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道觀早就貼了符， 不說蛇了，平時連著老鼠也沒有，所以倒是不用擔心。

　　張浩和兩個來提醒的民警道了謝， 他心裡歎了口氣。

　　那些人只管自己放生祈福，完全不在意別人死活， 這真是本末倒置了。

　　兩個民警也是一臉苦惱，根據拍攝視頻猜測， 很多都是眼鏡蛇和五步蛇。

　　這種蛇人工繁殖的最多，毒性大， 一般用來入藥。

　　冬天野外哪裡去找這麼多蛇， 想也知道是和人工養殖的蛇場大批量採購了。

　　上傳這段視頻到社交網路的賬號， 是全新的小號， ip地址也無法鎖定， 對方有做了處理。

　　不過他們已經去調查寧市附近的蛇養殖場， 從這裡尋找線索，應該會有些進展。

　　派出所早上內部開會， 領導拍著桌子罵一群放生的人是王八蛋，這還沒有過正月， 就搞麼蛾子。

　　出了事情擔當的起？

　　林宛央說：「我和你們去看看吧，也許有辦法。」

　　「你會捉蛇？」派出所的民警問。

　　林宛央點頭，苗寨四面環山， 偶爾山路上碰到蛇也不過是加餐而已，倒不害怕。

　　冬天蛇行動緩慢，比起怎麼把抓起來， 找到才更麻煩。

　　派出去已經借來了兩隻警犬，大部分的蛇還是集中在放生附近一帶，不會爬遠。

　　姚暮想了下說：「對啊，我們可以叫angel去幫我們找，這邊它很熟的。」

　　他說完，拿出了勺子吹響了，一陣動靜就從旁邊的林子衝出一隻豬。

　　兩個民警都驚呆了，這就是上次那頭被偷的豬嗎，這一個月不見……又大了一圈。

　　牙齒也長了，很有震懾力，想到是家養的才稍微放心。

　　比起一個道觀養野豬當寵物，更加可怕的是什麼，那就是他們居然把野豬取名叫angel……

　　「這個可以嗎？」其中一個民警問。

　　「可不可以，我覺得能試一試。」姚暮笑著說。

　　在蛇的天敵中，除寄生蟲外，那就是野豬。

　　雖然小天不是純種，不過試一試也好，而且它真的很聰明。

　　姚暮有自己的打算，現在搞好了關係，以後寵物審批也容易很多的。

　　他們是合法養殖，只要小天不傷人，儘量在山頂一帶活動，那邊沒有修路，所以沒人會上去。

　　再定期打狂犬預苗，刷刷山下的命眾好感度，那應該是沒事情，官方不會干預。

　　這件事也是轉機啊，讓小天怎麼變得合法化。

　　姚暮帶著小天一路走下來，交代對方待會兒好好表現，他也不知道那傢伙聽懂了沒有。

　　反正一路上『哼哼唧唧』了好幾聲。

　　看到這頭豬，山下在搜尋的其他民警都驚呆了，這個道觀是認真的嗎？

　　他們表示懷疑，但是請來的捕蛇專家都說可以試一試。

　　畢竟豬比狗的嗅覺更加靈敏，如果是有專業受過訓練，這完全可能勝任的。

　　這頭豬和野豬有些區別，因為是混種，好像很親人。

　　小天在前面晃悠悠的走，幾個人跟在後面，它在一個洞穴停了下來，姚暮指了指說，「這裡有情況」。

　　然後一群人上前，把洞穴挖開，就看到了蜷縮在裡面的五步蛇。

　　開始小天還很謹慎，後來它就敢自己上嘴去咬……

　　還把咬死……當成零食給吃了。

　　不過是半天的功夫，幾隊人就搜索到了一百多條蛇，而且漸漸有經驗速度更快。

　　還好說冬天，如果是夏天蛇類活動的高峰期，這就完全沒辦法了。

　　估計用個三天的功夫，就能清理的差不多。

　　雖然不能保證一網打盡，但是危險要小了很多。

　　也很多周圍的民眾參加了搜捕，大家開始挺怕這頭有獠牙的豬，但是看對方這麼勇猛，而且還聽人指揮，也很有好感了。

　　其實挺可愛。

　　有人開玩笑說，這是道觀的豬，每天聽著經文，自然不是凡品。

　　這豬比兩隻警犬好使，連著民警看著它，也都慈眉善目了起來。

　　這是一頭英雄豬。

　　下午六點多，天黑下來就停止了搜捕。

　　收集的蛇眾人給分了分，毒蛇也可以吃肉的，只要祛除頭和內臟就可以。

　　這是絕佳的食補材料，而且對防治血管硬化和通風都有效果，算是一道藥膳。

　　道觀分了有十多條，才死不久很新鮮。

　　張浩見到幾個人帶著蛇回來，眼睛一亮，說這個東西很難搞到，但是很好吃，忙拿去處理了。

　　他用茶油爆了大蒜、蛇肉焯水下鍋爆炒，加幹辣椒和新鮮的尖椒、各種香料花椒爆炒。

　　最後煨煮收汁，香氣四溢。

　　一個小時後端上來了一大鍋紅豔火辣的口味蛇。

　　除了全真一派，大多數門派都不忌口，只是不在道觀裡殺生而已，這自然不算。

　　畢竟不是尋常的菜譜，雖然賣相不錯，但是姚暮有些不敢下筷子。

　　林宛央喜歡吃辣椒，這個菜簡直太合她的胃口，她加了筷子試了下味道。

　　「很好吃，你們也試一試。」

　　張浩笑著說：「我做得東西難道還有錯的，快嘗嘗味道，這是野味，平時吃不到。」

　　寶心被辣得嘴紅嘟嘟，「真好吃。」

　　謝文穎也表示不錯，味道可以的。

　　姚暮見大家都吃了，也就艱難的伸出了筷子，他本來想隨便咀嚼兩口吞下去，沒想到……味道竟然不錯。

　　蛇肉是一絲絲，但是很鮮美，質地嫩，也沒有任何怪味道。

　　他夾了筷子蛇皮，整個味覺都驚喜了。

　　蛇皮很彈爽滑……有點像是雞爪上的那一點點掌中寶。

　　但是要口感更好，而且這麼大一塊，吃起來也更過癮。

　　吃過兩口之後，他沒有任何不適感，也不用心理建設，愛上了這道菜。

　　這一大鍋的菜，不一會兒被吃得乾乾淨淨，張浩把剩下的蛇肉也處理了下。

　　明天可以煲湯，也可以稍微晾乾做成臘蛇肉，這又是不同的口感。

　　當成零食也很好，把切斷烘乾，做成肉乾給小天吃，人當然也能吃。

　　總之這個玩意，真的不嫌棄多了。

　　四天後，山下的蛇清理的差不多了，警方也逮住了放生的那一夥團體，把他們帶去指認現場。

　　這群人還不覺得自己有錯，狡辯說眾生平等，他們這是做好事。

　　組織這場放生的男人是個公司中層，叫做楊巍。

　　楊巍說：「放生三年得財富、身體健康，你們知道什麼？還有你們這些人，把我放生的蛇怎麼了？」

　　林宛央：「吃了啊，味道挺好。」

　　楊巍不敢置信看著人，「你們這太過分了，會有報應的，我們已經給那些蛇授予三皈依，念了佛經，這它脫離畜生道，用不落惡道，集體往生，你們能抓了來吃。」

　　林宛央笑了下：「怎麼就不能吃，黃帝陰符經上有說，天生天殺，道之理也，我怎麼吃的方法很多，爆炒、煲湯、燒烤、清蒸！」

　　楊巍：「你……這些蛇可是我們集資了二十萬買來的啊。」

　　林宛央：「哦。」

　　一群人他氣得臉都白了。

　　有人憤憤不平又說：「你沒有看到，還有新聞說放生獵豹的，那豈不是殺傷力更大，偏偏沒事情，你們還是道觀的出家人。」

　　林宛央：「別人放生在生態保護區，是本來就屬那裡的生物，沒有放生在城市裡吧，你這麼有善心，怎麼不把蛇放到你家裡？」

　　一位民警說：「你要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上傳放生的視頻用什麼小號？知道這是犯法的吧？」

　　男人被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謝文穎：「這些人，滿口的假慈悲。道教講究大道無情，順應自然，自然沒有你們的聖母心。」

　　姚暮猶豫了下：「殺生為救生，斬業非斬蛇？」

　　謝文穎看了人一眼：「你閉嘴。」

　　「……」

　　林宛央知道這些人勸不聽，那就只有另闢蹊徑了。

　　她開口說「你還是覺得沒做錯吧，蛇會感謝你，自己該受到表彰，也可以，好好等著。」

　　男人憤憤不平的瞪著人，然吧被警察給帶走了。

　　林宛央對姚暮說：「你去通知一下那個醫院大姐，我們這裡有了新名單，讓她跳舞犒勞別人。」

　　她倒是很想用搬運符，把這些毒蛇都弄到放生人的家裡，但是強忍住了。

　　道系，一定要道系。

　　她就是大度點，那些毒蛇夜夜入夢來感謝，醒了就看大姐的歌舞表演。

　　一直跳到他們有心理陰影，不敢再犯，豈不是美滋滋。

　　林宛央人是好的，但是辦事總是有幾分邪氣，道觀的眾人習慣淡定了。

　　道觀出手協助警方捕蛇，在附近小出名了一把。

　　最近幾天，上山的香客明顯多了，當然大部分都想看看那頭傳說中的豬。

　　很多人來了後，就發現山裡這個道觀還真不錯。

　　有種出世的平靜，會讓人身心放鬆下來，口碑穿出去，竟然是一天香客多過一天。

　　元宵節一過，天氣就暖和起來。

　　春節物流停運，快遞都不派送，林宛央晚了半個月，收到了她幾位師侄送來的新年禮物。

　　一個多功能的按摩椅……

　　看著倒像是那麼回事，林宛央覺得這禮物還行吧，畢竟和那個紫色水晶球比起來，什麼都是好的。

　　幾個人輪流的試了一遍，張浩說：「東西還是好的，我看了說明書，好像是終身維修，我等二十年後可以用上，掌門人你等四十歲後就能用到了，放一放也行。」

　　眾人：「……」

　　你這句話是認真的嗎？

　　姚暮想了下說：「這樣放著太浪費了，機器是會老化的，這個按摩椅也得好幾萬吧，不如我來改裝一個投幣的裝置，不是很多人都缺乏鍛煉，說爬上來後腰酸腿疼，我覺得肯定有人願意消費，在按摩椅收費合理的情況下。」

　　幾個人詫異的看向姚暮。

　　謝文穎問：「你是怎麼想出來了的？」

　　姚暮：「……不行嗎？我就隨便提議一下。」

　　張浩笑著點頭：「行的，怎麼不行了，姚小哥你果然是群眾的對立面，徹頭徹尾的走資派。」

　　姚暮笑了下：「那可以我就試著改改。」

　　理科生，學土木建築的理科生，他們動手能力都很強大。

　　張浩真心實意的誇人：「難怪那麼多女鬼喜歡你，誰不喜歡腦子靈活能賺錢的男人，不管女人還是女鬼，都是應該的。」

　　謝文穎沒忍住，笑了出來。

　　姚暮：「……」

　　這誇獎就有些過分了，心被紮成了蜂窩煤。

　　姚暮還沒改完裝置，就被其他事情耽誤了。

　　有個朋友到道觀來找他了。

　　何佳佳和姚暮是高中同學，一個大圈子關係都不錯。

　　她早就聽說姚暮現在去當道士了，住在了道觀，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姚暮的性格完全想不出來會做這種事。

　　這事也不是謠傳，因為是姚暮的媽媽親口和認說得。

　　姚夫人說她兒子要出家了，只顧自己過得瀟灑，家人都不要了，連著親舅舅和親媽都不管了，自己活著沒意思了。

　　何佳佳來找人自然有事情，她很姚暮，還有一群朋友去年夏天在苗疆玩得不錯。

　　那邊雖然沒有飛機場，要坐挺久火車，但是景色相當不錯。

　　然後她就介紹了其他的朋友，說可以去旅遊看看。

　　然後春節過後，那三個人就真去了，他們徹底消失了。

　　這已經是兩個星期後了，已經在當地報了案。

　　警方排查了一番，發現幾個人失蹤前和一個苗女接觸過，再沒有其他線索。

　　何佳佳會找到這裡，也是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

　　其中一位失蹤的男生，是她的男朋友，兩個人交往四個月感情算不錯。

　　她連續兩天做夢，對方一臉血的，哭著和自己求救，這個夢太驚悚了，而且這事情透著詭異。

　　何佳佳想著姚暮入道門之前，好像也是出了點事情，才看破的，琢磨著對方或許有經驗，所以找上門來了。

　　心裡抱著很大的期望……也許對方知道怎麼處理。

　　他們兩個人還在說話，林宛央從外面走進來。

　　何佳佳看到人愣了下，「你……不是火車上那個騙錢的神棍嗎？」

　　她怎麼會在這裡，姚暮和對方還一直有聯繫？

　　林宛央微微一笑：「對我，就是那個神棍。」

　　她也有印象，過安檢站在自己前面，說她搞封建迷信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