一幕,頓時下腹一緊,沒來由的覺得被噴了一臉側漏的荷爾蒙,看著齊侯那喝的美滋滋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和小護士吃醋,還是跟酸奶吃醋,就說:“你要是喜歡,等咱們回家,我做給你吃。”
齊侯驚訝的說:“二哥也會做酸奶?”
吳糾笑著說:“這有什麽難的?”
齊侯立刻高興的說:“二哥就是厲害,太好了,這些太少,根本不夠吃,二哥記得多做點,我一次能喝三碗。”
齊侯還比劃了一下他口中的碗的大小,吳糾目測了一下,可能跟盆差不多……
吳糾住院一個星期,手術很成功,傷口恢複的也不錯,就準備出院了,齊侯自然也要跟著出院,吳糾有自己的房子,就在城區里,他這些年打拼下來,賺了不少錢,全都存起來,在城區一個不錯的小區里買了房子,雖然不是很大,也不是別墅,不過好歹是自己的房子,住起來舒服。
之前吳糾還覺得,自己一個人住著有些冷清,畢竟只有一個人,吳糾還經常在公司加班,如今多了一個齊侯,不需要想象,也知道有多熱鬧。
小助理苗歆聽說齊侯要出院了,特意借了一輛車,開車準備來接齊侯。
齊侯是個十八線的小藝人,公司有安排宿舍住,但不是免費的,一個月還要交錢,條件自然也不好,好幾個十八線的小藝人住在一起。
吳糾自然不會讓齊侯去住那種地方,就拜托苗歆開車帶著齊侯到自己那里去。
苗歆十分勤快,很早就過來了,幫忙收拾東西,還給齊侯帶來了換洗的衣物,齊侯終於不用穿著吳糾的衣服“賣弄風騷”了。
齊侯和吳糾都去換衣服,齊侯換上了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白色T恤,上面連個花紋都沒有,素的厲害,不過被齊侯這衣服架子一撐,頓時顯露出白色的魅力來,幹凈、簡練,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霸氣。
下面淺色的牛仔褲,不到腳裸,勾勒出齊侯一雙大長腿,牛仔褲還稍微有些低腰,露出粗皮帶來,怎麽看怎麽騷氣。
苗歆還給齊侯帶來了一頂棒球帽,一個黑口罩,還有一副大墨鏡,讓齊侯全副武裝起來。
這大熱天的,齊侯本就是熱體質,很怕熱,覺得自己要冒火,竟然還要往他臉上捂東西,齊侯自然不幹,吳糾換好了衣服,出來一看,有些驚訝,畢竟齊侯沒什麽名氣,應該不會需要這些明星的標配吧?
苗歆說:“吳先生您不知道,因為片場事故的事情,很多狗仔還在挖資料,公司想讓呂哥低調一點兒。”
齊侯拒絕戴那個奇形怪狀的口罩,墨鏡和棒球帽倒是戴上了,吳糾覺的不戴還好,齊侯戴上墨鏡,簡直帥出了新高度,他的頭發不是長發,而是幹凈利索的短發,架上一副墨鏡,顯得又酷又有型,棒球帽壓得很低,雖然能遮住一點,但是這種隱隱綽綽的感覺才是最要命的……
苗歆給齊侯打扮好了,這才說:“吳先生,呂哥,走吧。”
公司沒有給齊侯配車,苗歆今天特意管別人借一輛車,準備送吳先生和呂哥回家,畢竟吳先生剛做過手術,也不好自己開車。
苗歆將車子從醫院地庫開出來,吳糾就拉著齊侯坐電梯到一樓,準備在一樓直接上車。
吳糾帶著齊侯上了電梯,齊侯一臉狐疑,眼看著走進了一間金屬的房間,然後房門還關上了,齊侯剛要和吳糾感嘆一下,這個房門就沒有那猥瑣的門飾。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嗬——!”了一聲,一股難以言會的失重感突然席卷而來,齊侯驚訝的睜大眼睛,同時那小黑屋子里還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溫柔的在齊侯頭頂上說:“電梯,下行。”
齊侯嚇了一跳,還發出了感嘆的聲音,吳糾一楞,隨即沒忍住就笑了出來,看著齊侯一臉受驚的模樣,笑的吳糾肚子疼,連忙顫抖的蹲下來抱著自己肚子憋笑。
齊侯又被吳糾給嘲笑了,短暫的恐懼之後,對“電梯”這種東西又好奇起來,就跟第一次坐電梯的小孩子一樣,十分好奇,吳糾憋笑的那個空當,一擡頭,就傻了眼,因為齊侯已經將整個電梯面板全都按了,從十層到地下三層,每一層全都給按亮了,一戳按鈕,按鈕還發出“嘀——”的一聲,齊侯似乎覺得不可思議,反複戳著面板上的按鈕。
吳糾瞬間傻了眼,關鍵醫院的電梯不是特別先進,按鈕按下去之後,不像很多電梯連按兩下就能消除,這是不可消除的,一定要一層一層停下來才行。
於是吳糾和齊侯兩個人就默默的站在電梯里,聽著頭頂上溫柔的女人聲音說……
“九層到了,電梯,下行。”
“八層到了,電梯,下行。”
“七層到了,電梯,下行。”
中途還有人上電梯也要下樓,一擡頭就看到那亮的密密麻麻的電梯面板,然後又看了看電梯里的人,電梯里只有吳糾和齊侯,吳糾今天出院,穿得比較嚴肅,襯衫西褲,而齊侯一臉明星範兒,還有種生人勿進的氣場,那人怎麽看也不像是這兩成年男人幹的事情。
剛上來的人還感嘆了一聲,說:“這年頭熊孩子就是多,你看看,全都按了,要是有急事兒怎麽辦?”
齊侯沒聽懂什麽叫熊孩子,還轉頭對吳糾說:“二哥,你就氏熊吧?”
吳糾翻了個白眼,輕輕踹了齊侯一下,齊侯根本沒反應過來路人口中的“熊孩子”是自己,一點兒也不明白二哥為什麽要踹自己。
吳糾齊侯還有那陌生的路人,就在“電梯下行”的聲音中,層層停,層層停,一直到了一層,吳糾拉著齊侯趕緊逃命了,而那路人比較慘,他好像要去負三層,因此還要再忍耐一會兒。
因為電梯事故,兩個人下樓用了很長時間,苗歆已經等了半天,還以為他們出了什麽事兒,吳糾都不好意思告訴苗歆,齊侯的熊孩子作為。
苗歆開車,吳糾和齊侯坐在後面,車子啟動之後,齊侯又嚇了一跳,猛地一把抓住了吳糾的手,有些驚訝的說:“二哥,二哥,動了……”
吳糾一瞬間差點捂臉,苗歆還詫異的回頭說:“什麽動了?”
吳糾則快速接口,說:“沒什麽。”
齊侯第一次做“小汽車”,還有點緊張,不過很快適應了小汽車,有跟個孩子似的,什麽也沒見過,什麽都新鮮,扒著車窗玻璃上,抻著頭往外看,說:“二哥,你看那個……看這個,啊,那個……”
吳糾一臉無奈,連忙把齊侯拽進來,說:“不要把頭伸出去,太危險。”
路上很順暢,錯過了上班高峰,很快就達到了吳糾所住的小區,齊侯一路像是好奇寶寶一樣,應該說齊侯其實已經很克制自己的好奇心理了,畢竟有苗歆在場,如果苗歆不在場,可能一路上都會發生類似於“電梯事件”的慘劇……
外部車輛進入小區的手續很複雜,苗歆就在小區外面停車,準備送吳糾和齊侯上樓,吳糾不好意思讓一個小姑娘幫他們提行李,就笑著婉拒了。
苗歆說:“那我就先走了,呂哥你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張姐說了,呂哥剛剛受傷,出院之後再休息幾天,已經給呂哥接了新的通告,好像還有一個廣告呢。”
齊侯根本聽不懂,不知道什麽是通告,就一臉“裝逼”的胡亂點頭,若論裝模作樣,恐怕沒人比齊侯更出彩了,苗歆就笑著告別,開車走了,還要把車子送回去。
苗歆一走,齊侯就將行李全都提上,他力氣很大,之前撞到了腦袋,腦袋里還有血塊,不過現在已經全都好了,體質比吳糾不知好多少倍,早就沒事兒了。
齊侯一手提著一個旅行包,就跟著吳糾往前走,進了小區,齊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叫做電梯的東西,頓時眼睛中有些放光,吳糾咳嗽了一聲,低聲說:“不要瞎按了,聽到了沒有?”
齊侯雖然看著電梯眼露精光,但是也不敢不聽二哥的話,只好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如果他有狗耳朵,一定是耷拉在腦袋上的。
吳糾恨不得立刻摸摸齊侯的頭發才好,那叫一個委屈,不過吳糾知道,這是齊侯爐火純青的演技,說實話,如果齊侯進娛樂圈,呂白不火才怪呢,不拼顏值,就拼演技,靠實力說話,齊侯也照火不誤,這演技絕對秒殺一眾小鮮肉,滿分!
吳糾帶著齊侯往樓上走,在城區中的房子,並不是別墅,也不是複式,整體就是一個一百多平米的普通戶型,一個主臥,一個客房,還有一個小書房,一個大客廳,雖然格局看起來簡單了點,不過勝在住著舒服,而且以前只有吳糾一個人住,太大的房子,反而覺得空落落的。
吳糾帶著齊侯下了電梯,打開門讓齊侯先進去,齊侯一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睜大了眼睛,因為炎熱,鼻梁出汗,墨鏡已經從臉上滑下來,更顯得一臉好奇。
吳糾笑著說:“把東西放下,先去衛生間洗手。”
齊侯知道二哥有潔癖,乖乖放下東西,將眼鏡帽子摘掉,規規矩矩放在一邊兒,準備去洗手,順便洗洗涼快一些。
吳糾轉身關門,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叮——”一聲又打開了,從里面走出幾個黑西服黑墨鏡的男人,看起來痞里痞氣的,跟打手似的,那些男人簇擁著一個年級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撐死了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男人。
那年輕男人看到吳糾,立刻大步走過來,一把撞開吳糾就要關上門的,罵罵咧咧的說:“你怎麽還沒死?!賤人養的賤種,果然就是命大,禍害遺千年啊!”
吳糾看到那男人,臉色瞬間就落了下來,“嘭!!!”一聲,門板被年輕人一踹,向後一震,險些撞到了吳糾,吳糾剛剛出院,傷口已經愈合,但是還在養,醫生讓他千萬別劇烈運動,小心撕裂。
吳糾被一震,疼的“嘶”了一聲,那年輕人一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就要帶著人闖進來。
齊侯去洗手間洗手,聽到外面的聲音,立刻就沖了出來,他臉上還都是水珠,頭發也濕了,水珠從俊逸的臉上滾下來,帶著一股不羈的野性,因為看到吳糾被人欺負,頓時滿臉怒容,可以說是面目陰霾可怖。
年輕人沒想到吳糾家里還有人,突然沖出一個比他高一頭的高大男人,那年輕人嚇了一跳,下意識退了幾步。
年輕人不是別人,說起來和吳糾還是兄弟,不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吳糾的父母在農村結婚,根本沒有證件,只是擺了宴席,後來吳糾的父親丟下妻子兒子去城里打工,一去不返,竟然在城里倒插門,到了有錢人家做女婿。
眼前這人就是吳糾同父異母的弟弟,跟著母親姓,叫做包駿,是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
包駿今年剛從大學畢業,沒什麽本事,大學的證件都是求人辦下來的,畢業之後就要空降公司,公司里自然很多人不願意,因此包駿的處境十分尷尬。
之前吳糾的身世被包家知道了,包駿便在家中大鬧了一通,讓母親把吳糾除掉,說吳糾在公司里總是給他難堪,讓他臉上無光,針對他。
包家的人本就對吳糾十分忌憚,不知道他身世之前,只是忌憚吳糾這個後起之秀太厲害,已經有喧賓奪主的意思,再這麽下去,公司就快成吳糾的了。
知道吳糾身世之後,包家的人更是痛恨吳糾,因此給吳先生施壓,吳先生之前去了一趟醫院,不過鎩羽而歸,鼻梁還給打斷了,正在做墊鼻梁的整容手術,包駿一聽,他那窩囊父親,也太沒用了,吳糾沒給整死,自己鼻梁先斷了。
包駿這麽一聽,就想著幹脆來狠的,來點實在的,就找了幾個打手,給了大價錢,準備直接到吳糾家里去踢館,把人揍死了也沒什麽,包家那麽大勢力,難道還擺不平麽?給錢找個人當替罪羔羊就是了。
包駿一臉囂張,被齊侯狠狠一瞪,下意識的害怕,退了幾步,但是很快便恢複了囂張,因為他後面跟著打手啊,齊侯雖然長得高大,但是看起來也沒什麽,畢竟他就一個人,而吳糾根本不能打。
包駿冷笑說:“你什麽東西!?怎麽在這里!?哦我知道,是他包養的姘頭對吧!我就知道,平時在公司看起來假惺惺的,指不定借著權力玩了多少人呢!連男人都不放過,你可真夠惡心的啊!我告訴你……啊啊啊啊!!!”
“嘭——!”
包駿謾罵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眼前一黑,頓時臉都偏向了一邊,齊侯的手一揚,“嘭”一聲就打出一拳,直接打在包駿的臉上。
包駿一下猛地,向後栽在地上,整個人坐了一個大屁墩兒,嘴角裂了,後槽牙甚至有些松動,最要命的還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呸!”一聲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後面的打手一瞬間就嚇怕了,詫異的看著這一幕,連忙沖過去扶起包駿,說:“包……包先生,您沒事兒吧!?”
包駿被打的懵了,反應了一會兒,這才哇哇大叫起來,說:“他……他打我!!他打我!!!”
齊侯瞇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包駿,有水珠順著頭發往下滾,齊侯就擡起手來,將自己頭發全都向後背去,只是這一個擡手的動作,包駿卻以為齊侯又要揍他,連忙向後一縮,還“啊!”的大叫了一聲,那動作十分滑稽。
齊侯冷冷的看著包駿,十分蔑視的說:“對,我就打你了,你若膽敢再說我二哥一個不字兒,我便打掉你一嘴牙。”
齊侯的聲音低沈,沙啞,帶著一股王者的威嚴,包駿嚇得顫抖,卻不甘心,大吼著說:“打他!!!給我揍他!揍死他!別給我留情面!往死里揍!還有那個下賤的死賤種!!!”
包駿嘶聲力竭的大吼著,後面的打手雖然有些害怕,畢竟齊侯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了,絕對是個練家子,但是那些打手也考慮到,齊侯就一個人,他們這麽多人,絕對能以多欺少。
打手大喊一聲就沖了上來,一窩蜂全都迎上來,吳糾有些緊張,怕他們人多勢眾,齊侯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齊侯卻伸手一把摟住吳糾的腰,向後一帶,然後快速迎上去,那些打手還帶著刀,拿出刀就要捅齊侯,吳糾看的一手心都是汗。
然而齊侯卻一臉的不屑,猛地伸手一砍,一記手刀砍在打手的手腕上,打手手腕生疼,還伴隨著酸麻,折疊刀頓時脫手而出,齊侯一抄,一把握住折疊刀,冷笑了一聲,“嗖!!!”一聲,抖手又給甩了出去,簡直是快準狠,在打手一陣“啊啊啊啊”的尖叫聲中,一下紮在打手胯下一寸的地方,如果偏一點點,肯定就要被人道毀滅了。
其他打手都給嚇傻了,不敢去動齊侯,齊侯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嚇得差點尿褲子的包駿,“嘭!!”一腳,就把人從房間里直接踹了出去,“嘭!”一聲直接踹在了房門上。
包駿的臉撞在大門上,牙齒一痛,低頭一看,還真的掉了,“吧嗒”一聲就掉在了手心里,和著血,生疼都不說了,害怕才是最要命的。
包駿二話不說,爬起來就跑,大喊著:“救……救命啊!”
齊侯冷笑一聲,跟上兩步,直接將包駿一把拽起來,包駿雙腳恨不得離地,使勁撲騰著,看著包駿那口零零碎碎的牙,瞇眼哂笑說:“我說了,你再說我二哥一個不字,就打掉你一口牙,還剩了你兩顆,是我的不對……”
他說到這里,包駿立刻“咕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忙求饒說:“吳先生!吳先生!我錯了!是我混蛋!我是賤人養得賤種!求你放過我吧!”
吳糾看到齊侯應對自如,這才松了口氣,走過去嫌棄的看了一眼滴答了一地血和口水的包駿,說:“咱們都是文明人,自然要用文明的方法解決,對麽?”
“對對對!”
包駿連忙服軟,使勁作揖,說:“吳先生是明事理的人,是我混蛋,我找茬!求吳先生饒了我!”
吳糾笑了一聲,說:“過兩天我就回公司,到時候你的事情,還有你父親的事情,你母親的事情,咱們一起解決,現在……你可以滾了。”
吳糾說到最後,瞇著眼睛,眼神中的陰霾可不比齊侯要輕,看起來竟然異常可怖,包駿被吳糾的眼神嚇了一跳,總覺得吳糾住了一次院,竟然比之前不同了,具體怎麽不同,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