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
兩人急忙分開,小蝙蝠也同時撤出了蛟筋兩節棍,護住了岳慧。
一看,原來是“火龍梭”鄒季春和隆貝勒的心腹阮忠。
阮忠道:“二位真有雅興,這個時候還在這兒談情說愛呢!”
小蝙蝠道:“談情嘛,當然是夜深入靜最好了!”
鄒季春道:“你師兄剛死,虧你還有這份閒情。”
“司徒哲之死,那是自取敗亡,二位說說看,以他那兩下子,硬要闖中堂府,甚至隆貝勒府,這一天不是遲早要來的嗎?”
阮忠道:“你小子倒還懂事。”
“我是識時務的人,所以正要去投靠隆貝勒呢!”
“你們?”
“是啊!我要去就一定要帶著岳慧一道去。”
“那麼現在走吧!”
小蝙蝠道:“阮兄,我最討厭一個人,他可能已在隆貝勒府中當了護衛副領班了!”
阮忠道:“漆九是不是?放心!他礙不著你的,一切有我。”
小蝙蝠低聲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鄒、阮二人一回頭,小蝙蝠猛掃一棍。
雖然鄒、阮二人都避過了,但小蝙蝠志在逃走,拉著岳慧向天壇下疾掠,可惜岳慧的輕功不如他。
阮忠竟凌空越過,迎頭攔住。
小蝙蝠知道,非擺平一個不可,要不很難脫身。
這時候,鄒季春也自後面攻上。
小蝙蝠以為,論功夫,鄒季春也許還不如阮忠。
因而,他的目標是鄒季春,先向阮忠猛掃了一棍,岳慧也攻出兩匕,小蝙蝠卻撲向了鄒季春。
鄒季春有點託大,不亮兵刃,以雙掌迎敵,小蝙蝠正中下懷,一棍掃空,樁步不穩往前一栽,鄒季春伸手抓來。
小蝙蝠一副沒咒念的樣子,但卻在閃過一抓之下鋼扇自袖內戳出,正中鄒季春的左腋,差點刺穿。
這兒有個“攢心穴”,輕輕戳一下就十分疼痛。
鄒季春悶哼一聲,退了三步。
岳慧此有點招架不住,小蝙蝠“颼”地一棍砸來,阮忠急退五七步,已發現鄒季春傷得不輕,他們還不知道小蝙蝠“孔雀開屏”的厲害。
小蝙蝠拉著岳慧急奔。
鄒季春這份窩囊就別提了。
他是“火龍梭’’的掌門人,論輩份,阮忠及小蝙蝠等人都比他晚了一輩,可是學無先後,兵不厭詐。
阮忠道:“鄒大俠,你傷在哪兒?”
“腋下……這小子使詐……”
阮忠道:“這小子的確太詭詐了,要不要緊?”
“不要緊,快追!尤其是岳慧,不能讓她跑了!”
兩人疾追,雖已落後,但岳慧的輕功差了一截,不一會就快被他們追上了。
兩小情急之下,竄入一家荒蕪的後園之中。
這兒似乎久已沒人居住了,枯草沒脛,還有些亭台水榭都已倒塌不堪。兩人在小亭旁蹲下,這才看出約五七步外有一口古井。
不一會,只聽鄒季春道:“好像跑進園子去了?”
“沒錯,就在這裡面,鄒大俠,再遇上可不要客氣,用你那……”大概是叫鄒季春用火龍梭吧!
小蝙蝠在岳慧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開始行動。
這會兒,鄒、阮二人小心翼翼地搜索過來。
只隔一座亭子了,兩人一左一右,繞著亭子走過來。
只聽“不要……我不想死”緊接著“噗通噗通”兩聲,井中濺起極高的水花來。
鄒、阮二人一愣,立即奔到井邊向下望去。
這古井極深,加上又是深夜,星月無光,只看到井中的水反射出一點波光。粼粼水波在蕩動著,卻看不到人。
鄒季春道:“阮老弟,我的眼力沒有你的好,井中有人嗎?”
阮忠極目望去,不像有人的樣子,人如落井,除非半途中被井邊的石頭碰昏,要不,浮上之後必然在水面游動。
“鄒大俠,他們是丟大石入井,咱們上當了……”
兩人恨恨的扭頭再追,可惜這一帶住戶不夠集密,不久又被迫上,這可惹火了鄒季春,相距五六十步,火龍梭就出手了。
“轟轟”之聲不絕於耳,兩小真是險象環生。
好在小蝙蝠經驗老到,能及時趨避伏地,只是身上被石屑擊傷數處,但如不斷施放,可就太危險了。
就在這時候,鄒季春握著最後兩枚火龍梭正要擲出,突然一柄雪亮的劍搭在他的肩上。
幾乎同時,一個劍鞘也搭在阮忠的左肩上。
雖然是個劍鞘,在高手手中,其威力可就不同了。
“把火龍梭放下!”
兩個人著了慌,這可真是倒了血黴,怎麼兩個人都沒聽到後面來了人呢?而且還是個女人的口音。
鄒季春道:“你是什麼人?”
“若要攀親嘛,我是你阿姨!”
“呸!老妖婦敢佔我的便宜?”
阮忠以為,他左肩上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劍鞘罷了,趁這女人說話當口,向前一蹦,他以為八成可以脫身。
哪知他的身子才動,那劍鞘上的力道突然猛壓而下。“卜”地一聲,腳下濺起泥塵,原來雙足下陷一寸有餘。
阮忠駭然,知道遇上了高手。
那女人又開口道:“你這兔崽子的花樣還不少呢!你再動我可要摘掉你的腦袋了!鄒季春,叫你放下火龍梭,你聽到了沒有?’’鄒季春猶豫了一會,才放下火龍梭,道:“你是誰?”
“姑奶奶是無名小卒,告訴你也沒有用。”說著收劍就去撿那兩枚火龍梭。
鄒季春和阮忠自然不放過這機會,二人同時發動,一個是腿踢下襠,一個是分手插脅,都是狠著,下手絕不留情。
哪知這老婦先揪住鄒季春的足踝往阮忠砸來的右肘上一格,“喳’’地一聲,分明肘已折,而這只小腿的迎面骨也裂了。
兩個人一個顛著單腿歪斜後退,一個抱肘倒退了四五步坐在地上。
老婦撿起了火龍梭望了一下,道:“這玩意兒不怎麼管用,但是帶回去給我的乾孫子當衝天炮玩玩還不錯。”
鄒、阮二人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非但沒見過,也沒聽過這麼一號人物。
但這人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八字眉、蒜頭鼻、血盆大口、雞皮鶴髮,令人不忍卒睹。
鄒季春和阮忠以為,腿也折了,肘也斷了,總可以走了吧?兩人一轉身,老婦又道:“慢著!”
兩人只得停下,反正一個人丟了一次人,對於第二次,第三次,也就不大在乎了,事實上在乎又能怎麼樣?
鄒季春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要怎樣?”
老婦道:“你們兩人都是隆貝勒的腿子是不是?”
鄒季春道:“是不是你都說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老婦道:“司徒哲在什麼地方?”
兩人一震,說吧,這是最高機密;不說,恐怕又要吃苦頭了。阮忠看看鄒季春,鄒季春道:“司徒哲死了!”
“呸!”一口唾沫吐在鄒季春的鼻尖上。
這一手真絕,鄒季春偏頭都未能避過,他真要有志氣,就該一頭撞死。
“你呢?”老婦指著阮忠道:“知不知道?”
阮忠道:“可能已到了神力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