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夜探山

　　楊辛身子一旋，從索道上穩穩地跳落到地面上，雲紅玉緊隨其後，也跳落到地面上。

　　他們已經到了山坳處，廢礦的入口已經近在眼前，山坳處不同於山頂有月光照明，黑乎乎的一片。不過對這兩隻已經化作人形的妖來說，沒有任何一處黑暗是他們不能看清察覺的。

　　兩人在無人的高空熱了熱身，現在馬上就進入了作戰狀態。

　　“這片區域沒有，目之所見，沒有可疑之處。雲紅玉，你的鼻子和耳朵能聽到什麼嗎？”

　　“有一些爬蟲老鼠之類的東西，聞起來也很普通，連大型動物都沒有。” 1

　　“好，我先觀察一下這片區域的地形，順帶我要近距離看看那個礦洞的洞口。你到繞著這地方轉一圈，看看有沒有隱蔽的洞穴或者地縫，一會找我。”楊辛指著三十多米外黑乎乎地礦洞。

　　“明白。”雲紅玉答應下來，立刻行動。

　　睚眥之妖唯有兩種時候是完全聽楊辛的話，一種時候就是楊辛跟同等類型的對象談判、試探的時候。她會對楊辛的大部分要求表現的非常順從，絕不會讓對方以為他們這對夥伴有空隙可循。1

　　另一種時候，就是即將發生戰鬥之前，楊辛對戰術的安排，她即使有所疑問也會在行動之前提出來，而開始執行之後便毫不猶豫，絕不會情緒化。

　　雲紅玉這個狼少女非常重視夥伴之情，她重視的具體方面就體現在這兩處。1

　　“人前對我溫和守禮，人後對我瘋瘋癲癲......這傢伙，如果人前人後都是知性模樣，那還真是........一般男性可以欣賞的類型！”楊辛搖搖頭，直接朝礦洞洞口走去。10

　　索道的另一端也在這片山間平地中到了盡頭，索道上面掛著一個小小的兩人乘坐的木車，木車底部雖然已經朽爛掉落，但是看構造依稀可以判斷出這是一輛可以用足踏手搖來在索道上移動的木車。

　　“木製人力纜車啊，上輩子從來沒見過呢。”楊辛用眼角掃視了一眼已經腐爛的木車，徑直朝洞口走去。

　　楊辛腳下並不是普通的土路，而是用來運輸礦車的兩條細長軌道，直接通入礦洞之中，楊辛就是踩著這已經鏽蝕不堪，長滿野草的軌道朝前走去。

　　時間，抹去了很多東西，楊辛可以想像出幾十年前這處礦井的熱鬧，不過現在，人類的遺留痕跡和自然侵蝕相疊加，讓兩山之間的山坳如同鬼穴妖洞。

　　甚至連近在咫尺生活的鼠妖都不願踏足這片荒廢的礦區，卻是白澤之妖青睞的狩獵場所。

　　“不得不說，高生態位的妖真的需要比普通的妖努力許多。不吃不測之'怪'與'人魔'的因果，我的力量進步速度就跟普通之妖沒什麼區別。” 2

　　楊辛走到礦洞洞口，朝里面觀察。

　　雲紅玉在這時偵查完畢，也跑到洞口附近。

　　“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有兩個蛇洞，讓我給順腳踩了。”

　　“哦.......”楊辛點點頭，心想道：“真熊。” 4

　　“楊辛，你看出什麼來了嗎？？話說妖氣或者不測之'怪'的氣息在你眼中看起來是個什麼樣子，我很好奇。”

　　“無形無色之物罷了，在我的眼中也是無形無色的，但是白澤之眼就是可以對這種氣息有所反應，用語言也形容不出來我眼中的世界與你眼中的世界有什麼不同。”

　　“你說我要是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戴到我眼睛上，我不就能看出來了嗎？”

　　“你以為我的'白澤之眼'是寫輪眼啊？隨時摳出來，隨時可以戴上用，是那種可以便攜式的超級眼鏡？一邊去，一邊去，你這狼要是對我身上的零件產生濃厚興趣，我可不能當一場玩笑看待啊。” 7

　　“說的也是哈........”雲紅玉這次終於知道“尷尬”兩個字怎麼寫的了，她轉移話題：“那麼你從這個洞裡看出什麼來了？” 1

　　“混亂的氣息，不測之怪的氣息，食物的氣息。目測程度來說，對我們威脅度不高，但是礦洞地下複雜的地形和昏暗的環境讓我不能不謹慎一點，畢竟我們這次是衝進不測之怪的棲息之處砸場子的，對方雖然被執念所困，思維混亂，但畢竟是它的主場。”楊辛半蹲下來，手扒著地面，朝傾斜著深入地下的礦洞張望，似乎是真的看到了什麼。

　　雲紅玉也蹲下朝礦洞裡面張望，她的眼睛也能看穿黑暗，但除了灰塵以外，什麼也看不到。

　　“範圍很大，程度卻薄弱。難道有數個目標？？但是如果是幾個怪的話，必然會影響人類世界，並且它們自己也會彼此內鬥。”楊辛嘀咕著，他眼珠轉了幾轉，忽然明白過來：“都說天災之後，怪異通常也會伴生出來。不測之怪都是一條在混亂狀態中走向自我毀滅的產物，那麼如果'怪'之屬有本能性地沉睡的能力的話，它們確實有可能隱匿在人類世界附近，而等到有天災驚醒它們，然後再被人類發現記錄。如果說這塊區域的地下礦道中先後進入隱匿沉睡了幾個'怪'，那確實能達到我目之所見的效果。但是這種狀況未免太巧，概率太小，暫且記下，不考慮。考慮的主要範圍是一種大範圍，程度弱的'怪'，不測之怪果真是千奇百怪的東西，比'妖'這種有序的怪異難以估測預算多了。” 1

　　雲紅玉見楊辛正在沉思，她等了一會還不見楊辛說話，伸出手推了推楊辛：“肥羊，你考慮的怎麼樣了，看上去咱們這麼一點信息，你也難以預估'怪'的形態？那麼咱們還要不要下去？”

　　“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幹的就是要踹開'怪'的巢穴大門的工作，然後品嚐它。如果這不願進，那個不願入，非要達到完全優勢的條件再去戰鬥，恐怕我們跑一百年也抓不到幾個不測之怪。” 6

　　“啊！......肥羊，我一直以為你非常謹慎小心，永遠不願冒險呢？沒想到你也有冒險的時候。”

　　“這情形，來都來了。不撞上去不行，但也要冷靜地去莽一把。”楊辛撿起地上一塊合適大小的石頭，拿出腰間的彈弓，朝礦洞中射擊。2

　　“你這是乾什麼？”雲紅玉不解道。

　　“投石問路，打草驚蛇。”

　　石頭撞擊岩壁，發出聲響，聲音在礦洞中小小地迴響了一下。

　　“我們下去吧！我已經有了幾個推測，邊探查邊思考，說不定途中就能確認敵人的形態，或者找到敵人的踪跡。”楊辛重新將彈弓束在腰間。