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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很忙》第157章
第157章 烟花三月

  十一皇子哥倆好的摟著九皇子胤禟的脖子:「別擔心, 太子二哥給你算總帳的時候, 我會幫你求情。誰讓你是我親哥呢。」

  「滾蛋!」胤禟一把推開他,轉向胤祀, 「八哥, 你打算什麽時候安排?」

  胤禩:「自然是越快越好。幸虧太子不是叫咱們去山東、河南和安徽北部買地。」

  「去那邊會怎樣?」十二皇子問。

  胤禟:「黃河水域雖說比以前好很多,下游還是會時不時發生不大不小的洪水。去年四哥和十三弟去山東賑灾,沿路查看黃河治理情况, 發現和晋北、陝北相比山東、安徽北部算是很不錯, 這才决定想把陝北和晋北特貧窮的百姓遷出來。

  「在晋北買地可能見不著東西, 到山東、安徽臨近黃河的地方買田地,一旦碰上黃河决堤, 種莊稼的百姓也會被洪水衝走。」

  「九哥, 你的話我不贊同。」十一皇子道,「假如咱們在蒲州府或者運城那邊,一年賺的錢極有可能抵得上在晋北三年。」

  十二皇子疑惑道:「蒲州府?我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去年地方上進獻的柿餅裡有一種桔蜜柿餅, 就是來自蒲州府的萬榮。」十一皇子道,「咱們去那兒種柿子,每年得的柿餅放在雜貨店,或者八哥的五谷豐登店裡寄賣, 比咱們在京城種莊稼合算。」

  十二皇子脫口道:「那咱們也種柿子好了。」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十二皇子連連拍額頭,「那邊的地不適合種莊稼, 咱們可以種柿子, 大棗, 或者耐旱的瓜果。也不知道蜜瓜和葡萄行不行。」

  十二皇子:「趕明兒派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對了,十一哥,咱們去哪兒?」

  「汾州府吧。」十一皇子道,「我聽十三弟說,今年遷往漠北的百姓,有一半來自汾州府。百姓一走,地空在那裡,我總覺得五十兩銀子能買三百畝。」

  十二皇子仔細想了想:「汾州府離太原府挺近,趕明兒咱在太原府設個點,以後汾州府見的東西直接拉到京城。」

  「可是往太原府走貨的商號不多。」十一皇子道,「一個月頂多一趟。」

  十二皇子:「那邊晋商多,不愁沒生意。」

  八貝勒胤祀見兩人越說越遠,衝胤禟和胤峨使個眼色,三兄弟先一步出宮。

  十二皇子衝三人的背影呶呶嘴:「不跟他們一塊?」

  「又不是沒斷奶的孩子。」十一道,「他們也不是沒銀子,管他們做什麽。我今兒沒事,你呢?」

  十二皇子:「我也沒事。」

  「那咱們出城找人。」十一說完,十二皇子點了點頭,哥倆直奔城外的鋪子。

  石舜華見太子拉著臉,肯定道:「他們不願意?」

  「太氣人了。」太子大致跟她說一遍,「以後再有什麽事找你,不要搭理他們。」

  石舜華笑道:「好,我聽你的。」抱著他的胳膊把人拉到屋裡,「汗阿瑪走之前和皇祖母嘮家常時提到弘晅,皇祖母的意思汗阿瑪從江南回來就給弘晅種痘,熬過種痘就把他移到東院,弘暖和弘晗搬去公主所。」

  「不捨得?」太子肯定道。

  石舜華嗯一聲:「她倆太乖,叫比她倆小好幾歲的弘晅搬去南三所我都不擔心。」

  「孤回頭就跟汗阿瑪說,弘晅的嬤嬤管不住他,把他移到東院,他天天得玩到半夜。」太子道,「等弘晅去上書房,暖暖和晗晗也大了。」頓了頓,「就這事?」

  石舜華:「這事還不算大事?汗阿瑪真有那個意思,我現在就得去公主所給她倆挑院子。」

  「過兩年再說。」太子打個哈欠,「孤睡一會兒,未時兩刻喊孤起來。」說完,就躺在羅漢床上。

  石舜華直到申時才去喊太子。

  太子洗洗臉掏出懷錶一看,瞪石舜華一眼,急忙忙跑去文華殿,和輔佐他的王公大臣商討政事。

  有點想下雨,屋裡很悶,弘暖和弘晗便移到廊檐下跟著教養嬤嬤學畫。看到太子的表情,弘晗很擔憂:「額娘,阿瑪生氣了。」

  「你阿瑪的氣性跟弘晅一樣,過一會兒就好了。」經常惹太子生氣的石舜華一點也不擔心,「也不知道弘晅個小懶貨有沒有惹你皇瑪法生氣。」

  烟花三月下江南。而康熙選在二月南巡,便是算准三月能到江南。

  三月初二,聖駕抵達蘇州。康熙見過蘇州當地官員,晚上瞧著天氣很好,便决定第二天去虎丘。

  康熙以前來過蘇州,那時不像現在,半年不理朝政也不會亂。近幾年太子越發穩重,而康熙打算南巡時想過帶走弘晅,不怕太子在京師亂來,很是放心的康熙就打算此行好好玩玩。

  大文豪蘇軾曾言:「到蘇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康熙一直記著。翌日,卯時兩刻,康熙就起來了。

  辰時,康熙已換好常服,坐進馬車裡等弘晅。沒錯,就是三歲的弘晅。所有人都在等他。可是直到辰時兩刻,他還沒來。

  康熙眉頭緊皺。

  弘晏試探道:「皇瑪法,我去喊他?」

  「別去,朕要看看他能磨嘰到何時。」康熙也不下去,就在馬車裡盯著弘晅的院子。

  巳時左右,康熙的耐性快耗盡了,大門吱呀一聲,出來兩個嬤嬤。

  康熙深一口氣,正想開口就看到嬤嬤身後的小孩正揉眼睛,頓時呼吸變得急促,不敢置信地問:「他才起來?昨晚什麽時候睡的?」

  弘晅和弘晏、弘曜住一塊,這話是問雙胞胎。

  弘晏:「我倆戌時睡的時候他就睡了。」

  「那怎麽才起來?」康熙眼瞅著越來越近的小孩,「你屬猪的?」

  小孩對「猪」這個字眼格外敏感,循聲望去:「皇瑪法,你說我是猪?」

  「是朕,說錯你了?」康熙反問。

  小孩皺眉:「我沒有懶。」

  「你抬頭看看日頭。」康熙道,「有沒有曬你的屁股嗎?」

  小孩下意識抬頭看了看,日頭高升,臉上閃過一點不自在,依然倔强的說:「去玩,不是有事,幹麽起那麽早啊。」

  「你起這麽晚還有理了?」康熙簡直無語。

  弘晅:「我早起來啦。」

  「那你怎麽現在才出來?」康熙居高臨下看著站在地上的小孩。

  小孩:「我吃好飯,還得睡個回籠覺啊。」話音一落,四周傳來噴笑聲。小孩往四周看了看,見侍衛光明正大的小,太監宮女低著頭笑,一臉茫然,「我說錯啦?」

  「上車!」康熙後悔跟他計較。

  小孩轉身衝嬤嬤伸出手,指著康熙後面的馬車。

  康熙:「坐朕這邊。」

  「我不要。」小孩見嬤嬤看康熙,轉身往後走,指著弘晏的侍從,「你,抱我上去。」

  康熙勾頭往後看:「弘晅,連朕的話都不聽?」

  「不准睡懶覺,還叫我看書習字,連我坐哪兒你也要管嗎?」小孩奶聲道。

  四周忽然寂靜。

  弘晏朝他後腦勺一巴掌:「好好跟皇瑪法說話。」

  「我沒有不好好說話。」小孩來之前石舜華曾當著他的面對弘晏和弘曜說,弘晅要是不聽話,你倆儘管揍,以至於小孩不敢跟弘晏頂,「皇瑪法說我是猪。」

  梁九功說:「五阿哥,皇上跟你開玩笑。咱們昨晚說好的,今兒出去玩,要早點起來。你起得實在太晚了。」

  「虎丘又不會跑。」小孩不懂,「幹麽這麽急啊。」

  胤祉抱著胳膊等著康熙訓弘晅,見他爹對這個小孫子格外寬容,很是沒趣,便想回他車上,聽到小孩的話猛地停下來:「你知道咱們要去虎丘?」

  「知道啊。」小孩一臉「你怎麽問這麽蠢的問題」的表情,「我又不是傻子。」

  胤祉噎了一下:「你的意思我傻?」

  「我有說你傻?」小孩轉向他哥弘曜,「我說啦?」

  弘曜忍俊不禁:「沒有,沒有。皇瑪法,咱們走吧。」

  康熙擺擺手,算是同意。

  「那弘晅跟誰坐?」弘晏問。

  梁九功指著他身後:「五阿哥已經上車了。」

  弘晏回頭一看,果然,侍衛剛把小孩放到他和弘曜的車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上車就跟他說:「皇瑪法是長輩,你不能當著那麽多人跟他頂嘴。」

  「是他說我是猪。」小孩一副「他不先惹我,我才懶得說他」的模樣。

  弘晏換個說法:「那你就讓著他。皇瑪法是大人,很要面子,你不給他留面子,他會很生氣的。」

  「我小,我不要面子啦?」小孩問。

  弘晏噎住,推弘曜一把。

  弘曜身上把小孩拉到腿上:「小弟,忘記額娘怎麽說的?你聽話,趕明兒我跟皇瑪法說,咱們去吃太湖三白,坐在船上吃。」

  「拉鈎!」小孩伸出手指頭。

  梁九功坐進馬車裡,給康熙倒杯水:「主子,您消消氣,五阿哥才三歲,想到什麽說什麽,您跟他生氣,他也不知道你氣什麽。」

  「朕就不該等他。」康熙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完。

  梁九功又添一杯:「五阿哥巴不得您不等他,他正好在屋裡躺一天。」

  「他想得美。」到達虎丘,康熙下車就喊,「弘晅,給我過來。」

  胤祉聽到聲音,走到胤禔身邊:「阿瑪氣消了?」

  「阿瑪何時真跟東宮生過氣。」胤禔口氣很酸,盯著不遠處的馬車,看到康熙牽著小孩的手,「那小孩敢跟阿瑪頂嘴,也是他自己慣的。」

  小孩下車前被弘晏叮囑,不准再跟長輩頂嘴,喊「皇瑪法」爲「瑪法」。等著游太湖吃美味的小孩也沒讓嬤嬤抱,跟著康熙越過劍池,到斜塔邊,康熙駐足。弘晅問,「怎麽不走啦?」

  弘晏:「咱們就來看這個。」

  小孩盯著高高的斜塔,很是費解:「這有啥好看的?三哥,我餓了,咱們去買好吃的吧。」掰開康熙的手,就抓住弘晏的手。

  康熙第二次後悔:「弘晅,你能不能安靜會兒?」

  「我餓了。」小孩真不懂一個塔有啥好看的,還不如龍泉寺好玩,「瑪法,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買好吃的。」

  弘晏看著康熙等他點頭。

  康熙這會兒很煩弘晅,連連擺手:「快去快回。」

  「格爾芬,你去找船,我要坐船。」小孩緊接著說。

  康熙眉頭微皺:「坐什麽船?」

  小孩指著下方:「我看見船了。我要坐船去買好吃的。」

  「主子,那邊河邊有幾條烏篷船,聽說這個河也能通往外面。」格爾芬道,「奴才找找看,不走遠,半個時辰一定等能回來。」

  康熙沉沉嘆了一口氣:「我怎麽就那麽想不開,把你給帶來了呢。」

  「你下次想開點吧。」小孩衝格爾芬伸出手,格爾芬抱著他下去,同去的還有弘晏、弘曜兄弟和十來個侍衛。

  弘晅其實幷不是餓了,他不懂斜塔有什麽好看,不想像個二傻子似的待在上面,才鬧著要坐船。

  蘇州城中的河流四通八達,坐上船真找到一條小吃街。

  弘晅還沒下船,就看到賣糖葫蘆和糖人的。上了岸,弘晅眼花繚亂了,海棠糕、梅花糕、粽子糖,小籠包,豆腐乾等等,單單餅就有好多種,比京城還多。小孩大喜,拿掉挂在脖子上的荷包,倒出幾個金裸子塞給格爾芬:「買!」

  「我的爺,用不著這麽多。」格爾芬被小孩的豪爽嚇一跳,「三少爺,有銅板嗎?」

  弘晏像弘晅這麽大的時候經常出宮玩,對市井之事十分熟悉,早已準備好一袋子銅錢:「小七,要啥?」

  「你咋喊我小七?」弘晅好奇。

  弘晏是怕別人一下子就猜出他們的身份:「你是咱家老七。」

  「哦,是的。」小孩點了點頭,「三哥,我要這個糖,快給我買。」

  弘晏:「知道。」和弘曜兩人,一個付錢,一個拿東西。不大一會兒,手裡就拿著七八樣,「還要什麽?小弟。」

  小孩勾頭看了看他四哥手裡的東西:「包子,要,要十個。」

  「買太多吃不完。」弘晏提醒他。

  小孩想也沒想:「給瑪法吃,瑪法可能吃了。還有那個紅紅的肉,我也要,要兩塊。」

  弘晏順著他的手看去,是四四方方的紅燒肉,一塊至少有半斤:「瑪法吃不完。」

  「那個我吃。」小孩道,「晚上吃。」

  康熙冷笑一聲:「你真疼我啊。」

  小孩一驚,回頭一看:「瑪法?你咋來了,不看塔了?」

  「不看了。」小吃街人太多,康熙說著話衝侍衛們打個手勢,格爾芬心中一動,把懷裡的小孩遞給康熙。

  康熙接過去,抱著小孩就往外面走。

  「等一下啦。」小孩拍拍康熙的肩膀,「我的月餅。」

  康熙脚步一頓,詫异道:「什麽東西?」

  「那邊有個賣餅的鋪子。」格爾芬道,「鋪子門兩旁寫著『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怡』,小少爺問啥意思,奴才跟他說講的是蘇州的月餅。小少爺就要吃。掌櫃說,這時候不是中秋,做多了沒人買,他們都是收了定錢再做。這會兒還沒做好。」

  小孩點頭:「瑪法,我給額娘和阿瑪買的。」

  「給你自己買紅燒肉,給你阿瑪和額娘買鮮肉月餅,到我這裡就是包子?」康熙氣樂,「信不信我一下子把你扔護城河裡。」

  小孩下意識抱緊康熙的脖子,解釋道:「包子裡也有肉。」

  「把你的紅燒肉給我,我就原諒你。」康熙盯著他說。

  小孩思索片刻:「你不原諒我,會咋樣?」

  康熙險些被他氣暈:「我現在就把你扔河裡去。」

  「我幫你,阿瑪,扔遠點。」胤禔看熱鬧不嫌事大。

  小孩深深看他一眼,轉而對康熙說:「好吧,好吧,紅燒肉給你。」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康熙眼前一黑,腦門一抽一抽的疼:「我下次要是再帶你出來,你要去哪兒,我領你去哪兒。」

  「我記住啦。」小孩怕自己忘記,回到行宮就叫識字的嬤嬤把這句話記在紙上,回到家就拿給石舜華看。

  石舜華:「明年你皇瑪法去塞外,我會提醒你的。」

  「今年不去了?」弘晏問。

  石舜華:「你十一叔說,理藩院接到俄人在邊境活動的消息,暫時不清楚俄人想幹什麽,你皇瑪法今年不會再過去了。」

  「兒子記得阿瑪去年還說,俄皇平定內亂,一旦國內穩定,就會滋擾邊境百姓,這也太快了吧。」弘晏很是詫异。

  弘晅睜大眼:「額娘,要打仗嗎?」

  「不大可能。」石舜華道,「咱們有火器,俄人跟咱們打起來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得不償失。」

  弘晏不解:「那他們爲何要這樣做?」

  「俄人國內不是鐵板一塊。」石舜華道,「大多數人不願意打仗,還有一些人想打仗。是不是想不明白?俄人那邊冷,很多地方不能種莊稼,俄人又懶,便想著掠奪別人的。不像咱們大清的百姓,河邊地頭只要有土的地方,全栽樹種菜。」

  弘晏皺眉:「好無耻!咱們跟他們簽訂的《尼布楚合約》還在,他們這是要毀約了?」

  「合約和口頭約定沒區別。」石舜華道,「就像你皇瑪法說下次再帶弘晅出去的話,他就什麽都由著弘晅。即便你皇瑪法帶他出去,不遵守約定,弘晅,你會怎麽做?」

  小孩一臉懵懂:「啥意思?額娘。」

  「你皇瑪法不遵守這個,你會怎麽做?」石舜華把紙還給他。

  小孩想了想:「我不跟他玩。」

  「如果因爲這個打你呢?」石舜華又問。

  小孩:「我也打他。」

  「你打得過嗎?」石舜華問,「或者哭給他看,讓你皇瑪法同情你。」

  小孩連連搖頭:「我才不要哭。我,我就好好吃飯,天天溜彎,長得高高的,再跟他打。」

  「你皇瑪法如果不等你長大呢?」石舜華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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