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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99章
99、生死邊緣

  電梯門剛打開一條縫,施言就側身擠了出去。

  他先是聽見前方不遠處傳來激烈交火聲和人的慘叫聲,鼻尖嗅到瀰漫在整條走廊裡的強烈血腥味和嗆鼻火/藥味,然後才看見這層樓到處都是騰起的青煙和火光,有黑綽綽的身影在煙霧裡奔來跑去,警報聲此起彼伏。

  他分辨了下方向,不假思索的朝穹頂房間奔去,心裡瘋狂的喊著,他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他還沒奔出那道已被煙霧瀰漫的長廊,手腕忽然被人緊緊攥住,一個黑衣保衛將他一把按在了牆邊,衝他大聲道:「施教授!前面去不得!我們在努力封鎖備用場!」

  那保衛的面容扭曲,顯然是驚恐到了極點,按著施言的手在發抖,「最先進去的兩個小隊全滅了,只剩第三隊的人陷在裡面;局面已經無法控制,我們必須毀掉備用場……」

  施言用力甩開他按在自己肩膊上的手,失去游酒的強烈恐懼感讓他爆發出了驚人的力氣。

  那保衛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教授,竟能有這麼大的力氣推開自己,手一鬆,踉蹌了一步,就看見施言頭也不回的衝進了煙霧深處。

  衝出那條濃煙瀰漫遮擋視線的長長迴廊,施言眼前陡然光線大亮。

  瞳孔還未來得及調節,就一腳踩進了一大灘濕滑腥臭的液體,險些直接坐倒在地。

  他強忍著反胃感,低頭看見自己腳邊滿是鮮血和又黑又粘稠的液體,其中一大部分已經凝結,還有一小部分冒著剛從人體內流出的熱氣。他踩在半隻斷裂的手臂旁,那隻手臂剛剛脫離主人身體,還在輕微彈動,食指依舊勾著扳機,企圖做出射擊的姿勢。

  施言終於看清楚,這巨大的穹頂房間,所有原本懸掛在天頂的牢籠都已跌落在了地面,頭頂的白熾燈和探照燈不再有障礙物阻擋,猶如幾十個明亮的人造太陽,明晃晃的照亮了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天上天下到處是移動的、奇形怪狀的黑影。

  長著龍型翅膀、頭型如魚的生物在空中盤旋,尖銳的爪子上抓著一剖為二的人體,內臟和體/液自半空中雨淋而下;攀爬在圓柱上的漆黑物體宛如大型海膽,體表往下流著黑色液體,遇到金屬就腐蝕出惡臭的青煙;而地上十幾隻老鼠大小的玩意,擁有比老鼠還要快速許多的移動速度,猛然從一個角落群集撲出,罩上面前的警衛隊隊員,發出蝗蟲啃噬莊稼的沙沙聲,瞬間就將一個活人啃成了白骨。

  地表被一半翠綠一半枯黃的樹皮般的物質,覆蓋了三分之一面積,像綠色的沼澤般,緩慢的吞落踩上它的任何活物。

  這還只是一個掃眼間,施言匆忙看見的一幕。

  在這種生死關頭,他根本沒有時間細細觀察,備用場裡究竟有多少品種的實驗體被放了出來。

  教授的心臟劇烈跳動得仿似下一秒就要爆裂開來,所有念頭都集中在一處,只拿眼睛去尋關押著游酒的那個籠子,在一片鬼哭狼嚎和銳聲利叫裡大聲喊著游酒的名字:「游酒!!游酒!!!」

  他忍著惡臭,從那截斷臂手裡拔出槍支,不顧上面還覆蓋著屍血,緊緊攥在懷裡。

  那些奇形怪狀的實驗生物,不僅攻擊困陷在備用場裡的警衛,遇到彼此也互相攻擊。大的噬咬小的,小的吞噬更小的,亂成一團,打得天昏地暗。

  施言屏住呼吸,繞著柱子走,竭力把自己隱藏在黑影裡。避開那些怪物的注意力,顫抖的目光到處尋找游酒的蹤跡。

  他看見曾經關押游酒的那個籠子,大敞四開的停放在地面,裡面躺著一具白大褂的屍體,屍體上滿是彈孔。

  靠在牢籠邊有一名黑衣警衛,下半身被不明生物啃得血肉模糊,嘴巴無力的翕張著,對施言投來絕望的目光。

  施言撲到籠邊,鐵籠上的高壓電已斷開,他揪住那個警衛的衣領,厲聲問他:「游酒呢?關在這籠子裡的男人呢?他在哪裡?」

  那警衛大概還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被他一搖晃,目光渙散了一會,喃喃著:「逃、逃了……都是他……放出……」

  ——逃了。

  施言腦袋嗡地一響,提起到嗓子眼的心臟,砰咚一下子落回了原地,昏昏沉沉的眼前終於恢復了一些清明。

  那股支撐著他一路飛奔而來的不可思議的爆發力量,在得知游酒平安後,頓時像完成了使命般,陡然抽離了他的身體。

  施言揪著黑衣警衛的手一軟,半跪在了囚籠邊,緊緊攥著的槍支,從滿是汗水的手裡滑落。

  他渾身虛軟,撐著地面站都站不起來,極大慌亂之後的安心就像有毒的棉花團,把他溫柔又惡毒的裹在了裡面,讓他使不出任何力氣。

  明明知道這是個血淋淋的屠宰場,他必須要站起身來從原路返回;必須趕在其他人封鎖這裡之前逃出去。施言心裡比誰都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然而就是提不起起身的力氣,甚至,他也沒有逃離這裡的慾望。

  游酒逃了,很好,他那麼有本事,只要離開這裡,就一定找得到辦法逃出NHP中心;只要游酒走了,那什麼都不要緊了……

  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慢動作,一個長著尖銳獠牙的方形頭顱從牢籠邊探出,一口咬下了他面前那名氣若游絲的警衛胸部以上部位。

  卡吧卡吧嚼碎人骨的聲音,在距離他不到五釐米的地方響起,就像直接在施言的腦袋裡咀嚼。一雙突出的眼睛,既長著像人類的眼睫毛、又有酷似蛇類的豎型瞳孔,貪婪的緊緊盯著他,垂涎若滴的目光傳達出了把施言視作下一個獵食目標的意味。

  施言看見它吞下了黑色制服的最後一角,挪動著笨重的蟒蛇身軀,要從籠邊朝他扭過來。

  他呆呆的看著那怪物靠近,滴著腥臭血水的血盆大口張開——

  一陣激烈高亢的犬吠聲憑空響起,繼而,一道金黃色的身影從半空中撲罩了下來。

  黃金巡迴獵犬一口咬住了那個方形頭顱的頸部位置,把所有力氣都集中在犬齒上,拼了死命深深咬進足有一寸餘深。

  然而那怪物被阻,僅僅是動作遲鈍的靜止了一下,繼而,彷彿感受到了被打擾進食的極大惱意,猛然一甩頭顱,黃金獵犬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被直直甩飛了出去。

  「大丹!」

  轟然巨響裡,砸到鐵籠子摔下來的大丹抖索著四肢,頑強的支撐身軀站起來,衝著施言旁邊的怪物狂吠。

  它絲毫沒有表現出畏懼這些不明生物的模樣,一心一意只想著要拯救它的主人,就如同十五年前,它想方設法要把施言拐騙進地下鐵裡。

  施言如大夢方醒,那些流失的力氣隨著大丹的出現,重新集聚回了他身上。

  還不能死,他還有大丹,必須要帶大丹出去——

  方形頭顱把嘴巴張開到最大,對著教授的腦袋一口罩了下來,卻卡在了豎直塞進去的槍桿上。

  施言手指扣在扳機上,沒有開槍。他不清楚如果爆了這玩意的頭,飆出來的體/液和血水會不會對人體產生影響。

  他最終選擇把那柄死人手裡奪來的槍,留在了難受得不斷扭動蛇形身軀的頭顱嘴裡,低聲呼喚:「大丹,我們走。」

  黃金獵犬緊緊跟著他,一人一犬溜著圈,藉著比他們身形更大的怪物陰影做掩護,往穹頂房間的出口跑去。

  臨近出口時,一個黑衣保衛滿面是血,從斜刺裡衝出來。

  他似乎也是費了九死一生的力氣才從怪物手中逃出,正巧和施言撞上面。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施言看見那警衛剛剛露出一個死裡逃生的笑容,那笑容猛然就消逝在了臉上,只留下一點殘影,很快被驚恐睜大的眼睛所取代。

  在黃金獵犬瘋狂的吠叫聲中,那警衛腳踝被一大團彷彿籐蔓的綠色枝椏牢牢纏住。眨眼間,就被連人帶槍向後拖去,瞬間消失在了施言面前。

  施言手腳發軟的把大丹往出口推,他們趕進走廊時,正巧殘存的警衛隊剛剛把炸/藥安置完畢。

  為首一名高大保安對施言匆匆道:「到後方去,教授,我們要炸燬備用場!」旋即轉頭對另外幾名手下道,「去看看,這些房間裡的實驗品都打包好了沒!」

  教授腳步一停,腦海裡掠過不祥念頭,「等一下,不能放——」

  他還沒說完,就聽見從兩側鐵皮房間裡,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科研人員的尖叫,重物倒地和撕咬的聲音。

  有幾名穿白大褂的研究員,病急亂投醫的打開門,剛喊了聲「救……」就被從身後撲上來的,已然喪屍化的實驗體撲咬住了身體,求救的呼喊戛然而止,鮮血淋漓的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心只想著封鎖備用場,以為敵人只有備用場裡那些飛來爬去的畸形生物的警衛隊們,全體懵逼了。

  死神和報應來臨得那麼快,他們一度看守、囚禁、旁觀了十多年和他們一樣曾經身為人類的實驗品們,如今,一個接著一個,如同最深沉的噩夢般,從關押著它們的鐵皮房間裡爬了出來。

  那些喪屍實驗體,帶著腥臭涎水和切骨的恨意,撲罩在了這些活人身體上,大啖其肉,大噬其血,一條長長的走廊,剎那間就淪為了屍山血海的人間地獄。

  再沒有人顧得上放置炸/藥了。

  再好的組織能力、再訓練有素的軍隊,在如此急轉直下的情勢面前,也再無力回天。

  局面開始徹底走向崩毀。

  施言被四散奔逃的警衛和科研人員撞得連連後退,他勉強掩著自己頭面,避免吸入更多煙氣,一邊跟著人群奔逃的方向,跌跌撞撞往全景式電梯靠攏去。

  然而那電梯已經擠滿了急於逃生的人們,超載警報尖銳的響著,仍然沒有一個人肯從電梯上下去;還不斷有人試圖掰開合攏的電梯門往裡面擠。

  有人企圖走步行通道逃生,然而樓梯早已被從最下層一路吞噬上來的寄生胎佔據,通道門一打開,就是蠕動的肉團大口吞噬鄰近的人體。寄生胎的個頭在吞噬了越多的活物後擴得難以置信的大,眼見著就要擠進這條慘叫連連的走廊裡。

  電梯口響起了一陣猛烈槍聲,在射倒了七八名死死拉住電梯門,妄圖自己也擠進去的警衛和科研人員後,搖搖欲墜的全景式電梯終於關闔,朝上一層藍色樓層開去。

  施言牽著大丹後頸,拉著它躲過一個撲倒在地的警衛。

  那警衛抽搐著,向施言轉過臉來;他的身後是四具已然喪屍化的同僚,挨挨擠擠的抱住他的腳啃咬。

  尖叫聲、槍響、鐵門撞擊響、喪屍啃噬人體的咀嚼聲響,在已然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混亂裡,像黑色大合唱,交織在了一起。

  施言聽見載滿了過多人的那架電梯,搖搖晃晃升到一半,猛然間失去了重力控制,匡噹一聲急墜而下,直直摔進了最底下的紅色樓層。幾十聲慘叫同時飆高,又猛然被掐斷,幾十個人同時成為了守株待兔的寄生胎們的盤中餐。

  唯一的逃生渠道,也沒有了。

  黃金獵犬還在猛烈的吠叫,危險的呲著牙,不准前方搖搖擺擺的黑影靠近。

  它拿身軀擋在施言面前,儘管自己也害怕得簌簌發抖,卻堅定的四個腳掌撐在地面,一步不肯挪退。

  施言緊緊抱著它的脖頸,大丹的體溫,讓他在臨死前感覺到了最後的寬慰。

  他緊緊抱著它,喃喃的對它說:「對不起,大丹,對不起——」

  一條長長的繩索,悄無聲息地從空蕩蕩的電梯井垂下,繩索上捆著一個人。

  在煙塵瀰漫中,他順著半開的電梯出口,身手矯健的跳入了這一層,腳步堅實的踏上了滿是血泥的地面。

  施言如有所感的回過頭,正好對上男人鐵青著的一張俊臉,和他銳利眸中冷然的神采。

作者有話要說:  

天空一聲巨響,我游閃亮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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