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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陣》第98章
  

  第98章

  風無歌居然是鎮南將軍之子!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那意味著什麼?鎮南將軍的夫人是武陽公主,武陽公主乃夏宣帝之女,靈帝的姐姐,如果風無歌是將軍之子,那不就成了皇親國戚?論輩分,當今的小皇帝還要管他叫一聲表哥。草窩裡突然飛出一隻金鳳凰,這下可把清平山一眾土匪頭頭們震懵了,之前那個老家是荊州,外號灰貓頭的漢子,聽了消息竟直接衝到陵洵門前長跪不起,說當年他家受了將軍重恩,本以為將軍滿門枉死,此生無法報答,不料將軍之子還在世,唯有以命相隨。看那架勢,倘若他是個女子,恐怕連「以身相許」的話都能說出來了。

  一向不被各方勢力看在眼裡的清平山,突然熱鬧了起來。聖旨下達三天後,各路諸侯州府紛紛送來賀禮,無不對鎮南將軍緬懷稱讚,感念將軍在世時的德才忠勇,好像在此之前他們都是死人,鎮南將軍的冤案放在那裡多年無人問津,今天卻湊成堆齊刷刷跳出來義憤填膺。

  在這些送禮的人當中,有兩人最為矚目,其中一個便是南陽侯魏兆,陳冰傾兵攻克京城時,秦超帶著幼帝奔逃,被陳冰追殺,正是魏兆出兵護駕,將幼帝及朝中眾臣迎入自己的封地,並將許都讓出,作為大夏的臨時都城。

  其實如今朝廷和幼帝皆被南陽侯掌控,這道承認陵洵身份的聖旨,與其說是皇上的旨意,不如說是魏兆的意思,所以他送來禮物並不讓陵洵覺得意外,反倒是另一份大禮,這送禮之人著實讓人意想不到。

  「貪狼國的三王子,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陵洵看著禮單上的落款,頗為訝異,將岳清從漢中叫回清平山,將這禮單拿給他看。

  經過方珂和方玨的查證,岳清只是購書之人,和那些書販並無往來,因為囤書太多,很多買回來還沒來得及看,因而他與吳青之死並無太大關係。然而陵洵得知這些,心裡卻不輕鬆,事實的真相反而讓他更加難以接受。不過他將一切情緒壓抑住,就連方珂和方玨面前都沒有表露。那晚運用尋人陣找到了秦超之後,他便讓兩人回去休息,並沒有解釋什麼,這幾日一切如舊,甚至在面對穆九時,他也沒有表現出異常。

  「貪狼國的這位三王子,說起來還真是有點講頭。」岳清對貪狼宮廷之事頗為瞭解,看到三王子送來的禮單,便已經猜出幾分因由,向陵洵娓娓道來。

  原來這貪狼國的三王子,身上有一半夏人血統,其母正是當年的和親公主,後來被封為貪狼王妃的盛元公主。

  盛元公主是蘭妃婢女的事實早已不是秘密,自然也會傳到貪狼國,其實大夏以往與貪狼和親,送出的公主都不是皇族血脈,貪狼人也不傻,對此事心知肚明。不過夏人女子多嫵媚纖細,為貪狼人所喜,歷代和親「公主」又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貪狼王就算知道被忽悠,對送上門來的美人也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只是這夏朝美人雖然好,對於貪狼王來說,到底算外族人,頂多就是玩物,厭棄了也就丟在一邊,任人糟蹋。百年來不知有多少夏朝女子死在貪狼王廷見不得光的角落裡,也唯有這位盛元公主,到了貪狼之後,竟一舉登上王妃之位。

  「其實貪狼王封盛元公主為妃,也不見得是多寵愛她。我曾在貪狼聽到傳聞,盛元公主性情冷淡強硬,並不善於討男人歡心,但是貪狼王卻不似夏靈帝那個軟蛋,聽說自己寵妃是陣法師,就嚇得差點尿褲子,反而看到盛元公主的利用價值,便借她之手,在國內大興陣法之道,短短十幾年便讓貪狼國力大增,虎視中原。不過這三王子作為貪狼王妃的兒子,卻沒有撈到什麼好處。」

  岳清說到這裡,似乎是想到什麼值得感慨的事,一邊用茶蓋刮著茶葉末,一邊搖頭歎息。

  「貪狼人為了保證不讓有外族血統的人成為貪狼王,一早便將三王子當成質子,送到大夏,並在路上派人暗殺。也是那三王子命大,幾次死裡逃生,據說一次墜下山崖,從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直到鎮南將軍出事那年,大夏國亂,貪狼王廷也因兩個大王子鬥得你死我活,才得以重返貪狼。」

  陵洵卻聽出奇怪,問道:「那貪狼王妃既然是個高深莫測的陣法師,難道不管他兒子?」

  岳清擺擺手,「快別提貪狼王妃,那三王子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也真是命苦。想必你現在也知道了,陣法師的陣法潛能多會在性命攸關時被激發出來。據說盛元公主為了盡早逼出兒子的陣法潛力,自三王子會走路開始,便沒日沒夜折磨摧殘他,恨不能將人往死裡整,可是到底也沒能成功。盛元公主無法忍受自己生出的種居然是個不會陣術的普通人,比任何人都厭惡自己的兒子。說句公道話,那三王子若是沒被送出來做質子,只怕早就死在他親娘手裡了。」

  陵洵聽得怔怔出神,總覺得這經歷似在哪裡聽說過,他又低頭看了眼禮單,除卻一些金銀珠寶,最讓人眼熱的,便是寫在最下面的那一項——良馬五千。

  貪狼的馬以耐力久速度快著稱,為中原人爭相搶購,陵洵一直想從貪狼那邊弄些馬匹過來,哪想到還沒來得及付諸實際,陳冰就反了,從此商路不暢,而馬匹又是重要的戰略物資,更是難以買賣。

  「那麼這三王子為何忽然給我送禮?」陵洵問。

  「這還不好猜?」岳清緩緩搖著羽毛扇子。

  陵洵沉著臉白他一眼,「少跟我賣關子,還有這大冷的天,你扇什麼扇子。」

  岳清將羽毛扇遮在面前,湊近陵洵低聲道:「給你提個醒,貪狼王快要不行了。」

  陵洵一愣,立刻瞭然,「難道這三王子是希望與我交好,助他上位?」

  「不然呢?難不成還是給你送的聘禮?」岳清譏諷道,「不過你也是奇怪了,我看穆先生對貪狼國的瞭解不比我少,你何必捨近求遠,將我從漢中折騰來問這些?」

  陵洵冷笑,「怎麼,岳大人如今領了漢中的州丞,我就用不起了?」

  岳清沒想到陵洵火氣這麼大,居然一點就著,又將手裡那把雞毛扇子扇了兩下,一本正經道:「來,給你降降火,最近吃了王八湯麼?」

  「滾!」

  岳清果真傲然地滾了,和他插科打諢幾句,陵洵幾日來的陰鬱驅散不少,又忍不住將手中那貪狼三王子的禮單看了一遍,心道:這人也真是大手筆,還沒和我見過面,便送來這麼重的禮,他若是知道我和他有世仇,我陵家滿門正是被他那瘋子老媽聯合秦超陷害,不知還會不會來拉攏我了。

  不過也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他這剛好缺一隊騎兵,只因沒有好馬,如今可算是萬事皆備了。

  只是那道召他入京的聖旨……

  陵洵微微瞇起眼睛,明白此行不會太平。

  給陵家翻案,可不只是平反個名聲那般簡單。鎮南將軍當年被封萬戶侯,世襲罔替,另有大片土地。然而現在放眼望去,沒有一塊地頭是無主的,讓別人將吃下的東西吐出來,誰願意?而且以鎮南將軍府的影響力,若是重新立起門楣,號令荊州舊部,那必定會對現在的格局影響不小,這是很多人不願意看到的。

  這次啟程,到底能不能平安抵達許都,都是未知。

  陵洵正在琢磨,忽聽外面有人通報,說穆先生來了,陵洵眸光微暗,面無表情扯鬆了領口,往案邊一倚,待通知下面讓穆九進來時,唇邊已掛上慵懶的笑容。

  「怎麼你來找我,還要讓人通報?」

  穆九進來時,正看見陵洵伸著懶腰,衝他招手,「過來,給你看點好東西。」說著,陵洵還往旁邊讓了讓,示意穆九坐到自己身邊。

  「現在是白日,又是前堂。主公要立威,該有的規矩禮儀,自然要遵守。」穆九進門沖陵洵行過禮,才回話道。

  「你這人未免太較真了些。」陵洵似乎很無奈地搖頭,也並不放在心上,只催促道:「快來,看看今天收到的兩份大禮。」

  穆九似乎有所遲疑,不過終究是走上來,與陵洵同榻而坐,目光卻落在陵洵解開的領口上,那敞開的衣襟下是一片雪白的鎖骨。他不禁微蹙眉,提醒道:「主公應當注意儀容。」

  陵洵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領,再抬眼時,已帶上曖昧的神色,「懷風幫我。」

  穆九身形微頓,不過還是伸出手,幫陵洵將衣襟的盤扣仔細整理好。

  陵洵一直注視著穆九,聲音壓低,好像在說情話:「瞧,若是沒有懷風,我連衣服都穿不好。」

  穆九看了陵洵一眼,正要抽手,卻被陵洵抓住。

  「懷風,今晚我們一起睡吧。」陵洵突然猝不及防來了這麼一句。

  穆九徹底僵住,只覺得呼吸都跟著加重。

  陵洵卻繼續說:「很久沒有和你對弈了,答應過要教我,可不能半途而廢。」

  穆九繃緊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原來主公想要下棋。」

  陵洵眉梢一挑,露出揶揄的笑容,「不然懷風以為我要做什麼?」

  穆九沉吟不語,只與陵洵對視一瞬,便匆匆移開視線,不敢再看,彷彿陵洵的眼睛裡盛著一把火,稍有不慎,便會引火自焚。

  「今天此來,是想找主公……」穆九想道明來意,以此轉移話題,未料卻被陵洵緊接著的一句話截了胡。

  只聽陵洵道:「懷風,大婚至今,你我尚未圓房。今夜邀君,不知可願共剪窗燭,抵足而眠?」

  「……今天此來,是想找主公商量北上入許都事宜。」穆九終是將話說完,好像沒有聽到陵洵的話。

  陵洵臉色微變,手不由自主攥緊,「懷風可知,此行兇多吉少?」

  穆九道:「有我護送,自可保主公平安。」

  陵洵看了穆九半晌,淡淡地笑了,「如此,便聽懷風安排吧。」

  「那明日便啟程。」穆九道。

  「嗯,好。」陵洵唇邊還掛著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偽裝維持得何等不易。

  原本陵洵以為,穆九當時沒有接話,甚至故意岔開話題,晚上是不會來的,因而當入夜之後,房門被叩開,看到站在門外的人,陵洵倒是愣了一下。

  「懷風?你,你怎麼來了?」

  穆九站在夜色中,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那無邊的黑暗中,而他面前那扇由陵洵打開的房門,裡面卻透著燭火的柔光,好像是那寒冷冬夜裡唯一的溫暖。

  一如十幾年前的初見,他為他深陷煉獄的人生帶來希望,卻也同時,帶來更為徹底的毀滅。

  穆九上前一步,走到被燭光染上色彩的亮處,眼睛看著陵洵,淡淡開口,說了八個字:「共剪窗燭,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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