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宿舍
許梁州的醋勁夠大的, 黑着臉唬人的模樣還真的有些可怕。
單單拽着他的衣角,“你別鬧了,走了。”
許梁州面色緩了緩, 也沒再說什么, 冷哼一聲,從那兩人身邊走過。
單單總覺得上輩子就是因為自己什么都不敢說, 慫慫的,他才會得寸進尺, 所以走到一半的時候, 她停下來, 神色認真,“你剛剛怎么能罵人啊?他也沒怎么樣啊。”
許梁州不悅的彎下嘴角,“現在是去要號碼, 等到之后就是上門要人了。”
單單想了想,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招几個人喜歡,這學長也是今天才見的第一面,哪里有他說的那么夸張, “是你想多了,下次不要這樣。”說着說着,她便開始嘆氣, “指不定那兩個學長要怎么看我了,估計對我是沒有好臉。”
就怕影響同學關系,她媽才千叮嚀萬囑咐的啊。
許梁州巴不得那人離她遠遠的,“別搭理旁人, 愛看不看,走了,去你的宿舍。”
單單詫異,指了指他,“你也去啊?那是女生宿舍。”
許梁州不自然的點點頭,“恩,我過去有點事。”
“你能有什么事?你又不住那。”單單接話道。
許梁州還沒想好怎么跟她說,自己先斬后奏保鏢把她的行李直接扛到自己的公寓里,又暗地里把她的宿舍給退了,雖然說這樣做不太好,但......他還是做了。
畢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摟着她的腰,“走吧,我帶你去宿舍。”
“你知道怎么走啊?”
單單是純好奇,他上輩子和她念的都不是H大,怎么會對H大這么熟?
許梁州得意一笑,“來了都不來了。”
他的大姐夫是在H大外語系當教授,他的法語這么好,也有他大姐夫的一半功勞。
到了宿舍處,許梁州跟着她直接的出現在了宿管大媽的視線里,他先開的口,“阿姨,我是來確認名單的。”
阿姨警惕的打量着他,這宿舍里可從來沒出現他這樣年輕的男孩子,一看就不是宋女兒來上學的爸爸,阿姨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單單,問:“你是她什么人啊?哥哥?還是叔叔?”
叔叔你個球。
許梁州彎唇一笑,溫柔和善,按着單單在后邊蹦躂的身體,“我是她親人,她不住宿的。”
單單擰了一把他的腰,他嘶了一聲,下手真狠啊。
單單連連擺手,解釋道:“阿姨不是這樣的,我是新生,今年就是住這,不信你查查。”
阿姨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本本,低頭翻閱着,“名字。”
“單單。”
阿姨把手里的本本翻了個遍,最后抬頭,“沒有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走錯樓了?柳園還是桃園?”
單單擰眉,“沒有走錯,就是這,外院的今年都在柳園,我真的沒走錯,阿姨您再幫我找找吧。”
阿姨耐着性子又給她找了一遍,“真沒有。”
“不信你自己找。”
單單接過小本,在上面確實沒有自己的名字,她側過身,沉下小臉,滿是不開心,“是你干的?”
雖是問句,但在心里基本都肯定了。
能有這么大本事的除了他還有誰?
許梁州把她從女舍一樓大堂拉了出去,眼神無辜,“宿舍環境不好,六個人擠在一塊呢,我怕你不習慣。”
單單環抱着手,冷着臉,反問道:“那你覺得哪里的環境好?”
許梁州痞痞一笑,一點都不難為情,“我家啊。”跟着又說:“你別誤會啊,是我自己的公寓,買了兩年了,冷冰冰的,我一個人住有點害怕,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多好啊,還能省下每年一千多的住宿費。”
單單皮笑肉不笑,“我告訴你,把我的行李還給我。”
“還給你也沒用。”
“我就睡樓底下,睡地上,我就不信沒地方給我了。”
許梁州嘆了口氣,好笑的看着她揚起小臉的模樣,托着她的下巴,問道:“不願意搬出來和我住?你從小就沒住過校吧?真住了問題多多。”
單單對出去住這事不是不心動,上輩子住了三年的學校,大三的時候才搬出去和許梁州一起,那三年也是煎熬的很,她們宿舍有兩個喜歡熬夜和男朋友打電話的女孩,還有個女孩子睡覺從來不脫鞋,聽起來就奇葩,總之宿舍關系很一般就是了,而且壓抑。
她也糾結......
不過她還是沒那么容易松口,“不行的,真不行,你別這樣弄。”
許梁州的手指纏繞着她烏黑的發絲,想到了她的顧慮,“你是擔心我會對你動手動腳的?”
他語氣誠懇,“你放心,我不碰你,只要你沒同意,手我都不敢拉呀。”
單單哪能這么輕易就相信他,“不、行。”
她都做好被他嚇唬的准備了,他卻是賣起慘來,抱住她,手腳并用,整個人都掛在她身上,深埋進她的頸窩處,“陪陪我,我一個人太孤單了,我還可以照顧你。”
“你也可以監督我吃藥。”
“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你別擔心那些。”
單單又一次可恥的.....心軟了,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話。
主要是他賣萌的樣子......真的很討人喜歡。
許梁州的公寓不大,兩室一廳,還有一個小小的廚房,裝修的風格也是冷色調,黑白灰,并不是單單喜歡的那種。
兩人的房間就只有一牆之隔,這件事他蓄謀已久,所以她的房間是有被重新裝修過的,粉粉的房間很有少女感,細節之處也都很用心。
許梁州這個男人,真想討好或者說真的決定為一個女人付出,他能把人的心給柔化了,他是拿全部來換。
可他也要的是等同的付出甚至更多的得到。
許梁州把她送到公寓里就又回了一趟H大,他是去辦入學手續的。
他碰到了他的大姐夫席竟,顯然,這不是巧合。
席竟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手里拎着黑色的電腦包,高大修長,生的唇紅齒白,看上去就斯文。
“姐夫。”許梁州先發制人。
席竟笑笑,“來報道?”
他挑眉,吃不准他姐夫想做什么,准確來說,是弄不清楚他姐想怎樣。
“對,姐夫現在沒課吧?”
席竟今年也三十了,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細紋很明顯,不過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誰說的?大二大三的早就開學了。”
許梁州長長的“哦”了一聲。
“姐夫還有事?沒事我走了哈。”
“有。”席竟提了提鼻梁上的鏡框,若有似無的笑着。
“什么事?”
“我聽你姐姐說,你選了臨床醫學是嗎?”他問。
許梁州瞇着眼,“對。”
席竟側過身,“那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你將來要上的課,以及必修的書。”
許梁州勾唇,笑容冰冷。
他父親還是沒死心讓他走他的路啊。
許梁州當初是同意學雙學位,但,第一學位是臨床醫學,第二學位才是法學。
且法學得到大二才能學,而且是用周末以及暑假的時間來上課的。
席竟帶許梁州去看了一節解剖課,人體解剖,五臟六腑的縫合,以及頭骨和骨骼的解剖,實驗室里的福爾馬林味道很重。
許梁州看的很認真,沒有惡心不適的反應。
眉宇間隱隱有了更濃重的興趣了。
是的,他覺得很有意思。
出來之后,席竟直接說:“你必修的書有36本,選修的書有17本,你真的要學?”
“為什么不?”還挺有挑戰的,說要學醫從來不是隨口一提,他是鐵了心的,從第一次夢見之后就起了學醫的小火苗,再就是操場那次她脫口而出自己會死,他就想,他絕對不能讓她死。
絕對不能。
“不害怕?不惡心?我記得你可是有嚴重的潔癖的。”席竟慢悠悠道。
許梁州側目,齜牙,“姐夫,你一個法語教授都不害怕,我怎么會害怕?”
席竟一怔,“好,我知道了。”
“那姐夫,再見了。”
“恩。”
席竟給許茗打了個電話。
“怎么樣?”她在那頭問。
“求我我告訴你。”他低低道。
那頭沉默了會,“再不正經,回家把你打一頓。”
“別費心思了,他樂在其中,很喜歡。”
許茗爆了粗口,“沃日,從小的變態啊,好了我知道了。”
“啪”的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
席竟笑着搖搖頭,真是無情。
許梁州再次回到公寓,單單在廚房里做飯。
他進門就看見她在系着圍裙忙活的樣子,聞着香味,她應該是在煮粥。
首都在北,她自小在南方長大,肯定會吃不習慣。
他站在她身后看了很久,覺得她這樣真他媽賢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