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小村小鄉里的一樁婚事,原該平靜得引不起任何波濤,但偏偏成親的人掛著聞名天下的宰相藍慕晨親戚的名號,所以要想平凡度日相守,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司空君揚與紅淨悠成親之後。為了早一日幫助當地百姓,讓宰相知曉縣令與洪爺等富商的惡劣行徑,兩人沒能優閒的培養感情。卻是完婚就立刻趕回京城。
可儘管他們已經早早動身。依然沒能趕得上宮裡的變化。
就在他們趕回京時,宮內情勢早已在他們無法知曉的情況下,起了莫大的爭執……
事情的起因,則是為了藍慕晨這個好宰相的「家務事」。
一早,裴侍郎上奏,說是白陽縣知縣呈報,藍慕晨在微服出巡至東郡白陽縣時,非但沒為皇上盡忠,為天下百姓謀福利。卻私搶洪姓商人之子的未婚妻,將其納為小妾。
此話一出,朝中百官自然都露出訝異的表情。
畢竟藍慕晨在朝裡為官,向來是出了名的清廉正直,而且不久前才納過一名妾,還是皇上親口賜的姻緣,如今卻又傳出他搶納民女為妾的消息,豈不教人詫異?
而其中最驚訝的自然是藍慕晨本人,以及曾為他賜婚的皇帝雲仕煬,還有司空璉的父親司空觀。
司空觀原就是個硬脾氣的人,而且向來好面子,一聽見此事,自然是火氣上揚,立刻街到藍慕晨面前指著他大罵。
「你這臭小子!我真是看錯人了,居然會把女兒嫁給你這個負心漢!」虧他還打量了半天,見藍家家世好、藍慕晨又認真負責,才將這門親事訂下來,沒想到婚後的藍慕晨卻變了個人,活脫脫是個花心風流鬼!
當初藍慕晨納小妾時,他就很想到藍家狠狠揍這個傢伙一頓了,無奈這個小妾身份來頭不小,不但是由皇上親口賜婚,還是皇家遠親,讓他根本無從氣起。
畢竟在官家,為了鞏固勢力,或是皇上為了穩住臣子的忠心度。總會找些身子清白的後宮妃子或皇族遠親,將她們嫁到重臣身邊,好讓臣子心向朝廷,不至叛亂。
而當時新皇雲仕煬甫登基,藍慕晨又是出了名的前皇雲慶瑞的得力助手,所以雲仕煬此舉等於是在拉麓藍慕晨,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因為這樣,他硬把脾氣忍了下來,沒對他發飆。
可是現在呢?
藍慕晨才納新妾沒多久,居然就找了新歡,又納妾?
而且這回搶的還是個普通的民女,這還能跟官家聯姻扯上什麼關係?分明就是有意辜負他司空家的寶貝女兒!
「混帳東西!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納幾房妾才肯罷休?到底要讓我家璉兒傷心多少次才夠?」雖然女兒曾經笑著安撫他,說她一點兒也不在意丈夫納妾,但是……
女兒不在意,他這個爹在乎啊!
男人是個什麼性子,他自己會不曉得嗎?總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啊!
他司空家的女兒,怎能給藍慕晨這般糟蹋?他絕不允許女兒給人當成棄婦!
「司空大人。此事一定有誤會……」藍慕晨被吼得冤枉,因為他根本沒去過白陽縣。又怎麼可能搶民女納妾?
這根本就是個空穴來風,不可信的謠言啊!
「什麼誤會?人家都嘗朝上奏了,此事遣能有假嗎?你堂堂男子漠大丈夫,做事不敢當?」司空觀氣極了,也不管皇帝雲仕煬就端坐在殿前,指著藍慕晨又是一頓臭罵。
「司空大人,這事根本就……」藍慕晨真是哭笑不得,根本沒做的事要他承認什麼?
不承認就說他沒擔當。承認了又罵他負心漢,還真是兩邊不討好。
「沒什麼好說的!你這個男人不但沒膽量還是個壞胚子!納妾就算了,居然強搶民女!今天我一定要奏請皇上砍了你的腦袋,不然我就不姓司空!」司空觀氣得吹鬍子瞪眼,連皇帝還坐在殿上的事都給忘得精光。
滿朝文武都避司空觀是三朝元老,不敢出聲得罪。藍慕晨則是被罵得百口莫辯。直到一聲清朗進發,才中止了這鬧劇。
「司空卿。暫且聽朕一言。」雲仕煬瞟了藍慕晨一眼,眸底閃過一抹苦笑。
嘖,皇帝難為啊!
當年他還是王爺的時候,這種場面向來是藍慕晨在幫前皇打發的,現在可好,輪到他處理了。
司空觀的脾氣。他早在身為王爺時便略有耳聞,所以對於他的大發雷霆他並不以為意。
怎麼說。司空觀都是護女心切。而且他脾氣雖硬,骨子裡真是正直清廉的好官,因此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跟他計較這些禮法規炬。
況且,處理眼前這聽來可笑的狀況,可是重要得多了。
「司空卿,朕明白你心疼愛女,想替她討回公道,但說話可要憑良心,自京城到白陽縣,這一來一往得花上兩個月,藍卿卻是日日早朝,司空卿認為他能遠赴白陽縣微服出巡、納小妾嗎?」雲仕煬搖搖頭,不懂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何還要他這個皇上來提醒?
大夥兒天天上朝,不都見著藍慕晨陪在他這個皇帝身邊嗎,到距離有兩個月路程的白陽縣納妾?
那除非是藍慕晨有分身之術了!
「這……」司空觀給雲仕煬這麼一提醒,原本火爆的脾氣突然冷靜了下來……
是了,他天天上朝,也天天見著藍慕晨。從沒看他缺過一日,在這種情況下,藍慕晨怎麼可能到白陽縣惹是生非?
也就是說……有人冒藍慕晨之名,在外行騙。
那麼,他是真的誤會藍慕晨這小子了?
鼓著臉,司空觀有些不情願地瞟了藍慕晨堆著礙眼笑意的面龐一眼,實在是不想在大殿之上向他低頭道歉。
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眼神一轉,司空觀索性轉向雲仕煬上奏道:「皇上,就算那個騙子不是藍宰相,冒他名行騙又強搶民女。但藍宰相卻沒理會,這也不成!」
簡單講,他就是覺得藍慕晨要負起最大的責任。
「依朕之見,騙子膽敢冒用藍卿之名,絕非泛泛之輩,所以就請藍卿謂查此事,司空卿意下如何?」雲仕煬也明白司空觀在打算什麼。不就是想找個台階下罷了。
所以他順水推舟地送了個人情,一來教司空觀不再鬧大此事,二來事情委託給藍慕晨,他也能放心。
「就依皇上所言。」司空觀滿意地點頭。
反正他就是不想對那個藍家的毛頭小於低頭道歉!誰要他納妾、辜負了他的璉寶貝!
「那麼……裴侍郎,你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雲仕煬轉向了剛才稟報消息的裴侍郎,臉色一斂,不再有著親切的笑意。
瞻敢在他這天子底下無視王法?不管是誰,他都會揪出來好好依法整治一番!
「瞧你做了什麼好事!」
藍慕晨剛下朝回府,便聽聞司空璉帶著個小姑娘回家的消息,立刻遣了下人,將他們倆叫入偏廳。
原本結束早朝後,他該回房裡探他的小妾,好好休息一下,但是為了處理裴侍郎上奏的事情,他根本安不下心來,
看著司空璉帶著姑娘進廳,他眉一蹙,張口便是指責。
「你想出門散心,我由著你去,怎麼你倒惹了麻煩回來讓我收拾?」藍慕晨繃著臉,往自己結髮多年的「妻子」司空璉瞪去,臉上寫滿了不悅。
「我惹了什麼麻煩?」司空璉有些惱火地扶著紅淨悠坐下,回身便往藍慕晨駁道,「哪回我帶回府內的消息,不幫著你這勤政愛民的好宰相了?」
簡直是莫名其妙,他才剛回家,連口茶水都還沒暍,這個「相公」就抓著他臭罵一頓!
「今天你上朝,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大臣惹著你了?瞧你一肚子火氣,肯定是被惹毛了吧。相——公!」司空璉漾開一抹媲美蜜糖的柔笑,聲調卻充滿了戲虐。
以前藍慕晨還沒納妾時,總會跟他兩人俏悄商談政事,外人見了還當他倆鸛鰈情深,事實上他們不過是兄弟情誼。
現在可好,有了愛妾之後,心事找小妾,氣倒往他這兄弟身上發?
也不想想,他才剛趕路回家,雙腿又累又酸的,就不能稍微讓他休息一下嗎?
不管想問什麼事,或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劈頭就罵人會比先說清楚好嗎?真不懂藍慕晨這天下第一賢相的稱呼是怎麼來的……
「那個不長眼的大臣就是你!」藍慕晨沒了平日面對皇上與朝臣的斯文儒雅模檬,說起話來毫不留情。
雖然在名義上,司空璉——也就是司空君揚——應是他的結髮愛妻,兩人相敬如賓,但事實上他是待他如小弟,所以一聽見他那軟聲調喚著相公,只會讓他想皺眉。
「你給我說清楚,你這回上哪去、又惹了什麼事?」藍慕晨壓著怒火往廳上椅子一坐,順手倒了茶啜了口,態度宛若縣太爺審案,板著臉等司空璉回話。
別說他為何如此篤定是司空璉拿他名號出去招搖撞騙,實在是因為裴侍郎的指控太過明顯了。
根據裴侍郎所言,有一名年輕男子以司空君揚為名,掛著宰相親戚的名號,拿了宰相的題名扇子四處晃蕩,還搶走了白陽縣洪姓富商之子洪悟的未婚妻。
不管裴侍郎對此事有多少隱瞞,或是暗中私藏了什麼秘密不提,光憑這幾點,藍慕晨就猜得出來,這個年輕男子九成九是妻子司空璉。
因為持有他題名的扇子的人,就只有司空璉而已。
這事姑且不論誰是誰非,總之間司空璉準沒錯。
過去他覺得司空璉硬被當成女兒家養大,不能像普通男人一樣成家立業、功成名就,想必心中是有不少委屈的,所以司空璉在外做了什麼,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打算過問太多,反正這個小弟能開心就好。
而司空璉也算爭氣,沒給他帶回來麻煩,倒是像被他這個宰相牽著走似的跟著他一起在外明察暗訪,給他帶來不少幫助。
但這回……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司空璉回家時沒帶個女人在身邊,他還能平心靜氣,當那裴侍郎是誣告,目的是陷害他這個死對頭。
可偏偏……司空璉卻真的帶了個「小妾」回來!
「淨悠,你先暍點茶,休息一下。」司空璉沒搭理藍慕晨的質問,卻是逕自轉身招呼著身後的紅淨悠。
怎麼說她都是初來乍到,對藍家半點不熟悉,偏偏藍慕晨今天又不知哪根筋不對勁,一進門就開罵,讓他連好好為紅淨悠介紹一下環境都不成。
所以他只能先安撫紅淨悠,免得她讓藍慕晨給嚇著了。
「那個……君揚……」紅淨悠不安地揪住司空璉的衣袖,「他就是宰相大人吧?他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商量?」
生平頭一次踏入高官宅子裡,已經夠敎她忐忑不安了,又恰巧遇上藍慕晨這個屋主在生氣,教她怎能安心休息?
怎麼說她都是個外來的客人,屋主在發火的時候,她怎好在旁喝茶看戲?
「你放心,沒事的。」司空璉不以為意地從桌上端來小點心,往紅淨悠身邊的茶几上放去。
「離晚膳時間尚早,你先吃點,墊墊肚子。」司空璉可沒打算虐待自己的小妾。一路上要紅淨悠跟著他奔波已經夠辛苦了,怎能再讓她餓著?
更何況現在藍慕晨正在氣頭上,說話沒什麼理智,就是想問他的不對,口氣如此之差,他可懶得理他。
現在談話,兩人只會吵架罷了。
外人總說當今宰相藍慕晨品行端正、舉止優雅、腦袋聰明絕頂、一心忠誠誠為國,可在他看來,天才偶爾還是有變成傻瓜的時候!
也不想想,他這個好妻子過去為他幫了多少忙,哪回出過問題?
現在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責問他……啐,這還有沒有良心?
悶著聲音不回頭,司空璉擺明就是不想理會藍慕晨。
說他是女人家脾氣還是沒器量都成!他懶得跟氣頭上的藍慕晨說話!
「小璉!!」藍慕晨蹙了下眉。
與司空璉當了多年的假夫妻,兩人的感情雖不似夫妻,卻比親兄弟還好,所以他也明白司空璉的脾氣跟個性,光看他的表情,他就知道司空璉在生悶氣。
他確實是有些急了,才會司空璉一回家就抓著他問話,但是這事可不只關係到他自己的名聲,背後還有皇上跟司空觀大人的壓力,教他怎能輕鬆得起來?
司空璉不用上朝,自然不明白早朝時的火爆氣氛,司空觀氣得想親手殺他為女兒討回公道,裴侍郎則是在旁虎視耽耽,而皇上雲仕煬嘛……
別看他笑得一臉人畜無害,好似體諒他這個重臣,還為他找了個好台階下,一下朝,皇上便在私底下追著他問怎麼回事了。
畢竟他納的小妾,說是皇上的遠房親戚,可事實上是前皇雲慶瑞,也就是新皇雲仕場的親妹妹。
所以這事皇上怎麼可能不管?弄個不好,他被冠上個背心負義的名號,到時候不只司空親會找他算帳,皇上還會拿他問罪,罪名則是辜負皇族公主!
所以,不管司空璉想鬧什麼脾氣,事情還是得先解決。
視線一轉,藍慕晨把眸光調向了正被司空璉哄著喝茶吃點心的紅淨悠,瞧司空璉如此護著她,他心底便有了個底。
「這位姑娘便是你納的妾吧?」藍慕晨輕咳一聲,試著引司空璉回頭應話。
其實仔細想想,這還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司空璉已經是他的妻子了,當妻子的人還跑去納妾,這成何體統?
不過就因為司空璉名義上是他藍慕晨的妻子,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用這個名字去納妾,因此……才會拿著他這宰相丈夫的名號出去晃吧!
「我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但是小璉,你拿我的名字出去用、還納妾,這可就過分了點。」藍慕晨低聲道。
「什麼?」司空璉蹙了下眉心,回頭瞧向藍慕晨。
藍慕晨有沒有說錯啊?他拿藍慕晨的名字出去招搖納妾?什麼時候的事?
「我言明在先,免得你說我沒知會你一聲。」藍慕晨見司空璉對紅淨悠保護有加,心裡明白這個小姑娘大概就是事情的起因了。雖然詳細過程他尚未查清楚,但是有些話不得不先交代。
「小璉,我不能、也不會娶這個姑娘,更不會承認她就是我納的妾。」倘若司空璉妄想叫他這宰相丈夫納紅淨悠為妾,好讓紅淨悠能正大光明地過門,而他只需和她當假夫妻,但事實上司空璉與她才是真夫妻……
這種事他辦不到,也不想這麼做。
當初娶個男人為正妻,就已經是件極荒唐的事,所以這樣的事他不想再招惹,免得關係越來越複雜。
況且他若真的順了司空璉的心意,那招來的可不只是個人家務事的問題了。
認了這新小妾,等於承認他這個宰相曾上過白陽縣強搶民女,可他又確實沒離開過京城,這事是怎麼看都不合理……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要你納她為妾?」司空璉柔細的聲調霎時一冷,「誰要你娶她?淨悠是我的妾,我是真心疼她的,就算掛名,也該掛在我名下,我可不想她當你的小妾。」
總之,紅淨悠的丈夫就只能是他司空璉,掛誰的名他都不許!
「君揚……」紅淨悠沒什麼插嘴的份兒,只能乖乖聽著兩個大男人吵架,但司空璉這話,卻著實讓她眼眶泛淚。
他是為著她在力爭呢……即使面對著宰相藍慕晨,他也絲毫不肯退讓……
其實,她不該高興的,畢竟害得司空璉與藍慕晨吵架並非她的原意。可是見著司空璉為了她而不肯妥協退讓,她的心底便有著無比的滿足與幸福。
他是真心疼愛她的,所以才願意為她堅持到底……
「你放心,你這輩子只會是我的妾,其餘的人別想叫你為其披嫁衣。」司空璉柔音盡散,輕聲安撫著紅淨悠。
藍慕晨見兩人就這麼在他面前卿卿我我的,心裡自然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想想,他現在是為了誰的事忙到焦頭爛額?
不過看司空璉這副堅決的模樣,看來他絕不只是玩玩罷了,而是真心的。
他與司空璉相處多年,不敢自負對司空璉有十成十的瞭解,但至少還猜得出來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過去司空璉相當好玩,脾氣雖好、性子雖柔,但偏偏定不下來,耐性稍嫌不足,對什麼事都有漫不經心,彷彿天塌下來都不關他的事,也是因此,司空璉才能夠無所謂地當了十幾年女人,直到嫁給他、當上宰相夫人,還向他提出當假夫妻的荒唐提議,司空璉依舊是有些我行我素的。
他好自由,卻也相對地了少點擔當。
不過就眼前的詭異情況看來,為了紅淨悠這姑娘家,司空璉似乎變了不少。
他願意為紅淨悠扛起責任,而不是玩夠就適度地收手……
而且這個小姑娘,似乎也愛著司空璉,
照這情形看來,裴侍郎所言極度不可信,因為司空璉與紅淨悠完全是兩情相悅,沒什麼搶不搶的問題。
所以,這事肯定有內情,必須從頭向司空璉問個清楚才是。
再怎麼說,比起那個裴侍郎,他倒寧可相信總愛藉著他的名號在外幫著百姓的司空璉。
清清喉嚨,藍慕晨決定先把話說個清楚,「小璉,我不知道你跟這位姑娘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今早裴侍郎上奏,說白陽縣出現一名叫司空君揚的年輕男子,帶著我題名的扇子,以宰相之名在白陽縣作威作福,甚至欺壓百姓、強搶民女,也就是富商之子洪悟的未婚妻……」
「慕晨,你平時的聰明才智都跑哪去了?」他話還沒說完,司空璉就已經聽不下去了。
這是什麼連篇鬼話啊?像這種事藍慕晨也信?真不曉得他平日理政的能力都用到哪兒去了!
「我是不覺得你會做出這種事,但我想……裴侍郎膽敢如此呈報,就表示你應該做了什麼事,」說著,藍慕晨又轉向了紅淨悠。「況且你真的帶了個姑娘回來,我想……她就是傳言中洪悟的未婚妻,那個被你強搶的民女吧?」
藍慕晨平靜地瞧著兩人,終於將理智找回來處理事情的他,面龐露出些許自嘲,搖頭續道:「我對這傳言自是不信,但真相我非知道不可。」
「瞧你這表情……我跟淨悠的事到底鬧成什麼樣了?」司空璉斂起方纔的抱怨,認真回應。
「是鬧得挺大……」藍慕晨想想今天早朝時司空覲一副想拔刀砍他腦袋的樣子,還有皇帝雲仕煬下朝後叮囑他絕不可辜負妹妹雲慶瑞的表情,只能搖頭苦笑——
「若是事情再不說清楚的話,恐怕你就要當寡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