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0方木木護著宋小靖

　　「遲到了就在外面站著，高三了，時間多麼寶貴難道不知道嗎？一天天的腦子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就會死讀書的人就更應該好好讀書，不放過高三的任何一點時間。不然出去就只能夠給人看大門，高分低能。」方木木的班主任老師王瑰蘭最後一句話聲音說的小了點兒，但也只是相對的而已，方木木聽得見，站在走廊拐角沒有上樓的宋靖也聽得一清二楚。

　　人都是有偏好的，喜歡吃鹹的食物、不喜歡打扮邋遢的人、喜歡穿顏色鮮亮的衣服等等，形形□□的人、形形□□的喜好，變化萬千。老師也是人，班級上那麼多學生，喜歡的和不喜歡的，那在心裡面都是有著自己的思量。

　　有些老師把思量放的深一些，輕易不表現出來，最起碼表面上還表現的一視同仁；有些老師就淺顯的多，言談舉止就暴露出了許多。

　　王瑰蘭干教師行業也有小二十年了，見到的學生千千萬，已經很難再將自己心中那點兒衡量放平放正，特別是最近幾年，更是將對學生的好惡表現得非常明顯。

　　她是省特級教師，那嚴厲的一套不受學生喜歡，卻實打實帶來了高的升學率，每年帶的一班考上A大B大的比例特別高。

　　她喜歡穿著體面上檔次、說話做事會來事兒的學生，前提是學習成績好的學生。

　　方木木學習成績好啊，門門功課第一、次次考試第一，常年霸佔第一名，獎學金拿到手軟。但他不會來事兒，一說話就結巴，常年穿著寬鬆寬大洗得發白的舊衣服，上不了檯面啊。

　　王瑰蘭眉頭緊皺地看著方木木絞在一起的雙手，瞧這上不了檯面的表現，說話更顯尖刻，「人要行得正坐得端，知道自己幹啥、知道自己和什麼人往來，別為了那點兒小恩小惠小利的去阿諛奉承，有些人人都做不好，就是社會的垃圾渣滓，再有錢也是應該進去吃牢飯的。用一幢樓就買了全校師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是可笑。」

　　站在拐角的宋靖咧嘴一笑，這就是明擺著說自個兒呢，看來他爹樹在學校裡面的綜合樓沒有輻射到所有人啊。

　　宋靖被說習慣了，正抱著胳臂靠在牆上等著王瑰蘭還要繼續怎麼說自己，那邊方木木漲紅了臉，在王瑰蘭的唾沫飛揚中做了個深呼吸，用的聲音雖小卻字正腔圓，一點兒都沒有結巴，「宋靖是好人，會幫助弱小，會攙扶老人，那些說他不好的都是以訛傳訛，老師不應該人云亦云。」

　　王瑰蘭拿了正眼去看方木木，沒有因為他不結巴而驚訝，反而冷嘲熱諷，「怎麼著，攀上高枝兒了，連結巴都治好了，了不起的。」

　　「啪啪啪！」她突然猛地敲了幾下教室的門，班級裡面豎著耳朵聽外面話兒、嘴巴裡高聲背誦的學生一下子收了聲，齊刷刷地抬頭看向門口。

　　方木木背靠著門旁的牆壁站著，王瑰蘭就站在門口，正好將所有學生在幹什麼都盡收眼底。

　　她非常直截了當的對方木木也是對所有在座的學生說：「別以為世界上有很多出路，條條大路通羅馬一樣，那是針對有權有勢、投胎好的人的，你們投胎技術不行，沒有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就是普通人，那就好好讀書。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是你們提高自身檔次唯一的機會，要不然畢業了以後男的都出給人看門，女的就去給人端盤子倒酒。」

　　她瞥了方木木一眼，「或者長得好看，憑著一張好臉混天下。要麼像有些人攀上高枝兒，阿諛奉承人得到好處，其實這也挺不錯的對不對方木木。」

　　王瑰蘭不喜歡宋靖，因為一些陳年舊事還特別討厭姓宋的，連帶著對自己班級裡面的人親近宋靖也非常討厭，她平時上課的時候就沒少拿宋靖說事兒。看到方木木和宋靖有說有笑的上來，本來就因為班級考試平均分下降的事兒惱火，現在算是徹底點燃了。

　　「方木木，你除了死讀書和考試好也沒有啥大的本事，和宋靖混一些吃穿用度也挺好的。」這話基本上就是不過腦子說出來的，充滿了嘲諷。

　　方木木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整個人都因為緊張、憤怒、羞惱在發抖，他是被貶低中長大，自知沒有啥大本事，唯有勤奮和努力讀書、考試門門第一找回來一些自信，而現在唯一的自信也被班主任說得一無是處……

　　「王老師，更年期雖然沒什麼，人的必經經歷嘛，變囉嗦變老也是自然規律，但腦子不能夠變得狂妄無知啊。」宋靖高大的身影擋在方木木的身前，抱著胳臂居高臨下地看著王瑰蘭，「是校長賦予你貶低嘲諷學生的權利的嗎，還是你老公副校長把你的膽子養肥了。哦，對了，你剛才那番話我都拍下來了，放到網上應該會惹來熱議，到時候我們學校就火啦，王老師居功至偉，我先替校長謝謝你。」

　　王瑰蘭長得矮小，也就一米六，宋靖往身前那麼一站，就跟一面牆突然擋在身前一樣，壓迫感十足。

　　王瑰蘭色厲內荏又有一些有恃無恐地衝著宋靖大吼，「學生就應該有學生的摸樣，老師說什麼都是為了你們好，是為了讓你們靜下心來好好參加高考。」

　　宋靖晃了晃手機，嬉皮笑臉，「對啊，所以我要將王老師的一言一行都發到網上去，讓大家都感受一下王老師的良苦用心。」

　　宋靖作勢擺弄手機，王瑰蘭一下子就慌了，近幾年稍微打罵一下學生的行為被曝光到網上都是一番軒然大波，有輿論做壓力，靠山多大、自己多有本事都要吃掛落。

　　伸手就去搶，她班級裡面的同學不敢怎麼樣，宋靖可不是乖學生，直接舉高手機，「王老師可以考慮一下在你們班級同學面前道歉一下的，我就將視頻保留在手機裡面當個紀念，不然……」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王瑰蘭氣恨，暗暗地瞪了方木木一眼，等宋靖走了，看她怎麼收拾。兩頰肉往下墜顯得一臉橫肉的王瑰蘭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了一個笑容，「老師一時情急怕方木木行差踏錯，這才說的重了點兒，有不當之處，還請方木木不要放在心中。」

　　宋靖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無聲地說：「道歉！」

　　方木木可是自己要綁定的大善人，自己的小弟的，小弟被人欺負了，當老大的怎麼能夠坐視不理。

　　方木木在身後扯著他的衣服，宋靖沒有理，這軟包子肯定又心軟了。

　　王瑰蘭臉上一僵，拳頭在身側握了握，腮幫子動了動，最後開口，「方木木對不起，老師說的話重了些，你別放心上。」

　　宋靖適時將方木木從身後推了出來，讓他正面接受道歉，並且在方木木的耳邊說：「等會兒開口，不准結巴，我就是要告訴你，男子漢大丈夫是要頂天立地、昂首挺胸的，我給你造勢，你不能夠給我跌份。」

　　方木木僵硬著身體接受了老師的道歉，心裡面怦怦亂跳，動作非常快的做了個深呼吸，他開口，語速慢了一些卻沒有任何停頓，「老師沒什麼的，我原諒你了。」

　　宋靖一揚下巴，「好了，這個事兒是王老師做的不對，我們回去上課。」

　　攬著方木木要走，方木木腳步頓住，「我，我的教室在這邊。」

　　「以後不是了，你換班級了，五班。」宋靖看著方木木，理直氣壯地給方木木找了個理由，「我都幫了你這麼多次了，你總該要報答我。」

　　方木木愕然了一下，深覺有理，點點頭。

　　「我語文不好，你就給我補課吧，走了，上課去。去晚了，老陳又要在心裡面巴拉巴拉了。」

　　陳老師哭……

　　王瑰蘭氣結，眼睜睜看著宋靖和方木木走遠，教室裡面也「嗡」地一聲炸鍋，她用力地拍門板，「都要死啊，沒組織沒紀律，都給我好好安靜。真是，你們這麼大了怎麼就不帶腦子，裡面都是大B嘛，考不上大學，以後男的也不用看門直接做鴨，女的就去做雞，都不是不用腦子的貨！」

　　宋靖嗤笑，攬著方木木大搖大擺地走，「我爸和校長有交情，我家還捐了樓在學校裡面呢，換個班，小菜一碟，誰讓咱有人，投胎技術好呢。」

　　這話，說的聲音可不小，完全是說給王瑰蘭聽的。

　　王瑰蘭氣得倒仰，，差點兒更年期都被氣得提前結束……

　　…………

　　五班有氣無力地在上早自習，背語文呢，打著哈欠的、吃著早飯的、趴在桌子上重夢周公的，就沒有幾個在看書背書，陳老師以前也努力激勵過、調整過也罵過，但都沒有用。一群皮猴子，帶頭大哥更加無法無天，陳老師有心無力，只能夠逐漸麻木著一張臉在教室裡面走來走去，看著一群十八\\九歲的孩子荒廢人生。

　　心中苦啊，心疼啊。

　　然後，宋靖在早自習上到一半的時候摟著一個人進來了，還破天荒地朝著陳老師點了點頭，「早啊。」

　　陳老師下意識地點頭，「你也挺早。」

　　「沒辦法，幡然醒悟覺得當個好學生也挺好，這不是給你減輕負擔嘛。噥，給你找來一個好苗子，方木木，以後多關照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上學的時候真見到有老師這麼罵學生的，還好不是我的任課老師，所以小心靈沒有受到啥傷害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