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我(抓蟲)
單單沿着河道旁的長巷屋檐下走着,是趙盡叫住的她。
單單回過頭,趙盡露出靦腆的笑,他笑出來時臉頰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他說:“單單姐姐,好巧啊。”
單單聽見他喊姐姐兩個字時,有瞬間的恍惚,回過神來,才對他點點頭,“是啊,你怎么不和你們班人一起啊?”
趙盡是她的學弟,現在讀高二,其實單單和他并不是很熟悉,只一起代表學校參加過一次市里的朗誦比賽,那次單單拿了二等獎,趙盡拿了一等獎。
只是趙盡
趙盡往前走了兩步,“我和他們走丟了,剛好看見你,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單單姐姐,你怎么也是一個人?”
“我也和她們走丟了。”單單勉強道。
趙盡喜歡粘着她,好像就是從那次一起去參加比賽之后。
高三在一樓,高二在二樓,可是下課的時候,單單經常看見趙盡從她們班的窗邊走過,有時候是獨自一人,有時候他會和他同桌一起,兩人走走笑笑。
趙盡在整個高中部都很出名,他是被從別的學校里挖過來的,還拿到市里唯一一個耶魯全球年輕學者計划的名額,出國交流學習了大半年。
趙盡依然笑着,白淨好看的臉上滿是真誠,“那單單姐姐,我們一起逛逛吧?好久沒見了。”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提出的請求有多突兀。
單單愣了下,還沒點頭,趙盡就上前,白皙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肩頭,在她詫異不解的目光下解釋道:“你肩上落了好些柳絮。”
而許梁州恰好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盡管他面上還和和氣氣,可內心的暴戾已經達到頂端了。
他不喜歡她碰別的男人,包括宋城,但更討厭別人碰她。
許梁州壓着心里作怪的那些個陰暗的想法,踩着步子走到兩人面前,伸出長臂一把將單單扯到了自己這邊,姿態親暱,半笑的問她,“這誰啊?”
“說了你也不認識。”單單面無表情道。
許梁州眼睛賊亮賊亮的,一眼就看出面前的男生對她抱有“不軌” 的心思。
他摟過她的腰,附着她的耳,聲音不大不小,“你說了我不就認識了。”
單單抬眸盯了他半晌,死都不吭聲。
趙盡卻主動出來了,伸出手,笑瞇瞇的說:“學長你好,我是高二一班的趙盡。”
許梁州忽略了他在半空中的手,冷冷淡淡的,“噢~記住了。”
單單手指冰涼,畢竟是一同生活過多年的男人,怎么會聽不出他話里的深意,讓許梁州記住的人,日子一向不太好過的。
單單其實在想,許梁州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么?
“學長,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們一起逛逛。”趙盡很好心的建議。
許梁州冷笑,啟唇,“介意。”
他拉過單單的手,“走了。”
單單不想對他言聽計從,就像青春期里叛逆的孩子,她也有想發脾氣的時候。
許梁州見她一動不動跟個石頭佇在原地,嗓音冷下了不少,帶着震懾人的威力,仿佛從地獄最暗處飄蕩出來的聲音,他抬高了聲音,暗沉道:“走。”
單單被他嚇得一抖,咬唇,仰起頭顱,硬氣的回,“我不走。”
趙盡不着痕跡的笑了一下,見自己的目地達到了,就客客氣氣的對單單說:“姐姐,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你們不要吵架。”
趙盡喜歡單單,想和她在一起,想擁有她。
他跟着她很長一段路了,考慮清楚之后才出的手,許梁州一出現,他就聞到了一股同類的味道,只不過他更加會偽裝,一口一個姐姐,喊得單單卸下心防,可惜了,這么好的夜晚,讓人給打擾了。
他比她小,這是他的優勢。
年紀的差距,讓單單對他永遠不會產生畏懼還有懷疑。
趙盡一走,單單轉身就也要跟着離開。
她決絕的姿態徹底惹怒了許梁州,他如鷹般有力的手狠狠的拽上她的手腕,將人甩在木椅長廊上,他褪下溫和的面具,用視線居高臨下的鎖着她,猩紅的瞳孔,如嗜血的野獸,他的一雙膝蓋跪立在她的兩側,一雙手撐在最外部的欄杆,將她整個人圈禁在屬於自己的范圍內,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
單單的眼前有兩個重疊的人影,一個是現在的他,一個是將來的他。
潔白的大床上,她的一雙手腕被他用領帶綁在床頭,他跪立在她的腰側,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腦勺,溫熱的舌頭慢慢的吻過她的全身,如願看見她的顫栗不安,耳邊是猶如魔音的回響,他不厭其煩的說,單單,你是我的,是我的。
單單此時此刻卻冷靜的不得了,“不,我不是。”
許梁州怔了一下,她落地有聲的這几個字好像砸在他心上,又好像會應驗一般。
“我不想嚇到你,可我要是不強勢些,你根本不會把我放在心上。”他緊跟着說:“單單,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只有我,沒有別人。”
是了,這才是真的他。
單單垂眸,泄氣和挫敗席卷她全身。
許梁州見好就收,蹭蹭她的圓潤可愛的指,“為什么要怕我呢?我會好好對你的。”
“你不懂。”她干淨的眼眸定定的對上他的眼睛。
她只是害怕,重來一次,結局依舊慘烈。
她害怕。
他不會改變,固執的讓她成為菟絲花,金絲鳥和籠中雀。
自由和他。
她要自由。
“你夢見過我吧?”他忽然問。
單單不解,可這樣的反應落在他的眼里就是心虛。
她問:“夢見什么?”
許梁州挺喜歡現在這個姿勢的,“我。”
他的中指抵在她的唇上,“噓,別急着否認,單單,你早就認識我了。”
單單反而松了一口氣,低眉垂眼,順着他的話,“恩。”
許梁州用指腹摩挲着她的唇,他狀似隨意的開腔,“你夢見什么了呢?”
是和他一樣的畫面嗎?如果是,那么她怕他就說的過去了。
單單不太會撒謊,緊張之下卻是機靈了一回,她一本正經的搖頭,“我不想說。”
許梁州“呵”了一聲,眸光深沉,也不知是信沒信,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慢吞吞的道:“你不說,那就我來說說我夢見的好了。”
“我......”她才張開嘴就被他打斷。
“不許不想聽。”又點了點她的額,“乖啦,說和聽只能選擇一個。”
單單戒備的往后縮了縮,不情不願的,“那你說吧。”
他將臉往前一湊,鼻尖几乎都要碰上她的臉頰,說話間的氣息灑在她的肌膚上,他偏了偏頭,那几個字就全數落進了她的耳朵里。
“我夢見.......”停頓下,繼續說:“我把你綁在床上,操哭了你。”
單單屏息,憋了好半天,給了他一錘子,“你流氓。”趁他不注意推開他,跑的老遠去,大聲道:“你也就只是做做夢!”
許梁州環抱着手,看着她跳遠,氣急敗壞的模樣很好的愉悅了他。
不過想到趙盡,面目就陰沉了下來。
第二天清早,全班人在客棧底下集合,上了車前往浙大。
一班的人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單單身邊的位置是許梁州的。
不過,這一天,許梁州沒有纏着單單不放,帶着宋城和顧勛和浙大的籃球隊打了一場三對三的籃球賽。
單單沒有去看,西子去了,還很興奮。
別人都驚訝他們是怎么約到籃球隊的人,單單是知道的,許梁州的表哥就在浙大讀書,高顏值的學霸一枚。
這個表哥以前對她還蠻好,所以她印象深。
中午吃完飯,才又看見這三個人,顧勛和宋城找到了自己的班級,跟着班主任去大門處拍集體照。
許梁州身上的運動服還沒有換,徑直走到她身邊,搶過她手中的水杯,咕嚕咕嚕的仰頭喝了一大口,他問:“你怎么不去看我打球?”
“我打球的時候可帥了。”
“帥到讓你愛上我。”
單單踮起腳,發現自己都夠不着他手里的水杯,索性就放棄了。
“無聊。”
輪到他們班拍照的時候,許梁州換好了衣服,白T黑褲子運動鞋的,在陽光下很是青春年少。
單單矮,所以是站在第一排最右側的,許梁州默默的站在她手邊,低低道:“你站過來些。”
單單反而把身體往離他更遠的地方移了點。
他薄唇微抿,在快門按下的瞬間,大力將人往自己懷里一扯,伸手把她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然后笑出一口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