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一百二十八章
林宛央顯然沒有昨天晚上那麼來勁兒, 隨便的拿著桃木劍敷衍了兩下。
不過哪怕是敷衍,也還是做了幾個高難度動作震場,林宛央腕勁乾脆.以身輔劍, 木劍卻也氣勢剛猛。
旁邊觀看的人,滿臉都寫著:果然是厲害啊。
姚暮小聲的說:「早知道, 就把張哥從前到處接活兒,會隨身攜帶的藍牙小音箱帶過來, 有配樂豈不是更妙,嚇待這些人!」
謝文穎:「……就你話多。」
兩個人也加入了這場『法事』, 在眾人看來, 唯獨中規中矩的謝文穎像是才出師的樣子, 不是很厲害, 而且有劃水的嫌疑。
不過也沒關係!有另外兩個大師震場!
謝文穎已經完全不想說什麼了, 他最多心裡感歎一句, 林宛央很有職業操守,謝文穎的戲……可真是變幻莫測。
比不過, 自己比不過。
法事結束後,林宛央背劍而立, 開口道:「現在沒事情了,你們不用擔心,而且這個村的風水我也都看過了, 做了點處理,以後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大家不要想太多。」
村長一臉激動:「哎呀!這次真是多虧了大師, 不知道怎麼謝您!」
「這個我們稍後說。」林宛央話音一轉,又說:「對了,現在你可以,帶我去趙瓦匠的家看看嗎?」
「當然可以,如果您感興趣的話。」
一行人走下了山,村長讓大家原地解散,然後自己帶著大師去找人。
兩個人邊走,村長邊和大師說一些村裡發生的軼事。
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現在家家戶戶都是安裝了網路,必須得與時俱進。
鄉下除了沒那麼多娛樂花樣,交通不是很便利,也比城市生活差不多。
趙瓦匠的房子看著挺近的,但是農村地方大,而且有段不是水泥路,還挺不好走。
這時候剛好有一輛拖拉機經過,村長就招手讓人聽了下來。
「張二,這是我們村請來的大師,現在我要麻煩你把他送一段路,你看方便嗎?」
村長還是挺受到尊重,被叫停下了的人,爽快的說沒問題,費不了自己多少時間。
幾分鐘後,三個人坐上了社會主義的拖拉機,村長有事情處理,不一起過去。
姚暮買過很多車,但是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第一次坐這個型號,充滿了新奇感。
他四處看了下,別說還挺個性!
可惜這是農用車,不能上城市道路,不然就買一輛放車庫了,超酷有沒有!
這車是露天,風『呼呼』的迎面吹來,這就是貨真價實的『拉』風的車。
司機被姚暮誇了句,笑呵呵的說小哥你有眼光,然後把拖拉機開出了坦克的氣勢。
一直『突突突』的到了趙瓦匠的家,這才停下來。
林宛央率先跳了下來,視線打量一圈,就準備朝著房子走去。
拖拉機司機提醒人:「本來小羽應該去果園幫工,這幾天特別缺少人手,但是她遇到了點事情,我還是奉勸你們一句,大師你們不是本地人,真管不了。」
聽說這幾位大師,幫著村子裡解決了問題,是大好人,所以張二下意識的認為對方是去打抱不平。
林宛央:「謝謝你提醒,我們不會勉強,一定量力而行。」
「哎,那我還有事就走了啊。」
拖垃圾前面掉頭,『突突突』的又離開了。
司機張二想到了小羽不由歎氣。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當初趙瓦匠把孩子撿回來,很多人都說這孩子本來有病,看著又比同齡人個子小太多,可能會養不活。
沒想到小羽居然平安的長大了,而且趙瓦匠把照顧的很好,農村裡的孩子,難免磕磕絆絆,但是小羽卻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
這氣運的事不好說,要是倒黴起來,連續幾年都不轉運,但是趙瓦匠家還真沒發生大事,雖然也沒發大財。
也許是上天眷顧好人,但是……自家人找麻煩就沒辦法。
趙汀羽除了走路姿勢有點問題,其他和正常人無異。
雖然不能用一個人的相貌,來判斷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但是見到對方走出來的時候,三個人都挺意外。
每個職業,都有每個職業的氣質,比如說和尚就算是脫下袈裟,也和大街上因為天氣熱,剃頭髮的其他光頭,也是有差別,基本夠一眼認出來。
道士自然有道士的氣質。
怎麼說,眼前這個人一眼看過去,就像和道門有緣的人!
林宛央開口和人打招呼:「你好,我們是村裡請來的道士,路過這裡,這周圍環境好所以來看看。」
趙汀羽怔了怔,雖然意外這幾位為什麼到自己這裡,卻也回了禮。
「你們好。」
「可以請我們進去喝口水啊?」林宛央又問。
「當然可以,你們進來吧。」趙汀羽想到最近遇到的事,有些猶豫,但是既然人家都開口,也不好意思拒絕。
應該沒有那麼湊巧吧?
三個人再前面的堂屋坐下,趙汀羽端了三杯水不說,還洗了三個昨天才摘下的梨子。
「這是我們自己種的梨子,挺甜的,你們嘗一嘗吧。」
三個人道了謝。
林宛央打量著人,貌似隨口的又道:「對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請說。」
「氣行乎地中,其行也,因地之勢,其聚也,因勢之止。丘隴之骨,岡阜之支,氣之所隨,何所謂?」
趙汀羽怔了怔,猶豫了下說:「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
她也很意外,這是父親不能走路的那幾年,教給她的東西,可惜她也沒想清楚,這些到底有什麼用。
而且這個是從小背下來的書上的話,她的記性不錯。
林宛央知道沒錯了,這個姑娘的確懂行。
這一試就知道,如果不懂是不能回答她這句話。
這是《古葬經》的一段話,也能說算是風水的總結,簡單的來理解,就是生氣藏於地,人不可見,唯循地之理以求之。
只要知道理氣適宜,乘生出煞,就可以算出人相對於的禍福吉凶。
那半張風水八相圖就是說得這個,很有可能這姑娘的造詣,在她之上。
伏城應該對這姑娘知道的東西很感興趣,會一直拉著人討論。
林宛央又說了幾個問題,很多都是她自己一知半解的,但是對方卻回答的條理清晰。
她的困惑陰差陽錯地在今天被解決了,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
兩個人正在聊天,外面就突然有了動靜。
「趙汀羽,你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就不走,在這裡住下來,反正這裡有空房,這往返還得每個人花上40塊的車票,光是來找你,這個月我們就花了一千多塊!你給我貼補嗎?」
男人邊說邊大步的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女人,一個五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看樣子這像是一家人。
林宛央被人打攪,皺了皺眉,心裡已經有了不快。
稍微年輕的中年婦女開口道:「小羽,咱們爹媽也不容易,這弟弟馬上就要結婚了,你看現在彩禮多貴,只是讓你出個五萬塊,然後每年給個八千塊的贍養費,這也不算是為難你,我就不信趙瓦匠真沒有留下錢給你。」
趙汀羽生硬的說:「我不認識你們,也沒有錢。」
老太太不同意:「你是我生的,怎麼能不認識,不信你去打聽下,誰不知道你兩歲的時候,在我家意外走丟,這才是被趙瓦匠撿走了,當時家裡條件不好,我和你爸也是想著,你跟著瓦匠能活得好一些,這才沒有來找,這不瓦匠現在不在了,你一個人我也不能不管,我們都是你親人。」
趙汀羽:「是遺棄,不是走丟。」
這家人在半年前,突然就找上了門,說要把她認回去,然後好好的照顧。
趙汀羽自然不會和人走了,她已經24歲了,不是14歲。
如果這些人有心,早就來了,何必等的現在。
如果當時真的是家庭困難,那她或許還能理解,可是為什麼在把她遺棄後的隔年,生了個兒子。
這些人上門撒潑,還找了證人,一定要把失散多年的女兒找回去,來彌補這些年的親情。
期間還試圖給趙汀羽說門親,對方是個快四十的光棍,願意出彩禮。
這兩口子苦苦勸說人答應,畢竟你腿腳不好,和一般人不同,而且之前是瓦匠拖累你,現在人死了才有這好事情,不然拖著個病人,別人哪裡會答應。
村裡的人出面干預了,不然更過分離譜,簡直發展到快搶人了。
這家人把從前遺棄的女兒,當成搖錢樹了。
村長也就發愁這件事,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小羽親生父母的那個村是偷懶耍滑出了名了。
不願意做就,自然會更窮了,哎,一點都不社會主義。
就這麼幾句話,結合村長說得情況,三個人也清楚是什麼情況了。
姚暮說:「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大家都要**律,這位姑娘既然和趙瓦匠建立了收養關係,那就自動和親生父母解除關係,她對你們沒有贍養的義務,而且還可以追究你們遺棄罪。」
老頭兒不以為意:「我書讀得不多,不知道你再說什麼,反正她就是我女兒,不信我們可以去醫院做親子鑒定!什麼遺棄,明明就是不小心走丟的,既然找到了,我們就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面!」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要是三個人不知道,怕是要相信了。
老太太看著人道:「你看著像是城市人,怎麼你是她男朋友?我告訴你小羽是不可能遠嫁的,她還有這麼多親人,我們捨不得。」
姚暮簡直要氣炸了,如果對方是年輕男人,他早就上手揍人了。
中年婦女說:「我可告訴你們,我已經聯繫了電視臺,他們願意出面調理!哪裡有親生女兒不認父母的道理!非要鬧大我們可不怕。」
林宛央冷笑一聲道:「你是要比誰更橫?」
中年女人愣了下:「話可不是你這麼說,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外人不需要插手。」
林宛央:「那就是硬來的意思,給我等著。」
姚暮一聽這不對啊,林掌門要動手打人了。
這事情要大條了。
看著對方把手放到衣服口袋裡,姚暮心裡警鈴大作,連忙說:「冷靜一點,咱們可以選更和平的方式!真沒必要搞成那樣!雖然那幾個人活該,完全不值得同情!」
謝文穎也警惕了起來,他剛想過去勸人,就看到林宛央掏出了……手機。
幾個人:「……」
這三個人當他們是傻子,這樣就能嚇唬到人。
林宛央甩開姚暮,笑了下說:「你幹什麼,我像是那麼沒素質的人嗎?」
姚暮:「……」
這是什麼發展?
林宛央用手機指了指三個人:「等著。」
她說完就撥了電話。
孔鼎看到了林宛央的打來的電話,心裡一個激靈,雖然雙方相互留了聯繫方式,但是對方平時都是直接打部門電話,之前那筆獎金已經申報了上去,估計還得要點時間才能下來。
這就已經等不及了嗎!
他要怎麼和人說才好……孔鼎深呼吸一口氣,按了接聽鍵,決定先裝不知道。
他波瀾不驚的問:「林掌門是有什麼事嗎?」
林宛央:「我幫了你們不少事情,彼此關係算還可以吧,讓你們幫我一件事情不過分?」
孔鼎莫名心虛:「當然不過分……您聽我解釋……」
他還在整理語言,就被對方的話打斷了。
林宛央:「那好,有個人你幫我處理下,你們不也是警
察,應該不為難。」
話音一頓,她問旁邊的趙汀羽說:「他兒子叫什麼名字?」
「……胡光遠。」
林宛央點頭:「那個人叫胡光遠,住在上河市的胡家村,有聚眾賭博的前科,這個月還偷盜了四五次,應該可以查到失主報案的信息,把他抓起來,我估計涉案金額可以判五年,要是少了,我可不同意。」
孔鼎雖然疑惑,林掌門怎麼還管這個事情,不過卻沒敢多問,連連點頭。
這個是小事情。
林宛央掛了電話,看著三個人說:「好了你兒子五年不會回來,不用擔心給對方娶老婆,而且家裡少了張嘴吃飯,也能節省開支,一勞永逸。」
中年婦女皺了皺眉問:「你以為這樣我就能信,神經病!」
三個人壓下了心裡的不安,他們是不可能放棄的,於是繼續鬧騰。
林宛央好整以暇的看著人。
十分鐘後,中年女人的手機就響起來,這是弟弟朋友打過來的。
對方說胡光遠本來在網吧打遊戲,被突然上門的人給帶走了!而且看給拷上挺嚴重的。
中年婦女掛了電話,滿臉不可置信:「是你幹的! 你怎麼能這樣!」
林宛央又撥了孔鼎電話:「對了,那個胡光遠的姐夫也有涉案嫌疑,一起抓了問問。」
中年婦女到了現在,也知道這個人的厲害了,一聽涉及到自己丈夫,瞬間慌了神。
她敢準備開口罵人,就被對方搶先一步了。
林宛央說:「你好像還有個十幾歲的兒子,沒讀書到處遊手好閒吧?現在還要請電視臺採訪嗎?」
中年婦女徹底變成了鵪鶉,大氣都不敢出。
老太太已經哭成一團了,拍著胸口在地上打滾撒潑,像是個瘋子一樣。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我兒子要是進去就毀了!你們好歹毒!你們會有報應的!」
林宛央聲音冷淡道:「你滾你的,手腳別碰到我的鞋和褲子,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姚暮和謝文穎也發現林宛央今天脾氣特別大,然後他們後知後覺得明白過來了。
……林掌門也是師公從小收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