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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74章
74、心魔

  游酒獨自一人立在濃霧中。

  施言莫名消失後他就察覺到了危險的迫近,谷曉婕踏出去找施言時,他伸手想將她拉回,手掌伸出卻抓了個空。

  方纔還在咫尺間的女人,頃刻像化為一縷輕煙融入了霧色,四周空空落落,被無所不在的濃霧迅速掩上填滿。

  游酒能夠聽見的唯有自己心跳聲。

  他慢慢將軍刀滑握到右手掌心裡,調勻呼吸,將自己氣息放緩到極難被外界察覺真實位置的程度,左手捏住一粒彈丸,以指作弓,嫻熟的朝著谷曉婕和施言曾位處過的方向彈打出去。

  蓄滿力道的彈丸發出輕微的辟哱聲,筆直穿透了濃霧,沒有打中任何物體,遠遠落在看不見的什麼地方,只將清脆的砸地聲傳了過來。

  除此外濃霧裡再一無動靜,彷彿隔絕了外界所有喧囂,只留一片沉寂死地和他一個活人。

  施言去了哪裡?

  他現在安不安全?

  游酒現在懊悔出來前沒有要求施言也弄個跟荀策皇甫謐一樣一對一的即時定位通訊系統,哪怕被超強信號屏蔽,至少能通過互相感應探知對方有否性命危險。

  ——沉住氣,施言沒有發出求救信號,目前也沒發生什麼異常事件,他不可能離這陣濃霧太遠。

  他握緊了軍刀,屏氣凝神,朝周圍緩慢探去。

  「游酒。」他忽然聽見幾米開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像是有人極低的喚他的名字。

  那聲音聽上去極近但短促,只喚了一聲,分不清是男是女,一時還以為是錯覺。

  很快的,那個聲音又喚了他一聲,這次聽得清楚了些,是女性的聲音。

  「小游酒~~」

  游酒握著軍刀的手滲出了一層薄汗,肌肉不自然的繃緊。他僵硬的轉過腳步,向那個喚他的無比熟悉的聲音一點點挪近,短短幾分鐘路程,像邁過一萬光年。

  濃霧裡漸漸顯出一個窈窕的身影,金色的髮絲像最耀眼的陽光編織而成,長長髮尾捲曲著披散在肩後,轉過身來帶起一陣輕微的小旋風,藥香幽幽。碧藍色的眸子清澈明亮,猶如含了一汪清泉,看著對面站立的游酒,皺起鼻尖,輕輕笑了起來。

  她還是離開他時候的樣子,那麼年輕,曲線玲瓏,全然不像一位人/妻人母。

  霧氣好像散了些,她穿著和施言一樣的白色大褂,孑然一身,目光沉靜。

  游酒想起來狙擊計劃的最後,他為什麼會把施言誤認為母親了。

  他們是同一種人,習慣著同一種服飾,散發著同一種味道。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母親問他,她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十幾年前她也喜歡這樣問他,——小游酒怎麼又在到處亂跑,你是來這裡找我嗎?

  游酒的手還抓握在軍刀刀柄上,力道卻鬆懈了許多,在看到她的一瞬,指尖輕微發起顫來,大腦陷入短暫空白。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向他走近,暌別多年,她的面容還是他記憶中溫和而帶點難以親近的憐憫。

  她說話方式慢騰騰的,撫摸上他臉頰的指尖柔和溫暖,用哄勸孩子早些入睡的口氣,憐惜的哄著他,「趁沒有被其他人發現,你現在就離開這裡。」

  游酒聽見自己僵硬的問:「怎麼離開?我找不到路。」

  她溫柔的牽起他的手,軍刀鏗然墜地。

  「跟我來,我會保護你。」她對他承諾,「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傷害。」

  「就像當初,你一聲不吭就離開我跟父親?」

  她頓住片刻,湛藍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著他,親暱道:「傻孩子,你在埋怨什麼呢?」

  「——你父親根本沒有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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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曉婕捂著嘴,不讓自己失聲叫出來。

  她看到施言半跪在地上,汗水沁透了他的發,教授雙手緊緊攥著自己衣角,表情痛苦。

  她被一堵看不見的牆攔截在後面,徒勞的向施言伸手,卻怎麼也搆不著他。

  方纔突然消失不見的游酒又突然從一旁的霧氣裡冒了出來,矮下身攙扶起施言,後者跌跌撞撞的站不穩,往游酒懷裡栽倒。特種兵上尉伸手摟住他腰身,安撫的拍著他後背,輕輕咬住他耳垂。

  施言在發抖,她清楚的看見施言渾身輕微發著顫,卻默許了游酒親吻他耳垂,親吻他欲言又止的薄唇。兩個人吻得旁若無人,游酒的手開始順著施言被扯開的衣襟往裡滑,急促的喘息明明白白傳到這頭來。

  「你們在做什麼??」谷曉婕難以置信,她拚命咬自己舌尖確認這不是什麼狗屁幻覺,再狠狠揉了揉眼,睜開眼再看,施言已經被推搡到了地上,而那個壓在他身上的人按著他膝蓋,刀尖利落挑開了他的腰帶。

  在游酒俯身下去的同時她猛然轉身,堵住了自己耳朵,然而逐漸響起來的若有若無的呻/吟,仍然如魔音入腦,斷斷續續逼進了她神智底線。

  她聽見施言在低低喘息,聲音裡夾雜著痛楚和愉悅:「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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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策帶著皇甫謐他們貓進了花園,濃霧如影隨形的跟著他們進入那寬敞而寂靜的庭院,像不請自來的第三者,冷眼旁觀這些不速之客。

  他們藉著茂密的樹木掩飾自己身形,隨時提防著哪個拐角或小道出口會冒出敵人,但一路上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異常發生。

  這麼大的霧,恐怕和磁力保護罩一樣就是一種安保措施,不會再另行加派人力看守。荀策心裡暗自思量,他已經能夠看清那座地面建築物的輪廓了,窗戶緊緊闔著,裡面一絲燈光也沒有,古銅色的門上長了銹斑,是被廢棄多年的面貌。

  「不知道游酒他們有沒有繞進去,等到了門口,我們就給他們發訊息。」

  荀策說著,扭過頭看皇甫謐,「你收好施言給你的那個發射器……小謐?」

  皇甫謐居然沒有跟上來。

  他站在五米開外,一動不動,微微張大著瞳孔,面上露出遲緩而猶豫的神情。在他旁邊,皇甫財團另外7名成員,也像是被某種魔術冰凍住了般,直愣愣的定在原地,7雙眼睛不約而同直勾勾注視前方,注視濃霧裡某個方向。

  他們和皇甫謐看的是同一個地方,但每個人的眼底都是放空狀態,彷彿什麼也沒看見,又看得極為專注。

  一股不詳的預感躥上心頭,荀策先朝他們一致望去的地方看了看,確認什麼都沒有。

  他急急趕到皇甫謐身邊,搖了搖他的手,喊他:「小謐?你在看哪裡?發生什麼事?」

  皇甫謐充耳不聞,被他抓握的手心冰涼冰涼,也沒有給予一點回應。

  他瞪著前方,好像自己跟自己說話,嘴唇翕動著,有如蚊吶。荀策把耳朵湊上去,費了很大勁,才聽見他在說:「……是又怎樣?」

  ……什麼是又怎樣?

  滿腹狐疑的荀策抬頭,看見皇甫謐俊俏的臉慢慢泛起了紅潮,面部表情也從方纔的怔愕而產生了微妙變化,狹長的眸子半掩,困窘得緊緊咬住了嘴唇。

  他攥住手心,三番兩次想開口說話,又吞了回去,嘴唇給他自己咬出了血痕。掙紮了許久,才像下定決心一般,破罐子破摔的提高了音量:「本來就不是什麼狗屁兄弟情!!!」

  「我對你,很久以前就——」

  荀策悚然而驚,沒等皇甫謐來得及說完後面的話,就握住他雙肩,拚命搖晃起來。

  「醒醒。」他試著拍打他面頰,後者毫無反應,像是被封閉在內心世界裡,和他看不見的人對話。

  他再試著想喚醒其他幾個人,那幾人同樣無動於衷,然而有的突然發出看見什麼一般的怪叫,連連後退;有的站在原地瑟瑟發抖,臉色慘白;還有的兀自飛快說著什麼,用著自己家鄉語言,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這霧裡果然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荀策一顆心漸漸沉下去,所有人都中招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受到影響,但一直在這裡耽誤下去,不僅救不了他們,情況說不定還會越來越嚴重。

  他看了看就在不遠處靜靜矗立的研究中心大門,再看看包括小謐在內如生了根般站在地上不動不挪的人,咬了咬牙。

  「我們不能在這裡停步不前。」他對皇甫謐道,「抱歉了小謐。」一手刀朝著人後頸砍落下去。

  皇甫謐哼都沒哼一聲就失去了意識,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暈乎乎落進荀策懷抱。荀策輕車熟路的把人背在背上,嘴裡咬碎一顆軍用膠囊,動作矯健的直奔銹跡斑斑的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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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酒聲音乾澀:「你騙人。他……他死在C-23A上。我看見他的屍首,燒得……」

  他哽住了,飛機殘骸上那個雙手交握,冷靜的等待死亡來臨的軀體,是全然一副獻祭的姿態,他在臨死前吞下了關於新人類研究中心的所有秘密,等待他的兒子有朝一日從他遺骨中發掘。

  他漂亮的母親笑了起來,純然無辜,還帶著一點俏皮。她愉悅的說:

  「燒得面目全非是不是?——那樣你怎麼能夠斷定,確實是他呢?」

  游酒雙拳緊握,不再吱聲。

  她停了笑,憐惜的看著他,伸手把他腦袋抱進自己懷裡。在他耳畔輕聲呢喃:「也罷,既然你千辛萬苦找到了這裡,母親就告訴你一切真相。你跟我來……」

  她引著他,在濃霧裡一步趨前一步,「母親會把事情始末全部告訴你,為什麼成立研究中心,為什麼要離開你們,為什麼——」

  她的笑容凝固在面上,身形晃了晃,像一個突然被打斷播出信號的電視節目,影像發出雪白刺耳的光點。女人的五官開始閃爍,身軀似水霧,要散不散。

  游酒的匕首從她身體裡穿透過去,沒有觸及到任何實體,卻成功搗亂了霧氣裡傳播的某種電子介質,把蒙在眼前的巫祟一層層剝去。女人的面上流露出一絲驚愕,張嘴像是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化作扭曲的影響,消散在空氣裡。

  「為什麼用我母親的面貌來誘導我?」他道,「仿製得這麼拙劣,就連味道都模仿不像。」

  濃霧從眼前猝然散去,視野陡然清晰起來,游酒低頭看見自己站在一方陷坑邊緣,陷坑裡密密麻麻插滿了尖銳刀口,而兩米開外,就是那棟他們找了很久不得其門而入的建築主體古銅色大門。

  他們原來一直沒有離開過看見那座建築物的地方,花園從一開始就是障眼法。

  再過去五米遠,施言和谷曉婕一人跪在地面,一人僵直的站著,彷彿木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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