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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10章
10、黃金獵犬

  原本懨懨趴在門邊的黃金尋回犬,耷拉著的耳朵忽然豎了起來,聳動了兩下。它辨認著空氣中陡然凝固起來的氣息,嗚嗚咽叫幾分,驟然爬起身來,往半敞開的窗戶跳了上去。

  靶場中心,被突然出現的大白鵝撲到腳上的那名囚犯,猝不及防的覺得腳背一痛。

  他還沒來得及發現咬了自己的是什麼玩意,就被另一隻大白鵝從身後半空罩了上來,尖銳的齒間喙一口咬住了他脖子。

  犯人發出淒厲的慘叫,那慘叫如此可怕,竟而劃破了槍聲轟鳴。

  游酒就站在這個被兩隻大白鵝輪番咬啃的犯人旁邊,他眼角餘光乍一瞥見有白影朝旁邊男人撲去,便立刻朝右後方連躍好幾步,拉開距離。

  待他站穩,那兩隻速度堪比電光火石的成年大鵝,已經目露凶光,把被它們叼住的犯人咬下了十多片肉來。

  事發突然,現場許多人怔然反應不過來。

  就連齊偉,也還未聯想到面前這兩隻從天而降的鵝,就是豢養在基地後方小木捨裡的試驗動物。

  他猶豫著去掏腰間手/槍,尚未決定是要把鵝抓住,還是當場擊斃。

  兩隻白鵝咬翻了囚犯,牽動死囚頸邊的記憶芯片發生嚴重故障。血壓、心率、脈搏瘋狂抖動上升,連帶著施言白大褂口袋裡的晶片電腦,發出了滴滴滴滴一疊連聲的報警。

  這聲音吸引了喪屍化的白鵝注意,仰起頭,喙邊還粘著血淋淋的肉片,驟然展開一米來寬的翼翅,撲著施言的方向兇狠的罩來。

  低沉的吼叫聲同時響起。

  一道黃金色身影當空躍過,大丹張開嘴,憤怒的咬住了其中一隻白鵝長長的脖頸。另一隻白鵝半途止住腳步,調轉頭,脖子一伸,就朝著黃金獵犬的背部咬過去。

  即便是看著大白鵝朝著自己撲來,也面色未改的施言,在大丹撲出的一刻,猛然變了臉色。

  「大丹!」他脫口而出,一隻手已不及思索的抓住了口袋裡的晶片電腦,往面前的白鵝狠狠砸去。

  然而那薄薄的晶片電腦,砸到已經狂暴的鵝頭上,只不過略微讓它偏了偏頭,滿含利齒的嘴喙仍然毫不猶豫的照既定軌跡咬去。

  大丹嘴裡叼著白鵝落到地上,來不及回身躲避,眼看就要被咬中背部。

  忽然一梭子彈貼著地面凌厲飛來,強烈的衝擊力把即將撲上黃金獵犬的白鵝狠狠衝擊開去。那子彈射完後的一秒內,被擊落滾到一旁的白鵝撲騰著翅膀還想掙扎,又是一梭子彈迸發,直接將一頭白鵝射了個腸穿肚爛,癱倒在地。

  游酒面罩寒霜,一手端著自己那把蹩腳的步/槍,另一隻手抓著從文宵手中奪過來的槍,就站在施言面前。

  他身後抵著齊偉的那把手/槍,齊偉上尉在發現他奪槍的舉動後,第一時間就用槍口抵住了他後心。

  施言抓住了齊偉握槍的手,年輕的教授手心微微濡濕著汗,對齊偉緩緩搖頭。

  這當口齊偉上尉也看清了游酒奪槍是為了救那條衝出來的狗,繃緊的神經這時才慢慢鬆弛下來。

  大丹似乎懂得不該把白鵝咬出傷口來,它控制著力度,把嘴裡的鵝往旁邊一拋,那鵝落地跌撞了一下,立時被齊偉幾個精準點射,爆開了腦袋。

  一場驚心動魄的插曲,終於在漫天飄飛的鵝毛中結束,地上一地烏黑鮮血。

  黃金獵犬嗚嗚著走到施言身邊,無聲的用濕潤鼻尖蹭著主人褲腿。

  施言幾乎半跪著矮下身來,把它的嘴掰開,仔仔細細檢查裡面有無傷口,有無感染跡象。檢查完畢,才放下心來,緊緊攬著它脖頸,身子微微顫抖。

  游酒扔下手中兩條步/槍,高高舉起雙手,以示自己絕對安全。他週遭,鐵絲網後所有的AK-104同時指向了他,蓄勢待發。

  游酒道:「我沒有惡意。」

  他頓了頓,又道,「……那個被咬的人,你們不去看看他?」

  順著男人的視線,所有人都看見那個最先被白鵝攻擊的死囚犯,像一團爛肉癱倒在一邊,不斷抽搐,嘴邊一陣陣嘔出黑色泡沫。

  若不是游酒動手得快速果決,半途闖出救主的大丹,此刻也會淪落到同那人一般下場。

  施言心中轉著念,抱緊黃金獵犬的手不由得更加緊了些。

  大丹安慰的用鼻子拱了拱他臉頰。

  教授站起身,「把那個人帶下去,不要沾到他的血和其他體/液。」他指示其他人,「這個靶場封閉了,今日起不能使用,所有人先去別的訓練場地。」

  齊偉低聲道:「施言教授,這兩隻實驗用鵝,怎麼會出現在靶場裡?」

  「……」施言沒有吭聲,他看著游酒等人被押著往另外的訓練場所去,許久,才道,「鵝捨的安全措施出了意外。」

  死亡峽谷從未出現過這種概率極小的安全事件,若是有人故意破壞鵝捨,將感染力殺傷力極強的喪屍化白鵝藏身在靶場的箱子裡,——目標對像會是誰?

  被押往另一處訓練場地的路上,還沉浸在方才恐怖情況裡的剩下的幾名死囚犯,這個時候才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

  想到那名同伴臉色發黑,吐著黑沫被抬走的樣子,所有人內心都激靈靈打著寒顫。

  出事的那個人,與他們都不熟,但同在一個處境之下,難免物傷其類。

  蜥蜴王的三個手下將他們老大圍住,竊竊道:「那兩個鵝,是不是,呃,感染了那什麼……」

  「被咬到,當場就會感染上?」

  「地面那些玩意,是不是比它們更恐怖啊。」

  蜥蜴王一面應付著他們,一面不斷偷眼看一旁一語不發的游酒。

  暗暗想,當時那種情境下,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時,居然還能沉著冷靜的開槍命中,這小子果然深藏不露。上去後不管發生什麼事,自己打死也要跟著這小子走……

  許少由緊跟著游酒兩步,笑道:「游兄弟,佩服佩服,這種反應速度,怕不也是打/黑拳時訓練出來的?你們那場子的老闆,靠你賺了一大筆錢吧?」

  游酒本來不欲理他,聽他口吻中諸多試探之意,也笑了笑:「老哥也很鎮定嘛,站在距離事發現場最安全的地方,我們要死光了才輪得到你。這種隔岸觀火的敏銳能力,才令老弟欽佩啊。」

  許少由笑道:「像我們這種到處鑽營找機會的,面對危險自然有本能的直覺,自保算是我們唯一的本事——」

  他忽然嘆了口氣,道:「還有2天,我們就要上去地面了;偏生這個時候還缺了一個人。哎,真是兆頭不好……」

  游酒擰著眉,不回話。

  文宵始終埋著頭,跟在游酒身邊匆匆走著,少年臉色自從剛才起就很不好看。

  聽到許少由幽幽說到兆頭不好,他臉色更加白青了幾分,嘴裡輕輕唸著什麼。

  游酒雖然並不理他,耳力卻是很好,聽得出他在念什麼人的名字。從發音判斷,似乎是名女性。

  少年突然輕聲跟他說:「游哥,要是我們回不來了,我……我……你說我的家人,會不會有機會得知我的消息……我被提來參加這個計劃,事先根本沒人告知我的家人,還有我、我表姐她……」

  游酒:「……」

  許少由似乎對這個話題感了點興趣,他挑著眉,正想問游酒還有沒有家人,新的訓練場地已經到了。

  負責押送他們的聯盟士兵,將他們往封閉的鐵絲網裡一推,立時有新的教官過來喝斥著讓他們排隊站好。

  **************

  施言指揮研究所的助手們,把在靶場中被喪屍鵝咬到的囚犯抬上二樓,打開最靠近走廊盡頭的房間,將人用堅固的皮帶捆綁在冰涼的手術台上。

  明亮的手術燈當頭打下來,照出那被感染的犯人一雙血紅血紅的雙眼。

  施言伸出五指,在那犯人眼前搖晃了一下。血紅色瞳孔毫無所動,只是隨著他手指的晃動,那犯人有掙紮著張開嘴來咬他的跡象。

  他觀察著犯人頸邊血肉模糊的地方,看見記憶芯片露出一大半,沿著芯片邊緣,血肉泛出枯黃顏色。

  「病人發作極快,傷口見血不到半小時,肌體已經開始出現腐敗現象,腦神經開始受到侵蝕……」

  助手在旁邊飛快記著筆記。

  被綁住的軀體發出劇烈搖晃,把沉重的金屬手術台搖動得霍霍作響,嘴邊黑色泡沫越吐越多,順著手術台流了一灘。

  施言不為所動的站立在手術台旁,仔細觀察這名犯人一步步發作的過程,用冷靜得發寒的語氣叮囑助手記錄下一切。

  一個小時後,犯人胸口陡然發出拉風箱般強烈的漏氣聲,眼皮上翻,彷彿透不過氣來,掙動的聲音慢慢減弱。

  施言冷漠道:「等他死後,半小時內會完全喪屍化。你們收拾好這裡,把它運到後面,跟那些鵝關在一起。我們啟動新的研究方式。」

  「知道了,施教授。」

  施言脫下手套,在消毒池旁非常認真細緻的把手指手腕清洗了一遍,再換上另一件漿洗得乾淨潔白的大褂,走入旁邊的房間。

  房間裡,大丹蹲在門邊,晶亮的眼睛看到主人就煥發出光彩,高興的搖著尾巴。

  施言蹲下身,大丹迫不及待的湊過來,要舔他臉頰,被主人推開。反而是一手重重的捏緊了金毛的嘴巴,恨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年多大歲數了?嗯?你還跳窗,還去救人?」

  黃金獵犬委屈的望著他,喉嚨裡嗚嗚的替自己申辯。

  施言道:「你已經救過我一命,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活著來到地下。我不要你忠誠護主,我進研究所的初衷就是要你活著,儘可能長,儘可能健康,比任何一條狗都活得長,不是要你來救我,我並沒有那麼重要,你知不知道?」

  大丹耳朵耷拉著,眼神始終溫柔寬厚的看著他,任憑他捏著自己嘴巴絮絮叨叨的發洩,尾巴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再有下次,再給我看到你犯傻,我就乾脆把你下鍋燉了,我說到做到,大丹!」

  他鬆了手,黃金獵犬終於能夠從他手掌裡掙脫出來,非常高興的「汪!」了一聲,然後親暱的把毛茸茸的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不管他說得如何疾言厲色,大丹對他總是這樣溫柔不設防。

  施言垂下眸,無言的抱住了大丹溫熱的身軀。

  就如同15年前,天空突然由白晝轉為暗夜,漫天飄舞著黑色粉塵的那一日。

  小小的少年蜷縮在一個橋洞裡,身上傷痕纍纍,而他正試圖去抓面前別人扔下的一小塊麵包。

  忽然不知從哪裡躥出一隻黃金色的小狗,毛還沒長齊,渾身跟他一樣髒兮兮的,逕直衝到他面前,叼起麵包就往最靠近的地下通道里跑。少年撐著橋壁勉強站起,他的腿腳還在哆嗦,勉強追了好幾步,直追到地下通道口,看著裡面潔淨的地面,少年畏懼的停住了腳步。

  然而那隻小狗返頭看看他沒追過來,竟然挑釁的回轉身幾步,放下麵包,衝他狂叫。

  這世間,同種族的人類欺負他,便連一隻沒長大的長毛畜生,也要欺壓到他頭上。

  少年咬緊牙關,一股熱氣直衝心頭,他再不猶豫的徑直追落進去。

  在他邁進地下通道的十分鐘後,天色陡變,無聲無息的輻射塵開始朝地表彙集。而少年追打著那隻其實也只有幾個月大的黃金獵犬,一直追到了最地下的深處。

  施言抱著大丹,慢慢抬手揉了揉黃金獵犬的頸後,那裡有一個非常細微的凸起,除了他,沒人知道他在這只本在幾年前就該壽終正寢的黃金獵犬身上,花費了多少精力。

  他喃喃道:「你會好好活著,比這研究所裡任何一個人都要活得長,我保證。」

  他將黃金獵犬抱得更緊,慢慢想起在眾多槍口環繞之下,仍然選擇了開槍救出大丹的游酒。

  他竭力的隱藏自己身份和實力,卻總在同情劣勢方,和本能的保護弱小上露出馬腳。

  ——再過兩日便是執行任務的時刻,這樣的人到了地面,真的能夠平安回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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