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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第129章
第129章

  殷非等了半個月, 沒有等到枝兮派人來向他求情,倒是朝堂之上,有不少臣子主動為她說好話。

  殷非更氣了。

  他尋了燕家的人來問,話拐了一大圈,最後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枝兮的近況。

  燕家人連忙如實回答。

  簡單八字概括。穿金戴銀,吃香喝辣。

  畢竟曾經是國君的寵妃, 王上一天不發話, 那就要當做祖宗一樣捧著。燕家人哪裡敢敷衍。

  殷非小心翼翼問:「夫人可有每日以淚洗面?」

  燕家人見國君如此關心桃天夫人,當即明白過來, 看來桃天夫人一時半會還失不了寵。他們生怕殷非日後追究燕家招待不周, 立馬說:「夫人每天笑得可開心了,每天到處遊玩……」

  說著說著,不敢往下說了。

  國君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王上……」

  殷非心裡堵得慌。好哇, 她竟半點後悔的意思都沒有, 反而過得悠閒瀟灑。

  或許她早就想離宮了。說什麼愛他,說什麼永不分離,都是騙人的。

  女人如猛虎。這話真沒說錯。她可不就是猛虎嗎,又凶又狠,撒起脾氣來幾乎將人心都剜去。

  還好, 他平生最喜歡馴猛獸。

  殷非悶了許久, 最後吩咐人:「傳孤的命令, 將燕枝兮貶為庶人。」

  他倒要看看, 沒了他的庇護, 她還能怎樣得意囂張。

  王命一下達,燕家人嚇一跳。尤其是今日被喊去問話的燕家大爺,惶恐不安,不停地回憶今日自己哪句說錯了話。離開時還好端端地,怎麼轉頭就要將桃天夫人貶為庶人?

  風蘇夫人看不過去,開口道:「好了,別自責了,君王恩寵如流水,這是她的命,跟我們無關。」

  燕家大爺著急起來:「以後可怎麼辦,本來還想著靠桃天夫人扶持一把,在王上面前多為我們燕家說說好話,現在她已被貶為庶人,再無翻身的機會。」

  風蘇夫人皺眉,「沒沾著她的好處,反而還要反過來照拂她,這筆買賣不划算。」

  燕家大爺歎口氣:「她入了燕家族譜,總不能現在就將她逐出去。」

  風蘇夫人吩咐人:「去,傳我的命令,將伺候桃天夫人的人都調回來,她住的那方小院,就讓她照常住著,但是用度減半,每日隻供普通吃食即可。」

  燕家大爺猶豫問:「這不好吧?她剛被貶為庶人就對她這樣,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

  風蘇夫人哼一聲,「不趕她出去已是我大度,你以為她還是從前那個寵妃?我們燕家,不養閒人。」

  扶耳剛從外面回來,便聽到府中下人正在竊竊私語。

  「小院的桃天夫人,長得那叫一個美,就這樣的妙人兒,給我我玩一輩子都不膩,王上竟然說不要就不要。」

  「她如今是燕家的人,依夫人的脾性,估計很快就會將她趕出去,真是可惜了。」

  「住嘴!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她豈是你們可以肆意議論的!」

  小廝們猛地聽到一聲呵斥,往前望去,面如冠玉的家主正站在不遠處。家主平日最是溫和儒雅的一個人,從不責駡下人,今日卻一反常態,竟動了大怒。

  「來人,將這兩個小廝捆起來,各杖五十,趕出府去。」

  扶耳說完,揮袖轉身離去。

  隨從緊跟上去,勸道:「公子何必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扶耳眉頭緊鎖,他心裡藏著事,步子不由地慢下來,走著走著,便走到了枝兮住的小院前。

  半月前他選擇出城,為的就是避她。她要來燕家住,他阻不了。以她的盛寵,總有回宮的一天。

  卻不想,殷非竟無情至此。

  他走到院門邊,正好望見她坐在院裡的紫藤秋千上,像是在對人鬧脾氣,她對面站著的人他認識,叫不壽,總跟在她身邊,以前她跑出來找他,就是這個不壽在旁放風。

  「吃點東西罷,你都兩天沒好好吃過飯了。」

  她搖頭:「不吃,這幾天送來的東西難吃死了,我咽不下。」

  不壽彎下腰,很是羞愧:「離宮的時候走得急,沒來得及帶太多盤纏。」他身上的銀子都拿去打點下人了,燕家人勢力,一聽到枝兮被貶,立刻就露出苛刻的嘴臉。

  她穿慣了綾羅綢緞,吃慣了珍饈美味,現在落差這麼大,如今受得了?

  不壽將碗筷放到一邊,不再勸她,繞到她背後,輕輕地替她蕩秋千。

  「你想吃什麼,我出府去買。」他手上的銀子沒剩多少,幸好他還可以當衣服,當玉佩,宮裡的那身行頭都能拿出來當銀子,勉強可以撐一段時間。

  「我吃不下。」

  他問:「是因為被貶的事嗎?」

  她不說話。

  扶耳站在院外,他看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沒能邁進去。

  她是真的失寵了。

  從雲端跌下來的滋味他知道,每日煎熬,生不如死。

  扶耳吩咐隨從:「去和夫人說一聲,讓她好生照料枝兮姑娘,枝兮姑娘在府裡的開支用度,一如從前,不許有變。」

  話傳到風蘇夫人那邊,風蘇夫人很是震驚。

  扶耳雖為家主,但從未過問後院之事,況且桃天夫人剛來燕府那陣,扶耳根本都沒有出府迎接,匆匆出城,她還以為扶耳不喜枝兮這等囂張跋扈的女子,是以避之。

  沒想到,今日卻主動命人來傳話。

  風蘇夫人問:「他還有說其他的話嗎?」

  「沒有。」

  風蘇夫人舒展眉頭,心想,也許是扶耳顧忌桃天夫人過去的身份,不想鬧得太難看,所以才特意命人照拂她。

  小院的衣食住行又恢復成枝兮剛來燕府時的奢華用度。但燕府其他人卻開始蠢蠢欲動,尤其是府裡的女眷。

  她們都曾是舊燕王室貴女,從小養尊處優,中途受難,性格難免刁鑽刻薄,尤其是面對枝兮這種落難的人。

  在她們眼裡,她曾是大盛國君的寵妃,享受過原本該屬她們的榮華富貴,她們不敢埋怨國君,就只能遷怒枝兮。

  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她們很明白這個道理。

  對於院外那些沒事找事的燕家小姐,不壽很是警醒。他像一座門神一樣,將人全擋了回去。

  但耐不住枝兮自己要出去逛。

  他勸她,她不聽。

  「我都好幾日沒出過院子了,再這樣下去,遲早得悶壞。」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外去,還不許他跟著,「你在屋裡等我,我要一個人出去逛逛。」

  他剛要開口說不好,就看見她可憐兮兮的眼神,只得將話往肚子裡咽,苦澀至極說了聲:「好。」

  他怕她出門被人欺負,拿出把匕首塞到她手裡,「防身。」

  她笑道:「我要是失手殺了人,你來負責任啊?」

  他點點頭:「我扛。」

  枝兮低頭輕笑,將匕首收好。

  今日天氣好,秋高氣爽,她特意選擇這個時候出門,為的就是偶遇扶耳。

  扶耳回府的事她知道,他讓人照料她的衣食住行,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表示。

  她住進燕府已有二十多天,是時候活絡起來了。

  她特意走到他會經過的園林小橋邊,剛一過去,便望見橋上三三兩兩燕家貴女聚在一起。

  她們看見她,立刻喊:「喲,這不是桃天夫人嗎?」

  「不過是一個白吃白喝的外族女,哪是什麼桃天夫人。」

  貴女們紛紛笑起來。

  枝兮不理她們,想要從橋上過去,她們不讓,攔住她,「你這人好沒有教養,見了我們,竟然不行禮。」

  枝兮往橋後的小竹林迅速睨一眼,當即斂起神色,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樣,低頭道:「你們讓我過去。」

  她們妒她容顏絕豔,見她如今這般楚楚動人,更是生氣,上手就要拔掉她鬢上的髮釵步搖羞辱她。

  她往後退,一雙水汪汪的淚眼,害怕至極,「你們別過來……」

  燕家貴女們愈發趾高氣揚,「要想我們放過你,好,你跪下,給我們磕幾個頭,不然,有你好看。」

  她退到石欄邊,退無可退。

  她面上端得慌張,視線卻匆匆往旁邊掃過。

  那人明明已將橋上的這場鬧劇看在眼裡,卻沒有上前,他只是吩咐他的隨從,似乎準備讓他的隨從勸阻。

  枝兮哭喊:「你們再逼我,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燕家貴女們:「你跳啊。」

  枝兮咬咬牙,轉身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下去。

  貴女們還沒來及反應過來,就聽得旁邊一個清亮的男聲:「不要!」

  隨從來不及阻攔,扶耳已經衝了出去。

  他跳進湖裡,朝她遊去,她在水裡撲騰,驚慌失措地掙扎。

  扶耳一把將她拽入懷裡,拖著她往岸邊遊。

  如今已經入秋,橋下湖水冰涼,她凍得瑟瑟發抖,兩隻手攀在他身上,緊緊攥著,到了岸上,她依舊沒有放開手。

  扶耳望向懷裡的人,她臉色蒼白,一頭烏髮濕漉漉地往下滴水,渾身上下濕透,單薄的紗衣印出窈窕身段。

  他本該推開她,伸出的手最終沒能往外推,而是輕輕落在她背上,歎道:「何必做傻事。」

  她不說話,低下頭哭泣。

  橋上的貴女們回過神,蜂擁往這邊撲來,憂心忡忡,「家主,你沒事吧?」

  扶耳冷冷一瞪,「看來我平時太縱著你們了。」

  貴女們猛地被這麼一訓,紛紛嚇住。

  整個燕家皆由公子遇執掌,他說一,沒有人敢說二。在燕家,他就是絕對的權威。若無當日國破之恥,他現在早已是燕國國君。

  貴女們緊張地看向她們的家主,無一人敢開口辯駁。

  扶耳:「今日之事,按家規處置,我燕家不容仗勢欺人之輩,你們自行領罰。」

  貴女們全部跪下。

  有不服氣的,小聲嘟嚷:「家主何必為她罰我們,她不過是一個失寵的大盛後妃而已……」

  「閉嘴!」

  貴女們噤聲。

  扶耳還要再說些什麼,忽地懷裡人一動,他抬眸看去,望見她艱難地站起來,步伐踉蹌,往小院的方向折返。

  扶耳一怔,吩咐隨從:「你帶她們去風蘇夫人那裡領罰。」

  他跟過去,喊她的名字,「枝兮。」

  她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而去。走了沒幾步,忽地腿一軟,作勢就要跌倒,身後人及時上前扶住。

  「我不要你的可憐。」她眉尖若蹙,一張雪白的小臉淚跡斑斑,「我變成現在這樣,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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