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林宛央上課喜歡坐後面, 視野更好,大學的小教室也可以容納一百人。
老師上課帶著擴音器,也不怕聽不清楚。
下個課, 三個室友就拉著她去食堂,今天的時間比較緊張, 因為要趕著去體育館聽大課。
自我保護這種課程還是很有營養,所以能想像, 今天去的人一定不少,晚點沒好位子。
他們到體育館的時候, 已經不少人了。
到了一點, 體育館前面幾排人都坐滿了。
這次請了心理方面的專家來疏導, 體育學院的老師來教一些基本的防禦動作。
最後是醫學系的老師, 教了簡單的急救知識。
一個小時過得很快, 大家都聽得聚精會神, 從三個不同的方面切入教學,也不算枯燥。
這些都是以後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黃琪琪想了下問:「突然上這種課, 我還是覺得不太對,會不會和最近的傳言有關係?」
其他兩個人紛紛的點頭, 贊同這個觀點。
林宛央咳嗽了一聲,「說了,不要封建迷信, 不會有人會憑空消失。」
上完課,林宛央剛準備走,被兩個學生叫住了。
「你好, 請問是林宛央同學嗎?」
「是我,有事情嗎?」
眼前的兩位,正好是剛才在臺上做示範的那兩位學長。
「你好,何教授找你,現在在辦公室 。」其中一位說。
「我知道了,馬上去。」林宛央轉頭,又讓三個室友先回去,自己去看看情況。
何教授她從前打過交道的,就是醫院那件事,幾位學生的老師。
對方剛才在臺上講課,這才第一次見到人。
看起來挺和藹的人,髮際線很有特色。
室友雖然心裡充滿了疑惑,但是還是點頭離開了。
今天中午也來聽課的班主任,剛好看見這一幕,她不放心自己學生,決定跟過去看看。
何教授是全國有名的精神科醫生,應該是林宛央的主治醫生了,不然也不會給她開假條。
已經嚴重到,一定要在學校裡把人叫走的地步了嗎?
想到對方不過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班主任突然心酸。
這些天林宛央一直裝成正常的樣子,她一直看在眼裡,心裡更加不舒服。
多堅強!
林宛央推門進來,體育館的辦公室除了何教授,還有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陳先生,你怎麼在?」
這個人,就是上次的委託人陳遠洲。
林宛央轉眼一想,本來對方就是何教授介紹來的,兩個人是朋友,在一起很正常。
陳遠洲笑了下:「林同學我們又見面,你還是和以前看起來一樣的精神有朝氣啊。」
林宛央聽了哈哈大笑,說你也一樣,看起來身體倍兒棒!。
何孜有些意外,「陳書記,你上次沒有告訴她,你的身份。」
「這是私下接觸,又不是在學校裡。」陳遠洲看向林宛央,正式的介紹自己,「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是這所學校的團委書記。」
重點大學的團委書記,相等於廳級幹部。
明南大學作為國家重點建設單位,陳遠洲還是從□□調來的,職權很大。
林宛央:「陳書記好。」
真沒聽過,連著姚暮都不知道,不要說她了。
陳遠洲說:「很不錯,我們學校的學生,很多才多藝。」
何孜怔了下,捉鬼這算是才藝嗎?
哎,書記說算就算吧。
「我這次把你叫來,是有個事想請你看看,能不能幫忙。」陳遠洲開門見山的說出了目的。
林宛央問:「是最近那些傳聞,消失的學生?」
何孜說:「學生消失的事情,我們這還在調查,暫時情況不明,這次是另外一件事。」
明南學校退休的老校長說過,學校絕對不能修超過十五棟的建築,不然就鎮不住。
陳遠洲本來不相信這個,身為一個幹部,不應該搞明迷信,直到他自己遇到上次的事,這才徹底的改觀。
雖然不懂,但對某些事還是要有起碼的敬畏之心。
明南大學在十幾年前修樓的時候,挖出了七件血衣,當時還意外死了幾個工人。
負責人眼見著不對勁,就請了一個很厲害的道士來看。
那道士看後,說這個地方是邪煞之地,然後做了一個風水局把鎮壓了。
那個道士還交代,因為這裡學生多,所以陽氣充足,平時也沒什麼事情。
但是千萬不能修超過十五層的建築,這樣就破了風水局,可能就會出事了。
剛好學校今年有修樓的打算,規劃的學生公寓是十七層。
林宛央聽完,思考了幾秒說:「有高手做過風水局,那位算是盡心盡力,我開始就有過懷疑。」
陳遠洲和何孜對視了眼。
「這怎麼說?」
「學校的東邊的湖,應該是人工開鑿的吧,湖旁邊是向陽的山,山為陽,水為陰,中間還有一條向著南邊的道路,這就是道家的陰陽八卦風水局。」
陳遠洲神情有些凝重:「還有這個講究,那你說,這樓能不能修?」
林宛央說:「你們是不是,還挖出了什麼東西?」
陳遠洲沒想到對方連這也能猜出來,點了點頭,他還沒說到這裡,對方倒是先提出來了。
工人們挖出了一個銅制的鼎,大概兩個巴掌大小,當時的幾個人以為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奇貨可居,所以沒有上報,把瞞了下來,準備請人鑒定,然後賣出去。
如果真是個古董,能賣一個好價錢,幾個人也就發財了。
沒想到把小鼎帶回家的那個人,當天就發心臟病死了,那一方鼎也下落不知。
這事在工人們流傳下來,大家本來都害怕,沒想到昨天又挖出了相同的一個鼎。
這次沒人敢碰那個鼎,大家都慌神了。
意外死的那個工人,平時身體素質很好,也沒有病,心臟病死了太詭異了。
很多人傳言那巴掌大小的鼎裡,藏著的厲鬼,要找替死鬼索命的。
工地的負責人找了相關的人鑒定,只說這鼎是近代的東西,不算古物價,其他的就看不出所以然來。
然後就在昨天下午,有人從三樓掉下來,摔斷了腿送去了醫院。
連續發生了兩件事情,這下都是沒人敢開工,畢竟和錢比起來命還是更重要。
工地封鎖了消息,並沒有往外傳。
林宛央想了下說:「那個鼎在哪裡?」
陳遠洲說:「就在工地。」
畢竟這麼邪乎的事情後,又不值錢,誰會嫌棄命長把帶回去。
負責人是想請和尚過來做法事,但是學校領導說太招搖了,畢竟最近也是多事之秋,可能會引起恐慌,有人把照片上傳到網上,更會引發輿論的批判。
這個學期,學校已經失蹤了四個人了。
失蹤前沒有任何的預兆,警察也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陳遠洲猶豫之下,這就想到了林宛央,剛好對方就是明南大學的學生。
他和何孜一合計,於是結束了講座後,就把人請來了。
林宛央低頭看了下表,一點四十了。
下午兩點她有體育課。
「我等下還得有課,不如我六點多過去?」
何孜說:「那個,六點多都天黑了啊,你過去不害怕,但是工地負責人害怕,能不能稍微早點?咱們有課也請一下假?」
林宛央就等這句話,她不喜歡體育課!
特別傻,體育課在學交際舞。
上周她幾次把和自己搭配跳舞的男生鞋跟踩掉了。
下了課,對方還可憐兮兮的挽起褲腳,露出了被她的鞋子給磕紅的腳腕。
林宛央看了也很愧疚,放過她,也放過那個可憐的男同學。
「可以請假,但是這樣我就落下進度,掛科了怎麼辦啊」林宛央歎了口氣,用為難又期待的眼神看著兩個人。
何孜、陳遠洲:「……」
這是在暗示他們什麼嗎?
陳遠洲咳嗽了一聲,別過了視線。
何孜說:「這個……不是自己的主觀原因,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你放心不會掛科。」
林宛央得到了保證,立馬笑了起來,拍著胸脯說:「您放心,這事情我給包圓了。」
追鬼比跳交際舞,不要簡單太多!
她又問了下詳細的情況,推門走了出去,決定現在就去看看現場。
班主任一直在外面等著,看到人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她想了下不能太明顯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問:「你還好吧?」
林宛央有些意外:「趙老師是你啊,我很好,就是下午的課,我要有事請假。」
「沒事情,我准假,不要有心理負擔。」
林宛央:「謝謝老師,那我先走了。」
對方果然一直在等自己請假,感覺有點怪怪的。
何孜和陳遠洲後一步出來,趙嵐又一次迎了上去。
「何教授、陳書記你們好,我是剛才出來的林宛央班主任,她還好嗎?」
「她現在挺好的。」頓了下,何孜咳嗽聲又說,「對了,林宛央下午有事情,所以課要缺一下。」
「嗯,我知道。」
「那個,她如果……缺課……趕不上進度不及格……你看能不能……畢竟是特殊情況。」
何孜覺得這話有些太羞恥,公然讓人開後門,身為一院之長。
趙嵐連連點頭:「我知道的,我會配合的,讓她不要有心裡壓力。」
何孜不好意思在多說這個話題,點了下頭,然後往前面走去,趕上了老陳的步伐。
趙嵐接到林宛央的假條,就在網上查過何教授。
享受國家補貼的專家,現在專門研究罕見的精神疾病,有自己的團隊。
並且他想的項目在和整個社會徵集病人,因為是作為研究目標,所以不收醫藥費。
林宛央應該就是她的科研目標之一吧。
所以她越看起來正常,其實就是越嚴重吧。
趙嵐心酸,拿出手機,拉了一個臨時的討論組。
她把班幹部和林宛央的室友拉了進來,又把自己知道的情況暫時說一下。
林同學的病情,好像又嚴重了,雖然她看起來,還是很開朗。
大家聽完也沉默了,心裡不是滋味。
班長建議,要不要大家捐一點錢吧。
能選國際貿易這個專業,大多家境不錯。
班主任說暫時不用,畢竟是醫藥費不花錢,只是很難治好。
這個專業錄取分數很高,教育資源傾斜的現在,鄉下的學生能考上就更加難能可貴。
大家感歎這多麼不容易啊,考上大學又有了病,觸手可及的生活也許下一秒就要崩塌。
想到平時強裝堅強的林宛央,再看看自己,他們都覺得愧對生活!
最後大家討論決定,還是不要太明顯。
要默默關心林同學,給她最好的支持,潤物細無聲,要時刻讓她感覺到集體的溫暖,同時又覺得自己是正常人,沒有被特殊對待。
另外一邊,作為話題焦點中心的林宛央,終於走到了的工地。
工地在學校的最南邊,平時就很少人路過,施工單位的周圍,還圍一層綠的安全網。
站在外面,看不清裡面的具體情況。
等著的負責人,看到來的是個女學生,心裡非常詫異。
轉念一想,這種事學校的領導總不能開玩笑吧,既然是對方推薦的,那還是看看吧。
「你跟我來吧,剛好現在工地沒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