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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很忙》第4章
4.太子爺不行

  石舜華望著晃動的綉簾,一臉茫然,太子跑什麽?

  「阿笙,阿笙,快點進來。」石舜華楞了一瞬,高聲大喊。

  「出什麽事了?主子。」阿笙顧不得行禮,急匆匆跑進來。

  石舜華反問:「太子殿下做什麽去了?」

  「啊?奴婢沒注意,奴婢出去看看。」石舜華滿臉焦急,阿笙轉身往外跑。看到幾個小太監往書房裡去,阿笙抬脚跟上。

  石舜華聽到脚步聲,沒等人進來就問:「怎麽回事?」

  「太子爺流鼻血了。」阿笙掀開綉簾,猜測道:「大概天氣乾燥,又因大婚的事連日操勞所致。」

  石舜華皺眉:「你再去看看,問清楚太醫。」

  「主子,您先坐被子裡,別凍生病了。」阿笙上前拉開大紅色百子千孫被。

  太子說流鼻血就流鼻血,一向身體很好的石舜華也不敢托大,披著錦被,揮手示意阿笙快去打探。

  毓慶宮大總管要請太醫,太子心中閃過一絲不自在,佯裝鎮定:「孤的身體孤知道,這幾天沒睡好的緣故。退下,孤想一個人靜靜。」

  「主子,太子爺說他沒事,您放心吧。」阿笙到書房門口,正巧迎見大總管出來,打聽清楚立刻來報。

  太子說著話突然流鼻血,石舜華不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哪能放心的下。

  石舜華想親自過去看看,可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沒有到處亂逛的道理。思索一會兒,衝阿笙招招手:「過來,我告訴你該怎麽做。」

  阿笙俯耳過去,點了點頭,像個陀螺一樣再次跑出去。

  「又是誰在外面?」太子捏住鼻子,很是煩躁,他又不是初嘗情/事的生瓜蛋子,居然還能流鼻血……這叫什麽事喲。

  阿笙站在門邊道:「奴婢阿笙,福晋的丫鬟。」

  太子的手一哆嗦,連忙捏緊鼻子,可不能再流血:「有事?」

  「福晋聽說您流鼻血,以爲是她說錯什麽惹您生氣給氣的。」阿笙道:「剛剛奴婢出來時,福晋正一個人抹泪呢。」

  「嘎?」太子輕呼一聲:「告訴福晋,是孤自己的原因,跟她沒關係,不要再哭了。」

  阿笙帶著任務過來,哪會這麽容易就離開:「殿下,福晋沒親眼看到你,准以爲奴婢糊弄她。」

  太子心想,你主子真見著孤,孤沒問題也會出問題:「孤待會兒陪她用晚膳。」

  「爺,您不去文華殿了?」阿笙走後,小太監進來提醒。

  今兒太子大婚,皇上賜宴文華殿東,皇親國戚文武大臣皆在那邊吃酒,此時還沒散去。

  太子微微搖頭:「汗阿瑪交代孤今天不用再過去。通知膳房準備晚飯。」頓了頓,「晚膳交給剛才走的那丫頭,孤和福晋在房裡用。」

  「嗻!」小太監出去傳話。

  太子揉揉鼻子,沒有流血的徵兆,喊內侍進來伺候他洗漱。

  下午五點一刻,太子看著刻花鎏金懷錶上面的時間,不得不起身前往東次間。

  康熙二十三年編篡的《大清會典》中記載:「康熙十八年建皇太子宮,正殿曰惇本殿,殿後曰毓慶宮。」是一個獨立的兩進院落。作爲皇太子胤礽居住的東宮,以示恩寵。

  惇本殿闊五間,中間一間是明間,和後面的毓慶宮相通。惇本殿東次間是太子平日裡休息、看書的地方。西次間用於召見臣子,比如索額圖。

  毓慶宮闊七間。最東面兩間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住處,最西面兩間是太子的書房。太子的妾侍以及兩個年幼的庶子居毓慶宮西厢房。東厢房是庫房和膳房。毓慶宮的奴、婢分別居住在毓慶宮和惇本殿的耳房。

  兩個時辰前,太子懷著沉重的心情踏進東次間外間。兩個時辰後,太子懷著緊張、興奮又羞赧的心情來到他和福晋的新房。

  兩個時辰前,太子打心眼裡不想見他的嫡福晋。兩個時辰後,太子想見不敢見。當著她的面流鼻血,簡直把祖宗的臉丟盡了。

  阿笙聽到外間的脚步聲,奇怪誰這麽沒規矩來回走動。掀開綉簾一看是太子,阿笙連忙走過去,福了福身,小聲詢問:「奴婢去喊醒福晋?」

  太子心中一凜,清醒過來:「你主子睡著了?」

  「是的。」阿笙點頭。

  太子暗喜,輕咳一聲:「你退下,孤去喊她。」

  阿笙雖然和石舜華講話很隨意,但她初來乍到,謹記不能給她家姑娘丟臉,讓宮裡人覺得石家沒規矩。福了福身,不但出去,還輕輕把門帶上。

  石舜華平日裡不睡到辰時不睜眼。今天卯時起來,逗太子時全靠一股勁支撑著。得知太子晚上過來,從不虧待自己的石舜華立刻躺下,睡飽了才有力氣繼續誘惑她男人。

  太子進來,拉開紅色帷帳,大紅色錦被襯得床上的人兒肌膚賽雪,明亮的眼眸此刻緊緊閉上,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乍一看像個玉人。

  太子禁不住輕輕觸碰一下那又黑又密的睫毛。娥眉微蹙,石舜華輕哼一聲,往錦被裡縮了縮。

  太子收回手,見她依然沒有醒來的迹象,啞然失笑。

  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明明美艶無雙,楞是把自己化的醜的慘絕人寰。虧得她還好意思胡謅姑娘家愛美,她扮醜是不得已而爲之。依他看來,都沒她膽子大她才是真的,矇騙了所有人。

  「醒醒,該用飯了。」太子蹲的有點腿麻,撑著床站起來,居高臨下道:「石氏,石氏,起來了。」

  「別吵我,阿笙。」石舜華嘟囔一句,拉起被子蒙上頭。

  太子頓時忍俊不禁,扯開被子,捏住她的鼻子。

  石舜華猛然睜開眼,楞了一瞬,試探道:「太子?」

  「這麽一會兒不見,愛妃不認識孤了?」太子似笑非笑,拿她先前的話堵她。

  「哪有,妾身只是還沒醒。」石舜華臉色微紅,連忙坐起來。

  太子想也沒想,抬手按住她的雙肩把人按回去,轉身道:「太陽落山了,房裡有點凉,多穿兩件,孤喊你的丫鬟進來伺候。」

  「不礙事。」石舜華起身,「妾身喜冷厭熱。」

  太子僵住,心說,你是沒事,孤再看到你那薄如蟬翼的紗衣,孤會忍不住流鼻血。雖說不多,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血崩,孤還想多活幾年呢。

  石舜華猛抬頭,盯著太子的背影,滿臉不敢置信,流鼻血是因爲她這身直裰太誘人?天哪,怎麽不直說啊。嚇得她睡覺得時候也不安穩,老是做夢,總感覺有人捉弄她。

  「阿笙說靠東墻,梳妝櫃旁邊的櫃子裡有幾件霞帔,勞煩爺幫妾身拿一件。」石舜華也怕哪哪兒都滿意的夫婿流血不止,一命嗚呼。

  醜媳婦變美嬌娘。堂堂太子也不敢做這樣的夢。然而夢不但成真,還被他給趕上了。

  太子雖然爲流鼻血感到丟臉,可心裡美滋滋的,很樂意幫美福晋幹點事。石舜華的話音一落,太子就打開櫃子拿出她要的帔子:「給你。」

  「秋香色?和我身上色直裰不般配。」石舜華直皺眉,「再找一件啊。」

  太子道:「這裡又沒外人,先穿上。」

  「換一件,這件醜死了。」石舜華不想穿,便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就這件。」太子見她耍賴,不得不走到她跟前。

  石舜華猛然起身,勾住太子的脖子。

  太子下意識想推開她,雙手碰到一對渾圓,整個人瞬間僵住,宛如雕塑。

  「爺,您討厭妾身?」石舜華泫然欲泣,一副「你看點頭,我就敢哭給你看」的模樣。

  太子木楞楞搖頭。

  「那就是喜歡。」石舜華好生歡喜,盈盈一笑,顧盼生姿。

  這女人變臉怎麽跟變戲法似的?太子頓時看直了眼。

  石舜華心想,變戲法不過是雕蟲小技,又有何難。

  「殿下,妾身想你了。」趁著太子走神,石舜華把身上的衣衫往下拉幾下。

  圓潤肩頭映入眼簾,酥胸半露,薄紗清透……太子猛然感到心頭火熱,腹下發脹。

  ———— ————

  雲消雨歇,太子昏昏欲睡。

  石舜華精神奕奕:「殿下,咱們說說話唄。」

  太子稍稍清醒,詫异道:「福晋不累?」

  「不累啊。」石舜華半趴在他身上,「阿瑪以前告訴我,你文武雙全。文我是不知道,但武這方便,妾身覺得你够嗆。果然傳言不可信,就像我很醜一樣。」

  「石舜華!」太子猛睜眼,「再說一遍!」

  石舜華知道他心裡沒生氣:「說什麽?」十分無辜地眨了眨眼,「你不行嗎?」

  「今天孤就讓你看看孤行不行!」太子很想把她收拾老實了,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勉强拉著石舜華來一次。躺下之後,整個人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石舜華的目的是榨幹她男人,可不是把她男人乾死在床上。

  「爺,您看著又高又壯,身體怎麽這麽虛呢?」石舜華幷不是故意氣太子,而是她真想知道。

  七年前,石舜華的大哥成親。石舜華和她二哥趴墻角聽洞房,兩人蹲的腿脚發麻,月上中天,裡面還在「打架」。以致於石舜華潜意識認爲年富力强的男人都這麽厲害。爲此她可是跟著兄長的武師傅騎馬射箭,端是爲了日後嫁給太子,從根上杜絕太子再收人。

  太子有氣無力地瞥她一眼,强行挽尊:「不是孤不行,孤今天比你起的還早,晚膳也沒用。」

  「那爺趕緊歇息吧。」石舜華善解人意道:「養足精神,咱們明晚繼續。」

  太子眼前一黑,沉睡過去。

  夜裡甭說做夢了,太子累得都沒翻身。

  石舜華不知道這些,早上醒來看到她依舊趴在太子身邊,和睡著時一模一樣,不禁感慨:「太子睡相真好。阿笙,你不知道,我起先一直擔心太子睡覺亂動,半夜把我踢下床。一不小心五體投地,你主子就變成名副其實的醜女了。」

  「你不擔心來到宮裡各種規矩不習慣,居然擔心這些?」阿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今天還穿朝服?」

  石舜華:「先去給皇上請安,然後再給太后請安,必須得穿朝服。幸好一年裡頭穿不了幾次。否則,這些朝冠、朝珠非得把你主子的小身板墜趴下。」

  「朝冠和朝珠飯後再戴。」阿笙道,「先用膳再上妝,還是先上妝再用膳?」

  石舜華想一下,起身拉開帷帳:「爺,醒醒。」

  太子迷迷糊糊睜開眼,「福晋?」

  「是的,你的福晋,昨兒剛娶進門的。」石舜華晃晃他的身子,「妾身想上妝。」

  「喊你的丫鬟。」太子經她提醒,回想起昨夜他的福晋居然敢嫌他不行,頓時沒了好臉。

  石舜華心想,不行還不許別人說啊。今晚不行,我還說你。

  「妾身說的是上妝。」石舜華指著自己的臉。

  太子猛然睜大眼:「你還要扮醜?」

  「妾身也不想啊。」石舜華心想,我不是要,而是天天都要,「可是怎麽跟汗阿瑪解釋?」

  「直說便是。」太子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石舜華眉頭微皺,她可不想日後被文人酸儒杜撰成狐狸精:「你覺得汗阿瑪相信嗎?你昨兒都不信妾身,還認爲妾身包藏禍心。」

  太子呼吸一窒,他昨兒說了?好像沒有,又好像說過:「…那,那怎麽辦,總不能一直扮醜?」

  「妾身可以慢慢變好看。」石舜華道:「三五個月變一個樣,幾年之後宮裡人習慣我越來越好看,不用解釋,他們也會自己找出原因,比如宮裡的飯菜養人。」

  「幾年?」太子再次瞪大眼。

  石舜華點了點頭:「又不是幾十年。何况我跟你過日子,你知道我不醜就行了,管他們怎麽想去。他們覺得我醜,我還覺得他們傻呢。

  「只不過是多塗幾層深色的粉,點幾顆麻子,把眉毛畫粗一點,就認爲我很醜,眼皮子也忒淺了。爺,你說是不是啊?」

  太子不想回答:「你的意思孤眼皮子淺?」

  「您不一樣,您是被流言所誤認爲我很醜,沒仔細打量我。」石舜華笑道:「爺,殿下,可不可以嗎?」

  「你爲何對扮醜如此執著?」太子非常納悶。

  石舜華心想,換你因爲長得美就被文人墨客駡兩千多年,你恨不得此生變成鐘無艶:「因爲古往今來,長得美的女人沒好下場。」

  「怎麽沒有?」太子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石舜華盈盈一笑:「那你說說,妲己、貂蟬,西施、玉環,哪個下場好?」

  太子噎住,擺擺手,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隨便你吧。」

  「爺,別這樣,您說的妾身可傷心了。」石舜華埋怨地睨了他一眼,「我這樣做也不全爲了自己一己私欲。汗阿瑪如果知道妾身長得美,你今天睡到太陽出來還沒起,回頭一準找機會斥責你。反之,汗阿瑪不會懲罰你,還覺得跟我這麽平凡無奇的人共處一室,真是委屈你了。」說著,頓了頓,「咱倆打個賭好不好?」

  太子瞥她一眼:「賭什麽?」

  「賭去見汗阿瑪的時候,汗阿瑪因爲我醜而同情你,不但賞賜豐厚,兩個月後選秀,還會給你選幾個美妾。」石舜華道,「叫阿笙給咱倆做個見證,如果你輸了,以後東宮大小事都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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