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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51章
51、身世

  吃晚飯時皇甫謐沒出現,他的貼身男僕說少爺今日不大舒服,請大少爺代為陪客。

  於是荀策就跟游酒施言三個人紮紮實實吃了一頓,用的是皇甫家招待貴賓的最高規格。

  游酒在地面那幾日吃的不是軍用乾糧就是蠕蟲,死亡峽谷休養的那陣子吃的喝的也清淡寡味,嘴巴裡淡得出青苔來,終於逮著機會生龍活虎的補償了一下。

  施言還是很客氣,彬彬有禮,他喝一碗湯的功夫,游酒和荀策面前一盤叉燒都下去了一大半。

  陪他倆吃完後荀策說,他擔心皇甫謐,他想帶晚餐盤上去陪一會弟弟。

  皇甫謐靠坐在他臥室那扇長長的飄窗上,一邊的移動餐檯上擺放著男僕半小時前送來的晚餐,碗筷還是原來的模樣,葡萄酒也還盛在高腳杯裡,沒有動過。

  他凝望著窗外,從二樓臥室能夠看見開闊的庭院,下人們模糊的身影在庭院裡來去。

  荀策端著自己的餐盤,在虛掩的門口敲了敲門。

  皇甫謐沒有回頭,但好似知道來者是誰,他道:「進來。」

  荀策走進來,把餐盤放在餐檯上,學著皇甫謐的模樣,靠坐到飄窗另外一邊。他覺得雙腳擱在飄窗下方不大舒服,索性盤起腿來,把身子轉向皇甫謐。

  「小謐,等你吃過晚飯,游酒想要我們四個人聚集一下,商量到地面的具體計劃。」

  皇甫謐道:「你還記得第一次來皇甫家的那天嗎?」

  他忽然提起很久之前的事,這話題轉得過於急速,荀策一怔,本來準備說的下句話「你如果身子不舒服,我就讓他倆上樓來」也吞了回去。

  紅髮青年想了想,他被皇甫瑞正式領養是在2052年末,也就是2053年阿修羅逼近地球的前半年。但在皇甫瑞正式領養他之前,兩家父母就已經認識了好幾年;而也正是多虧皇甫財團的資助,出身背景平平、甚而說家境窘迫的荀策才得以在地面唸完小學。

  他第一次被皇甫瑞帶回家時,還只有7歲,當時皇甫謐6歲。

  和皇甫謐不算正式見面,勉強只算打了個照眼。

  「印象不是太深刻……」他坦言,「只記得皇甫家的大房子,爹娘牽著我走了許久許久,著實費了一番力才進到主宅裡。」

  皇甫謐道:「你不記得也是自然,父親說你當時發著高燒,身體非常不舒服——」

  他終於把目光轉過來,帶著點懷念的表情,回憶兩人兒時的初次見面。

  「他告訴我說有個和我同齡的孩子會來家裡拜訪,他也說過他有收養你的意向。然後我看到你,你緊緊的貼在你母親身邊,站在台階下面朝我仰望。」

  「哦,是的,」荀策模模糊糊有了點記憶,「好像你當時一直站在樓上,不肯下來。」

  看到荀策的第一眼,年少早慧的皇甫謐只覺得這個少年瘦弱、蒼白、矮矮的看起來明顯發育不良,一頭招搖的紅髮與他孱弱的身板格格不入;身上穿著非常樸素的衣裳,袖口處磨損厲害,便連衣領都看得出漿洗了無數遍。

  當時的荀策緊緊貼在他母親身邊,一雙因為高熱而燒得越發亮閃閃的眼睛四下里張望,與他這個一身華貴、渾身上下透著「給我滾遠點」拒人千里之外氣場的少年一高一低的對視時,還咧開嘴嘻嘻笑了笑,全然沒有被他的居高臨下壓住。

  他當時貼著他母親,全程寸步不離;皇甫謐還以為他是膽怯怕生。

  等他們一家人離開後才從父親口中得知,那幾天荀策高燒到三十九度,其實是快要燒到意識模糊了,他貼著他母親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在別人家倒下去而已。

  皇甫瑞當時笑吟吟的對皇甫謐道:「咱們收養了今天來的這個小哥哥,做件好事,就當給小謐積福。」

  皇甫謐反對得很激烈,他說那個少年看起來病兮兮的,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再說都有他這個兒子了,再要收養的話,為什麼不養個可愛活潑的小姐姐或者小妹妹?

  皇甫瑞拍了拍他腦袋,「他比你想像中特別。總之,父親已經答應了他父母,會資助他的學業和日常開銷,日後如果……」

  他頓了頓,卻沒說出後文,只笑笑,「……有什麼意外,也許還會接他來家裡住。屆時小謐可不要欺負人呀。」

  皇甫謐的抗議毫無作用,幾年後眼睜睜看著父親將荀策領進了家門。

  他當時甚至不無惡意的想,如果父親按照他的想法,領回的是個香噴噴柔軟可人的女孩子,還能做個童養媳以後過一輩子;這領個男孩來,難道日後要爭家產嗎?

  荀策笑著去摟他的弟弟:「你是不是第一眼就對為兄傾慕不已?」

  他摟得自然,一勾肩就把皇甫謐從另一側攬了過來,就像過去十幾年皇甫瑞不在的夜裡,他安撫弟弟的慣常姿勢。

  皇甫謐身子僵了一瞬又很快放軟,順從的被他攬在懷裡。

  嗅到之前威士忌的酒氣,挑了挑眉卻沒說什麼,悶悶的道:「——父親若是從來不曾收養你多好。」

  那樣他就不會對這個人,生出不該生起的心思,自己也始料未及。

  「你怎麼突然想起從前的事?」

  男人一手攬著他,一手順勢到餐盤上拿水果,叉起一塊就往他嘴裡送。皇甫謐知道怎麼讓他無話可說,而他也有哄勸弟弟最嫻熟的辦法——那就是順著他,對他好,然後皇甫謐就會被順毛得服服帖帖。

  果然那人閃躲了一下,扛不住他一直笑瞇瞇地把水果湊在他嘴邊,只得勉為其難張開口咬了一小塊。

  荀策等他吃完,再伸手去替他取第二塊時,皇甫謐看著他道:「你想陪游酒上地面,不僅僅因為他是你要好的兄弟;更因為你當初發過誓,若有朝一日有返回地面的機會,哪怕粉身碎骨你都要去找回你父母的遺體……十六年了,你從來不曾忘記過你的親身父母,不是嗎?」

  原本一直含在嘴邊的笑意淡去了,荀策破天荒的垂下眸,沒有接話。

  「你就沒想過,他們沒逃入地下,很有可能已經變成了……」

  「小謐,」荀策打斷他的話,「那是我為人子的責任。」

  他揉了揉皇甫謐烏黑的長髮,又咧嘴笑了起來,「只要上到地面,總會想出辦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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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荀策和皇甫謐的功夫裡,游酒和施言待在房裡無所事事,各自走出房間,打算到皇甫家流水潺潺的奢華庭院裡轉悠透氣,一前一後的在迴廊上撞見了。

  游酒試圖給他身後的施言讓個道,他往右側閃了一大步。

  結果施言正好也停下腳步打算讓他先走,兩個人就不約而同在迴廊上站住了。

  彼此不是很熟,又是捆綁在一起要並肩作戰的人,陡然降臨的沉默就顯得有些尷尬。

  面面相覷了小半會後游酒沒話找話:「皇甫家的庭院修建得挺出色的,把災變前的風格竭盡所能的保留了絕大部分……教授也很欣賞這種肖似皇家園林的庭園風格?」

  說完後他在心裡暗暗唾棄自己不會找話題,這種台詞就像英國人見面談論天氣,美國人見面討論棒球一樣,一看就是虛偽做作的寒暄。

  以他猜想施言應該會同樣客套又毫無意義的回他兩句無關痛癢的內容,但施言愣了一瞬,卻是道:「……我不清楚,我以前從未見過類似園林景觀。」

  游酒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在他認知裡,就算施言在末世前不曾參觀過蘇州園林之類古老的歷史遺蹟,逛逛公園爬爬山景總該有過,便笑道:「災變前地面上有很多風光霽麗的美景勝蹟,縱然不似此處,教授也該有自己心儀的記憶吧?能夠說給我聽聽嗎。」

  施言古怪的又沉默了一會,才道:「……沒有。災變前我是個孤兒,沒有福利院願意收留我。我去過最多的地方是天橋、地下通道和河邊,你說的美景,就算在我眼前,大抵也抵不過吃飽肚子的念頭。」

  明顯看見眼前的男人嘴邊笑意漸漸散去了,露出一副意料之外、又有幾分不知所措的侷促來。

  「抱歉,我……」

  游酒倉促間找不到詞道歉,他覺得自己好似無意中闖入了別人刻意保留的領地,窺破了某些不足為人道的過去。

  他慌道,「我不是有意刺探你。」

  施言站在他面前,他微微仰頭看著游酒手足無措的困窘模樣。

  那個人以死囚身份,初次出現在死亡峽谷基地與他針鋒相對的對視開始,就始終是冷靜從容、不慌不忙的沉著姿態;除去他抱著大丹失控的那次,他還從未見過他這樣自覺做錯了什麼事,因而露出孩童般懊惱自責的神情來。

  興許是下午同荀策喝的那點威士忌,上了頭的作用,施言忽然覺得自己產生了一種衝動,想對著眼前這個男人,慢慢述說一些什麼的衝動。

  他道:「我知道。身為孤兒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話題。就像老話說的,『有些壞事就是自然而然發生了,但那並不意味著是你的錯。』我從來不以我無父無母羞愧。應該感到羞愧的是那些曾經做過不可告人之事的人們,是他們讓成為孤兒這件事變成可任意遭人欺凌、玩弄於鼓掌的悲劇——」

  但酒精的作用還來不及發揮到極致,就被游酒面上流露出的驚詫與似懂非懂的憤恨衝散了。

  施言猛然剎住口風,在男人震驚的眼神中清醒過來。

  他在心裡暗道,我在說什麼?

  我想對游酒說出那些從來不曾宣之於口的陰暗過去嗎?

  ——他跟我是什麼關係,我是瘋了還是痴了,要同他講那些罅隙裡的殘破碎片?

  就因為他曾經,被動的宣佈過喜歡我這種類型?

  施言不止住了口,他還後退了兩步。

  游酒試圖伸手去抓他——完全是出於本能,在看見教授掩藏在金色鏡片後一閃而逝的驚惶脆弱眼神後,就像大丹病發時同樣無助的神情——

  游酒頭腦嗡的一響,毫不考慮後果的就想伸手捉住他手腕。

  他完全忘了施言很有可能再賞他一巴掌,只要他不經允許碰觸他身體上沒遮掩衣物的部分。

  他幾乎就要碰到施言的手腕,但施言已然先他一步轉過身,急匆匆的從他來時的方向快步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我不能坑【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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