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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77章
77、培養皿 下

  腹背受敵。

  一個艱難的選擇擺在面前:是打開門,正面肛上未知數目的喪屍群;還是繼續留在房子裡,面對那據稱「已知物理手段無從摧毀」的光從名字聽起來就很嚇人的寄生胎?

  飛在上空的變異昆蟲最終還是吸入了臨時配置的藥劑氣味,翅膀振動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慢,一個接一個痙攣著掉落地面,像落了一層骯髒的泥石雨。

  少數昆蟲還沒落地就爆裂開來,屍體墜落在游酒他們附近,燙出一大片焦黃的腐蝕痕跡。

  「這些蟲子的體/液有高強酸性,儘量不要碰到。」施言警告門邊那幾名隊員。

  那五名隊員用背部抵靠著門,絕望的眼神朝這邊看來,顯然已經完全失去了主意。

  變異昆蟲的屍體堆積太多,流出的強酸體/液已經開始像岩漿一樣,緩慢的沿著地毯形狀流淌,把質地上佳的纖維腐蝕、吞噬殆盡、發出淡而臭的青煙。

  房子裡的人們分別被逼退到緊緊貼著門邊和壁爐邊,餘下安全站立的空間越來越逼仄。

  「接住!」

  忽然從三樓傳來谷曉婕的聲音,緊接著幾根用水手結綁得嚴嚴實實的繩索拋了下來,力度恰好,繩頭拴著的刀片從半空中飛下,精準的紮在了大門旁的牆壁上和壁爐上方三寸。

  聯盟女軍官不知何時抵達了三樓,她身上制服有幾分燒焦和破損的痕跡,顯然也是同變異昆蟲搏鬥一番的結果。

  她顧不上整理自己衣裝,急急衝樓下大聲道:「抓著繩索,速度點爬上來!」

  寄生胎還在慢悠悠的吞噬著靠近它的昆蟲屍體,速度和體積都比方才大了兩倍。

  按照它這個進食頻率和擴充模式,再過十分鐘,這貨就要吃到房子正中心,不管是選擇吃門邊的人還是壁爐邊的人,都能輕而易舉夠到了。

  這個從三樓拋下的繩子讓一樓的人們看到了生還的希望,一瞬間那女子的身影看起來尤其高大,籠罩著上帝的光環。

  游酒當機立斷:「只有這個辦法了,你們先上去。」

  他抓住一根繩索,就往施言腰身上纏,卻被後者推拒。

  「我體力不如其他人,耗費的時間會很長,讓他們先爬。」

  游酒一想也對,立時對荀策和皇甫謐道:「你倆先走,我和施言斷後。」

  荀策瞟了一眼,門那邊的小隊成員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順著繩索攀爬了,他們經過特訓,全部爬上去不是問題。

  「施言教授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要斷後也是我跟你。這樣,小謐,你先上去,跟其他人一起拉教授。」荀策說著,也不管皇甫謐的意見,拿過繩索給他纏了兩圈,催促道,「快!」

  施言適時的塞了一罐藥水到皇甫謐手心裡:「你上去後,如果上面還有不明實驗體,先拿這個頂著,能夠暫時驅散活人氣息,不引起它們注意。」

  寄生胎已經把靠近地面的昆蟲屍體吃了個差不離,彷彿終於注意到了房子裡還有更加值得品嚐的鮮活食物,遲鈍的朝這邊「看」了過來。

  皇甫謐極不情願的手腳並用爬上了三樓,被其他隊員攙扶著站穩,剛踩到實地,就回過頭去看樓下的荀策。

  就見荀策和游酒剛把施言送到半空,建築物生銹多年的門閂終於再抵受不住來自外頭喪屍群的擠壓,轟然一聲向內塌陷。

  擠在最前頭的活死人砰然倒地,後頭的喪屍則像洩了閘的洪水,前赴後繼的湧了進來。

  皇甫謐喉頭一緊,脫口而出:「荀策小心!」

  游酒和荀策真正陷入了進退無路的困境,左邊是步步逼近的喪屍,右邊是離他們僅有幾步之遙的寄生胎,即便在三樓火力全開的支援下,也只能勉強壓住危險逼近的速度,不管朝哪個方向走,仍然是死路。

  而他們鄰近的繩索只有一根,時間緊迫到只夠支撐一個人爬上去;另一個留下的,獨力面對如此眾多的喪屍撕咬,生還的可能性渺茫。

  這一點,游酒和荀策心知肚明。

  「荀策!!!」皇甫謐半個身體幾乎要探出三樓,不顧一切的朝下面喊。

  要不是施言拉著他,他簡直想重新跳回喪屍堆裡去。

  而施言的面色同樣不好看,他攥著皇甫謐的指尖十分用力,眼神定定的看著被逼到角落裡的游酒,心臟揪得發緊,快要無法呼吸。

  游酒和荀策背靠著背,一人持著軍刀,一人拎著槍,特種兵學院裡培養出來多年生死與共的默契在此時發揮到了極致,手腕上下翻飛,削落逼近的喪屍頭顱,避開它們腥臭的口涎和濺飛的體/液。

  「我說,你再不上樓,就要變作盤中餐了。」荀策一邊飛速扣動扳機,一邊沖身後的游酒道。

  游酒一刀破開一具爬在地上張嘴想要咬他的喪屍腦袋, 「你不怕?」

  「我當然怕,所以要是我被咬了,或者被那傻逼玩意吞進去,你千萬要一槍給我個痛快。」

  「我也怕,」游酒飛起一腳,踢開另外兩具活死人,居然笑了出來,「丟下兄弟這種事,光是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他沒回頭,但能感覺到荀策聳了聳肩,他紅髮的友人嘆了口氣:「天可憐見,我還沒娶媳婦啊。」

  游酒忙著聚精會神對付喪屍,百忙之中還不忘嘴欠回了一句:「你想娶媳婦,皇甫謐答應嗎?」

  「他……」

  這本來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荀策無數次溜到嘴邊的「我弟當然會願意我找到另一半」,這次卻無法順暢的說出口來,唇瓣上彷彿還留有皇甫謐嘴唇溫軟的觸感。

  荀策心頭重重一跳,手一抖,開槍的準頭便不小心偏了那麼毫釐。

  有時候生與死的距離就在那麼呼吸一瞬間。

  荀策心神震動的一瞬,原本可以精準爆頭他斜對面一具成年男性喪屍,卻因為指尖遲疑了那麼一微秒,喪屍的頭是爆了,但它尖銳的指爪也得以落到了荀策手臂上,重重一劃,右手胳膊頓時傳來鑽心疼痛。

  糟糕。

  荀策下意識抬起頭看向三樓,他處在被喪屍和寄生胎包圍的死角裡,皇甫謐從樓上那個角度現在正好看不見他。

  他忍著鑽心疼痛,忽然回過身,一把攥過垂在他和游酒之間的救命繩索,從身後把游酒連著手臂綁了個結實。

  游酒背對著他,根本沒料到荀策會突然出手,反應過來時兩隻手都被牢牢綁捆在繩索裡。

  荀策打的結又是受過專業捆綁訓練,該死的牢固,他三兩下掙脫不出來,吼道:「荀策,你搞什麼鬼?!」

  他從學院唸書時就並肩作戰的好友,咧嘴一笑,從他手裡奪過軍刀,切瓜斬菜般劈倒逼近游酒的兩具活死人,揚聲道:「拉他上去。」

  「你他媽給我鬆開!!」

  荀策充耳不聞,他對自己的綁結技術非常有自信,游酒沒可能在雙手被縛、武器被奪的情況下兩分鐘內脫身。

  他又拉了拉那根繩索,對三樓終於看清形勢的幾人大聲道:「趕緊拉!」

  這種生死交關的情形之下,誰也不可能再浪費時間。

  皇甫財團的那幾名成員再不敢猶豫,慌亂的用力拉扯收攏著繩子。游酒踢蹬著,他掙扎的力氣很大,睚眥欲裂,瞪著荀策的雙眼紅得要滴出血來,這給那些拉扯繩子的人造成了很大不便,但終於還是把他拉離了那個縮小到僅有立足之地的包圍圈。

  游酒一脫身,荀策大大鬆了口氣,旋即被四面八方湧來的喪屍淹沒。

  皇甫謐只來得及聽見荀策大喊「拉他上去」,隨後就看見一個人憑空飛起,在半空中劇烈掙紮著,用的力道之大,險險要將那堅固無比的繩索直接掙斷;而他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游酒,不是荀策。

  皇甫謐微微張開口,曾經無比聰慧的大腦在這一刻變成雪花點般滿是噪音的空白,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了。

  他眼前一切都變成了朦朦朧朧的慢動作,一幀卡著一幀,視野中游酒緩慢的落在三樓地面,緩慢地搶過別人手中的/沖/鋒/槍,槍口緩慢的爆出一大片閃著白光的灼熱。

  他看見游酒的嘴唇在翕動,在喊著什麼,但是他一個字都沒聽見。

  這不像是荀策從高空墜落生死不明的那一次,那次他還能抱有渺茫的希望;這一次,他看見的是理智難以面對的最恐怖的結果。

  游酒怒吼著:「拖住皇甫謐!」

  他扔下彈藥射/空的/沖/鋒/槍,一腳蹬在三樓欄杆上方,施言伸到一半的手又生生撤了回去,眼睜睜看著游酒跳上正前方懸掛著的直徑足有一米五的水晶吊燈,一刀割斷支架,玉石俱焚的抱著吊燈狠狠砸了下去。

  轟然巨響,他連人帶燈狠狠砸到了喪屍堆裡,激起一大捧陳年灰沙和無數迸裂開來的惡臭體/液。

  吊燈下方壓覆著六七具喪屍,無法起身,腐爛的嘴巴和手指還在不斷掙扎,試圖夠到什麼。

  荀策已經像只壁虎貼到了牆的最裡面,他的衣服上到處是被劃破的洞口,臉上、身上沾滿了污血,疲累而狼狽,一雙眼睛卻是亮得驚人。

  他苦笑著對上游酒幾欲殺人的目光:「你回來做什麼?」

  「來給你收屍!!」

  游酒惡狠狠的,一躍而起,劈開擋路的活死人,擠回他身邊。

  荀策抱怨道:「我看你不是來收屍,你只是想跟我生同裘死同穴。」

  「你冷靜點,我感興趣的人是施言。」

  游酒道,飛快的瞥了一眼荀策身上。

  只一瞥,心頭便像被一隻尖厲的爪子狠狠揪住。

  他半邊肩頭的衣物都被簇擁上來的喪屍撕扯開去,縱然是身手再靈活,也免不了落下了幾道淺淺抓痕,那抓痕從一出現便現出烏黑,是不容錯認的被感染的跡象。

  他只看一眼就轉過頭,忍了一秒,道:「把你胳膊——」

  荀策截住他後半段話:「我手臂、腰上都有抓傷,你想攔腰斬斷我?」

  「……」

  荀策笑了一聲。

  既然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他活動間就愈加沒了顧慮。

  他不要命的以進攻作為防守,又有了游酒的助力,再加上半空墜落的巨大吊燈阻擋,洶湧而入的喪屍竟然攻勢緩慢了下來。

  荀策道:「施言教授手裡,不是有經過改良後的防輻射塵藥劑,可以在24小時內阻隔病毒完全擴散開來嗎?足夠我們找到通往地下的通道了。」

  而找到後,防輻射塵藥劑的效果消失後,游酒應該怎麼做才對荀策最好,在兩人間已是心照不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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