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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陣》第108章
  

  第108章

  「三殿下……」南陽侯清楚地聽到那黑衣人這樣稱呼穆九,臉上的血色立時褪了個乾淨,不可置信瞪視著他,「你,你是貪狼的三王子?!!」

  黑衣陣法師迅速控制了南陽侯府,方纔那些侯府陣法師,或是戰死或是被俘,哪還有半分囂張氣焰?前一刻還沸反盈天的侯府此刻卻是落針可聞,因而府外的嘈雜聲也就傳了進來。

  南陽侯這才後知後覺地聽出不對,有些失神地問:「外面那是……什麼聲音?」

  沒有人回答,然而很快,也就不需要再回答了。那整齊劃一的金屬甲冑碰撞聲,那如悶雷一般密集的地面震動聲,除了騎兵行軍,還能是什麼?

  南陽侯面色一喜,略有些神經質地對穆九大笑:「哈哈,你看啊,我的軍隊來了,你們就算會使妖術又能怎樣?還是逃不出我的手心啊!」

  一直封禁住侯府的陣術解除,身著玄鐵甲冑的騎兵隊從外面源源不絕地湧入,將眾人包圍,為首的將軍躍下戰馬,身上的甲冑隨著動作而發出鏗鏘之聲,他也同方纔那黑衣陣法師首領一樣,來到穆九面前,單膝跪下,抱拳道:「回稟三殿下,涼州,并州,冀州,幽州,京畿,如今已為我貪狼屬地,大軍紮營,許都城盡在掌控,末將幸不辱命,在那行宮裡找到了大夏的小皇帝,一併文武也已盡數監禁,還請三殿下進一步示下!」

  南陽侯笑容僵硬在臉上,聽著那玄鐵將軍所言,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見鬼一樣看著穆九,當兩名貪狼士兵上前押住他,他幾乎瘋了般劇烈掙扎起來,一邊大喊:「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是君王陣的執陣之人!!這天下是我的!萬民所歸!我才是天下之主!」

  「三殿下,此人如何處理?可要收服?」那玄鐵將軍問。

  穆九波瀾不驚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只是淡淡看了南陽侯一眼,道:「此人為鎮南將軍摯友,鎮南將軍當年知道大禍臨頭時,曾在進京途中向他傳信求助,卻反被他率軍圍剿,失去了最後的逃生機會。貪狼王廷不需要此等背信棄義之徒,殺了吧。」這最後三個字,說得格外輕描淡寫,就好像只是做了個無足輕重的決定。

  「是!」

  南陽侯被人捂了嘴巴拖下去,他依然還是想不通,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君王陣中部署的,明明一切都對得上!君王本是草莽出,一遇降水變化龍,引蛇出洞攪亂兵……亂兵起於洪澇之事,他以君王陣為引,騙得那陳冰造反,四處搜尋君王陣,將這大夏的江山攪得天翻地覆……

  想到這裡,南陽侯突然瞪大眼睛。

  引蛇出洞攪亂兵,引蛇出洞攪亂兵!是啊,他以君王陣為引,將那陳冰當做「蛇」,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別人陣中的那條蛇呢?

  自十幾年前鎮南將軍身死,他便「機緣巧合」地得到了這有著千年流傳的君王陣,從此開始精心謀劃,殊不知,卻早已經落入了他人的陣局。

  空中黑雲壓城,雪亮的屠刀落下時,南陽侯剛好看見穆九那雙淡淡望過來的眼睛,他猛地一怔,眼前復又現出十幾年前那個將「君王陣」交給自己的女人。穆九的眼睛和那女人的眼睛很像,都是一樣的冷漠,一樣的深不見底。

  那女人是他無意間救起的,她以報恩為由,將君王陣獻與自己。南陽侯最初也是將信將疑,只是後來天下之局與這君王陣中所言暗合,他才漸漸動了心思。

  南陽侯當初就覺得那個獻寶的女人很眼熟,可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待後來想要細查,那女人卻已經如人間蒸發,再也找不到半點蹤跡。

  可是在這一刻,在他即將被人斬殺的時候,人生際遇如走馬燈般在他眼前閃過,他突然就想起來為什麼覺得那女人眼熟了。

  原來他是見過那個女人的。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是風流才俊的南陽侯世子,入宮向太后姑祖母請安,他從一間荒僻的宮殿聽到了女人的慘叫聲,便好奇尋過去,卻被跟隨的內飾告知,那裡便是冷宮。而還是女孩的女人就站在冷宮不遠處,眼眶發紅地遠遠看著,她那樣年幼,瘦小,穿著宮女的衣服,好像被風一吹就要倒下。

  彼時也是像現在這樣,天空陰雲密佈,眼看著便要下起大雨,他忽然聽到那容色絕艷的少女說:「安若,來日我必將傾覆這大夏王朝,為你報仇!」

  這話太過離經叛道,以致南陽侯當初根本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那少女,便是後來的盛元公主,遠嫁貪狼,成為貪狼史上唯一具有夏人血統的貪狼王妃。

  只是南陽侯永遠也不會知道,當初那少女口中所輕喚的「安若」,正是蘭妃少有人知的閨名。

  大雨傾盆而至,洗刷了滿城血污,好像也預示著一場改頭換面即將到來。

  貪狼國的陣法師們自發地施展出守護陣術,為他們的三殿下遮擋雨水,他們全都看著這位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子,雖然他幼年便被放逐出境,成為質子,卻依然殺回了貪狼王廷,能與兩個根基深厚有貪狼貴族支持的哥哥一較高下。

  這些跟隨他的人,此刻全都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目光注視著他,他們心中明白,經此一役,那大王子和二王子,將再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他將是他們新的貪狼王,甚至……可能會是入主中原,平定九州的新皇!

  「三殿下!外面雨大,您還是上馬車休息吧!這裡便交給末將善後!」貪狼部下讓人將馬車備好,駕到穆九身邊,看那馬車的規格和帳幔上的雲龍圖紋,竟是御用之物。

  穆九用自己的外袍將陵洵裹得更嚴實些,便抱著人上了馬車,並讓人取來常備的內傷藥。

  行刑的士兵將南陽侯的頭顱盛放在木盒裡,端到馬車跟前,在外回稟:「殿下,南陽侯已經被斬,頭顱在此,請您過目。」

  穆九給陵洵餵了藥,只略微挑了下窗簾瞥一眼,便揮手讓士兵退下去,低頭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陵洵,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少期,我已為你報仇,你也可以安心了。」

  陵洵躺在穆九懷中,鼻端縈繞著熟悉的淡淡蘭香,感受著那溫柔至極的觸摸,心裡卻劃過毛骨悚然的涼意,不知耗費多大力氣,才能控制住不顫抖。

  已為我報仇?

  呵呵,最不共戴天的仇人還在這裡,又哪裡可以安心?

  穆九以陣術探查陵洵,見他雖然為陣術反噬,卻並沒有大礙,凝重的神色才略微和緩,正要命令外面人啟程去行宮,他卻忽覺背心裡一涼。

  「不要出聲,否則我就殺了你。」

  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此時便在耳邊輕聲響起,近似呢喃,一如曾經他在他耳畔說過的情話。

  穆九身體一僵,默默垂眸,對上那雙光亮懾人的桃花眼。

  果然,這天底下唯一能在他面前出手,而不會被他察覺的人,便是他了。

  「少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穆九聲音平靜,只是掩藏於袍袖中的手,不由攥緊。

  陵洵勾唇而笑,笑容凌厲,他的臉色因受傷而蒼白,唇色卻紅艷,在馬車廂昏暗的光線中,他這一笑,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我從未如此清醒,你說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難道連解釋的機會也不願給我?」

  「解釋什麼?」陵洵手掌扣在穆九心臟的位置,只要他稍加以陣術,便可輕易將那胸膛裡跳動的東西捏碎,他坐起身,與穆九平視相對,「是想解釋引誘吳青的陣術書並非你精挑細選,還是想解釋我陵家滿門並非你那王妃母親所害?亦或是……」陵洵說到這裡,眸色漸深,聲音都有點發顫,「想解釋當日給甘兒下十日草毒的人,並不是你?

  穆九緩緩閉上眼,「所以你都知道了?」

  「三殿下……」陵洵玩味地看著穆九,「您覺得我當真那麼蠢?可以任憑你玩弄於掌中?你會布棋局,難道我就不會麼?你以為我風無歌是什麼人?」

  穆九驀地睜開眼,看著陵洵的目光生出些冷意,「你早就知道了?什麼時候?」

  陵洵高深莫測地勾了勾唇,卻湊到穆九耳邊,輕聲道:「想要活命,便照我說的做。」

  馬車還未駛到行宮,眾部將便聽他們的三王子下令,讓馬車調轉方向,向許都東城門行進,並讓人將關押的小皇帝和一眾文武大臣也送過去。

  沒用多久,隊伍便抵達東城門,那些在淒風苦雨中瑟瑟發抖的朝臣們,一見貪狼三王子的車駕過來,全都露出憤然又畏懼之色,那才只有八歲的小皇帝,更是嚇得像只受驚的小獸,躲在劉司徒大人的身後,惶惶不安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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