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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很忙》第58章
第58章 殺人越貨

  下了早朝, 太子甫一到毓慶宮就揮退滿室宮女、太監, 令張起麟和阿笙守在門口:「今兒早朝趙謙參劉不語, 這事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不是我。」石舜華道,「二哥說過一次, 但二哥沒說什麽時候,也沒說由誰出面。趙謙?這個名字好耳熟。」

  太子盯著她:「這麽快就忘了?趙謙的夫人是布貴人的妹妹。真不是你?」

  「真不是妾身。」石舜華道,「妾身每天窩在毓慶宮裡, 除了額娘或者二哥,爺可曾見別人進來過?」

  太子:「你坐月子的時候都能把後宮攪得腥風血雨,小小的毓慶宮能關住你?」

  「爺認定是妾身, 那就是妾身好了。」石舜華一臉無所謂。

  太子心梗:「石舜華!孤跟你說正事, 今兒孤一聽劉不語圈養孌女, 險些嚇待。」

  「汗阿瑪懷疑爺了?」石舜華反問。

  太子:「沒有。汗阿瑪很憤怒,沒顧得搭理孤。等汗阿瑪回過味有你受的。」

  「爺,咱倆是夫妻。」石舜華見康熙沒懷疑太子,頓時放心下來, 「夫妻一體噢。」

  「孤捏死你。」太子朝她臉上擰一把。

  張起麟和阿笙怕兩人打起來,勾頭看到太子的動作,張起麟擱心裡冷哼一聲。

  石舜華握住太子的手, 認真道:「這件事真是二哥安排的, 我沒有摻和。汗阿瑪派人查也查不到妾身。更何况劉不語自身不正, 又不是二哥誣陷他。他也不是汗阿瑪的心腹重臣, 汗阿瑪不會因此怪罪趙謙。」

  「汗阿瑪令順天府嚴查, 孤是怕牽扯出汗阿瑪的心腹。」太子道, 「劉不語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孤也沒看在眼裡。」

  石舜華:「汗阿瑪的心腹不是曹寅、李煦麽?」

  「你還敢提他倆。」太子瞥她一眼,「汗阿瑪離京後孤派人查過曹家和李家,曹寅和李煦被罷官後,雖然沒被抄家,但戶部的人跟過去追賬,兩家得變賣大半家産才能還清。

  「曹寅的娘,也就是汗阿瑪的奶娘一看幾輩子存下的家業還了虧空和欠銀還剩一丁點,又哭又鬧要見汗阿瑪。戶部那些人也不理她,乾脆找幾個商鋪掌櫃把曹家的東西賣了。曹、李兩家帶著剩下的家産回到老家,怕坐吃山空,曹寅和李煦如今已變成了莊稼漢。」

  「李煦用那麽多福/壽膏還能拿得動鋤頭?」石舜華很懷疑。

  太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用得著他親自下田,買一片荒地請人開荒。」

  「那也不錯,富貴閒人。說實話,當初我叫崔掌櫃把福/壽膏送到江南,真沒想到曹寅和李煦會用。」石舜華道,「曹家雖說是包衣,但曹家是汗阿瑪的奴才,曹寅又不是沒見識的土財主。

  「福/壽膏往外賣的時候,夥計每次都會提醒買福/壽膏的人那東西有癮,就這樣他和李煦兩人居然也能上癮。」

  「沒什麽見識的土財主反而不會買。」太子道,「一來知道賺錢艱難,二來膽子小。也只有李煦和曹寅那等人認爲自己不會上癮,今天嘗一點,明兒嘗一點,意識到不對想戒掉的時候晚了。」

  石舜華:「還有啊,他們的錢來得也容易,用出去再多都不心疼。」

  太子點了點頭:「孤以前聽說過一句話,晚年遭的罪都是早年做的惡。以前孤不以爲意,但見曹寅和李煦的下場,去年這個時節,他們怕是做夢也不想不到世道變得這麽快。」

  「現在下面還在查福/壽膏麽?」石舜華問。

  太子:「嚴禁。汗阿瑪親眼看到福/壽膏的危害,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問問,地方官不敢有所懈怠。

  「對了,孤聽四弟說去年年底出海的八旗兵丁從四弟那裡得知這事是孤向汗阿瑪建議的,托四弟給孤送海産。四弟告訴他們這事得向孤請示,孤還沒答應四弟。你喜歡吃海産的話回頭孤跟四弟說。」

  「天氣這麽熱,從天津衛運來會臭。」杭州離海近,石舜華在杭州那段時間三天兩頭吃海鮮。回京後很少吃,但也不想念,「跟四弟說算了。」

  太子:「不會的。孤曾見過一種船,在船兩邊上鑿幾個眼,這邊進水那邊漏水,船裡一直有活水。魚蝦放在水裡,劃到這邊再把魚蝦撈出來,和剛從河裡捕上來的沒什麽兩樣。」

  「既然這樣,那就叫他們送點過來。」石舜華說著,一頓,「聽爺的意思他們賺不少錢?」

  太子:「總共五千三百五十一人,一半人賣魚,一半人出海。工部給做了十艘大船,十艘船帶著漁民的船出海,東南海島上面的漁民在海上遇到他們這麽多人也不敢靠近。

  「如今整片海域就他們一群人,沒人跟他們爭,每次都能滿載而歸。孤聽四弟說,有些終於知道過日子的兵丁已經給家裡修了新房。」

  「那些人沒抱怨在海上討生活辛苦?」石舜華問。

  太子笑道:「什麽都瞞不過你。第一次出海的確有不少人抱怨過,但跟著漁民撒網,一網拉上來幾千斤魚,看到魚像看到銀子,他們就不抱怨了。」

  「妾身以前聽說海上有大風,跟四弟說說,遇到大風天氣千萬不能出海。」石舜華道,「八旗兵丁的日子好過了,汗阿瑪高興。一旦他們出了事,他們的族人去旗主那裡鬧,汗阿瑪可就笑不出來了。到時候挨訓的還是爺。」

  太子:「聽四弟說他們如今還不太懂海上的天氣,都是跟沿海的老漁民一起出去。每次都是十艘船一起,有人管著不會出現這種事。」

  「爺,四爺到了。」小順子跑進來,「在前院東暖閣裡等著爺。四爺還說請福晋一起過去。」

  太子轉向石舜華:「四弟找你?」

  「妾身上一次見四弟是爺醒來那日。」石舜華問,「四弟沒說什麽事?」

  小順子仔細想了想:「四爺的臉色像是高興又像緊張,反正挺複雜的。但沒有害怕、難過那些,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太子:「那福晋跟孤一起過去看看。」

  到惇本殿東暖閣,太子看到胤禛來回踱步,衝石舜華使個眼色。

  石舜華問:「四弟,找我有事啊?」

  胤禛猛地回頭,看到太子和石舜華一起進來,張嘴就想說,一見張起麟也跟進來,倏然住口。

  太子:「張起麟,你出去。」

  「嗻!」張起麟走到廊檐下,面對著門口,瞅著別有人靠近。

  「說吧。」太子道,「屋裡沒外人了。」

  胤禛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別人,才小聲說:「太子二哥,弟弟剛剛收到魏珠兒親自送來的信,是天津衛那邊送弟弟府上的,那群兵丁出事了。」

  「什麽!?」太子大驚,扭頭瞪石舜華一眼,你個烏鴉嘴!

  胤禛嚇一跳:「您小點聲。漁船大前天出海,昨兒回來的時候在東海碰到四艘船。那些兵丁聽不懂船上的人說的話,跟過去的漁民說他們的口音和倭寇一樣,那群兵丁一聽倭寇,便攔著他們不准他們過去。兩方人發生了衝突,那群兵丁拿著叉魚的叉子和殺魚的長刀把那群人剁了。」

  石舜華目瞪口呆。

  太子瞠目結舌,艱澀道:「然後呢?」

  「人殺死之後直接扔海裡喂魚,船上的東西被他們分了。」胤禛道,「怕倭寇找來,昨天晚上連夜把倭寇的船給拆了。據信上說拆好之後天快亮了,才想起來跟京城說一聲。」

  「都毀屍滅迹了還有說得必要麽?」太子很是無語,「那到底是不是倭寇?」

  胤禛:「不知道。但在船上搜到不少刀槍。老漁民說就算不是倭寇也是海盜。」

  「既然這樣,死了就死了,不就四船人麽。」石舜華道,「四弟別著急,還有什麽一塊說完。」

  胤禛吞口口水,他二嫂就是他二嫂,四船人,說得可真輕巧:「那群兵丁有一半都是見過血的,倒不怕疑似倭寇的同夥找來。

  「方圓幾十里的漁民如今都跟著兵丁一起出海,倒也不怕倭寇。只是,萬一日本國找咱們要人,汗阿瑪怪罪下來,二哥,四船人命,弟弟該怎麽向汗阿瑪禀報?」胤禛幷不在意疑似日本人死活,「總不能說語言不通,一言不合就把人剁了喂魚了吧。」

  「如今都靠岸了,那麽多人摻和想瞞住也不可能了。」太子道,「就說他們先動的手,雙方都有死亡,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儘量弄得人盡皆知,沿海漁民人人自危。再告訴出海的那群兵丁,最好再抓一群真正的海盜,這樣以後也好堵日本人的嘴。」

  「消息放出去好辦。」胤禛道,「海盜可不容易找。」

  石舜華:「海盜容易找,只是東海少。」

  「二嫂知道?」胤禛忙問。

  石舜華:「東南沿海多。去臺灣那邊逛逛,疑似海盜直接抓,反正咱們人多,即便不是也給他說成是。帶回岸上,問清海盜是哪國人,叫他們來贖人。」

  「對!」太子道,「就這麽辦。等等,告訴當地衙門,對方不帶著重金來贖人,不准放。」

  胤禛:「這是一定的。弟弟不要錢,那些跑到南海捉海盜的兵丁還得過活。」

  「那這事就這麽做。」太子道:「告訴那群人,海上的東西是無主的,誰弄到就是誰的。」

  「啊?」胤禛瞪大眼,「二,二哥,您的意思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還可以大開殺戒?」

  太子沒有回答,而是說:「傷了沿海的漁民,依法處置。」

  「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濫殺無辜。」胤禛說著話,看向太子,「這事早晚會傳到汗阿瑪耳朵裡。」

  太子:「那你覺得汗阿瑪會爲了幾個早已屍骨無存的倭寇而怪去海上討生活的八旗子弟?」

  胤禛連連搖頭:「汗阿瑪巴不得他們一個比一個能幹,一個比一個富裕。最好個個都生七個閨女八個崽,一年之內滿人超過漢人。」

  「所以你還顧慮什麽呢?」太子問。

  石舜華笑道:「四弟,你在信中別寫得別那麽直白。如果你怕和你通信的人留著信,事情敗露推到你身上,那你就親自去天津衛一趟。」

  「我是得去一趟。」胤禛皺眉道,「我只是一個月沒問,他們就能殺死四船人。長此以往下去還不得上天。」

  死的不是大清百姓,太子毫無感覺:「你嫂子想吃海鮮,回來的時候帶點來。」

  「知道了。」胤禛道,「弟弟請二嫂出來,便是想問二嫂有沒有什麽忌口的。」

  石舜華:「我是個有口福的,什麽都能吃,吃了還都沒事。」

  「弟弟告退。」

  胤禛走後,石舜華看向太子,「海上的東西都是無主的?爺,你今兒可真叫妾身刮目相看啊。」

  「福晋,這話是你說的。」太子道,「地上一顆棗都是有主的,海上千年的王八誰逮到就是誰的。若不是你提醒孤,孤也想不到。」

  石舜華冷笑一聲:「那爺最好再記住妾身的另一句話,你答應妾身以後不再收新人。」

  「孤一直記著。」太子看向她的肚子,「但是孤若是再憋一年,可能真就憋壞了。」

  石舜華順著他的視綫:「爺放心,妾身沒懷孕,只是吃胖了。」說著,到門外就喊,「阿笙,去叫弘晋來陪我玩捶丸。」

  「主子,福晋又叫大阿哥陪她玩,也不叫大阿哥看書。。」李佳氏房裡,宮女抱著弘晰進門就說。

  李佳氏下意識站起來,看到弘晋扛著捶柄歡天喜地的往前院跑,嘆氣道:「兒大不由娘啊。」

  「那您陪大阿哥玩。再這樣下去,大阿哥都變成福晋的長子了。」

  李佳氏嗤一聲:「福晋再怎麽喜歡弘晋,也不會把她當成親兒子。」頓了頓,「別爲我抱不平了。我本以爲弘晋活不長,誰曾想他不但好好活著,今年只有過一次病。憑良心說弘晋那條命是福晋的,就算她想要弘晋,我這個當親娘的也不好說什麽。」

  「自從福晋嫁進來,爺來咱們這裡的次數一把手都能數過來。我聽說前幾天福晋身上不舒服,殿下也是在東次間歇的。」

  李佳氏眼神一暗:「爺以前愛美色,自從娶了福晋像轉了性,我總不能在臉上劃一道疤吧?」

  「這…是不是福晋使了什麽妖術,迷惑了爺。」

  「據說爺的弟弟們都喜歡福晋,福晋也對他們試了妖術?」李佳氏不想這樣說,可她怕心腹爲她出頭惹到當家主母丟了性命。

  「那群皇子哪是喜歡福晋,是喜歡福晋的東西。」

  李佳氏嗤笑一聲:「我如果拿出一箱金銀珠寶給那群皇子,你覺得他們會要麽?翊坤宮、永和宮什麽沒有?十皇子的兩個舅舅都是朝廷重臣,額娘是貴妃,以前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在乎福晋的幾斤番薯和地蛋?」

  「八哥,石家的地蛋和番薯該收了吧。」九皇子早上喝粥,覺得米和以往不一樣,就問侍從怎麽回事。侍從跟九皇子說他今兒吃的是新米,九皇子這才想到可以和大米一起煮的番薯。

  八皇子翻開書架上的日曆:「可能已經收了。」

  「那我們還去不去?」九皇子問。

  八皇子想了想:「汗阿瑪今兒心情不好,明兒萬一知道咱們沒去上書房,跑到外面看莊稼,估計會大發雷霆。」

  「這次不去,下次可就得等到十月份了。」九皇子道,「你前些日子還說,提前管內務府要養家銀子,去外面買片地明年開春種番薯、地蛋和玉米。我們不提前跟石家講好,他們把收上來的東西全賣了,你可就沒有種子了。」

  八皇子頷首:「你說的是,去東宮找二嫂,二嫂同意後,咱們再去找二哥。太子二哥如今還虛著,汗阿瑪即便氣得怒火中燒,也不會衝太子二哥發火。」

  「弟弟就是這麽想的。」九皇子見天色已晚,便先回房歇息。

  翌日,晌午十一點兩刻,八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來到東宮。

  太子還沒回來,石舜華正在給兩個兒子念《史記》,聽說八、九、十找他,不禁問:「正晌午的他們找我什麽事啊。」

  「那三位爺很不好意思,難不成知道咱們宮裡得了一船海鮮?」阿笙猜測,「誰告訴他們的?這鼻子也太靈了吧。」

  石舜華:「今兒天氣熱,留够咱們吃晌午和晚上兩頓的,剩下的都給他們帶回去。對了,記得告訴他們的人,海鮮是四弟送來的。」

  阿笙抿嘴一笑:「奴婢知道了。」

  石舜華到惇本殿西暖閣,聽到三人想去她莊子上看看,險些沒反應過來:「一直沒來找我,我還以爲你們不去了。」

  「地蛋沒成熟,我們去也看不到什麽。」九皇子道,「二嫂的意思是同意了?」

  石舜華笑道:「我可沒權放你們出去。出宮這事你們得去找汗阿瑪。」

  「聽乾清宮的王以誠說汗阿瑪今兒早朝又發火了,好像查出幾個大臣的癖好和劉不語一樣,弟弟可不敢去找他。」九皇子道,「我們想去找二哥,請二哥幫我們說說。」

  「你二哥回來了。」石舜華聽他們沒什麽重要的事,就沒坐下。面對著窗戶站在,正好看見太子往後遠去。

  三人不約而同地拱手道:「勞煩二嫂喊一下二哥。」

  石舜華輕笑:「小順子,跟爺說我找他有事。」

  「福晋,好了。」阿笙帶著兩個膳房人過來。

  石舜華聞到海腥味,眼皮一跳,這丫鬟平日裡扣扣搜搜,今兒動作怎麽這麽快:「進來吧。」

  「嗻。」阿笙進來先給石舜華行了禮,然後又給三位皇子行了禮才說:「八爺,這是四爺上午送來的一些海産,吃的就是一個鮮,福晋覺得一頓吃不完就請三位爺幫忙吃吃。」

  「謝謝二嫂。」八皇子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話說出來,突然想到阿笙的話,詫异道,「四哥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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