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徐妙陳諾番外
很久以前, 陳諾做夢, 總是夢到徐妙牽著他的手, 湊在他耳邊,無聲地比劃。
她會說——「陳諾,全世界我最喜歡你。」
——「陳諾,我會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她會「說」很多他想聽的,每一句都寫在他心裡。
如今, 她治好了嗓子,她不再是他的小啞巴,她是他的徐妙, 正式接受他的守護。
陳諾雙手環緊懷裡的人, 五年鋼鐵般的歷練瞬間煙消雲散,他現在依舊是當年那個熱忱癡迷於她的十八歲少年。
「徐妙,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也有好多話想聽你說。」
她沒有掙扎, 軟綿綿地任由他從後面抱著,語氣好奇:「那你是想先說, 還是想先聽我說?」
陳諾正要回答, 屋外傳來傭人的聲音——「早餐做好了。」
徐妙作勢就要往屋外去。
陳諾不捨得放手, 下巴擱在她肩上, 「再讓我抱兩分鐘。」
兩分鐘又過兩分鐘。
外面起了狂風, 窗戶沒關, 呼呼吹進屋裡來。
徐妙感受著身後人不停打噴嚏, 忍不住提醒:「陳諾, 要嘛你先把衣服穿上。」
陳諾這時候回過神,紅著臉忙地跳開,撿起地上的衣服,匆匆穿起來,一邊穿一邊問:「徐妙,你怎麼半點不帶害羞的。」
他是指他的裸-體。
徐妙回過頭,若有所思地掃了掃他,淡定地吐出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陳諾一愣。
隨即跟過去,自豪地湊到她耳邊問:「徐妙,我的身材還不錯吧,八塊腹肌咧,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簡直完美。」
他們正好走到樓梯口,徐妙頭也不回地說:「身材好又沒用。」
陳諾急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十指緊握,低下頭柔聲和她說:「怎麼沒用了,等以後你就知道了,不但有情趣,而且有……」他猶豫起來。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好,畢竟沒試過。
徐妙含笑看他,眼角眉梢皆是蜜,甜得他渾身酥軟。
陳諾真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了。
他想親她臉,卻還是像從前那樣,快速往她手背狠狠啄了幾下。
從前她會笑著推開他,現在她並沒有,她被他親了左手,主動將右手也遞過去,「左手覲見公主,右手覲見女王,滿足你的雙重心願,公主與女王皆是你的。」
陳諾癡癡凝視她,她好看又自信,再也不是當初初見時一臉陰沉的小啞巴。
他愛當年的徐妙,也愛現在的徐妙。
無論她什麼模樣,他知道自己只要瞧她一眼,便會再度沉淪。
喜歡到愛的距離,很短,有時候僅需要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今天休息半天,一上午的時間,全都有空。一分一秒,都不願浪費,只想拿來與她待在一起。
他們坐在房裡,陳諾放下大屏幕,兩個人緊挨著,一起看《蒂凡尼的早餐》和《魂斷藍橋》。
看著看著,他們由相擁的姿勢變成她枕著他的腿。
她問:「陳諾,你喜歡我什麼?」
他垂眸望她,「我愛你所有。」
她隨意地伸出手,在他胸膛心口處緩緩打轉,「也許你愛的是想像中的我。」
他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不,不是這樣,自你回來後,我每天都在對你一見鍾情。你是我的舊情人,也是我的新情人。」
從舊到新,從來都只有她一個。
她笑著點了點他的唇,「嘴真甜。」
他順勢親親她的手,「沒你甜。」
她勾住他的脖子,他本來就低著頭,如今全部埋下去,兩人四目相對,他挨著她的唇,幾乎能感受到她微妙的若即若離。
她蹭著他的雙唇,張嘴囁嚅:「陳諾,你想親親我嗎?」
他咽了咽,明明已經快要心中□□燃盡,卻還是禮貌地問:「可以嗎?」
她笑著不說話。
陳諾一急。
後悔不該裝正人君子。
轉瞬間。
她伸出舌頭,含著舌尖舔了舔他的上嘴唇,「你瞅了我半個月,不就瞅這個事嗎?」
他被她逗得渾身一顫。
即使這樣,依舊咬住嘴唇,申明自己的立場:「我瞅你,不是為這個事。」
她笑他:「今早起來你還想著昨晚與我一夜-情呢。」
他臉一紅,無力地辯駁:「……才不是。」
徐妙紅唇半張半闔,嬌嗔:「不親就算了。」
她準備勾在他脖子上的手。
陳諾將她按回去。
深呼吸幾秒。
閉眼俯下身。
他的吻,不叫吻,叫狼吞虎嚥。
徐妙好不容易掙扎出來,怨他:「你又不是小狗,幹嘛舔我一臉口水。」
他粗喘著氣,眼神委屈,「你讓我親的嘛,我想親所有地方,一下嘴,就收不住了。」
她推開他。
陳諾立刻跟過去,為她提了提滑落的肩帶,小心翼翼地問:「徐妙,還親嗎?」
她拿紙巾擦臉,皺眉瞪他:「身上都是你的口水味。」
他蹲下身,將臉湊過去:「那你也舔我一臉口水,我保證不嫌棄。」
她拿紙團丟他,陳諾下意識躲開,得意地衝她笑。
她皺眉看他。
陳諾立馬服軟:「我不躲,任你砸。」
「懶得理你。」
陳諾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捶,她一笑,他也跟著笑,仿佛心田一萬朵花同時盛放。
「徐妙。」
「嗯?」
「謝謝你願意回來。」他抱緊她,「我以為,我還要等好多年。」
「傻瓜,就算沒有我,你也會遇見另一個人。」
「見過世上最可愛的女孩子,哪裡還會喜歡其他人。」他認真地看著她,「實話告訴你,自咱倆分開那天起,我的世界裡就只有一種性別的人,我看我媽都覺得是男人。」
她舔起腳,溫柔地親了親他的嘴唇。
陳諾沒來及回味,她已經收住。
他著急地想要再討一個。
她笑著回頭:「急什麼,以後天天都能親。」
他愣住。隨即明白過來,欣喜若狂。
當天中午就將自己在陳家大別墅的行李全都搬過去。
(五)
得知陳諾搬進小別墅後,竇燕第一個發來賀電:「陳諾,你真是我的好兒子。」
陳諾聽她這語氣不太對,笑眯眯的,聽得人毛骨悚然。
果然電話那頭傳來陳老三的聲音,哀怨:「陳諾,你就不能再撐兩天嗎,我和你媽打賭呢,差一點就要贏了。」
陳諾:「……」
竇燕:「陳諾,再接再厲,千萬別含糊,一有新進展,立馬向你媽我報告,我和你後爸重新下了賭。」
陳諾:「賭什麼?」
竇燕:「這個就不告訴你了,好好努力,我的乖崽崽,媽媽愛你,哈哈哈。」
陳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將電話掛斷。
他看一眼旁邊畢恭畢敬的邵水校長,斂起神色,問:「現在我接受邀請,來得及嗎,會不會太晚?」
校長在學校辦公室見到他,已是受寵若驚,如今他說要接受校慶邀請,更是驚喜。
聯想到之前的婉拒,校長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突然願意接受邀請?」
陳諾笑道:「因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現在可以兌現了。」
等到校慶那天,應陳諾邀請,當年他那一屆的畢業生,能回來的基本都回來了。
人海如潮,熱鬧非凡。
徐妙坐在座位第一排,收回往後打量的目光,視線定在陳諾身上,她笑著問:「你穿白西服,整得跟咱倆要結婚似的。」
他特意穿了白色禮服,配合她穿的白裙禮服。
兩人本就相貌氣質出眾,穿上扎眼的白色,惹得眾人紛紛往前眺望。
「是陳諾嗎?他也來了?不是說他不來嗎?」
「不知道,人家的心思,哪是我等屁民能猜的。」
「噯,他身邊那個是誰,真他媽漂亮。」
話題很快轉移到徐妙身上,陳諾察覺到周圍人越來越炙熱的眼神,不悅地皺起眉頭,伸手握緊徐妙的手。
她笑話他:「看你這滿臉不情願的樣子,既然不想來,那就不要答應嘛,在家裡待著看電影也挺好。」
陳諾執拗地將她的手放到心口處。
「之前可以不來,但現在必須要來。」
兩人說著話,忽然有人笑臉盈盈走到跟前打招呼,「徐同學,陳同學。」
陳諾抬起頭一看,是章老師,連忙起身。
章老師順勢在陳諾身邊坐下,一臉驚訝地掃了掃他身後的徐妙,而後感慨:「兜兜轉轉,最後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陳諾笑了笑,伸出手和章老師握手,「老師,當年的事,謝謝你。」
章家出力的事,他銘記於心。
章老師笑著擺擺手,隨即看向徐妙,問:「你們倆在一起多久了,什麼時候辦喜事,記得請老師喝喜酒。」
徐妙笑道:「才十天,遠著呢。」
十天。這個數字聽起來太短太短。
短得他恨不能立刻在後面乘以十倍。
陳諾有些難為情,習慣性地牽住徐妙的手,同章老師說:「雖然時間不長,但我們一定會有請老師喝喜酒的那天。」
章老師笑道:「好,那老師就等著你們。」
說了幾句,章老師往別處去。陳諾回頭和徐妙說:「下次人再問你,你別這麼誠實。」
徐妙假裝聽不懂,瞪大眼看他。
他柔聲央求她:「以後別人問咱倆在一起多久,你就回個五年。」
她笑道:「為什麼要撒謊?」
陳諾找不出理由,小聲嘟嚷:「我不管,反正在我心裡,咱倆從來就沒分開過。」
校慶晚會剛開場沒多久,忽然章老師慌張地來找徐妙,問她能不能救個場。
節目欄上有鋼琴表演,但演出者剛才不小心摔下臺階,已經送去醫院。
徐妙自然應下,「都過這麼多年,老師還記得我會彈鋼琴呀?」
章老師含笑推了推細框眼鏡,「當年你和陳同學的鋼琴二胡雙重奏,聽過的人誰能忘?」
話音剛落,忽地旁邊陳諾開口說話,「老師,有二胡嗎?」
徐妙驚訝看他:「你要幹什麼?」
陳諾笑:「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上去救場,我陪你。」
徐妙:「我們沒排練過……」
話沒說完,陳諾已經邁出去,半明半暗的光線裡,他朝她伸出手,「我已在夢裡與你排練過千萬遍。」
奏的是當年的曲子。
《風居住的街道》。
台下部分人看見上臺演出者,短暫的驚歎之後,立馬陷入美妙的音樂聲中。
兩個人的配合,天衣無縫。
根本聽不出,這是五年之後第一次合奏。
一曲畢,台下響起雷霆般的掌聲。
陳諾上前來扶徐妙,她抬眸看他,眼波流轉,小聲嗔道:「你也不怕出醜。」
他堅定地看著她,「和你一起,做任何事,都值得驕傲。」
她以為就要下臺,卻被他反手握住。
陳諾牽著她的手走向舞臺中央。
旁邊的主持人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識趣地上前遞話筒。
台下人頭躦動。
臺上的人從容淡定,他說:「大家好,我是三年二班的陳諾,在我身邊的,是三年二班的徐妙。今天之所以站在這裡,是因為我曾答應過當年的校友,如果有一天,我和徐妙在一起,一定會通知大家。」
陳諾笑著看向徐妙,目光滿是柔情,「雖然有些晚,但還是要實現當年的承諾。」他轉眸,對台下說:「很高興告訴大家,我現在已經和徐妙成為一對。」
台下爆發出更加熱烈的掌聲。
不知是誰,喊了句:「親一個。」
大家跟著喊起來。
陳諾一愣,剛才的沉著冷靜消失不見,眸中閃過一抹慌張,擔心徐妙不高興。
忽地手上一緊,是她按了按他的手背。
陳諾望過去,她正好閉上眼。
她沒有不高興。
她願意。
願意和他一起當眾秀恩愛。
陳諾心頭撞鹿,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在她唇上輕輕一啄。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愛若珍寶。
走下臺的瞬間,陳諾不安地問她:「你會不會覺得我幼稚?」
空氣裡傳來她的一句呢喃,「只對我一個人幼稚就行。」
他愣住。而後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
甜。
真甜。
她嘴裡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對他而言,都是甜的。
晚會開到一半,陳諾提前帶徐妙回家。
他們坐在車裡,徐妙笑他:「你手燙臉燙,我差點以為你發高燒呢。」
陳諾咽了咽,「沒有。」
他呆呆看著她,忽地問:「徐妙,你喜歡我嗎?」
沒有問愛不愛。
隻敢問喜不喜歡。
車子正好停在陳家小別墅前,徐妙沒有直接回答他,她笑著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陳諾,你抱我回房。」
他怔忪數秒,而後將她攔腰抱出車。
半個小時後。
陳諾手有點抖,他覺得自己在做夢。
她笑得甜美,往後仰了仰,好讓他能夠看清楚:「陳諾,你現在還要問我喜不喜歡你嗎?」
陳諾傻乎乎地搖頭。
她點了點他的鼻尖,「你不是看過很多小黃片嗎,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陳諾及時穩住自己,他認真問她:「徐妙,這算我睡你,還是你睡我?」
她蹙眉問:「有什麼區別嗎?」
「有,區別大著呢。要是算你睡我,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得對我負責任。」
她捶他,「陳諾,你耍流氓。」
「我就愛耍流氓,你又不是不知道。」陳諾看著她的眼睛,繼續道:「要是算我睡你,你也得做好心理準備,我這一睡,睡一次不夠的,得睡一輩子。」
她故意逗他:「你好貪心哦。」
他不安分地壓住她,「徐妙,我不但是個幼稚鬼,而且還是個貪心鬼。我的幼稚只給你,我的貪心也只給你,你要不要?」
她忍不住嬌吟一聲,聲音顫顫的:「陳諾,你學壞了。」
她指的是他手。
陳諾緊張地盯著她。
徐妙點點頭:「要。」
話音剛落,陳諾往前一送,他笑得像個三歲孩童,「徐妙,我來啦。」
他們真的是天生一對。不用任何配合,就已融會貫通。
她問他:「除了在夢裡與我排練二重奏,你是不是還排練過其他的?」
陳諾勁頭十足,他低下身親親她粉到透明的耳朵,「以後你都會知道的。」
做到第三次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來,抱著她往自己的房裡去。
他不肯浪費時間,乾脆將箱子擺到床上,一邊找東西一邊繼續,找到的時候,正好聽到她情不自禁的一聲尖叫。
他看她滿臉紅暈,嫵媚得幾乎能滴出水。
陳諾將藏了五年的戒指盒遞到她面前,「徐妙,你戴上這個。」
她沉浸在尚未褪去的餘潮中,雙眼朦朧,問:「這是什麼。」
陳諾迫不及待地將戒指戴到她手上:「結婚戒指。五年前我帶你回陳家過年,大年初七那天外面的店一開始營業我就跑出去買了這個。」
她伸手遞到眼前看了看。
鑽戒不大不小,剛好一克拉左右。
「我就說呢,那年你說的好聽將壓歲錢都給我,後來我一對賬,少了十萬。」
她沒有拒絕,陳諾興奮地吻住她:「明天我再給你定個大的。」他想起什麼,「不,後天去定,明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好奇問:「什麼事?」
他抱緊她:「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諾諾番外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