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怎麼？不行？”江寒反問了一句。

　　白穆依舊呆呆的，他喃喃道：“不是，我沒說不行。”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會真的想要這麼做而已。他把這句話埋藏在了心裡。

　　蒼看江寒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問了一句：“為什麼？”

　　江寒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便回了一句：“想做就做了，沒有為什麼。”才怪。總不能叫我說我是因為看在他是你這條（神龍）的伴侶的份上才放過他的吧？貌似咱倆不熟，也沒什麼交情。我這麼一說，你不追著我刨根問底才怪。到時候你叫我怎麼回答？難道要我告訴你，我是重生的，穿越的？天生對神龍這個物種有種難以言說的中二情懷？我又不傻。我幹什麼要說那麼多？

　　江寒的這個回答實在是算不上一個真正的回答。蒼雖然心裡還有疑惑，他卻明白江寒不想說那麼多，他問也沒用。所以，他就熄了繼續追問的心思。

　　只是，不知怎的，看江寒這個樣子，蒼竟是對他生出了一些好感來。當然，這好感自然不會是什麼情人之間的好感。他只愛白穆一個人。他就是單純覺得這人比很多的修士都要有情有義，是個可交的人。

　　於是，蒼笑了。他說道：“你叫什麼？”

　　問我叫什麼作甚？莫非你想給我立個長生碑，以此來感謝我不成？要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必了。我這人做好事向來不愛留名。請叫我活雷鋒。謝謝。

　　江寒腦洞大開的想著，嘴裡卻回道：“青寒。”

　　蒼再次笑了笑，說道：“青寒，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是，除了認主之外，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能把穆弄出去。所以，請你接受穆，認你為主吧。”

　　“還有。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你表示歉意。其實你說的不錯。我們已經落到了這個地步。除了等死外什麼辦法都沒有。可即使這樣，我們仍然很難丟下我們身為聖獸神獸的尊嚴。因為，尊嚴這個東西已經刻入了我們的靈魂中。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寧死也不會接受被人駕馭的。這也是一種另類的悲哀吧。這些東西並不是我們想改變就能改變的了的。它並不是獨獨針對於你。”這是蒼第一次對人解釋這些事情。

　　江寒表示瞭解的點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按你說的這麼辦吧。”

　　“不過，只認他一個就行。你就不必了。”要一條神龍認自己為主。抱歉，他接受不了。他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龍這個東西在他心裡實在是太過神聖了。

　　蒼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拒絕自己認主。要知道，他可是神獸。自古來有多少強者都想要威逼利誘的叫他認主。可這人竟然拒絕了。這完全顛覆了他的一些觀念。但他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叫青寒的人修並未撒謊。這人是真的沒想要他認主。

　　拒絕一個神獸的認主。

　　這人。這個叫青寒的人。他著實是個人物。

　　既如此。這樣也好。這人尊重他。那此後他必不會辜負這人的一番心思。從此，他便把這人當朋友來相交吧。

　　蒼在心裡告訴自己。他沒再說話。

　　江寒絲毫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之中就收穫了一個神獸的友誼。他看著神色有些激動的白穆說道：“如果沒問題的話，那就開始吧。認主完畢。你們就可以一起出去了。”

　　白穆點點頭，迫不及待的便將自己的神魂印記送到了江寒的面前。江寒毫不猶豫的就收了起來。將它放在了自己的意識中。

　　在他的意識跟白穆的神魂印記融為一體的時候，江寒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又增強了很多很多。這個發現，叫江寒有些意外，但也並不是很驚訝。

　　融合過後，他和白穆之間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的聯繫。他知道，認主完成了。

　　白穆笑笑，對著他喊了一聲：“主人。”

　　江寒沉吟了一下，說道：“叫我青寒吧。”看在神龍的份上，這個稱呼他不要了。

　　白穆眼神一亮，笑著點了點頭：“是，青寒。”

　　江寒點點頭：“既然已經認主完成。那麼，我便帶你們出去吧。”

　　蒼沒說話。白穆卻道了一句：“等等，還有事。”

　　“什麼？”江寒問道。

　　白穆把之前眾妖想要離開的事情對江寒說了一遍。

　　末了，白穆又道：“這裡很多妖留下來也是浪費資源，什麼用都沒有。不如全部放了。以後收一些厲害的妖進來。這樣對你幫助還大一些。”對於真心待自己的人，白穆向來不吝嗇。

　　那些妖江寒之前見過。他對那些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在他的認知裡，那些妖本來也不是屬於他的，跟他肯定不能一條心。不跟自己一條心的夥伴，留著也是雞肋。即然這樣，還不如直接放了。省心又省力。所以，他直接就同意了白穆的說法。

　　白穆見江寒答應的這麼痛快，綜合之前江寒的所作所為，他第一次覺得認主也不是一件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最起碼眼前來說，他心裡是越來越喜歡江寒這個主人了。

　　於是，他心情不錯的把眾妖留下的印記牌交給了江寒。並告訴江寒。只要江寒用神識覆蓋住這些印記，心裡想著放他們出去，那裡面這些妖就能全部離開了。

　　他還說，他已經在這些印記上做了手腳。這些妖出去後就會失去在這裡所有的記憶。也不會記得自己曾來過這裡。這樣就能保全鎖妖環裡所有的秘密。

　　並且。出去的妖若是不為惡還好。那他們就能好好活下去。可若是他們為惡，那麼瞬間就會自爆死去，魂歸天地。

　　這也是白穆為什麼敢一次放這麼多妖出去而不擔心他們會四處禍害的原因。

　　既然什麼事情白穆都考慮到了，剩下的部分再簡單不過。江寒瞬息間就搞定了它。

　　幾乎就在江寒同意眾妖離開的瞬間，所有的妖全部消失在了鎖妖環中，出現到了外面。直到真正的面對上外面的陽光，他們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出來的事實。

　　只是，還沒等他們感慨完畢。他們一個個的就倒在了地上。等他們再起來的時候，所有的妖都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了。他們也不記得自己來自哪裡，自己之前曾去過哪裡。他們只知道自己的腦海裡有一個禁制，若是他們四處為惡，那麼必會瞬間死去。

　　眾妖不知怎麼回事。便紛紛帶著一顆疑惑的心，各奔了東西。

　　完美的解決掉那些跟自己不是一條心的妖以後，江寒的心情也挺不錯的。

　　就在他再次要求帶他們出去的時候，白穆又阻止了。然後，在江寒疑惑的眼神注視下，白穆叫進來幾個妖。

　　這幾個妖分別是嵐妖，修元，九頭神烏那隻傻鳥，吞天巨獸那個莽夫，妖艷蛇妖離穹，忠犬灰狼妖和純真小兔妖。

　　白穆看著江寒說道：“青寒，這幾隻妖的品性都很好。你收了他們吧。”

　　白穆的話剛剛落下，還未等江寒給出反應，這幾隻妖便紛紛把自己的神魂印記送到了江寒的跟前，齊刷刷地跪下道了一聲：“見過主人。”

　　自己尊重愛戴的聖獸白虎穆大人說叫他們認主，打死他們也不敢說個'不'字。還是痛痛快快的認了為好。

　　眾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江寒覺著要是不收了他們，就顯得他有些矯情了。

　　於是，江寒毫不客氣的就把他們幾個的神魂印記融入到了自己的意識中。

　　在這一瞬間，江寒的意識再次翻了好多倍。具體有多強，江寒自己也估算不出來。

　　不過，這會別說是一個蒼了。就是五個蒼都不夠江寒玩的。

　　由此倒也可以大致推斷出，現在江寒的意識該是多麼的強大了。

　　而同樣的。獲益的並不只是江寒一個。認了江寒為主的他們也增進了不少的修為。包括白穆。他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這一認主，就跟單純的召喚獸不是一個等級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都已經是江寒的小夥伴了。不用江寒召喚，他們就可以隨意出入鎖妖環。把鎖妖環當做是一個修行居住之地。

　　這個結果，眾妖都很滿意。

　　他們滿意。江寒也滿意。

　　大家皆大歡喜。

　　認主過後。江寒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出去轉轉。

　　眾妖被關了那麼久，哪裡有不願意的道理。他們興沖衝的就被江寒帶出了鎖妖環。

　　直到他們身處到小世界裡，他們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出來了。

　　過了好久他們才接受這個事實。

　　看看這個靈氣充盈，美麗無比的小世界。灰狼妖，兔妖，蛇妖離穹，修元，嵐妖，吞天巨獸和九頭神烏當即就表示他們要在這裡玩上一段時間再出去。他們保證，絕對不會隨意動這裡的東西。

　　看他們這麼小心翼翼的保證。江寒告訴他們。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能動。但是不能過量。

　　眾妖也不是傻的。自家主人能叫他們動這些東西。對他們已經是很好了。他們又怎麼敢過量？他們紛紛表示一定會聽話。

　　江寒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沒再管他們，便叫他們散去。

　　眾妖很聽話的各自散開，開心地玩耍起來。

　　他們離開後，就只剩下了江寒，白穆，蒼他們三個人。

　　白穆已經算是自己人，江寒就沒隱瞞他的來意。他將修煉界的事情跟蒼和白穆粗略的說了一遍。

　　聽完江寒所說事情後，白穆說道：“既如此，你為什麼不直接用修為壓制住他們？這樣多省事。”

　　聞言，江寒說道：“若是之前我有足夠的實力，我當然能這麼做。問題就在於我在人前的形像一直都是一個廢除了靈根的修士。我若是突然變得這麼強，又能拿出那麼多好東西，定會引起整個修煉界的覬覦。人性貪婪。屆時就算我再強，我也無法面對整個修煉界的圍攻。更何況我的實力也算不得極強。再說，修煉界這麼大，誰也不知道在這其中隱藏著什麼樣的強者人物。萬一把他們也給引了出來。恐怕我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所以，我不能賭。只能一步步的計劃好。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這樣雖然浪費一點時間。但收穫卻是巨大的。也沒什麼後患。”

　　聽這話。白穆沉默了。他知道江寒說的都是事實。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如同他一般。他一直都以為自己已經很強了。可面對那人的時候，他是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連蒼也對那人無可奈何，只能妥協進入到鎖妖環裡陪伴他。這是一個血淋淋的教訓。所以，他很能理解江寒的安排。

　　此時，蒼在一旁說道：“在這樣的世界來說，你擁有的東西確實太叫人震撼。若是暴露，必會引得眾人群起攻之。你這樣的安排很穩妥。很好。就這麼做下去就行。”

　　江寒點點頭，說道：“我從未想過改變我的計劃。現在問題就在於我要怎麼讓我化身的那個人，還有我自己同時出現到別人的面前。”

　　白穆聽江寒這麼說，不由笑了下，說道：“這有什麼難的？你是不是把我和蒼兩個人忘了？變身而已。小事一樁。”

　　江寒搖頭，說道：“不，這件事不簡單。因為，我變身的那個人出現的時候，八大宗門中的佛宗和天機宗的兩個絕世天才都在。他們一個修的是因果功德。一個修的是天道。保不准他們會看出些什麼。為了不叫他們看出異常之處。我必須要確保我和我變身的那個人出現的時候，我們絕對是不相同的。不然，肯定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要是不考慮這個問題，江寒也不會這麼煩了。

　　白穆擅長的是打打殺殺。他最不擅長勾心鬥角。所以，他把求救的眼神看向蒼，

　　蒼看著他微微一笑，說道：“青寒，其實要想做到讓你們各不相同也不難。你把你之前變身的那個人變來給我看看吧。我看看你們到底哪裡不同。”

　　江寒'嗯'了一聲，用意識幻境幻化成了自己變身的那個老者形象。做完後，江寒就傻眼了。因為，他竟忘了吃易容丹，直接用意識把老頭的形像給幻化了出來。他覺得以蒼和白穆這麼高的修為。他的幻境不見得有用。可他又一想，反正他變都變出來了。正好趁機看看他的這種幻境對修為境界很高的人管不管用。他本來也是打算著要找人做實驗的。找誰做都一樣。

　　蒼和白穆並不知道這些。

　　蒼見江寒只是這麼隨意一幻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就連他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蒼的眼神中不由地就流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青寒，你的神識……”

　　“不，不對。你這不是神識。”

　　“混沌意念。混沌的意識。這……這……這怎麼可能？”蒼的神色變得震驚無比。

　　一聽這話，就連白穆的神色也變得震驚起來。他努力的瞪大眼睛，一眼不眨的看著江寒觀察起來，最後，他失聲叫道：“蒼，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混沌意識會出現在青寒的身上？你不是說那人已經魂飛魄散滅絕了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江寒被他們說的話給震懵了。

　　什麼混沌意念？

　　什麼混沌的意識？

　　什麼是那個人已經魂飛魄散滅絕了？

　　這倆人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們這是怎麼了？抽風了？傻了？是不是看花眼，出現錯覺了？

　　過了好久，蒼才把自己的視線從江寒的身上收回來。他眼神複雜的看了看江寒，對著白穆說道：“穆，是我看錯了。”

　　白穆一怔，但隨即他就明白過來。然後，他說道：“我想也是。定是看錯了。混沌意識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青寒身上？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修啊。”

　　說完，他看著江寒說道：“青寒，對不起。是我和蒼看錯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寒笑了，他心裡雖然有疑惑。可別人不說。他總不能強迫他們說吧？

　　“沒事。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嘛。”江寒不在意的說道。心裡卻已經把這件事記了下來。他琢磨著有時間了一定找研究研究那什麼混沌的意念和混沌意識是個什麼玩意。

　　“對了，你們剛看了我幻化出來的人以後，發現什麼沒？我幻化後，你們看到的人是我，還是另一個人？”江寒想知道自己的幻境對他們有沒有用。

　　蒼有些奇怪的看了江寒一眼，說道：“你幻化後我們看到的當然是你幻化出來的那個人。不是你現在的樣子。若不是我們記住了你的靈魂氣息，發現那老者的靈魂氣息跟你一摸一樣。天道軌跡也是相同的。剛才我們是沒有辦法認出那個老者就是你的。不過，要是見過你的人，知道你靈魂是什麼樣的修士，他們看到你們同時出現的話，肯定能看出你們的不同之處。”

　　“不過，這倒也不要緊。我已經把你那個化身的氣息記下來了。我隨意就能幻化出來。現在要做的是怎麼把你身上的靈魂氣息和天道軌跡給改變一下。不叫他們看出不同來。”

　　江寒自動忽略了別的話，他在心裡道：這麼說來的話，我的意識幻境對他們這樣的強者也是管用的。只不過要想不被人發現，還是得稍作修改才行。

　　這麼一想，江寒說道：“蒼，你所說的靈魂氣息和天道軌跡是什麼樣的？能跟我細細說下嗎？”

　　蒼點頭，說道：“沒問題。”

　　“所謂的靈魂氣息說白了就是一個人的靈魂能量的強盛與善惡之分。每個人的靈魂強度都不一樣。善良的靈魂純淨強大，萬邪不沾身。成長到一定程度後，靈魂就會永恆不滅。成為不滅之魂。可以隨意的轉換身體。體驗各式各樣的人生。而為惡的靈魂汙濁不堪，容易沾染邪物。越是強大的便越是黑暗。但為惡的靈魂強橫到一定程度後，也會成長成不滅之魂。這樣的不滅之魂一旦出世。天地必亂。至於不善不惡的靈魂是灰色的。靈魂強度不強不弱。一般都沒什麼太大的成就。”

　　“而青寒你的靈魂便屬於純淨一類的靈魂。成長的很好。”好得能叫人生出貪念。想把你的靈魂吃了成全自己。

　　真不愧是好得能叫人生出貪念的天地間最為純淨包容性最強的混沌意識。若不是自己之前對他有了一些好感，把他當做了朋友。只怕自己也會生出貪念吧？

　　蒼在心裡道。

　　“天道軌跡這個東西一般講的是每個人生存的軌跡。專門鑽研天道的人能根據觀人面相或是通過人的生辰八字來推算出這個人的未來和過去。這一門很高深的修行。除了擁有特殊血統的人才能修行外。一般人就算能窺破一些天道，也窺不出那麼多，更算不了那麼精。就像青寒你之前變身的那個人似得。他的軌跡就跟此刻的你一模一樣。幸虧你想得多。沒有直接出現人前。不然以你這個世界的情況來說，你直接出現到人前，很快就能被人看出其中的貓膩來，到時那還真是一大麻煩。”蒼覺得江寒辦事挺穩重。他認為同樣的事情要是放在別人身上的話。早就炸起來了。哪還能想到這麼多微末細節？

　　不過，他能說真不愧是混沌意識嗎？雖然尚在沉睡，還未徹底恢復清醒，可已經都能自行的趨吉避凶了。若是真正的成長起來。豈不逆天？

　　逆天啊。

　　希望吧。

　　蒼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