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92
二十分鐘後, 船上的甲板上已經站滿了人。
每個人低著頭閉著眼睛,手裡捧著白色的蠟燭。
這裡竟然有幾百人之多,黑壓壓的一大片。
林宛央偷偷看了眼, 這個場景真是說不出的怪異,如果不知道還以為是聖子死了, 大家在祭奠。
這些人都長這麼大了,居然還玩火, 不是好習慣。
張順碰了下林宛央的肩膀,提醒人低頭。
眾人禱告了十多分鐘, 從船艙裡面走出了個女人, 剛才站在樓梯邊的負責清點人數的那位。
女人給新加入的這批信眾, 普及拜神教的種種好處。
這在林宛央聽來, 無非就是一些歪門邪道洗腦東西, 不過身臨其境, 她還是覺得有些震驚。
林宛央最開始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會有人相信這些?
現在有些能明白了, 當一個人處於這麼氛圍裡,就會很容易被感染, 久而久之就會被洗腦。
特別是很多加入拜神教的人,很多都是心理上或者是物質上有一定需求或者渴望,這樣更容易被趁虛而入。
這一場禱告持續了兩個小時, 輪船這才拔錨返航。
林宛央順著人群往下住,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轉過頭,是個年輕的男人。
劉正好笑著說:「你看起來也是今天才來的, 我也是。」
林宛央:「有什麼事情嗎?」
劉正好:「沒有,我就是覺得沒有伴兒,想約你一起參加週六晚上的入教儀式。」
話音一頓,又問:「你也是大學生嘛?」
林宛央上下打量了人好幾秒,勾唇笑道:「好啊。」
她確定這位是缺根筋,並不是故意來試自己的,要不然這試探也太明顯,簡直就可以說是挑釁了。
劉正好見對方同意了,連忙把手機拿了出來,「那我們交換個聯繫方式,開始我加入拜神教還真是對了,不但是病好了,還交到了新朋友。」
林宛央:「什麼病?」
劉正好:「就是感冒啊,脫了一個月都不好,我師兄讓我加入拜神教,你猜怎麼著,第二天就好了,這也太神奇了。」
林宛央:「……藥不能停。」
「你說什麼?」劉正好沒有聽清對方的話,有些迷茫的問。
林宛央笑了下:「沒什麼,我是說我們週末一起去,剛好有伴兒啊。」
「你性格正好,找到了夥伴我就放心了。」
林宛央和人交換了聯繫方式,走出碼頭左拐,就看到了路邊的張順和寶心。
張順開口問:「你剛才是和誰在說話?」
林宛央:「一個新加入的教徒,對方約我週末一起去參加儀式。」
張孫點了點頭:「沒想到你融入倒是挺快,對了,每次新入教儀式,引薦的人不能參加,你到時候見機行事自己小心。」
「我會的。」
———
週六的入教儀式依然在輪船上舉行,這些人看著很鬆懈,其實精明著。
畢竟在大海上飄著,想逃跑和想救援,那都不會太方便。
林宛央遠遠就看大有人正朝自己招手。
劉正好說:「哎,你來了,那我們走吧。」
話音一頓,他把視線放到了對方身邊的孩子身上,「你把你弟弟也帶來了?」
林宛央:「是嗎,我讓他一起接收下薰陶。」
劉正好:「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下次我把我的姐姐和父母,也哦度一起帶來!」
林宛央:「……」
還真是藥不能停了。
「算了別說了,我們還是走吧。」
劉正好點頭:「嗯,那好吧。」
這樣每個月都有的新人入教儀式,李佳月自然不會參加,不過因為拜神教最近擴張太快,所以會在每次的新人裡,挑選一個作為預備管理群。
用來更好的掌控大局。
這個入教的儀式也邪門的很,居然準備了三牲,生殺放血來祭奠,這架勢和規格,簡直是把那位『聖子』當成正神來崇拜供奉了。
林宛央在心裡冷笑了聲,不知道那位真的能受得起嗎?只怕是有天會反噬。
船上的血腥味很重,夾雜這海風不太好聞。
林宛央覺得這個玩意哪怕不放什麼,喝了也會腦子不正常,找了個空隙把倒入了海裡。
好在人多也沒人注意到她,出來那位一直跟在她旁邊的劉正好。
對方很震驚的說,你既然把倒了,林宛央還沒想好是滅口還是解釋下,那位又笑著說能理解,畢竟血氣太重了,女孩子會不太適應。
劉正好笑嘻嘻的說,早知道你給我,我幫你喝就是。
林宛央看著眼前的人,突然對拜神教『吸收年輕高質量的成員』這個基本方針產生了嚴重的懷疑,都這麼不挑剔了嗎?
按照之前張順提醒的那樣,船靠岸之前,負責人走了出來,高聲的說:「願意給拜神教,給『聖子』奉獻更多的留下。」
林宛央和王正好留了下來,這些自然是儲備幹部了。
只要通過一些列的考核,就能有機會見到更高一層的核心人員。
劉正好一直和林宛央說話,負責人很自然的把他們當成從前就認識的人,但是沒有懷疑。
『宋暖』這個小號雖然是重建的,但是孔鼎也做了相關的安排,不細查之下肯定沒問題。
所謂的考研,不過是針對這些特定的人,在進行深層次的洗腦。
那個四十來歲神叨叨的女人,前面五分鐘謳歌『聖子』的慈悲,後面五分鐘再度強調了信教奉獻的種種好處,最後說了明天晚上八點開會。
會簡單的向還心有疑惑的人,暫時聖子的法力無邊,只要有『聖子』的庇佑,哪怕是上刀梯、過釘橋、穿口針也無所畏懼。
林宛央越聽越不對,拜神教不是淨幹壞事,怎麼還有自殘的環節?
她想了想問旁邊的人:「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王正好不是環市本地人,但卻在這邊讀了兩年大學,所以有一定的瞭解。
他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了聲,左右忘了下,確定沒有第三個人在聽,才小聲的說:「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我以前看過,這叫做『乩童』,是很神聖的事情。」
話音一頓,猶豫了下又問:「我也很好奇,他們真的不痛嗎?而且傷口怎麼處理,聽說這是道家也有這些。」
林宛央:「明天就知道了,不過道家可沒這個。」
乩童林宛央也伏城的筆記本上看過,這大概是一種巫術儀式,有點「靈媒」的意思,就是人或者鬼通過和人溝通的媒介。
乩童這些年,一直往佛教和道家兩派上靠,聲稱可以請到佛道的神仙。
不過正規的道教與佛教,都不承認這是教內儀式,也不允許弟子搞這些。
林宛央覺得憑什麼啊,她這麼辛苦的給祖師爺修建金身、傳教,你就臉上紮了兩針,祖師爺就能上你身,而不理會我?
這不但沒有科學依據,也沒有迷信依據。
真這樣她要生氣了,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